蓝冰还是喜欢在凌晨的时候泡咖啡,喜欢在我写字写到筋疲力尽,看书看到想睡觉的的时候打电话过来和我说话。
她说,青,为什么,为什么你总可能是那么容易满足,可以那么容易快乐,也那么容易忧伤。
我说,其实每个人都可以因为一件事一个人而很快乐同样也容易满足。只是,蓝冰,你知道吗有些东西一旦回到现实,它就会苍促的死掉。毫无顾忌地死掉。我容易快乐我容易满足那是因为还没有回到现实。因为有些东西是我们负担不起的。
蓝冰说,青儿,是不是所有东西都必须要回到现实呢。它们可不可以永远只存在虚幻之中。
我说,不可以虚幻。因为我们生活在现实里,而要相信现实的力量。
蓝冰说,亲爱的,你什么时候过来呢。来我这里,过来找我吧。
我总是笑笑,然后说,好。
十二月,蓝冰搬到了那个城市。她和他住在了一起。
电话里,她再次问他,你喜欢我吗?
他说,很喜欢。语气很干脆。
蓝冰说,那好。我搬过去和你住。
电话另一头,他没有说话。
于是,蓝冰就这样搬了过去。
从此蓝冰的电话开始减少。而我也开始习惯在夜里不关手机。总在等待一个的电话响起。不知道怎么,凌晨三、四点的时候我会准时醒来,看手机,然后睡去。那些寂寞依然常常袭击,有时候我也会习惯性的用手机查看qq上有没有在线的好友,有的时候我会主动要求别人陪我。而更多的时候没有这样的人。于是我和被子卷在了一起,抱着个枕头,有点像个棕,又有点像个蛹。蛹在化蝶之前是疼痛的,而我在天明之前是寂寞的。夜里醒来,喜欢用手指游走在保栏冰凉的上,一遍一遍,感觉自己犹如抚摸着寂寞,冻彻心扉。
开始为自己的学业忙碌。找了n本作业,却因为殊多原因,没有去做。内心的恐慌,难过,忧伤没有和任何人提起。一直很安静的走路,安静的奔跑于书店和家之间,安静的吃饭,安静的上网。开始减少了q聊。上网偶尔会看下blog,偶尔听听音乐。对着暧昧的文字从容地微笑,然后漠视。
蓝冰已经开始不上网了。我找不到她的qq头像。而我长久以来的隐身,似乎谁也找不着谁。只是蓝冰的信息突然多了起来。蓝冰从来都不提她和他有关的交往过程。只是说,亲爱的,现实我很幸福。我很爱他,真的,我很爱很爱他。对于有关于她的爱情,我无暇顾及。我在为我的生活忙碌。看着她的信息,总是微笑。我想,幸福就好。幸福了,就好。
我感觉到蓝冰在那么一瞬间,消失在我的世界里。是的,她被一个陌生男子带走了,如此的诀绝。于是,我开始学着蓝冰在夜里泡咖啡,喝下那令我难咽的苦涩。心情很不好时候,会在咖啡里加大把大把的糖,犹如很久以前蓝调和我聊天时说的她在咖啡里加大把大把的糖。我开始怀念那种感觉,怀念微凉和我聊天时的心情。无可否认,我有着念旧的坏脾气,一直呆在同一个地方,不安份。在寂寞来袭之前,扰乱我的步履。
蓝冰开始和我说起她的爱情。一大片一大片,絮絮叨叨伴着我入睡。梦里,开始常常出现有着她十八岁的爱情,十八岁的夏天,十八岁的男生。我看不到他们的样子,却记得他们的气味。梦里反复失眠,然而关于的那个他却不曾出现过梦境。我想,蓝冰,她在爱着谁。
当我和蓝冰说起这些的时候,她很平静地说,亲爱的,你是时候找个可以说话的朋友了。听到她说这句话的那一刻,我笑得狂厥。我说,什么朋友。身边这么多的人,都是虚伪的。
我说活在爱里的人是幸福的。然而有一天一旦离开爱,他们便会觉得日月尽毁。以前,我不相信情感。现在,我认为,所谓的情感,不过是因为寂寞。在寂寞的毒药里,所谓情感能存活多久。
蓝冰还是会很固执得问我,不相信吗。为什么不信。我认为你应该信。
我说,不信。
为什么
因为宿命,我认为能够相信的也只有自己。
蓝冰说,亲爱的,你是一个唯心主义者。
是的,我是个唯心主义者。一直以来我都只是忠于自己的感觉,如此固执地独断专行。即使是知道那样被自己的感觉出卖。而那只是我活着的一种方式。
蓝冰说,亲爱的,你过来吧。好吗?过来,过来和我住。他的房子真的很大,空荡荡的。白天他出去工作,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他还是会抱着我入睡,在每一个凌晨二点,那会过来抱着我入睡。然而,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有时候,我们只是陌生人。只有夜里他抱着我的时候才感觉到温暖。那种温暖足可填补我内心的空洞。
