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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记忆的日子里——美女亮裆》荒漠一支烟

发表于-2007年05月07日 中午2:15评论-1条

故乡的寨子坡,有两个地方我们迷恋:一是美女亮裆,一个是观音拜佛。

寨子坡并不高,海拔也就四百来米,根本不可与世界“第三级”珠穆郎玛峰同日而语。但矮子中间充高人,它那肥硕的腰板还是让它有舍我其谁的霸道。环绕左右的小土堆只有俯首称臣的份。其实,爬上寨子坡,不论望哪个方向望去,寨子坡都是小儿科的游戏——自欺欺人的游戏。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山更比一山高。当然,平均海拔最高的南极洲,去掉身上的“铠甲”,也只有四百来米,寨子坡就可以与它平起平坐了。

我们这些鸡杆子,很难得爬上寨子坡,抒发“一览众山小”的豪迈,更多的时候,是在美女亮裆里无名肿毒,在观音拜佛上肿毒莫名。

美女亮裆,说白了,不过就是一个沙凼。但这个沙凼与众不同的是,它的中心点上有一个小岛,小岛上还有一棵至少用百年来计算历史的柏树。据说,张献忠路过这里的时候,曾在这棵树下歇过脚,并把自己的战马拴在这棵柏树上。

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你还真的别说,在柏树的底部真有一圈似有似无的勒痕,似乎在印证着,张献忠不是空穴来风。

我们这些鸡杆子,那懂得什么美女亮裆。春天在柏树上掏鸟窝,夏天在沙凼里打迷子,秋天在茅草里捉蚂蚱,冬天在沙凼里摸泥鳅。

春天一到,独柏树就成了鸟的天堂。麻雀率先抢占了这个制高点。绿豆雀儿只有望树兴叹的份。麻雀儿越来越尖了,总把窝搭在顶尖的横枝上。但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们也不是吃素的。在竹竿的顶端套上一个小圆圈,把鸟窝一锅端下来。我们还是很懂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并不会赶尽杀绝,总会在鸟窝里留一枚看家的鸟蛋,但其他的就装进我们的腰包了。同时,小心地把鸟窝又物归原处。虽然我们的眼睛带刺,还是有挂一漏万看走眼的时候——有时,千辛万苦把鸟窝夹下来,窝里已是三、五只毛绒绒的玩具了。我们当时还没有饲养的雅兴,只好无奈地放回原处——麻雀父母惊咋咋的呐喊总能刺痛我们心底最软弱的那根神经。

夏天,沙凼就成了我们每天的保留节目。哪天没去沙凼泡一圈,就感到周身不通泰。父母对我们的放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清楚,把我们逼紧了,怕我们下到无底洞的河里去冒险。

这天,我们又在沙凼里闹得天翻地覆。突然,莽天也跑来凑热闹。

“你们知道这个地方叫什么名字吗?”

“沙凼呗。”

我们对莽天的装腔作势十分不满,瓢泼大雨直向他袭去。

“你们看,那像什么?”

顺着莽天的手指的方向,我们削尖了脑袋还是没看出有什么明明堂来。

“你们看清楚了,那像不像女人的奶奶。”

嘿,给莽天这么一提醒,我们都看出点门道来了:那两个小土堆真他妈的像绝了。

我们突然一机灵,那这个沙凼,不就是······

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我们不由一身直起鸡皮疙瘩。

“那······这棵柏树呢?”我们终于提出了自己的反问。

莽天哈哈一笑,指着我们的光裆裆:“就是你们这杆冲天炮呀!”

越说板眼越长,莽天似乎成了一个掌故高手。

但我们的记忆并没有那么深沉,一觉醒来,早忘了莽天的掌故了。

如今,鸡杆子们各奔东西,我也不例外,但记忆的脚步一刻也没让我放松警惕。

回到故乡,已不知是猴年马月了。脚步不由自主地被寨子坡牵引,又来到了美女亮裆:眼前的景象已不可联想了。

那两个隆起的小土堆早已荡然无存,了无痕迹了,像一片光滑的梭梭板。茂盛的野草失去了它们的本来面目;柏树也没了消息,据说以一千三百元的价格卖到城里的生态公园去了;沙凼也只剩一个模糊的轮廓,摇曳的油菜花早就忘了童言无忌的天真。

我站在美女亮裆的身边,怅然若失。幸好还有一缕泥土的清香,顺着风,温暖我的鼻翼。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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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文清
☆ 编辑点评 ☆
文清点评:

记忆的日子里,
有一份恒久的美好。
注意……的使用,
对话再简练一点就好了。

文章评论共[1]个
荒漠一支烟-评论

谢谢指点,今后多注意!at:2007年05月12日 上午10: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