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飘摇易水潇潇

发表于-2007年05月15日 中午12:19评论-0条

1她和他们

蓝小洁窝在宿舍床上,背靠着墙,围着棉被抱着两根毛衣针乱捅时,心底里是一片空洞,她完全不知道手底下这条米灰色的围巾是织给谁的。那么又为什么要织呢?

苏冬,这个名字很突兀的蹦了出来,织给他吗?可他现在在哪?在干什么?鬼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第一下就想到这个人,明明就是过了很久的事了嘛!明明就没什么事嘛……想来她蓝小洁算不上闭月羞花,也是个纤鼻细眼的小美女,人生第一次放下身段说喜欢,就被人拒绝得那么惨!何况苏冬他又不是什么宇宙霹雳超级无敌大帅哥,顶多就是不难看,还是过去时,不就是多读了两部书文章写得好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她这样想着手上就加了力道,但很快又后悔,这围巾又不是织给他的,干嘛这样出气啊!再说一切都过去了,过去好久了!干嘛还想着?蓝小洁什么时候变成耿耿于怀的人了?

“我飘啊飘,你摇啊摇,路埂的野草……”她循声望向自己的手机,有短信,打开,是木瓜。

“mylady,天凉了要记得加衣服啊!一个人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不然我不放心的。”

虽然知道这几句话只是寻常的嘱咐,但还是让她心里忽悠了一下,不管怎么说也是有点暧昧啊!木瓜当然不可能叫木瓜,只是被蓝小洁同学秀才念半边再加大变形之后的结果。其实人家叫林枫,多有感觉的名字!初中时的同桌到现在还这么铁,不容易了,只是她非常清醒人家只拿她当哥们,顶多算妹妹,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凄然。林枫,难道把围巾织好后送给他?也算够朋友了!她提起已经织好的一截仔细打量,又闭起眼来想象木瓜的肤色和穿衣风格,怎那么想怎么不搭调。

“我会照顾自己的,你不信我放寒假去找你啊,证明给你看!”她发完这一条刚把手机扔下就有响了,这次是工作。

“稿子审好了吗?我现在到你楼下取可以吗?”是跟她在校报里同时负责原创版面的吕凡,农村来的男孩子,极忠厚老实,事事都听她的。

她扔下毛线披件衣服,趿着拖鞋拿了稿子跑下了楼。跑下来才知道外面已经黑透了,她没戴眼镜,只知道有几个人在楼门口站着,哪一个是她要找的?正不知如何辨认,远处树下一个一直低着头的人影走了过来,看着吕凡那宽宽的肩膀她心里突然莫名的踏实。

“等很久了吧?”她发现自己竟拿不出先前对他的命令口吻了。

“没,刚刚到的,”吕凡局促的低下头,却看到她光脚穿着拖鞋,“你不用着急的,小心会着凉。”

这话从这样一个木讷讷的男孩子嘴里说出来,虽还不及林枫说得巧,但她心里却大大的震动了,尤其是面对着这张朴实的脸。她有些愣怔,根本她不可能和吕凡处得来,何况人家孩子这么老实,一看就是啥经验没有的,自己是不是太寂寞了?

“小洁,电话!”楼上一个舍友伸出头来喊她,还挥着手机。

她只得扔下低头看稿子的吕凡,蹬蹬蹬地跑回去接电话。听到电话那头第一声号叫,她也叫起来:“乔溪你个死丫头!多长时间不联系我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怎么样怎么样?有帅哥追没?”

重新坐回床上,和乔溪你一句我一句,竟煲了半个小时电话粥,按下挂机键时她开心得不得了,多好啊!乔溪原谅她了!

她又恢复到开始时的动作,举着两根毛衣针并不太熟练地捅她的围巾,顺便回顾一下刚才电话的内容,还有重拾友谊的快乐。乔溪是个十全十美的女孩子,至少她是一直一厢情愿这样想的,长得比她漂亮学习比她好比她能干比她有亲和力比她吸引男生。她是这样觉得的,大概所有男生都是这样觉得的,如果有一个例外,那可能就是莫沉了,可不幸的是他是乔溪的男朋友!想到这个人,棒针的头一下戳到手指,虽然不太尖,但她还是觉得疼,报应啊!可这能怪我吗?她问自己,我可是从来没对他打过什么歪主意的,要不是他主动……我才不会……哎呀!是我错了!我不应该被他吸引,都是我的错还不行吗?

