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年来,中国的老百姓总是希望过上富裕的日子,乞富是他们毕生的追求。给儿子取名字也带有浓厚的乞富色彩,譬如富贵,进财,来金,旺崽,满仓等等,不一而足。然而,历朝历代,富人总是少数或极少数;绝大多数的人,只能望富兴叹,与富无缘。
乞富不遂,盼富不至,便转化为仇富。“穷生虱子富生疮”、“钱多必遭天祸”等等,都是咒骂富人的。乞富与仇富共生,仇富与乞富并存,成为一种畸形心理,根植于老百姓的心灵深处,根植于社会的广大层面,绵延不绝,世代不泯。
因而,古代贤哲说:民不患寡而患不均。于是,“均贫富”就成了历次农民起义最响亮、最深入人心的口号。此旗号一打出,立时一呼百应,纷纷拿起武器,扑向富人,杀富而济贫。一批富人人头落地,财产被瓜分,又形成新的富人阶层,周而复始,直到今天。
乞富——仇富——杀富,递进,循环;再递进,再循环,以至于成了普遍规律,始终走不出这个怪圈。
人类走出原始共产主义社会之后,就有了主观的追求和向往。中国古代先贤把这种追求和向往的目标概括为“小康”和“大同”。小康在更多的意义上,是针对个体而言的,就是过上富人的生活;而大同则是共同富裕,是终极目标。所以,小康是比较现实的目标,大同则显得虚无缥缈,遥不可及。从这种意义上来说,乞富原本无可厚非,它是人们积极进取、努力奋斗的原始动力和精神支撑。但仇富、杀富却是由它派生出来的两只恶果。革命的目的是要去掉它们,而革命的手段却又是往往使用它们,也就是所谓的“用战争消灭战争”,让人不知作何想头。
使用和平方式实现小康,使绝大多数人能过上富人的生活,正被我们实践着,奋斗着,中国老百姓千百年的追求与梦想,已经曙光在现。然而,三大差别中除了工农差别缩小了之外,城乡差别、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差别不仅没有缩小,反而日趋扩大,着实令人担忧。
上世纪80年代以后,中国又出现了一个富人阶层。这个阶层鱼龙混杂,有相当一部分人借社会转型、市场经济还不完善之机,依靠制假售假、偷税漏税、对资源的无序掠夺、甚至坑蒙拐骗,完成了原始积累,一夜暴富。这个阶层无疑处在被“仇”之列;最终是否会被“杀”,不得而知。
我国的城乡二元结构,导致了两种经济社会形态的畸形并存,教育、医疗、就业、致富等等优势资源都倾斜在城市这一头,被城市人所占有,农民的丑富心理不可能在短期内消除。失业人员的居高不下,求学、求职、购房、医疗的巨额负担,分配不公,贫富悬殊,人口膨胀等等,都潜在着极大的危机。这些都助长着社会仇富心理的量变,让人不敢去深思细想。
面对中国人口众多、地大物已不博的国情,经济制度完全私有化是行不通的。关乎国计民生的经济命脉,必须牢牢地掌握在国家手中,以使国家统筹兼顾。必须使用经济的、法律的、行政的诸种手段,遏止两极分化,在最大程度上缩小贫富差距,使绝大多数人都过上小康生活,才能避免历史上无数悲剧的重演,走出“乞富——仇富——杀富”的怪圈。
我们是一个有着5000余年灿烂文化的国度。5000余年的奋斗历程,5000余年的探索经验,5000余年的智慧结晶,该使我们这个民族成熟而又成熟了,我们应该寻找出和平实现小康的有效方法,走出一条和平实现小康的道路,为我们,也为人类做出一个成熟民族应该做出的贡献。让21世纪的中国告别内讧,告别贫穷,告别“仇富”与“杀富”的千年悲剧。
-全文完-
▷ 进入南河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