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凉宝剑篇，羁泊欲穷年。黄叶仍风雨，青楼自管弦。

新知遭薄俗，旧好隔良缘。心断新丰酒，销愁斗几千。

——李商隐·《风雨》

*

残枫自小失去了父母，被师傅带到这座与世隔绝的天秦山，取名残枫，习练剑法。天秦山是所有习武之人的向往。不但拥有美不胜收的美景，更有一块镇山之石——幻龙石。据说，受重伤的人只要在天秦山顶的幻龙石上运功调息一个时辰，便可以痊愈。即使只是一个传说，然，每个人的眼睛里放出无法躲避的光芒，他们渴望得到这块能够起死回生的幻龙石，却不知道它需要在旁协助者的鲜血。

几年过去了，残枫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不受世俗的沾染，在一棵茂密的槐树下玩耍，追着掠过她身边的蝴蝶，奔跑着。累了，靠在槐树底下乘凉，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太阳的光辉斑斑点点的撒在她的身上，发出耀眼的光。是的，残枫很耀眼，从来到这里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很耀眼，她拥有着所有人无法企及的天资。只是，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她的名字叫残枫，究竟有什么寓意。

时光匆匆的飞过每个人的身边，她早已得到师傅毕生的真传。华丽的剑法在她的挥舞之下，更显轻盈。同门的几位师兄也成为武林中屈指可数的传奇，生命灿烂的光辉笼罩着他们。

暇意间，看到一位男子走向远处，似乎是正要下山。虽然看不清对方的脸孔，但是，残枫肯定，那位就是她的二师兄——灵梵。那个第一个在父母惨死之后让她感觉到温暖的人，总似莫名的亲切。

"二师兄，二师兄，你要去哪里？去哪里？每次你出去都不带上我，你骗我……还说永远都不会离开我！”残枫拉着灵梵的衣袖，噙着挤出来的泪水，撅着小嘴，生硬的哽咽的数落着灵梵的不是。忽然，看到面前的这位白衣男子的脸上露出难得的微笑。微风调戏着灵梵束起的黑发，又轻轻的落下。残枫有些出神，灵梵将那在手里的折扇别在腰间，抚摸着面前呆呆的可爱的小师妹。

“小枫子不听话哦！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等到你十六岁的时候我就陪你下山。带你俯仰这个世界，带你去买你想要得东西……”灵梵看着远方无尽的蓝天，宽大的手依然抚摸着小师妹的小脑袋。没有任何头饰作为装扮，仅仅是披散着的头发，不识人间烟火，天真烂漫的她很难让人想象她的曾经，悲哀，倔强，寂寞，不接受任何一个人的怜悯与疼爱，不相信任何人也不依靠任何人，好似开花的仙人掌，带着让人无法接近的芒刺，无法想象只有六岁的她，是怎样苍凉的心境。

然而灵梵的出现改变了一切。帅气的脸庞，宛如精美的大理石完美的雕刻，没有一丝丝的瑕疵，额环上闪亮的宝石与之相互辉映。但是，平时灵梵的脸上没有笑容，深蓝色的眼眸里透出痛彻心肺的悲伤。在每一天的黄昏，漫天的红，血一般倾泻光辉的时候，舞着同一套剑法——玄雨剑法。不知道他的过去是怎么样的，即使是不知道，残枫觉得他和她一样，有着不堪回首的过去。因此，在拒绝友情、亲情，唯一相信只有力量的同时，灵梵渐渐的走进残枫受伤冰冷的心，残枫坐在灵梵的身边，很安静的坐着。灵梵便成为残枫第一个吐露心扉的人，在残枫的心里，他是独一无二的，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二师兄，不要叫我小枫子，总让人想起小疯子！”回神之时，听到“小枫子”三个字残枫就开始跳脚。“更何况，这里是正门，我可不想让其他人听到，这是我们的秘密！”残枫摆了摆手，示意灵梵低头，耳语，“小梵子……嘿嘿……”自顾自的笑起来，完全不过身边人脸上绷紧尴尬的表情。随即，灵梵也笑起来，是胜过所有美景的笑容，此刻的他眼里没有悲伤，此刻的她心里充满温暖。

