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omissdon"tcomeeasy

跟踪

露媛踩着新买的高跟鞋欢快的走着，她知道他跟在后面，她一直知道。从她走出商厦的那一刻她就已经知道，已经快一个小时了。露媛不急着揭穿他，她只是一路哼着小曲一手甩着手里的包。她还是那么贪玩，故意一会快一会慢，他在后面也随着她改变着步伐的大小，她故意掏出镜子看妆有没有花掉，其实她只是想让他紧张一下手足无措一下。露媛今天心情不错，她想陪他玩玩。

安生看着她拐进巷子里，他心里想着这女人连胆子都像极了媛露，显然是看的出有人跟着，居然就敢往人少的地方走。以前媛露就是这样，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要假装不知道，然后给别人来个出其不意，到结果吓到反是原本想要吓唬她的人。她脑袋里的想法没人能猜透，也就是因为这样，安生才会受不了，才回爱上别的女人，才会负了她。

想到那些痛心的往事安生就失落起来，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已经离那个被自己跟踪的女人很近了。近到那女子一转身，两人便已经面对面了。

你跟了我那么久，不累吗？露媛手甩着包，包上的挂件铃铃铛铛的发出一阵脆响。

安生被吓到了，一来是因为露媛的出其不意，二来是露媛的镇定。安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不如，坐下来喝点东西啊？露媛努力让自己不笑出来，征求安生的意见。

安生觉得如果自己不答应，那太说不过去了。

开场

我叫露媛，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跟踪我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已经跟了我快一个星期了吧？露媛开门见山，这样的直接是很多人所接受不了的，更何况安生是在跟踪过程中被她揭穿的，不管有没有敌意，多少有些心虚。

在听到她说自己的露媛的时候安生的嘴巴张大到几乎要合不起来了。虽然不是不相信人有相似，也知道无巧不成书的道理，但是在这样的时刻听到只是两个字调换一下的名字，安生多少是有点不能接受的。

不禁仔细端详起面前这个叫露媛的女子。其实说实话，她长的和媛露一点不像，媛露不是非常美丽，但是至少还是能让人眼前一亮的，而眼前这个叫露媛的女子，安生看不清她真正的模样，因为她化很浓的妆，妖娆至极定是媛露连想都不曾想过的装束。可是为什么自己第一眼看见她居然能从她身上看出媛露的影子呢？那神情，那姿态，纵似无处不现孤傲的姿态，却也处处有着都是当初媛露的样子，这世界，就真有这样的巧合么？若不是，那么，面前这人会是媛露吗？怎么可能是呢？两个女人，尽是两种极端的女子，安生唯一能找到生理上的相似，仅仅只是眼前这个叫露媛的女子的左耳有着和当初媛露一样的三个耳洞。但是这城市，左耳打三个耳洞的女子何其多，凭这个什么都说明不了。

露媛冲安生摆手：你看什么呢，你不觉得这样很冒昧吗？

安生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想说什么，却丝毫没有头绪。

呃，你很像我以前的一个朋友。安生在反正斟酌之后这样解释。

呵呵，这年头，居然还有你这样的国宝级人物，用那么落得俗套的手段认识女孩子。露媛笑起来，爽朗的笑响彻整个小茶厅，笑的安生更是拘谨。

你那是什么朋友？女朋友么？露媛决定继续深入。

算是吧，不过，我负了她。我找不到她了。安生叹口气，低声的说。

哦。露媛应声很小，小到安生几乎听不见了。然后低头喝茶，然后又想到什么，露媛抬头说，你很爱她吗？

安生没有回答，他已经完全沉浸到回忆里去了。

安生的回忆

在安生的记忆里，那时候的天总是很蓝，云很白，骑着咣当做响的脚踏车载着媛露大街小巷的走，媛露喜欢穿白色背心，卡其长裤，穿着人字拖鞋的脚在脚踏车后坐晃啊晃的，一晃就是一个夏天。

安生说，你一个女孩子家的，老穿那么双鞋，不丑么？

媛露将脚晃的更高一点，我就是喜欢怎么着？那么热的天你要我穿什么？穿这个拖鞋不会晃掉嘛。然后在安生腰间嬉闹的抓一把，安生怕痒，把不稳方向，媛露便尖叫一声，巷子里就会有人探出头来看，媛露靠着安生的背，闭上眼睛，睡着一般的安详。

