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走在雨的前面，妖娆得很

吹起沙尘、纸屑和所有轻飏的物质

在高楼之间形成紊乱的气流

我看见雨水很快挤进每个角落

飘向房檐和窗棂，妖娆得很

风铃叮叮当当，象纷乱的落叶

那就让雨水来浸湿它们

包括干燥的树枝，落了灰尘的窗玻璃

我看见它们张着嘴，嘴唇象皴裂了

渴望着水，或者酒

我想象它们喝了酒和水的样子

它们眼睛里没有流出的泪和痴迷的目光

妖娆得很……

每天，坐在写字楼里，敲打着键盘

那种节奏使我很慌，心被越捏越紧

我的头不断地往下掉着碎片

很多数据，象受到病毒攻击一样在我记忆里崩溃

另一个看着我发呆的人，脸色苍白

跟进进出出的人一样，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即使在眼前，我也不懂

我假装没有看见，桌上摆着一盆草本植物

草叶修长，幽雅，一声不响

我却看见它渴望着走到外面去

一场雨可以让我若无其事地来到窗前

假装看弥漫在水中的风景

汽车，马路，对面的建筑

一场短促的雨，就颠覆了我

让我想起你，那个早在记忆里走失的人

从我身边象鱼一样游进江河

为了忘记你，我再也不去江边那巨大的礁石

也没有留下你给我的音乐

甚至连你的脸，还有你透彻的眼睛

它们都消失了，没有不熄灭的火

没有下不完的雨，这些已经使我冷漠

把我冻结在只有月光的深处

可是，一场突然来临的雨

虽然短促，使我走到窗前

一只跳跃的白鹿和一条浅绿的溪水

妖娆得很……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