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就象一场旅行。不必在乎目的地,在乎的只是沿途的风景以及看风景的心情。
——题记
现在是五一的清晨,室友们搬行李出行的声响将我从梦中惊醒,努力睁开蒙胧的睡眼,下意识的开机,屏幕上显示是8:02,这个在我生物钟里并不熟悉的时刻。“咚噔”,索爱里传来短信的声音,我一直钟情于sony ericsson t290c里的短信声,仿佛从神秘境域忽然传来一道救世主的呐喊,可以拯救那来自亘古的寂寞。尽管,这只是贫瘠的呐喊。
短信显示的发送时间是7:02,小美告诉我,她已经到家了,让我放心。这短信是我等待了整整一夜的,却又是意料之中的。正如我凌晨对她说:等你回到家了,我才能睡着。但我忽然又不知道该给她回什么了,到家,究竟是一场旅行的开始,抑或结束?
室友的行李已经打点好了,下床,依依惜别。或许是我们这个年代已经深深的敬畏了离别,让我们在一段几日小别之前竟会显得如此充满离情别绪。送走了室友,宿舍只剩下了我和诗人苏总,此刻他正躺在床上沉思。而我决然坐到电脑前,决心敲下这以酝酿了足足半年的《爱,就象一场旅行》。
又是一个属于旅行的时节,所有的人和事似乎都只有一个主题。旅行。旅行。我则决定静静地呆在宿舍。电脑的背景是我一张在江苏大学城的留影,一脸志气站在绿茵场上,远方是亮白的球门,明净的公寓和蓝蓝的天空。曾经,一个学期,两场旅行,就象,一个学期里,那疾驰而过的两场恋爱。
斑驳的玉林火车站。响彻站台的汽笛。熙攘的人群。匆匆的脚步。离别的回眸。火车吸烟室里烟草的味道。每经过一个城市就给她发一首情诗那扭曲的浪漫。北京的大学里高高的白杨。南京地铁的匆匆匆匆。上海徐家汇的小资情怀。江苏妈妈锅里醇美的辣椒酿。路过桂林时雨夜里昏黄的街灯……一个人的旅行,我常常在火车上望着窗外打马而过的景物,想到爱情。会不会我们的爱情其实也是一场逃离寂寞的旅行,就象火车经过形形色色的城市一样,遇到形形色色的女子,然后离开,然后再相遇,但铁轨却始终深向远方的忧伤?会不会最美的爱情其实只是一场旅行,根本不用在乎目的地,在乎的只是沿途的风景以及看风景的心情?
我想是的。人心的寂寞的千古的,在它面前,一切都将无所遁形。
我最近常常在思考这样一个问题,其实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爱情。或者说如果你坚信爱情,那么爱情注定是悲哀的。
我这样想着,其实爱情不过是人与人之间(大多时候指男人和女人)一种对付空虚的习惯性的思想、行为倾向而已。之所以绝大多数发生在是男人与女人之间,原因有三。首先是历史传统观念使然。在远古时代,相信男女之间的搭配是由于性与繁殖的需要,而猴子之间并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只是久而久之,诸如“窈窕淑女,君子好俅”一类的经典就深入人心了,我们作为后人的,不太有人另辟蹊径去质疑和思考这个问题;其次是男女搭配,阴阳相息,是自然的一种和谐。女性的阴柔与男性的阳刚似乎天生一对,这似乎也的确是老天绝妙的安排;最后因为生理和欲望,是因为性和繁殖。男女之间的确更能获得一种自然绝妙的满足,也能够顺理成章,繁衍后代。但我认为男人与女人之间的这种关系似乎都不能总结为爱情。那只是一种形式和习惯。从精神角度出发,因为我们着实存在着这么一种需要(这里主要指精神需要),然后去渴望。去寻找。去希望得到满足。只是这一过程需要经过由感性到内在的过度,而这个过度又往往涉及了太多的现实的东西。譬如相貌。学识。金钱。地位。等等。这就让一切变得复杂,变得坎坷曲折。我们追求一个人,或者和一个人谈恋爱,或者分手,再找另外一个人。这并不意味着这个人品性不端,用情不专,他只是发现自己没有找到精神的归宿,要选择离开,选择继续寻找罢了。这本是很浅显的道理,但在男人与女人之间就变得复杂了,舆论的压力,现实的纠葛。等等。迫使了很多的人选择了放弃,或者压抑在心底;另一部分人则选择了一种老鼠过街似的寻找方式,常被人美其名曰“包二奶”、“红杏出墙”。当男人与女人间精神与现实的需要和满足不能达成统一时,如果你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定义为爱情,我认为这种爱情是悲哀的。
前些日子看刘德华的电影《门徒》,当中细节已逐渐淡忘,有一句话却深深刻到了我的心底:“这世界上最可怕的,到底是毒瘾,还是空虚。”最近网上常可看到某某高官腐败落马的消息,几乎无一例外的牵扯到女人。还有佛家谈到的欲望。我认为,其实一切都是人要逃避或者说填满心灵空虚使然。这里没有身份等级之分,妓女,诗人,官员,吸毒者,在人性的面前,都无所遁形。只是他们选择了不同的方式,比如我们的写作,或者说创作,比如淫欲的满足,比如钱、权、色的虚荣,比如生理上的幻觉与解脱。等等。不同的方式也表明了不同的态度。消极的和积极的。逃避。麻醉。或者干脆肆意任然。这昭示着理性与意志的失控和崩溃。勇敢。化然。超脱。则是追求心灵的净化与理想的坚持。然而现实中充满着太多可怜的人,他们也许身居高位,也许满腹经纶,也许貌美如花,但在人性的空虚面前,就象个小孩。只会一味的挥霍着自己那点硕果仅存的资本,撒娇着对欲望说,妈妈,我要吃糖。他们为什么就不明白,或者勇敢一点。纵欲或逃避的背后根本无法解脱,反之在夜深人静之时,繁华散尽之际遭遇洪水般汹涌而来的无尽空虚,一个人在这无边的苦水里痛苦的挣扎。永无宁日。
忽的我又无比的敬仰起文人来,真正意义上的文人,那些以心从文的人。这些在世俗面前的失意者,落寞人,他们用艺术的形式,唱响心灵的文字,或许他们也没有彻底的超脱于空虚,却从而得到了精神上的永生。很多人不理解作家结束自己生命的方式。文人的对于理想的虔诚是值得我们敬畏的,他们行云流水的以自己的艺术天赋与现实抗争,他们永远是精神世界里的巨人。即使是死,也不愿意轻易妥协。他们是最勇敢的斗士,最纯净的信徒。这与那些被权钱色利迷惑的世人相比,何等高尚?!“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这是何等的洒脱,这是何等的超然?!“采菊东篱下,悠然南山”,这是何等的自在,何等的从容?!