安生将车停在路边的大香樟树下，两人背靠背的坐在树下，安生说媛露你听，我的肚子在唱歌。媛露将头凑过去，安生屏住呼吸让她听，肚子当真就咕噜了一声，媛露就格格咯的仰着头笑了。安生说你别笑呀，你看怎么办嘛。媛露站起来，伸手给地上的安生，一把将他来起来。

走！

安生便打一声响哨，旧脚踏车载着新鲜的爱情一路走了。他们奔赴的，是一个叫做厨房的地方，在那里，有着他们各自的天堂。

炎热的夏斑驳的树影微热的风媛露清脆的笑声和媛露的土耳其开口笑的香气就这样浸染了一个又一个的夏天。可是却突然的，一切戛然而止了，在安生来不及防备的时候出其不意的停止了，在命运来不及见证一些什么的时候就这样永远的失去了。

中断

喂，我发现你这人老爱发呆的！露媛将手放到安生面前摇晃，要他重返现实。

不好意思，我失礼了。安生有点尴尬。为什么总是那么尴尬？是我永远的活在回忆里了么？还是只是因为面前这个叫露媛却和媛露给自己的感觉如此相似的女子？

无所谓啊。露媛叼起杯中的习惯轻轻的咬。

这是媛露很多年的习惯了，无聊的时候她就会这样。安生看在眼里，为什么眼前这女子，除了面容，一切都那么相似？安生觉得这店里的空气好像有点稀薄，因为他突然觉得胸闷了。

我很喜欢来这家店和柠檬茶，多柠檬少糖，我喜欢坐这个位子，因为这个角度对着的窗子看出去，视野不会被任何东西阻隔。露媛手托着下巴看过去，有鸽子从窗边飞过，看的见一点点红色的晚霞，已是黄昏。

安生起身，因为太突然，撞到了桌子，他杯中的茶水还满，被晃出一些到台布上，他没注意，但是露媛将他所有的仓促看在了眼里。安生说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还有重要的事情，下次见。于是匆匆离开。

露媛看着他他的背影，笑容凝结在脸上，似乎一瞬间就这样僵硬了。

买了单出那家店门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全世界的灯似乎就在露媛将脚迈出那一道门槛的时候齐刷刷的亮起来，将这还未黑透的夜照的如同白昼，毫无保留的照亮，让人没了躲避的角落。

走上车水马龙的街，身边是形形色色的忙碌的人，路边的玻璃柜通透的亮着，亮到几乎不再真实的地步。露媛一路走着，已经喜欢这样的黑夜，只有黑夜来临，她才可以完全做回自己，她才可以，卸下她所有的伪装，做回她自己。

媛露的回忆

在媛露的记忆里，在那片火光之前的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不再真实不再清晰不再记的完全了，她唯一记得，是自己那么深深的爱着一个叫安生的男人，那男人有很挑剔的味觉，却偏偏被自己的墨西哥菠萝炒饭降服了。

土耳其开口笑，青椒为主料，要各个圆润的青椒，最好就是那种绿到发亮的色泽，对半剖开，洗干净。取番茄，洋葱，生菜白菜剁碎，和米饭搅拌，填入青椒，再在上面浇上一层浓浓的酸奶，放进烤炉烤至微焦便可。

名副其实的开口笑，当烤箱发出叮的完成声时，安生便开始坏坏的笑，等着媛露将香喷喷的青椒在自己面前排好队，闻着那股淡淡的焦香肚子里的声音更大一些了，迫不及待就要开吃。媛露就坐在安生对面，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总是很满足。

媛露不是那种可以做家庭妇女的女子，因为她会做的只有这一款食物，那是一次偶然，她在书店菜谱上看到的，她试着做，失败过很多次之后终于成功了，那时候她和安生还只是好朋友的关系。她说你来我家，帮我试试我的手艺。安生便去了，媛露成功的做出了土而其开口笑，安生成功的将让媛露做了自己的女朋友。

媛露总是会问，为什么你会那么突然的要我做你的女朋友呢？

安生就用手指刮一下媛露的鼻子说，那一天，其实我说的是我的胃的想法。然后坏坏的笑了。媛露不罢休，手不断的在他腰际使坏。安生求饶说，其实我早就想了，是你没发现嘛，多亏了青椒弟弟啊。

那我一辈子不叫你来试我的手艺，你就一辈子不说了吗？媛露有点失落。是不是女人总是会在交往之后问男人，为什么喜欢我，喜欢我什么，到底我哪一点让你爱上了我？可是男人却似乎，永远说不出女人满意的答案。可是事实上，女人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心里面，希望男人如何回答。所以这是一个根本就不值得探讨至少不值得深究的问题，最后的结果，总是离不了失落和遗憾。