2她和他

蓝小洁和莫沉的故事概括起来就是两个字——混乱。

他们不是通过乔溪认识的,甚至小洁比乔溪认识他早很多,他们是邻居。蓝小洁至今也不明白莫沉认识了她那么久,却偏偏在有了乔溪之后喜欢上她。那她喜欢他吗?她只知道当他从后面抱住她,在她耳边说:“小洁,我很累啊,陪陪我好吗?”她没有力气拒绝。

她像走钢丝一样进行着她的第一次恋爱,贪心的享受莫沉的宠溺,同时瞒着乔溪。为什么一定要瞒,不彻底抓住呢?又为什么不能放手让自己坦然面对朋友呢?蓝小洁今天想起这个事就觉得头大,十六七岁就干这种事,以后可怎么办!可当时的她就就是一心害怕莫沉会离开她,她习惯了他给她唱歌,揉她的头发,在她身体不舒服时背她上楼(那可是七楼啊!),也习惯了他心情不好时守在他身边,他最脆弱的一面只属于她。无可否认莫沉是个性格极好又会照顾人的男孩子,可他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和乔溪在一起虚荣心得到满足,可又时时觉得压力太大,而蓝小洁,连他自己也说不清哪里来的冲动去接近。

至今蓝小洁的记忆里仍留着许多关于莫沉的细节,总是约她去打篮球,尽管她只能给他当球僮,过年叫她出去放炮,正月十五的时候说月亮亮得刺眼,曾经喜欢听一首叫《断点》的歌,喜欢穿白色黑色,有时会故意穿和她颜色相近的衣服,唱energy的那首《永远不说再见》很好听,喜欢在楼道墙上写她的名字……以致他每次经过篮球场,听到炮竹声,看到月亮都会条件反射一般想到他。过了时的流行歌曲不容易再听到,刻进墙壁的字迹却擦不掉,“蓝小洁”,莫沉写她的名字,“小”字那一竖总是弯弯的,而“洁”的三点水则简化成一条曲线,某一天她进楼道,抬头看到自己的名字,心里就是一阵痛。

她扯了扯毛线,线团就在她床上转了几圈,想到莫沉,她觉得有点累,仰起头望着天花板发呆。如果没有她,莫沉和乔溪会一直好下去吧?如果没有乔溪,她和莫沉也会很快乐吧?这又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了,即使没有她,莫沉和乔溪还是会分手,如果没有乔溪,她和莫沉永远也不会有在一起的可能!瞒着乔溪,可是以乔溪的智慧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当乔溪一脸木然地看着她说:“我和莫沉分手了。”她心里那种涣散的感觉至今都还清晰,是自己把她害成这样!她情愿乔溪打她骂她,用各种语言攻击她,也不要看她这样木木的样子!乔溪,也是很喜欢莫沉的啊,她本来就是不容易给人承诺的人,肯说出作他女朋友的话已经是奇迹,分手后的伤心就更是罕见。也许她也不想为了爱情伤害朋友,所以选择了放手成全他们,小洁明明清醒这不是乔溪的个性,但又一次一厢情愿这样揣测。

可是她和莫沉却没有因为乔溪的退出而走在一起,他们从来都没有承诺,根本不需要什么语言的解释,他们本来就都是自由的。当莫沉拉着另一个女孩子的手和她擦肩而过时,她控制不了嘴巴去打招呼,可她也无话可说,无权指责他。有些事情,她心里明白是怎样发生的,知道问题是什么,可她都不想去相信去探究,而所谓爱情,只当一阵风,散了就散了。

她突兀的想起自己的初吻,在严冬的树林里,很冷很冷,他们把手伸到对方的大衣里面取暖。莫沉很笨拙的吻她,那是他还没吻到过乔溪。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是愿意回到那时,还是宁愿他从没接近过?

可是任何事都回不去了。

3两个人

她从混乱而深刻的记忆中抽出身来,才发现手机里有条新信息,该是刚才接电话时来的,是木瓜的回复:

“好啊好啊!什么时候来我去接你!旅费自负食宿我包,怎么样?一定要来啊!”