去年写过一篇文章,《写给月亮的情书》。当时很多人被题目所吸引,其实内容是很虚无缥缈的。有人猜测,文章其实就是我写给某人的一封情书,只是我用“月亮”象征化了。其实不然。文章真的没有确然的对象。如果有,那就是我心中那个理想的爱情花园,不过是聊以自慰的一篇小文罢了。
我不知道你们相不相信这世界上存在心灵感应。在桂东那蔚蓝的天空下,我曾遇到过一位女孩,相爱,之后分开,因为现实。然而我们之间一直存在着心灵感应。一同在临江之滨上学之时,我偶尔会去找她,每次远远的我就能看到她站在门口等我,见面了大家都会会心一笑,“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她说。记得有一次清明节我回老家扫墓,本说好周日晚上回校,因为车的原因却拖到了周一,我回校后去找她,她同样在那里等我,我还没开口,她就问:“你是今天才回来的吧?”我大吃一惊:“这你也感觉得到?!”“恩,昨晚我根本感觉不到你在学校的范围之内。”屈指一算,分开也五年有余了。我们都从一个青涩的初中生走到了大学的象牙塔,经历了许多的人和事,包括“爱情”。时空不断变换,而我们心中的那份默契却从未间断。其实这种过程往往是极其痛苦的,现实与精神的严重错位将我们折磨得遍体鳞伤,身心俱惫。我们都不约而同的尝试过抵触和断绝这种默契,但最终发现一切都是徒劳。离最近的一次匆匆见面也将近一年了,我们几乎没有联系。当中她经历的高考前后的低沉,我当时能隐约感觉到她的状态,深夜里一条短信,一切得以证实;最近我身体有所不适,对人对事心境淡然许多,五一前收到她的一条短信,“最近还好么?多注意身体,别光顾着工作”。一切释然。
就是这么一个人。我和她之间很确定不是在恋爱,但你能概括我们之间的关系么?爱情??呵呵。
每当我和她聊起,嘿,我又找了个小女朋友,挺漂亮的;或者,喂,我又谈恋爱了,那小子酷酷的,邻班好多女生给他发短信呢。我们都无比轻松,就象跟舍友们卧聊调侃时一样,如果我们之间真正存在爱情,还能够如此畅快?还是我们之间真正已经超脱,完全临驾于现实之上了?
文人都是忧伤的。年轻的心都是浮躁的。其实我不愿意驻足,不愿意放弃自己的爱情理想,我命令自己要勇敢地前行。然而随着学业、就业步步紧逼,我越来越感受到了现实的压力。也许我的理想在永远也无法实现,精神与现实永远也无法统一,我常常很惆怅的这样预感。越来越感觉到爱情的悲哀。
如果现在有一个女孩,我们互相欣赏,互相感觉良好,彼此倾心。ok,那请我们保持距离,不要牵手。我不想恋爱。竟然爱情走到最后都是悲哀,那为何不为彼此留一条活路,一祯想像。其实人都一样,有想象空间的、得不到的才是最美的。在你或者我认为该离开的时侯,ok,自由离开,然后继续邂逅,继续寻找,继续美好。回忆是美好的,一切就是美好的。就象我们旅行一样,窗外飞闪而逝的景物永远是最美的,看景物的心情永远是最美的,而目的地,几乎,都是有残缺的。
我此刻无比向往飞鸟一样的爱情。就象《写给月亮的情书》里谈到的一样,“不对她说爱,安妮说,那是我们在变相的索取。也不期待她对我说爱。在太奢侈的东西面前,没有人敢成为富翁。不渴望占有。束缚。责任。缠绵。慰籍。拥有。希望。寄托。只是象小鸟一样,一起飞扬,一起觅食,一起息析,一起撕破夕阳,归巢。不会失望。不会空虚。不会难过。不会心痛。不会失去。不会逃避。不会挣扎。”
或许这就是我今生的爱情。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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