媛露和所有爱里的女子一样，没有得到自己认为满意的答案，但是她决定要给安生做一辈子土耳其开口笑了。

呵呵，幼稚死了。露媛站在一个柜台面前，透过那干净的几乎要让人怀疑究竟是不是真的存在的玻璃，看见店里那巨大的镜子里完全陌生的自己的侧脸，自嘲的笑了。

反跟踪

露媛期待第二次的会面，只是她不想像上次那样被跟踪，她选择了反跟踪。但是安生却丝毫发现不了她的存在，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该是很警惕才对，像一只在洞口等待老鼠的猫一样，对再小的动静都有极其敏感的触觉。可是露媛跟了他两天，他家，单位，食堂，三点一线，完全没有发现身后的影子，他甚至，从来没有回头看过一眼。

是他变了么？还是我原本就看错了？露媛不理解，她终于决定加快自己的步伐，赶上他，走到他身边，超过他，站在他面前，摆出一个笑脸，嗨，我们又见面了。

安生又被吓到了，后退一步，打一个趔趄。

露媛甩着手里的提包，挂件发出一阵响动，很清脆的声音。你上次没买单，喂，你居然叫一个认识一天的女孩子买单，这样不好吧？走吧，给你一个补偿的机会。于是转身，一个人往前走。

露媛知道他会跟上来。安生也的确是跟上去了，他不可能拒绝这女子提出的任何。她身上有他抗拒不了的力量，他心甘情愿。

露媛选在了蓝山咖啡，很小资的场合，很优雅的情调，扩音器里低低的播着英文歌，那是露媛再熟悉不过的旋律，promissdon"tcomeeasy。那个随性的女声总是很容易就勾起露媛的回忆，总是很容易的，在无数个孤身的黑夜，让露媛泪流满面。

第二次开场

你知道吗？我跟了你两天了。露媛不知道为什么要告诉他自己跟了她两天，她现在做的和她原本计划的完全不一致了。

安生抬起头，瞪大眼睛。咖啡的热气在两人中间纠结，有那么一瞬间，露媛想要拥抱他。

whatcanidotomakeituptoyou/promisesdon’tcomeeasy/youdnowi’vemadeupmymindtomakeitworkthistime/that’sthepromisethatigivetoyou。安生默默将歌词念出来，那么平静，只是静静的坐着，只是动着嘴唇，将露媛夜夜听着入眠的歌词念了出来。

你也听这首歌么？露媛喝一口咖啡，手托着下巴静静的听。

你真的，很像我的朋友。安生答非所问，露媛看出了他眼神的游离。我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我不想看见他这样的，我怎么舍得。露媛心里挣扎了一下，但是只是一下而已，那一犹豫只在她脸上逗留一秒钟的时间，速度之快是任何旁人都无法察觉的。她笑着说，拜托。若是爱上我，你可以直接说的。

爱？我怕，我已失了再爱的气力。安生喃喃的说。

露媛仓皇的站起来，用力之大推动了桌子，咖啡杯也被推倒了，在墨绿的台布上蔓延开去，开出一朵棕色的绮丽的花，不知道是灯光的关系还是因为眼睛里有了雾气，露媛觉得这画面很美，是虚幻的美。

侍者上来收拾，露媛告辞，仓促如同那一日的安生。露媛听到安生在后面说着什么，但是已经听不清楚了，但是不回头，她不想被他看见她眼里的晶莹，她要怎么解释呢？有哪个正常人会对着第二次见面的男人泪流满面吗？

出了门口露媛又笑起来。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感觉就像是在重演一个戏剧，只是场地换了下，对白改变了下，上下场的先后调换下，只是将仓皇离场的由安生换做了自己，这样的戏，若我是买者，定是不要看的。所以，露媛的笑又变成了自嘲的笑。

露媛的回忆

露媛的回忆其实很短暂。如果回忆是一个盒子，也许别人的盒子里面那些叫做往事的东西你挤我我踢你的塞的满满的，而属于露媛的那个盒子，那些还没未能算的上是合格的往事可以一大肆的躺下，横着竖着或者侧着，甚至大字形排开，都只能占据那盒子的一个小小角落。

