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薄凉季节
薄凉在邮件的末尾说亲爱的,希腊的天好蓝,海好蓝,孩子好可爱。
可是我好寂寞。我想家,我想你。
我突然不忍心关掉邮件的窗口,我突然很想伸手抱抱薄凉。可是我这凡人的手,又如何能穿越那浩瀚的爱琴海?因为时差关系,我和薄凉只能通过qq留言或者是留在信箱里冰冷的邮件来联系。我知道,在遥远的雅典,薄凉定是不开心的,否则,也不会在每一封邮件之后,写上蓝天,写上大海,写上孩子。
我甚至想,也许薄凉就是哭着写这一封封邮件的吧?
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用我微弱的记忆,为薄凉在故土的日子,做一次又一次的祭奠。
让我告诉你,这世界不安全
我不是薄凉唯一的好朋友。薄凉有着独特的气质,总是很容易让别人想要靠近,总是很容易的,就被人当做好到掏心掏肺的朋友。但是没有人知道薄凉的全部。每个人都拥有薄凉的故事,却都是不完整的。薄凉说,亲爱的,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我不会将我的一切告诉你,因为这个世界太不安全。
薄凉的童年很残缺,父母忙着生意的事,很少关心她。幼时的薄凉喜欢一个人去后山,看看树看看花草,可是有一天,邻家的男孩在那只原本属于薄凉的一片天地里,脱下了她的裤子。
薄凉说那时候根本不知道男女之事,很痛,流了很多血,宁静的山里哭声就像一阵阵的邪风,在林间穿梭。薄凉说那个时候她有一种杀人的冲动,年幼的薄凉,早早就体会到了恨,早早的,就想过用死来要一个人铭记。男孩威胁说,要是薄凉说出去,她妈妈会不要她,长大了也没有男人会娶她。薄凉不想失去父母,也不想一辈子一个人,于是她自己穿上裤子,拍掉身上的泥土。忍着痛回家。
薄凉真的没有和任何人提起那件事,直到慢慢长大,她知道了贞操对一个女人来说有多重要,可是很多年前的那个小树林里,薄凉作为女人,一辈子最宝贵的东西已经随着那殷红的血而失去了。
薄凉18岁的时候,认识了一生当中第一个男人,第一个将薄凉全身吻遍的男人。薄凉说陈其轻轻的将她抱起,轻轻的退去她身上不多的衣服,轻轻的亲吻,轻轻的抚摩,然后,轻轻的进入。薄凉还是感觉到了痛,一如当年那撕心裂肺的痛楚在瞬间袭遍她的全身,薄凉紧紧的抓住陈其,指甲嵌进他矫健的手臂,薄凉感觉到了陈其来自他鲜血的温存。
薄凉总是会和我说,你知道吗小嗳,那个时候,痛和快感并至,但是快乐远远超过了疼痛,那时候,我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
薄凉喜欢一遍一遍的讲述当年她从女孩蜕变成女人的那个夜晚。虽然到最后陈其终究是伤害了她的,但是从她遗憾或是憎恨的口语中,我还是能捕捉一些残留的幸福。
薄凉说幸福长了翅膀会飞,有时候伸手想抓紧,却只得到一缕青烟。薄凉说是我太天真,居然认定陈其,你别看他事事迁就我什么都依我好像要把我宠到天上去,其实男人所谓弱水三千,我也不过只是他的瓢中一饮罢了。
陈其要去读大学了,在远离薄凉所居住的城市。薄凉必是忍受不了分离的苦,于是央求父亲,转学跟随陈其去了那座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城市。
薄凉在qq里和我说小嗳,我要去你那了,随我最爱的男子。
薄凉说小嗳,我们不用再在网络里对着冰冷的键盘。
薄凉说小嗳,我想看看你腰间的海豚。
薄凉说小嗳,究竟是如何的男子,能让你如此。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加的薄凉,又或者是她加我的吧。在无数个寂寞的夜晚,qq里只有彼此两个头像寂寞的亮着,忘了是谁先开的头,终于在某个安静的晚上,我们向彼此打开了各自心中的黑匣子。我们都一样,在夜深人静的夜晚,窝在小小的房间,在虚拟的网络世界里扮演着不同的角色。只因我们,都是为爱而生的女子。
薄凉总是说这是上天安排的吧,若非陈其,我必是不会来。可是陈其偏偏来了,我也来了,于是我们这辈子都要维系在一起了,小嗳。
我记得那时候薄凉说这话时,我很安静。到后来我想要和薄凉说同样的话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机会,因为若是提及,便是揭薄凉身上的伤,我不想看见她难过,既然她可以那么潇洒的忘记过去,我又何必要使她回头看那失落的路呢?
