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来了,你走了!
在阳光明媚的深处、在长满荒草的时光、在延续的日子,我再也无法捕捞你的身影。你就这样走了,只剩我,独自在春的傲岸上,用瓣瓣心香、用弦美的朱唇,嘶哑地歌吟着……
你这就样走了。你真的不再要我了吗?我的爱人。望着你眼眸里最美丽的过往,我木然无语。沉默,成了一种比覆灭更可怕的意境。
可以等你吗?
可以等你回来吗?
可以再次陪我同挽藏北的风,同踏纳木措的湖水,同听布达拉宫的钟声吗?
眼睁睁地望着你,走。我无言泪流。
——记忆,近了、远了,熟悉了、陌生了……当黎明呈现一道晨曦的微弱光雾,我踩踏着香径、踏着一滩殷红的泪血,怯生生地镶嵌入别人的世界,凄美成一道绚烂的风景,向年复一年的孤寂,寄语着千年……
如果“不会消失的,就不是幸福”!那么一直存在的又是什么?是生活的本身吗?还是痛苦的本身?蓦然回首间,我的泪轻轻地淌落。沉默,沉默成了无语言诉的倾泄——也许,生活的本身就是痛苦。
这时,松开与黑夜相携的苦闷,瑰丽的光线立即银灰的天迅速地明亮起来,仿佛在向我炫耀它那无与伦比的风采;这时,痛苦和甜蜜在互消互长,消逝和新生在再接再励。
默默地对着空中呵出白色的寒气,在空中画一条路,一条向着你,向着远方的路——苏格兰这时冷吗?应该很冷吧。瞧,路结冰了,冰是透明的,呈现着一种晶莹的绿色,好象一眼能望见冰层底下流动的水……那无边无际的白雪皑皑的极北之地在春天也会解冻地面呈现出生机吗?我不知道。只是感觉到一股寒气紧紧地裹袭着我,一股股地透入肌肤,令我每迈一步都显得那样僵硬。也许,在无形的轴连中共迈的还有这段情感经历,还有无以名状的痛楚像岩浆一样在血管里流淌着。也许,血还会流淌,生命就注定会有疼痛。
而我的心此时如果可以不再疼痛,除非血管流淌的不再是血液。
失语了!在长久地沉浸思索后。原来思想和语言的联系也是这么的脆弱!这时,那些用惯了的语调也在开始悄悄溜走,甚至没法再把它们寻觅回来。而曾经甜蜜的一切也开始变得遥远了,远得好象那神奇的极北之光,看不清,摸不着,只在无比深邃的天际闪耀,照亮了宇宙的一个小小的角落,让我在周而复始的生活中机械地生存着。
我无法思考。我无法思考是因为我在想念你——我的爱人。知道吗?我的血液只要还在流淌着,这份爱就是我心一处无法舔干的伤口——而这伤口就像世界的边缘,没有光照,荒凉,没有一点生气。而我的心,在那,在你研究的生态下,今生会有突围的可能吗?
没有答案——天边那轮朝阳色似炉铁,凄凄然在寒冷的空气中闪烁光芒,顷之向大地一泻数丈。我无语地望着它立在山头上,欲堕复止,止辄动摇。绽绽地看着它完全跃到天空,看天空倾出万斛光芒,抛出的五色俱备的明珠。这场景真绚丽呀,缤纷满天,落入地面上如瓶乍破,没时犹觉余霞散彩,屋瓦皆生动明亮。瞧,结出冰凌的玻璃上反射着的太阳光在大气的冰晶颗粒形成象虹一样的折射光。这些光束在空气中奔驰着,浮现带状、弧状、放射状的耀眼光象,还有斑驳不平的墙上成幕似的跳跃景象。这些变幻不定的光束、光斑、光弧、光幕、光冕……象极光吗?不,极光一定比这更美。极光应该象你所说的闪电、象火焰、象巨大的慧星、象银色的波涛、象虹、象霞……奇景叠出,光彩夺目。如此多彩的流光或折叠的光线!它应该是低纬度地区罕见的一种瑰丽的天空现象吧,它真的像你所说的那么美吗?真得比我所见的任何天空现象都美吗?
哦,极光!无论见没见过它,承认不承认它,它总是存在的。而你也存在着,我的爱人。不同的是,我再也无法拥抱到你。也或许可以说,极光在我的世界已经出现了——你就是我生命的极光!距地面100000米外。
只是,极光——瞬息即逝。而你不同。你永远存在我的世界里,无论抬头或低首间,我都能遇见你。
你走了,我多么渴望能用尽生命仅存的一缕芳香,在轮回的混浊中、记忆的库存中搜寻回你的影子,翻腾出你的脸庞,可,我为什么就找不着你的容颜,找不着你的身影?不。我一定要找寻到你,即便我会凋零,我也不要枯萎这缕傲岸的风景。哪怕,所有的忧伤和寂寞,只能换取你眼眸温柔的一瞥,我也要在寒雪中迟滞所有的梦,茧缚年年的孤寂,在幽僻的山径上或在时光的下一个渡口,再塑——开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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