在露媛的记忆里一切因为一片红热的火光和震耳欲聋的响声而转个弯前进。她能够清晰的记得那肆虐的火舌将她重重包围，她能够清晰的记得一瞬间的响动另她完全失去里理智，她能够清晰的记得身上的塑料围裙化掉粘在皮肤上发出丝丝的声响，她能够清楚的记得她闻到自己的肉被烧焦的臭味……总之，关于那天爆炸的一切的一切她都能够清清楚楚的记得，她甚至清楚的记得在倒下的那一刹那有两快玻璃因经受不住高温而爆裂，在倒下的时候还能听到有人破门进入，灭火，报警。

但是爆炸以前，自己还叫媛露的时候的生活，却只能以片断呈现在脑海里，插播的形式让她根本联系不起来，她只知道，自己深深的爱着一个叫做安生的男子，并且一直都还在爱着。只是，爱已经敌不过恨。

媛露在厨房因为漏电引爆了烤炉，火势蔓延开，燃尽了一个女子所有的美丽。媛露毁容了。她的上半身包括脸在内有大面积烧伤，她在医院住了整整半年的时间，用来等待伤口愈合。那半年的时间，那个她深爱的男人去看过她三次，第一次是送医院的第二天，后两次都是媛露自己主动打电话叫他去的。分别是手术和拆纱布的时候。拆纱布那天，安生甚至不敢正眼看一眼媛露。

医生说你能不哭就尽量不哭，泪水滴在伤口会更疼。拆纱布的时候有专门的护士用镊子夹着纱布为媛露擦眼泪，在眼泪还没来得及流出眼眶就尽数被纱布吸收去。医生说从没见一个孩子在这样的疼痛面前还是这样瞪大着眼睛静静的流泪的，医生当然知道这样很痛，但是医生不知道，媛露之所以将眼睛瞪的那么大那么大，是为了要看清楚躲自己如瘟疫一般的远远的站在床边的那个嘴里说爱自己的男人的嘴脸。

媛露花了半年的时间去疗伤，生理的和心理的。然后花了家里大把的积蓄去了遥远的城市做整容，在手术台上，在麻醉药还没有完全生效之前，媛露第n次的和医生强调说，不要很美丽，只要将全部都改的如以前完全不同。

然后以一个新身份，新的面貌，重新回到了这个城市。

有一只手搭上媛露的肩膀，回头，是安生。

你只是为了报复那天，我的离开吗？

你说是就是吧。露媛突然觉得很累，很想马上躺下睡觉。这个游戏并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她已经不想再玩了，一点都不想。

你的脸色不好，没事吧？安生伸过手来。

别碰我！露媛出其不意的拍开了他的手，吓到了安生。

我告诉你，别再跟着我！甩下一句话，扬长而去。

安生的回忆

安生看着露媛的背影离开，手里拿着露媛遗落在桌上的手机。露媛没有回头。

安生匆匆买单追出去，看着露媛心事重重的走着，终于伸手将她喊住，却被莫名其妙的迁怒了，来不及将手机交还，露媛又一次给他一个背影。露媛依旧，没有回头。

安生静静的站在原地，手里紧紧的抓着电话，然后手机震动，显示的名字是老爸。安生按下接听键，将电话放到耳边。

露露呀……后面说什么已经听不清楚了，安生记得那个声音，曾经，他骑车带媛露去玩，电话中的这个男声无数次的在自己的电话里响起过，他再熟悉不过，而此时，露媛因听到手机铃声又折回来了。

这时候，什么都该水落石出了。

于是又回到了那个咖啡吧，面对面的坐下，换上两杯新的热腾腾的咖啡。

露媛不说话，她没想到，一切都还没来得及开始就这样匆匆结束了，她不知道要如何收场，或者她该带着她的新身份新面孔远离，一开始就已经这样的远离，而不是回来吧。

安生的记忆凌乱起来，他回想起无数个在媛露家厨房吃媛露做的土耳其开口笑的下午，他搂着媛露的腰说你给我做一辈子好不？媛露摇头说，你吃不腻我做都做腻了。

安生说，我就喜欢吃嘛。

可是我就只会做这一个怎么办？别的我都不会怎么办？哪有人只吃一味吃一辈子呢？你别叫我学啊，其实我好谈眼厨房的油烟味，其实我好讨厌下厨的。媛露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你放心，我就吃这一味，吃一辈子，你不学别的我们就吃这吃一辈子。

你发誓。

我安生发誓要是吃腻媛露的唯一的土耳其开口笑要是逼媛露学厨艺我就……还没来得及将毒誓说完，媛露的唇已经覆在他的唇上了。

安生的脑海里响起一阵急促的电话铃，电话里的人说媛露进医院了，被火烧伤，怕是毁容了。安生挣扎一整天，第二天才去了医院，隔着特护病房的玻璃看着全身被纱布包裹的媛露脑袋里是一片空白。