薄凉以为她跟紧了陈其便是跟紧了幸福,薄凉以为只要用力呼吸就会看见奇迹,却不知道那个她紧紧相随的男子的脚步,却只为另一个女子而奔走。
我记得那是个初秋的傍晚,天已经开始凉了,街道两边的梧桐已经开始枯萎,叶片静静的悬挂在苍白的枝条上,经不住风吹,便一片片飘落下来,满满的铺了整条的街。会随着来往的车扬起的尘埃起舞,片刻的绝美转瞬即逝,来不及体会就已经失去。
我和薄凉相互依偎着走在这瑟瑟的秋夜里,看见陈其搂着一女子迎面而来。我不会忘记薄凉如此绝望的拽着陈其的衣襟,狠狠的说陈其,我随你来到这里,你如何对得起我。
陈其把头撇在一边,不看薄凉。我分明看见他眼里的痛。
陈其身边那女子甩开薄凉的手,你讲点道理好不好。陈其来这是为了找我,我们已经对你仁慈,不让你知道不让你伤心,你何必如此。然后拉着陈其离开。
我突然无力,说不出话。有人说,三个人的爱情是毒,会伤人。可是第四人,又如何能体会它的杀伤力?
我只轻轻唤薄凉,薄凉。
薄凉直勾勾的看着陈其离开的方向,喃喃对我说,可是小嗳,我已经有了陈其的孩子。
我只不过,眼睛出点汗而已
薄凉喜欢笑,她笑的很大声,笑的很疯狂,可是她笑的一点都不开心。我总是能看见她笑着笑着就湿润的双眼。浓密的睫毛盖下来,湿湿的,让人很揪心的痛。我总是很心疼,我说薄凉,想哭就哭出来吧,大声哭出来会好受一点。然后薄凉就狠狠推我一把说哭什么哭,你才哭呢!我只不过,眼睛出点汗而已。
是的,在薄凉的口中,哭,永远只是眼睛偶尔的出汗
在我的眼里,不管是在网络,还是到后来现实生活中,薄凉都是如此坚忍的女子,是那种天塌下来当被盖的神奇。即使在那样的时刻,面对陈其的离开,都不曾看见她为他为爱情哭泣。唯一的一次,薄凉万分软弱万分凄凉万分无助的缩在我怀里,为了她和陈其的孩子。
她紧紧的抱着我说小嗳,抱紧我抱紧我好不好?我不想让别人看见我的眼泪。
她说小嗳,我杀了我的孩子。
她说小嗳,我的手上有我孩子的血。
她说小嗳,我会有报应的。
她说小嗳,你抱抱我,抱抱我。
她指着心脏的位置说小嗳,我痛,这里,好痛。
我不知道我除了拥抱还能给她什么,然而薄凉的伤,又怎是我的区区胸膛就能慰藉的了的?薄凉的哭声呜呜的在半空中回荡,面对爱情,面对生命,我们总是如此的无力。
我记得那天薄凉哭完我就送她上了她回学校的公车,我看着那熟悉的车子渐行渐远,载着薄凉驶出我的视线,我永远都想不到,薄凉这一走,险些成了永别。
薄凉自杀了。
她吃下了一整瓶的安眠药,然后躺在放满水的浴缸里,用刀片划开了左手腕,
薄凉说在经受着胃里翻江倒海,看着源自体内的红色渐渐融入周身的水中,突然清醒,找到手机拨了急救电话。
我站在薄凉的床前不说话,薄凉在沉默片刻之后说小嗳,你放心,我只是想让自己痛,彻底的痛,只有这样,我才能让自己好过一点,只有这样,我才有继续呼吸的力气。小嗳,我知道你是懂我的,小嗳,你是懂我的。
薄凉要走了。薄凉的父亲风风火火的赶来,带走了薄凉。
我站在站台上和薄凉道别,我说亲爱的,回去了好好的生活,我们都要爱自己。
薄凉看向车站如潮涌的人群说小嗳,你去找我好吗?我舍不得你,可是我不想回来。
我点头,我说薄凉,我会的。我一定会。
薄凉空着手走了,薄凉空着心走了。来的时候她怀着满腔热情,走的时候,却是一无所有。女人之于爱情,总是倾囊而出的那一个,总是遍体鳞伤的那一个。
薄凉走了,生活照旧。下一个春天来临的时候,我的高中生涯也走到了尽头。