我说,蓝冰,很快了。我想很快我就会过去了。
蓝冰说,真的吗。真的吗。
真的。
十二月末端,我在蓝冰的那个城市找了一份工作。
我说,蓝冰。我要过去了
蓝冰说,好。我在那里等你。
提着大大的行李袋,来到这座不属于我,只属于蓝冰和麦子的城市。天气不怎么冷,有阳光。我抬起头,就被明晃晃的光线戮伤了眼睛。这座城市的气味让我窒息。于是我想起了和那些人的友情,那些还来不及盛开的,友情苍茫地死在回忆里。
顺着蓝冰给我的地址,终于找到了门牌号。按门铃,然后听到开门声。正当我欣喜的准备给蓝冰一个拥抱的时候,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陌生男子的脸。我知道他就是蓝冰口中的麦子。我把所有喜悦的表情狡狞在一张脸上。他看着我,眉头皱了皱,说,蓝冰在里面。然后接过我的行李。
我说,谢谢。
客厅的设计有着浓烈的古典气息,错落有致。他坐在另一个不起眼的位置里,安静的翻着杂志。我坐在沙发中央,双手反复磨擦,似乎像为暖手。良久,我问,蓝冰呢。
他头也不抬,仍然在翻杂志。
我说,请问蓝冰在哪里,你知道吗?这次我故意把声音提高了几分贝。
他终于抬起头,然后看着我,锐利的目光仿佛在审视着什么。
我说,蓝冰她不在吗?
他说,在洗澡。说完,继续低头看报纸。
我哦了一声。
两眼开始游离在这带着古典气息的客厅里。我的四处张望着,却引起了他的好奇,我感觉到他正看着我的脸。他的眼里有火。于是我不敢看他。我想,这样的男子,的确很特别。蓝冰和他在一起,不会寂寞吗。他是如此沉默的一个人,他甚至不会说半句的笑话。或许蓝冰需要的只是温度。
看到蓝冰的时候,她正围着大件的白色浴袍,头发上的水珠一滴一滴跌落在浴袍上。她跑了过来拥着我说,青儿,我想死你了,我高兴死了,今天高兴死了。我的手臂被蓝冰弄得生痛。我看着蓝冰,这个刚沐浴完的性感的小女子,水灵灵。几乎男子都会为她心花怒放。只是,眼前不远的男子却无动于衷。
晚上,蓝冰跑;饿过来和我睡在一起。她从背后抱着我,嘴唇几乎碰到我的耳朵。她说,亲爱的,你看见他了吗。看见他了吗。那个他。我爱的人。很爱很爱的人。
我说,蓝冰,你只是寂寞吗。
她突然把我抱得紧紧的,我感到蓝冰的不安。接着她把脸放在我的头发上。我背着她,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我没有再说话。半夜,她醒来。偷偷的在我耳边叨唠着,亲爱的,你说,你说,他爱我吗。
我的双眼微微动了动。却假装睡了过去。因为我不知道如何去回答。她说,青儿,亲爱的,青儿,你知道吗。他从背后抱着我的感觉就像我从背后抱着你,那种感觉真的很幸福。只是,我不知道那与爱情是否有关。
天亮。看到桌上有;蓝冰弄好的早餐。她看到我微笑,并说早安。我坐下来吃早餐,目光流离在餐厅了,是寻找麦子。蓝冰说他去上班了。我微笑。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蓝冰开始改变自己呢。一个月前,蓝冰和我说,她讨厌早上起来煮早餐,讨厌吃早餐,宁愿睡多五分钟也不情愿吃早餐。可是,现在的她,为了谁而在改变呢。
看着眼前明媚的女女子,我的心却开始疼通。原来,遭遇爱情之后,所有东西都会变得庸俗。
终于在蓝冰和麦子的家住了下来。我开始慢慢习惯了他们的生活方式。蓝冰常常过来和我睡。她说,自己在他身边,开始变得动荡不安。他抱着她的时候,蓝冰不能安静地睡过去。她说,亲爱的,抱着你真好。真的,什么都不用害怕。
我说,等我在这个城市找到房子,我会搬出去的。
蓝冰说,不用。这里很空荡。真的,有时,我会想你,想你陪伴。
我说,这样对你多不好。对他也是,真的不好。过两天我会离开的。工作已经落定。
或许蓝冰没有觉察,麦子他看我的眼神是暧昧的,怜惜的。每次我与他的目光对持,我总是极快地低头。我害怕那种四目触视的感觉。蓝冰,微凉这个让人心生怜惜的女子,一直都在幸福中。