他呆呆的从医院回家，将自己关在房间，拒听所有的电话不见任何人，任凭笑亚在外头要将门都敲烂。安生懂得一句话：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生命不可承受之重，怕就是爱。

终场挥别

喝咖啡吧，我们已经浪费了两杯了。露媛不知道，为什么在安生看穿一切之后自己会突然间释怀了，放开了。

安生木然的拿起杯子放到嘴边，被露媛喊住。露媛端起自己的咖啡举到两人中间的位置，碰下杯吧。

安生又木然的将杯子从嘴边移开，两个杯子相碰，陶瓷特有的纯厚的声音，终究比玻璃的要动听一点。

喝完这一杯，当我从位出现过。露媛笑着，可是她明明感觉她已经哽咽了。

露媛的自述

我原本是想要接近他，让他爱上我，然后再甩了他的。当初他的变心是我无法预料的，开始的时候，会说是因为我的独特性格爱上我，最后，却因为我的坏脾气离开了我，牵着另一个女子的手离开了我。

多么可笑啊，爱你的时候，他说你是特别，不爱的时候，就变成了坏脾气了。我天真的以为是一个玩笑，他总是喜欢开这样的玩笑，希望看我认真的要哭的样子，可是我总是一眼将他看穿，他次次都失望。那一次，他拉着笑亚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的时候我知道那不只是一个玩笑那么简单了，可是我还是那么幼稚的回家做他最爱吃的土耳其开口笑，其实说真的，有谁愿意吃一道连主食都算不上的事物一辈子呢？不厌烦只有小情侣说情话的时候才会有的童话而已。可是那次所有的东西都伴随着那场大火消失的无影无踪，包括我残留的一点希冀，包括我残留的一点幼稚。

我选择了整容，整成完全不是我自己的样子，甚至不顾医生的反对画很浓的妆，就是为了掩饰哪怕我一点点原先的样子，然后故意接近他。可是他我看见他失魂落魄，当我听见从他嘴里说出是我负了她这样的话的时候，我知道我所有的计划都要泡汤了。

当我再次坐在他面前，看着他失落的样子，我就知道原来我一直都是那么爱的，不管是露媛还是媛露的身份。那么的爱，怎么舍得他受一点点的伤？那么的爱，又如何会计较他曾经的过失？那么的爱，一直那么的爱，再得不到了，却也再放不下了。

我一个人走在如此拥挤的街，我不喜欢这样的喧嚣，我习惯夜晚，我可以想像我还是原来的样子，我可以听听歌，写写字，怀念一下过去，展望一下将来，听着黑夜的呼吸，听着天亮的声音，听着第一缕亮光穿透黑夜的声音，然后在通透的明亮中，安然入睡。

这该是我的生活，我一个人的生活。

安生的自述

我跟踪她，只是先确认自己的猜测，可是当我接到那个电话，当我知道我的猜测是对的时候，我自己都不愿意去相信了。

我很后悔年少气盛时候的决绝，我很后悔就这样离开她选择另一个女子。事实上我和笑亚在一起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想其实我本本就没有停止过爱媛露，我只是生气吧，只是因为她的任性生气而已，要命的是，我甚至想不起我究竟是为什么会生气的。

当我第一眼看见病房里那个昏迷的身体，我就好恨我自己，我不去医院看她是因为我不知道我该如何去面对她。她是为了我才变成这样的，她那么讨厌油烟，却会愿意为我一次又一次的不厌其烦的做同一道菜，我真的不介意她只会做那么一道菜，因为我真的很喜欢吃，我也不介意她说不学别的厨艺，她不做，我可以做嘛。

可是很快我就知道我的承诺永远兑现不了了。因为在她出院以后我就永远的失去了她的消息，永远的。好像她根本没有出现过，关于她的一切都消失了，除了我心中的怀念。我总是会骑着脚踏车去大街小巷，我想追寻一些我们的曾经，只是，我自己都要鄙视我的虚伪，我知道，我连这样缅怀的资格都没有。

我知道我不会再爱了，我也再没有力气像爱她一样的去爱别人。她回来了，我们却只能永远的陌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怕就是爱。

whatcanidotomakeituptoyou/romisesdon’tcomeeasy/youdnowi’vemadeupmymindtomakeitworkthistime/hat’sthepromisethatigivetoyou

歌还在唱着，只是，我们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我知道我是个懦弱的男人，我想我这辈子再也不敢喝咖啡。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