我在一个梧桐苍翠的清晨遇见了陈其和当初那女子。陈其尴尬的对我笑,不知道为什么我始终坚信陈其心中是有薄凉的。我不知道他是否知道薄凉怀孕而后自杀又已经离开的消息,但是我决定不在他面前提起关于薄凉的一切。只是象征性的打了招呼,然后擦肩而过。
看着陈其和那女子离开,一如当初。只是天气不再寒冷。
终于送走高考,我在深夜等薄凉上线。毫无意外的遇见了她。我说薄凉,很想你,很久没有联系,你的生活可开心?高考已经结束,你我都已成年。
薄凉说小嗳,很想你,很久没有联系,我突然有些力不从心。
薄凉说小嗳,我回来了,却发现原来我已经不再属于这里。
薄凉说小嗳,我没有参加高考,对不起我居然做了逃兵。
薄凉说小嗳,老爸买了水晶手链,戴在左腕,刚好遮住腕上的疤。
薄凉说小嗳,我不是不敢面对,只是一看见它,我便想念我的孩子。
薄凉说小嗳,我去文身了,在胸口。是我永远的记号,我不能忘记。
看着薄凉打过来一串串的文字,我拨通了那个好久都不曾按下的号码,接通之后,我抽噎着说,怎么办薄凉,我的眼睛在出汗。
我继续爱,因为我杜薄凉为爱而生
再度见到薄凉,并非当初我们希望的那样,在薄凉的那座城。
我填报的第一志愿,那所薄凉所在城市的大学拒我于大门之外,我只能服从第二志愿留在本市。当我打算将消息告诉薄凉的时候,薄凉已经在我门外。
她只随身带一个小包,一如当初走时那么轻巧。脸上还残留着旅途的困倦,一年不见,瘦了,愈加成熟了,愈加让人看着心痛了。
薄凉说小嗳我来看你了,我是多么想你,小嗳。
可我怎会忘记当初那双幽怨的眼对着我说小嗳,我不想再回来。那么她的归来,究竟是为什么?
我留薄凉同住,薄凉拒绝,她说已经找好住处,要我不用操心。
我说薄凉无论如何我希望你快乐。我不知道除了这个我还能说其他别的什么。薄凉走的时候没有回头,她好像完全忘记了这个城市曾经带给她的痛。她好像,又回到当初了。这样,该是好事吧?
可是事情总是有意外的,而人生不过只是无数个意外的集合而已。
依旧是个清冷的秋。这个城市的秋天似乎总是来的特别早又结束的特别晚,似乎一整个轮回都被秋天所占据,我不喜欢秋天,在这样惨白惨白的阳光里,我除了感觉到荒芜就再无其他。薄凉说秋天是属于她的季节,她说她生在秋季的早晨,有大雾,父亲送母亲上医院时,阳光穿透雾气照亮大地,但雾气打在脸上仍然是通透的凉,父亲说,在大的雾也是薄,即便有太阳却终究是凉,当下就决定叫薄凉。薄凉说很喜欢这个名字,感觉整个人都有飞的感觉。于是秋天来的时候,薄凉仿佛新生般活跃,甚至聒噪的像一只麻雀。
没课的时候我会约上薄凉四处逛,我们似乎又回到一年前的那个秋,两个在爱情里受伤的女子,就像是两头为彼此舔舐伤口的小鹿,相互依偎,相互依靠。
可是我大学的第一个秋天,却因为薄凉而变的又薄又凉。因为在某个凄冷的夜晚,我看见薄凉手挽着一个老男人与我擦肩。薄凉没有喊我,我便不好说破。只看着她倚在那男人身边欢笑,而那男人的手,不停的游走在薄凉的腰际。
是夜一宿未眠,脑海里反复出现那只粗大的手。我给薄凉打电话,关机,于是开了电脑挂了qq,期待薄凉会上线,虽然明明知道她根本不可能出现。辗转等到了天亮,请了假直奔薄凉的住处。
将门敲的震山响。没有人回应我。我知道薄凉不会在里面,就算我敲断了手门里也不会走出个薄凉来。可是我不想停,我真的不想停,我想质问薄凉这一切是为什么,难道,她就如此轻易的就忘记了痛了么?