她顿时觉得自己很欠,多嘴多舌什么!她上哪里偷钱去一趟哈尔滨?答应都答应了,以后再说吧!

早晨天还蒙蒙亮,蓝小洁就爬起来去跑步,空气凉凉的,薄雾还没散尽,东方的天际泛出金黄色来。她用力吸了一口微醺的空气,刚颠起几步,一只黄色的乒乓球一路蹦蹦跳跳地到了脚底下。她弯腰捡起来,向着球来的方向看去,操场边体育室的某个窗口里,吕凡的表情有些诚惶诚恐。看到是她,他的脸上换成一幅憨厚的笑容,什么也不会说。

在小洁看来,他那一脸傻笑蓦然多了些暖意,不知是不是朝阳的缘故。她笑着走过去把球递给他,“你还会打乒乓球啊!让我看看你球技如何!”说着抬脚从窗口跳进体育室,拿起球桌上一个拍子,做好准备姿势笑盈盈盯着吕凡看。

傻乎乎的男孩子被她这一连串动作下了一跳,没想到那小小的身躯里还蕴藏着如此强悍的力量。他攥着球拍的手心出了汗,挠了挠头发掩饰住自己的不安,好不容易把球发出去——没有过网。

“你认真点好不好?”小洁提起嗓门嚷。

这下吕凡更慌了,他逼着自己什么都不要想,只盯着球的走向,想着怎么接过来怎么给出去,渐渐几乎忘了对手是谁,发力愈发凶猛,球路也愈发刁钻。

“呀!”蓝小洁这一声叫得很轻,却足以把陷于打球机器状态的吕凡唤醒。她只觉得脚腕一顿,实在太专注于球,竟没注意脚下,一阵疼痛涌上来,她开始骂自己不小心。

“怎么了?没事吧?”吕凡一下跑过来,却不敢碰她。

她扶着球台走了几步,以为走一走就好了,没想到越走越疼,只得很无奈的回头看着吕凡说:“你扶我回去吧,可能真崴了。”

男孩子按她的吩咐,笨手笨脚的上来扶她的胳膊,她还没觉得吃亏,他的手倒先打起颤来。她正在心里暗叹这种男生难找了,只听吕凡瓮声瓮气地说:“我看你这样不行,我背你去校医院看看,再回宿舍吧。”

她听话地伏在这宽厚的后背上,看他一脸担心的盯着医生给她看病,给她跑上跑下的拿药,再到宿舍请示管理员,背她到宿舍才罢休。言情小说用滥了的桥段安在自己身上,却有种说不出的别扭,想来想去,不过是男主角的样子实在让人无法产生浪漫的情绪!蓝小洁躺在床上,面对着空无一人的宿舍,空虚感如潮水般涌来。

在一片暴殄天物的惊呼声中,吕凡拉起蓝小洁的手,让看到的人全部以为蓝小洁的脑袋坏掉了。其实吕凡哪里不好?憨厚老实,最重要的是一心一意喜欢她,莫沉长得好看,那有用吗?她心里对自己这样说着,被吕凡握在掌心里的左手却是冰凉。

拉手,只能拉手,这好像是她对吕凡的心理极限了,不可以有再进一步的东西。她不喜欢他,她仅仅是需要一个人陪,可是自己都不愿意依靠的男生,陪在身边又有什么意义呢?

柳树,总是秋天里最后一种落叶的植物。在刚刚转黄的垂柳下,吕凡鼓足勇气在她脸上啄了一下,接着就飞一样的跑开了。小洁望着他跑出去的背影,端着肩,两只脚有点外撇,老布鞋发出“叭叽叭叽”的声音,她唯一的冲动就是回去洗脸!怎么能这样呢?她在心里里骂自己,蓝小洁你这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依然是在织围巾,织了不知多长,心里仍然一片迷惘,当所有的毛线都已经织进去,她看着这条无主的围巾,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从来没想过要把它送给吕凡!我在干什么?她痛斥着自己,怀疑自己的心都已经烂掉了!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在楼顶上,她大声地对吕凡喊,瑟瑟的风吹在脸上,她哭不出来。

“小洁我们还是朋友吧?这些都没有关系的,以后有什么事要帮忙,别忘了我。”

“你别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我很坏,很坏很坏!”

