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爱哭的妹妹哟!
一提起我的妹妹——刘光祥,我就会想起她的哭,真的,至今记忆犹新。
大家看了这个名字也许会哑然失笑,女孩的名字本该是取个花呀,香呀之类的,怎么给起个男孩的名字呢?这说起来还有一段故事。
在我小的时候,家里很穷,常常为来了客人不敢揭锅而羞赧,于是,父亲便给我取了一个能够保持温饱,能够实现把客人留住并给予体面地招待便很满足的名字——留宾客,意即是能把来的宾客留住,这便是我好客的父亲最初的愿望。
那时并不计划生育,我已有5个姐姐,我是老六,也许是现在计划生育宣传说的——要想富,少生孩子多植树吧,可惜,当时我的父母并不懂得这个道理。他们一直在为能生一个传宗接代的儿子而努力,可生了我这个儿子却并不争气,不仅体弱多病,瘦骨嶙峋,且病间多次的休克几乎快使父亲放弃了他的希望和梦想,所以,父亲便给我起了那个知足便乐的名字。可到生下我的妹妹却白白胖胖,体态康健,惹的我那一度重男轻女的父亲对他的这“七仙女”是恩宠有加而对我倒反生冷漠。这从他给妹妹起的名字上就可看得出来,刘光祥——能够吉祥如意的光耀门庭之意,由此可见父亲对她的希望非同一般了。所以,在我小的时候,若不是母亲常常护着我,我要想从我那体魄硕健的妹妹那里讨到便宜是很难的,既是到了快小学毕业,反而在外是她在一直保护我。
妹妹什么都好,唯一的一点就是爱哭。但这并不表示她的懦弱,我认为反而是她为达目的的一种手段。真的,我小时候就一直是这么认为的。记得有次父亲赶集给我们买了一毛钱的水果糖,刚好每人一个,我们都吃了,可唯独她就拿着,在那里有意识的眼馋我们,我实在是香的忍无可忍了,就一把夺了过来,待她反映过来,我已边跑边放进了嘴里,眼见她张牙舞爪地恼羞成怒了,我便不得不跑,可就在跑的途中,却给咽下去了,可怜,还未来得及尝到糖的香味却遭来了人家一顿如小馒头般的老拳,可我那如怂恿般的父亲眼见他唯一的儿子任人欺凌、被踩在脚下暴打,不但不救驾反而在哈哈大笑,母亲也是如此,直到我被蹂躏的只知抱头才被拉开。就这她仍不善罢甘休,打了人反而哇哇大哭,说起她的那个哭啊,真是给人一种伤心裂肺的痛苦,那种来如山洪般猛烈的容易,那种痛不欲生的伤怀,那种悲痛欲绝凄婉,那种人不伤心泪难下的悲哀与凄凉,还有她那哭的时间之长与恓惶,我可以说是世上任何人无法比拟的。最后笑够了的父母只好给了她一毛钱,她才好不容易收住了她那最拿手的伎俩。所以说,我对我妹妹的哭声,从不表示出同情和爱怜,只认为是她为达目的的手段。
还有一次就是我们村里的小学到当时大队的完小去参加运动会,当时是三年级的她,被编到高年级组,也是由于她的名字的缘故,在女子组,人家见是一个男孩的名字,以为是写错了,就没喊,她在那里干等,问老师说:“刘光祥该在哪里参加比赛?”那老师一听是个男生的名字,就顺手一指,说在那边。她就又跑到男子组,她多次站到跑道上,多次被老师拉出来,还被骂“讨厌!捣乱啥?”于是,直到比赛结束,我的妹妹都未参加上比赛,这时,她的拿手伎俩正好派上了用场,“哇——”的一声,真是镇住了所有的老师,没办法,老师见她只有那么大一点,认为参加上也是个淘汰的主儿,为哄她不哭和为图省事,最后商议,由三个老师拤表,就让她一个人跑,这可谓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运动会上最壮丽的奇观——一个人的比赛。在那老师喊预备的时候,只见我的妹妹嘎然止住了哭声,做好了准备的动作,发令枪响之后,她的俩小腿,真是如那风扇的叶轮,只见轮廓不见人,结果,几个老师的结果一样——打破全校纪录。由此,她不仅得到老师的赏识,就是我那父母,也对她是刮目相看,而对我这唯一的儿子,反而是恨铁不成钢的漠然。
鉴于妹妹要强的性格,所以她的学习也一直是最棒的,而我却始终一般化,最终人家考上了大学,而我却进了矿山成了煤黑子。
在妹妹毕业被分配到了四川的时候,她又哭了,一家人都在给她准备行囊并安慰她,她仍不止。这时我不知哪来那么大的勇气,竟然对她吼了起来;“哭——!哭——!就知道哭!除了哭你还能做什么?!”这时我那正在哭的妹妹也是突然止住了哭声,用她红红的眼睛瞪着我说:“哼!这辈子再也不哭了!”背起行囊就出发了。看着她毅然决然的样子,我们以为她是在赌气,谁知从此之后,真的再未听见他的哭声!现在妹妹在四川某县的一所中学任教,年年得先进,受表彰,她所带的班级每年考大学的升学率据说也特别高,也真的实现了父母光耀门楣的愿望。
昨天,她给家里来电话,说一切都好,和母亲说了半天,我听见的始终是她那银铃般开朗的笑声,母亲也很高兴。可电话完了,母亲却哭了,说:“这孩子,现在终于不再喜欢哭了!”
哦,我那爱哭的妹妹哟!你现在终于不哭了。你不愧是父母的骄傲,你是坚强的,这一点,哥哥知道!但哥哥也是爱你的!不会因童年吃了你的无数老拳就忌恨你,更不会因你的哭声就讨厌你,有你这样的妹妹,我感到高兴和自豪!更为母亲为你的不再哭泣感到欣慰!但愿你能经得起任何生活的磨难而永远不再出现那童年的“呐喊”,不知可以吗?
来生,你还作我这不争气的哥哥的妹妹,好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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