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东西,是我一直看不真切的,它埋藏在心底的一隅。似乎是永远蜇伏不动的,却不知会突然被哪声春雷所惊醒,便开始猛然的钻得心底发痛,让泪水禁不住漫湿眼眶。
每一个成人都会有这种心思吧。我们以为自己是快乐的,是忙碌的,以为自己已经淡忘了过往岁月里许多磕磕绊绊留下来的伤,以为现代都市快节奏的生活和生存的压力已经让人无暇感慨、叹息,却还是会忍不住在人潮汹涌的闹市突然停住脚步,看身旁川流不息、忙忙碌碌的人群,会自问这究竟是哪里?我又在为何奔忙?会突然在热闹的ktv里安静下来,将自己深深的埋进沙发,冷眼看身旁的红男绿女肆意纵情、欢歌笑语,却找不到共鸣和归属感。
为什么会游走在城市的最边缘,让心情与大众剥离?
我不愿去看清别人的心思,也求旁人不必打探我。就象蚕蛹用丝线将自己一层一层密密包裹,只是从没想到终有一天也会破茧成蝶。
时间,象指尖沙,它不待人握紧,便溜走了。这许多年里,象看镜中的画,这世上竟然有两个自己。只是这镜子似乎有魔力,它竟可以让镜里外的人做不同的表演。究竟哪一个是真实的?抑或两个都是不真实的。我只愿活在这狭小的四方屋里,自己伴着自己,看两个白衣女子隔镜而舞,那空中散落的是她们的泪滴。
或许象白云城主叶孤城和西门吹雪一样,人到了没有对手的境地,连敌人也会惺惺相吸。而我惺惺相吸的呢?只能是镜中那个同样自闭的女子。
闭上眼睛熄了灯,回望这一段旅程。哭过、喊过、笑过、骂过、痛过、悔过,那些挚爱的人,却还是走了。
如果将脊椎动物的脊骨抽除了,它们还能否自如的行走?或许人该学习环节动物,象蚯蚓一样活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切除了,伤口会自愈的,同样重要的部分也切除了,仍然会自愈的。哪怕最后只剩下一小节,却一定还会坚韧的活着。我们,都该似那蚯蚓。不要有什么脊骨,才不会有重若生命的东西被抽除,才会在遭遇了任何打击后都可以安然苟活这一生。
此生,或许永远不会痊愈了。七年,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到初为人妇,世间多少纷扰从身旁掠过,却从没有哪一个温暖的拥抱能够将我的灵魂燃烧。只因他们都弃我而去,只留我一个人在原地独舞。
此生,心里那个叫做秘密的地方,有见不到的人和回不去的过往。
此生,让我在闹市中独自凄凉。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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