“小洁……”

4一个人

再见到吕凡,蓝小洁低着头走了过去,她偷偷回头,却正迎上他担忧的目光,于是急忙转身走了。还是一个人,一个人吃饭上课上自习泡图书馆,甚至一个人跑到满是情侣的小花园去读英语,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就是一个完整的圆,不需要陪伴。无主的围巾被塞在柜子角落,看不到的地方。

期末考完,蓝小洁得了笔意外之财,是学期中某次征文的奖金,因为是校外一个企业主办的,奖金相当丰厚。她二话不说收拾行李北上哈尔滨,边收拾边给林枫打电话:

“木瓜,我有钱去看你了,今晚的火车,到车站接我!”

“今晚?这么急?那应该明天上午到吧?我和苏冬过去接你。”

“谁?你和谁?”

“苏冬啊!他也在我们学校,你不知道?”

“啥?”她刚好抓起那条围巾,鬼使神差的装进了包里。

火车一路颠簸,十几个小时要把人的屁股颠碎的样子。蓝小洁一路没睡着,抱着包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窗外那一片漆黑,第一次坐夜车多少有点紧张,还有想到要见到苏冬,这个被她定义为“初恋”的人,就更加睡不着了。路过一个村落,漆黑中便有星星点点橙色的光,让她心中蓦然一暖,苏冬长什么样子?她突然发现自己忘记了!难道就这样顶着一双一宿没睡的黑眼圈去见他们两个吗?想到这个问题时车已经快到站了。

一下车林枫就跑上来敲她的头,“你这个丫头,一天到晚闲不住,到处乱跑!”

“我不远千里来看你,你这是什么态度?说好了食宿你包,我要吃好吃的!请我!”

“好,猪肉炖粉条,管够!”林枫学了一句东北腔。

“讨厌!”两个人一见面就斗起嘴来,苏冬在一边看着笑,自然而然的接过小洁的旅行包。

在火车上设想过很多种跟苏冬重逢的场景,会尴尬,或假装不记得他了,或者很友好很郑重的微笑握手,唯独想不到是这样的自然,她发现自己看到他都不会脸红了。这样也好,找回一个朋友,这样想着她心情豁然开朗,更把在学校的不开心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所谓包食宿,不过是共用饭卡加住在女生宿舍里。林枫找来那个叫小娜的女孩,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大概是她们宿舍有个人提前走了,让小洁过去借宿几晚。女孩答应得挺爽快,拉了小洁走,走出几步却又回头喊:“林枫,你得请我吃饭!”

蓝小洁心想他连我都不请会请你?转念又想木瓜既然找她帮忙就说明两人关系不一般,说不定这小子真有点意思呢!这样想了心了突然很别扭,可也没什么好说的,怏怏的随了那女生去了。

旅途劳累,她本来想早早睡了,小娜却拉着她问长问短,绕来绕去不过是木瓜的事。她知道自己很累,可是心里忽然滋生出的某种阴凉凉的东西却让她来了精神,索性坐起来滔滔不绝的讲起林枫以前的糗事,什么跳远直接把脸扎沙坑里了,吃了臭豆腐去上学结果臭名远扬,曾经因为别人扔他的周记本而被气哭,高中时喜欢的女孩子在他要表白那天找到了男朋友……直讲到那女孩没了精神才罢休,躺下来美美的睡着了。

林枫的考试结束得早,陪着她到处逛,苏冬却还有两科专业课,他们也不去打扰他。繁华的大街,略带俄罗斯风格的建筑,蓝小洁再次发出感叹:“你们这个城市真好,不像我们那儿,穷山恶水的!”

“小洁我请你去麦当劳吧!”林枫不接她的话,直指着路边一家麦记。

“铁公鸡也会拔毛的?”明明知道他已经请过小娜了,她还是用这话揶揄他。

“走啦,你来了咱们还没好好聊过天呢!”他好像是打定主意不理会她说什么。

快餐厅里人还不算多,他们挑了靠窗的位置,点了热饮和薯条。

“你和小娜是不是有点那个意思?其实她还不错!”

“你和苏冬以前的事其实我知道。”

“小娜说你在这品学兼优,拿奖学金还当部长,真的假的?转型了?”

