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四月底了,女儿一直嚷嚷着要去看牡丹,我们一家人兴冲冲地赶往植物园,去欣赏美丽的牡丹花。
清晨的太阳从云层中露出红彤彤的笑脸,那温暖的阳光洒在绿茵茵的大地上。下了车,便迎来了郊游喧闹的人群,人们的脸上都带着欢乐的笑容,孩子们在跑跳着嬉戏着,鸟儿也在高高的白杨树欢唱着。
一走进公园,我们会即刻被这里的风光迷住,眼前一片静默的湖水,湖中水鸭在静静地游玩,走在湖边的小路上,柳枝拂面,湖水倒映,亭台楼阁,水榭龙雕。游人可以选择自己的玩耍项目,或登山观花,或下水划船,或进诗社吟诗作赋,提笔留念,或拿起相机把美好的景色刻在底片上。公园里的各种花卉都竞相开放,争奇斗艳。
湖边有一条上山的小路,曲径幽幽,台阶几多,拐过几个弯,上至半山处,眼前突然呈现大片牡丹园,顷刻间人就被包围在万花丛中。牡丹园很大,依地势建在山坡上,山上的牡丹有纯白的,淡粉的,深紫的,淡红的参差开在这一片山上,一波一波的牡丹花幽香迷漫在空气中,你会在不经意间觉得自己也优雅了几分,精气神陡添了几多,上山的路走起来便不觉得累了,眼神只被那些姹紫嫣红的牡丹吸引去了。在曲曲折折的观花道上倩女俊男时不时站在花的前边、后边、左边、右边把自己与花的美丽照下来,作为永久纪念。他们喃呢低语不敢高声,害怕惊扰了在静静中展示姿容的花朵们,害怕这些花儿们因为他们的吵闹而凋零了,那种欣赏和敬慕的气氛笼罩在游人心里,让万花山的牡丹花儿无比的神圣起来了。
若大的牡丹园繁花似锦,各种规格品种的的牡丹花争奇斗艳,虽说公园里的花很多很美,但开得最旺的还是要数牡丹了。你看那颜色各种各样的牡丹花,绚丽多彩:红色的牡丹,像一束束火把在熊熊燃烧,真是雍荣华贵、富丽堂皇。白色的牡丹,像一缕缕明媚的阳光,熠熠生辉,一场雨后,颇显得有些残,不再那么生机盎然。紫色的牡丹,袅娜大方,高雅迷人,让人感到一种温柔之意,湿润之感。它们在温暖的春风中尽显风韵;在灿烂的阳光下婀娜多姿;在各色的群花里独占鳌头。
女儿在牡丹前摆弄着姿势,让我给她照像,“咔嚓,咔嚓”随着一声声快门的声响,一张张美丽的照片照了出来。我走近一棵牡丹,仔细端详着它,它羽状复叶呈嫩绿色,上面还分布着一条条清晰的脉络。宽大的叶子翠绿欲滴,上面正滚动着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在阳光照射下显得五光十色,像那价值连城的珍珠,我真想把它佩戴在身上。在绿叶的衬托下,牡丹正开放着一朵朵秀似粉颜,大如碗口的花,椭圆的花瓣层层包裹着。绿叶丛中有的花朵已经全展开了,露出了它那黄红相间的花蕊;有的才展开两三片,娇嫩可爱;有的还是骨朵,看上去饱胀得马上就要破裂似的。一阵微风吹过,牡丹花翩翩起舞,美丽的衣裳随风摆动。
我站在牡丹园里,被它们的美陶醉了,五颜六色的牡丹交相辉映,我想,没有一位画家能描绘出它俏丽的脸庞,没有一位诗人能咏出它那独特的神韵。它虽然没有梅花那样不畏严寒;没有菊花那样坚韧不拨;也没有桃花那妖艳动人……但它那国色天香的丰姿,正是人们欣赏、赞美它的理由,唐代大诗人刘禹锡就为它留下了如此赞美之词:“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争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牡丹既形媚又神魅,既风情又风骨的。俗者爱其姿容华艳,雅者赞其骨格清奇;难怪自故以来人们甚爱牡丹,上自皇家苑囿下至寻常篱落,牡丹不择土壤处处遇风成春,在展颜一笑中粉黛无色春光占尽倾倒众生!
杨贵妃酒醉牡丹,人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牡丹是美,是千年一叹致命魅惑的绝代风情,让整个盛唐为之心旌摇荡河山易色。欧阳修遍访牡丹,曾是洛阳花下客,野芳虽晚不须嗟,牡丹是诗,是意象玲珑气度雍容的浪漫才情,让京华冠盖为之毫端蕴秀口角噙香。而杜丽娘情迷牡丹亭,似这般姹紫嫣红开遍,都付与断壁残垣,牡丹是爱,是似水流年如花美眷的惊世恋情,直让人生生死死时空为之顿失了界限。
张潮在《幽梦三影》里品评世间名花说,“菊令人野,荷令人清,梅令人高,海棠令人艳,牡丹令人豪”,在他这里牡丹倒有一股高放的英豪之气,毫无脂浓粉香的柔媚和艳冶了。而在我的想像中,眼前这满园的牡丹若是恣意纵情地盛开,定然应是一种摄人的富丽堂皇和恢弘豪气。
牡丹啊牡丹,岂只是无关风月自开自谢的无心草木?你饮的是强汉盛唐文采风流的琼霖玉露,餐的是庙堂山野云卷云舒的日精月神,你已在尘世的理想和企盼中获得了性灵和生命,可以是倾国倾城的貌,可以是欲生欲死的情,一花一叶浅颦深笑总关世间情。
离开了牡丹园,我还在默默地感谢这些牡丹花儿,因为它们年年把缤纷的色彩带给人间,愉悦人们的心情,是它们把大地装扮得更加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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