终于薄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别敲了,鬼都能醒了。
我转回头,看见满身疲惫的薄凉,一下没了怒气。
随薄凉进屋,房间是一片狼藉。到处散落着男人的东西,袜子皮鞋牛仔裤,还有零星的被踩扁的烟蒂,我方知原来,薄凉已经与某男同居。
但是看的出来,这明男子绝非昨夜搂着薄凉的老男人。于是我一下想起了来意,我说薄凉,一晚上你跑哪去了?
薄凉点根烟,吸一口,你都看见了,还问什么呢?难道和男人去打电玩么?
我突然怀疑面前这女子还是我认识的薄凉么?两人处于沉默之际有开门的声音,我们都不约而同的看向玄关,进来一男子,定是这房间的男住客。我在那男人身上,看见了久违的陈其的影子。想必这男子,也不过是个替身。
薄凉将烟拧灭迎上去,宁予你回来了,这几天你都跑哪去了打你电话都没人接,我给你买了上次你看中的衣服,还有钱包,你看看吧。说着将袋子递过去,袋子上印着的是那些玻璃专柜里贵煞人的商标,那男子接过去放在一边,甚至不看一眼。然后转身进了卫生间,有冲水的声音,估计是在洗澡。
我说薄凉,这男人。。。
薄凉说我男朋友,刚都忘了介绍你们认识。
我想他定是不屑认识我的,完全当我不存在。我直接表达了我的不满。这男人长的和陈其确有几分相像,但是看起来,和陈其还是相差甚远,就凭他那不可一世的模样便让人不舒服。我不敢想像薄凉如何受的了。
那男人洗完出来,只穿一个裤衩,旁若无人的擦着头发。
以后没事就别老不停的电话,我很忙的。还有我要出去一阵子,别找我,该回来的时候我总会回来。正这样说着电话就响了,那个叫宁予的男人找到手机,恩恩啊啊了一阵便火速穿上衣服走了。什么都没有留。
我看着静静的躺在一边的那个名牌包装袋,那个刺眼的商标都似乎在嘲笑着什么。我说薄凉,你这是何苦。
薄凉突然失了力气,瘫在了沙发里。
薄凉说小嗳,我回来,只为了这个眉间有着陈其影子的男人。
薄凉说小嗳,我爱他,可是我失去了他。
薄凉说小嗳,我要将宁予留在身边,因为我总是想他。
薄凉说小嗳,为了留住他,我夜夜陪不同的男人,因为我需要足够的钱满足他。
薄凉说小嗳,我还要爱,只为我因爱而生。
薄凉的声音很小,几乎要被风声盖过去。我想薄凉定是佯装了许久的吧,否则,在她卸下所有伪装的时候,不会如此的无力。我上前抱住她,我说薄凉,不是说好要好好过日子么?不是说好要多爱自己么?为何要为一个男人如此折磨自己?