“你们能这样互相谅解挺好的,昨天苏冬跟我说,他觉得对你挺愧疚。”

“麦记的红茶还不错,我以前来都没喝过。”

“明天是苏冬生日,咱们表示表示吧!”

“啊!”还是她最先投降了,可看林枫那个好像有意撮合他们的八卦表情,想什么呢?难道是苏冬的意思?过了那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

下午两个人在街上给苏冬找生日礼物,小洁看中一块大大的怀表,繁复的欧式花纹,十二个数字都镂空露出来。一问老板,才知道是情侣表,而且死活不单卖的。

“要不我买这个送你,你俩刚好配一对。”林枫拿起那个小的,打着趣。

“那你送他这个,这个我买。”她把大的塞给他,小的抢走了。

苏冬过生日请他们去看冰灯,林枫推说看过多次了在门口等着他们,傻子也知道他什么意思,蓝小洁心里恨,这哥们关键时刻怎么就没默契了呢!

注意到苏冬的目光,她没有如众愿所归一般地低下头去脸红,扫回去一眼,直接问:“看什么呢!”

“没,在想以前的你,变化很大。”

“是啊,心都变坏了。”

“没有,变高变瘦,也变漂亮了。”

她不接他的话,任目光游走在那些冰雕的形象中,再转过头来眼圈已经为红,“苏冬,不开玩笑,我真的已经是个坏女孩了娴模 ? 他一下子愣住,不知说什么,她却在想现在哭出来眼泪会不会冻在脸上。她眨眨眼逼回泪水,突然笑起来,笑得苏冬更不知所措。

他心里莫名的刺痛了一下,那个义无反顾地喊着“苏冬,我喜欢你!”的14岁小女孩,不可能再回来了。当他是一团火,她也是火,互相碰撞,而今在这冰天雪地的世界里,他知道她很冷,自己却也没有温暖她的温度。

晚上吃饭时,林枫拿出那块怀表送给他,小洁就蹦起来拿出那块小的,说:“以后有女朋友送给她吧!”苏冬笑着收下一对情侣表,很多事都不言而喻了。

5飘摇

蓝小洁打听着学校那便没什么风声,就打算直接回家。

“真没人跟我回去啊?苏冬没考完,你也不行啊?”她皱着眉问林枫。

“学校会查的,抓到会很惨!”

她心里知道木瓜是想在这儿多陪小娜几天,故意装不知道。背过身去收拾行李,因为买了一些纪念品和特产,包装不下,她不得不把那条围巾围在自己脖子里。想想有点可笑,苏冬生日,她都没想到送这个东西!围巾太长,和衣着也不搭调,但来送行的两个人都没说什么。

“路上小心,应该七八个小时就到家了,看好自己的东西,别逞英雄,到了打个电话过来,唉,还是不放心你!”林枫嘱咐起来没完没了。

“知道了,我也老大不小了,你比我妈还能念叨!”她摆摆手,“我上车了啊,你们回去吧!”

“小洁!”苏冬在她一只脚踏上火车那一刻突然喊,“记住,你是个好女孩!”

她回头,笑得有些凄然,摆摆手上了车。车还没启动,她知道他们一定站在下面看着她,就故意不看那个方向,等她看过去,刚好看到林枫搭着苏冬的肩膀转身。车启动了,什么也看不见了。

在车上抱着包睡了一觉,醒来车刚好行至沈阳。沈阳,莫沉就在这里上学,她对着手机想发条短信过去,可又不知说什么,只打了“祝你快乐”四个字,就发了出去。不一会儿来了一条新信息,手机在她手里唱着“我飘啊飘,你摇啊摇,路埂的野草……”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她不敢打开,那一定是问“你是哪位”之类,因为莫沉是没有她的号的。

她恍然觉得自己就是风中飘摇的野草,没有归宿没有人呵护,自生自灭无所依傍。眼泪突如其来,一瞬间爆发,对面抱着孙子的大婶吓了一跳。她用宽厚的围巾捂住脸,无声的抽泣,泪眼朦胧中她突然发现这条围巾的颜色款式,其实是适合莫沉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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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晴茜绮梦点评:

好一个“飘摇”,总是在飘摇中看不到方向,终究谁是谁的最爱?!爱又怎么确切地分多与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