临走前一晚。凌晨,口很渴,于是起来倒水喝。感觉黑暗里有人从后面抱了过来。我一惊,拼命地挣脱。他说,青,让我抱抱。于是他把头抵在我的右肩上,我听到均匀的呼吸声。我说,蓝冰很爱你。别这样。他说,抱抱就好。抱抱,抱下。就好。我沉默了。黑暗里,他在背后抱着我,我手里拿着半杯开水,这个姿势持续了好久。之后,我听到蓝冰的声音。她在黑暗中叫我亲爱的。
光线就那么照了下来,他还来不及松手。就这一刻,蓝冰看见了我们,我看见蓝冰泪流满脸。然后我手里的杯被摔得粉碎。他看着蓝冰片刻,然后回房,关门。蓝冰说,亲爱的,杯碎了。我心爱的杯碎了。她蹲下身来捡玻璃,我说不要。她的手已经被划破了。她说,是蓝冰不好。我看着她的手指涌出大量的鲜红的血,跌落在玻璃上。我抱着她的头,说不出话来。
半夜,蓝冰用受了伤的手抱我入睡。蓝冰说,亲爱的,可是我很爱他,真的很爱他,但是他还爱我吗。
我说,睡觉吧。蓝冰,没事的。真的。没事的。
蓝冰说,亲爱的,你说,我和他之间的爱情曾经来过吗。来过这里吗。我拥有过吗?
我沉默。
第二天起来,看见;蓝冰提着大大的行李箱。于是,我问,蓝冰你要去哪里。
她说,亲爱的,我想我还是爱着他,我忘记不了他。忘记不了。我要离开。离开这个陌生之地,离开这个不属于我的地方。
蓝冰说,亲爱的,你知道吗?我没有很多的爱。可是,可是我拥有很多很多的钱。这就足够了。足够了。
那个冬日,我看着蓝冰再次远离一个曾经呆过城市,然后到一座她不认识的城市。
那个冬日的晚上,我把还是把自己行李搬了出来。然后我继续工作。这段故事,从蓝冰离开的那一刻,成为了结束。
看来,一直以来,我们什么都不曾有过。
背后的故事:
蓝冰终于忍不住去见了他。见面时,她不敢看他。低着头,默默地走路。如同往常,荡荡失失。他说她走路不看人。她想,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了。她记得他牵她过马路时手心的温度,他牵着她,她一时错失了方向。她很平和跟着他走,内心隐隐侧动。
她忘了怎么和他告别。她是个健忘的人,她只想快快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地铁站。她突然想起,她忘了要认真看清他的样子。然后记下来。可是,她忘记了。唯一记得的,只是他的笑容。
后来。慢慢的,他们开始减少联系。她知道,担心的东西还是要发生。可她,还是相信他。她一如既往和他发信息,聊天。而他,因工作忙碌了起来。她每天都在等,等他的一条信息,等他的一声晚安。
她开始在夜里睡不安稳。她,想念他。生活中突然出现的小挫折让她感觉孤独,感觉难过。她不敢告诉他。他说他忙。她便不敢找他。一直以来,她只是个温顺的孩子。偶尔抑压不住内心的难过,她会给他发信息,可再也等不到他的安慰。她知道,有些东西终会远去。
深夜,高烧。昏昏沉沉。发不出信息,她给他打电话。连续打了十多个,没人接听。她抱着巨大的难过和孤独睡去。第二天,她收到他的信息。他说那晚他没带手机。她笑了。她在路上顶着暴明晃晃的阳光看着他的信息就笑了。她想,还好。他不是不理她。只是她不敢告诉他,她是在发高烧,想念他才给他电话。她只说,手机发不出信息,想告知他。她如此的倔强。
某一天夜里,她在陌生的城市里睡不安稳。她缩进被窝里默默地流泪,莫名的难过,她无法抑压自己。凌晨二点,她收到他的信息,他和她说晚安。她把手机放到胸前,默默地流泪。那一刻,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昏昏沉沉,她无力再给他回信息。第二天晚上,她给他回了信息。同样的只是晚安。她和他已经开始陌生到找不到话题。
她说,青青你把他写下来,好好的写他,写我们的故事。青青,你把他写得完美点,你让他爱上你。好吗。
我说好。
故事结束,故事没有继续开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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