薄凉说她第一眼看见宁予的时候查点就以为是陈其了,那个昏黄的酒吧里微熏的薄凉抱着宁予死都不肯放手了。薄凉说宁予是上帝的恩赐,失去了陈其,又让一个和陈其如此相像的男人来到,薄凉说他暗自发誓她再也不会让他走了。
然后,他们在一起了。
然后,她跟他来了这座城。
然后,她为他出卖了身体和灵魂。
再然后呢?然后,他走了。
不是不爱,只是我想休息一下
宁予到底是没有回来,薄凉说那天他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没有任何消息,好像这世界,从来未曾出现过一个叫做宁予的男人。
而痴情女子杜薄凉,却又一次的,肚子里有了生命的存在。
这一次不是薄凉自己说的,而是我在她的卫生间找到的验孕棒发现的。我陪薄凉去医院,做完检查后医生叹着气说怎么如此不小心,年纪轻轻就这样,要不把生下来吧,若拿掉,怕是以后再难怀上孩子。
是时我才知道,原来之前,薄凉便有过一个孩子,这已是她第二次有宁予的孩子。
薄凉咬咬唇说不要了,拿掉吧。
手术后的薄凉很安静,躺在洁白的病床上,有些许的憔悴,但是我看的见她眼角的泪痕。薄凉扭头和我说小嗳,你看梧桐叶又黄了。该是有雾了吧,我的生日又要到了。
我说薄凉,好好养身子,出院我们好好过个生日。
薄凉摇头说小嗳,你我皆因爱而生,这个事实不容你否认。我只是在追寻我想要的幸福。每一次,我都是万分的期待,可是每一次,我却都失的彻底。是宿命吧,20年前那个薄凉的早晨我来了,就注定这一生都要经历薄情凉意吧。看见了吗?叶在落了,又是一个轮回。而我,也不过经历了一场轮回。我还是会爱的,但是不是现在,我想出去走走。
薄凉要走了。这一次,是她自己要走的。也不再空手而归,而是大包小包的带了一堆,她说有很多东西是当初她买给宁予的,宁予什么都没带走。开始以为,他是那么物质的男人,定是会回来,却原来一个人绝情的时候,甚至连现身都是奢求。薄凉带走了属于她的一切,她说她不留任何东西在这里,她想让自己以为,从未来过这里,我想这一次,薄凉是真的决定要忘记了吧。
薄凉走后的那个冬天特别特别的冷,我忽然想起这个城市有好几个冬天没有下雪。我摸着腰间的海豚,我想,若是孩子还在,该会叫妈妈了吧。我还记得那个冬天,我孤身走出那家文身店的时候天下起了雪,腰间千万个针孔撕扯着我,我知道我并没有失去我的孩子,我只是将她以另一种形式存在于我的身边,我知道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和她分离。
我记得我将腰间的海豚给薄凉看时,薄凉新奇的说傻瓜才文身,自找苦吃。
可是当她重走我的覆辙的时候,她终究是做了同样的选择。也只有这样削骨般的疼痛,才够弥补一个无辜的生命吧?我一直都没亲眼看见薄凉胸口的文身,但是我想,必是绝美的吧,像我的海豚那般。
那个我用尽一生力气去爱的男人说不爱我的时候,我再也没有力气去爱任何人。他那么强大,大到我的心里除了他就再容不下任何人。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终究是要选择离开,三年多了,我一直都在等他回来。我一直都在等,从女孩等到女人,我会一直等一直等。
我第一次将我的爱情袒露在薄凉面前时,薄凉只说了一句话,我们爱,皆因我们为爱而生。
我们都死死的守着各自的爱,死死的。
再大的风浪,我们一个人顶过去了,安静了。
再痛的伤口,我们一个人抚平了,铭记了淡却了。
再黑的夜晚,我们一个人在被子里,沉默了。
再长的旅途,我们一个人在路上,奔跑着。
习惯了一个人了,不用任何人陪伴。
但不是不爱了,像薄凉说的那样,不是不爱,只是,需要好好休息。
望眼欲穿,思念彼岸的另一个自己
薄凉在我出校实习的那一年去了希腊。而当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和薄凉之间已经隔了爱琴海。
我每天忙着接受新的知识然后将其消化吸收,偶尔空下来的时候就会很想薄凉,想起我们曾经一起走过的几个秋。我和薄凉,似乎已经成为一体,思念,成了我每天必不能少的课题。
一次应同事之邀去k歌,虽然我并不喜欢那样的场合,但是做为新人我是没有权利说不的。便去了。然后在大堂遇见了宁予,他正和一妖媚女子纠缠。我不知哪来的气力,冲上去狠狠甩了一巴掌,我说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害的薄凉那么惨你居然在这风流快活。
然后宁予的一巴掌立马落在我脸上,然后对我说你弄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杜薄凉算什么东西,在老子眼里不过是个b*子!人尽可夫的b*子!少他妈装无辜。依旧是当初那不可一世的样子,依旧是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而我居然想用我的一巴掌打醒他,真是幼稚。
同事扶我进了包厢,七嘴八舌问我缘由。我缄口不言。
晚上回到住处,什么都不想做,想念薄凉,开了电脑,有薄凉的邮件。
是照片,是茫茫的海,和笑容灿烂的薄凉。
我突然很想看过去,再看过去,突然很想穿越爱琴海,给薄凉一个结实的拥抱。
希望她在那边过的好。
我真的,很想念。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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