*

“呦……看这是谁啊！这不是我们的英雄嘛！是不，江俊！”老远就可以听到大师兄无荒的嘴里永远抹不掉的讽刺，声音如冰，丝毫没有同门师兄弟的情感。

他虽然很帅，但是也很讨厌，他和三师兄，就是江俊两个人总是密谋陷害我的二师兄，我讨厌他们，有机会一定要教训他们。残枫此时的心中产生了嗔念，瞬间消失了刚才的天真和笑容，握紧袖中的剑，好像即将要出击的猛兽。灵梵似乎察觉到残枫的变化，抓住她的手，冰凉刺骨，让他心中一颤。同时，残枫也松弛下来。

“二师弟，你和小师妹很恩爱嘛！居然在这里拉拉扯扯，卿卿我我！让师傅看到可不好啊！”大师兄脸上的邪恶把微笑吞噬。旁边的三师兄也随之应和，“就是！”。

“呵呵！二师兄，你看，是不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呢！真是人找人，猪找猪啊！”笑声似乎被放大分贝，响彻山间，惊起一群飞鸟直击云霄。看到两位师兄脸上愤恨得喷火的眼神，得意的看着灵梵。

“残枫，你说谁是猪！小丫头片子，人不大，嘴倒是挺尖刻麻利的。看我今天不收拾你。别以为师傅偏袒你，你就可以飞上天了。”大师兄气的火冒三丈，旁边的三师兄倒是挺沉稳，饶有兴趣地看着精彩的“残枫逗猪戏”。灵梵将站在自己前面的残枫拉到身后，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看残枫调皮的模样。

“大师兄，我又没说你，何必这么贬低自己，说自己是猪啊！我可不想有一猪大师兄！哎……说起来太别扭了，还是叫大师兄猪！嘿嘿！三师兄都比你强，大师兄，猪……”

“你……你不要逼人太甚……”无荒轻轻抚摸着手中剑的锋芒的手指淡淡的鲜血溢出。

“逼人太甚？我没有啊，我是在逼猪太甚，比人好玩多了！”

“臭丫头……看剑！”大师兄一声怒吼，身如羽毛般轻盈飞出，打碎了这场闹剧。二师兄挡在残枫前面，接下大师兄刚才凶猛的一剑。

倒吸一口凉气。不愧是猛龙过江。好险，还好有二师兄，否则我的小命就没有了！将来我还要和二师兄出入江湖，作二师兄的新娘呢！想到这里，残枫的脸上渐渐泛起红晕。总觉得女儿家想些这个不害臊。

“谢谢二师兄！”回头看着大师兄，狰狞的脸上突然变得委屈起来。“大师兄，你的心胸也太小了吧！像针别一样……大师兄，你欺负人！你居然欺负我！我都经常给做美味佳肴，你居然……如果不是二师兄你是不是打算杀了我啊？！”看到师傅从远处飘来，顿坐在地上，捂着脸孔，偷偷笑起来，嘴里却吐出哽咽的话语，故意说得很大声，让师傅听到。

“残枫，怎么了？快告诉婆婆！”师傅看到这种情形，低身，关切地问。

“婆婆，大师兄欺负我！他……他刚才想杀我！我……我害怕！婆婆……”师傅把残枫紧紧地抱在怀了，像自己的孩子一样呵护着，安抚这个鬼精灵，完全没有发觉残枫趴在她的肩膀上笑，面对着大师兄和三师兄邪笑。然后，从宽袖中取出一个白玉瓶，把早上辛辛苦苦搜集的露水，点几滴在眼角，沿着完美的弧线落在师傅的紫衣上。

清梦，发觉自己的衣服有些湿润，把残枫抱得更紧了。冷冷的对大弟子无荒说，“你小师妹不懂事，就算冒犯你，说她几句就行也不用动武吧！无荒，你太让师傅失望了。去沉思阁面壁悔过，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来！还有如若再有下次，我就废了你的武功！”

清梦，天秦派的最高统治者，现任的掌门人。自她创派三十余载，无人敢私上天秦山，收过五名关门弟子。其中有三个已经独步武林，一个不知去向，还有一个就是残枫。对于她的过去完全是个谜，无人知晓。曾因她有一头瑰异的白发，有人说，她是白发魔女，是三十年前挑战江湖盟的人，血战七天七夜，赢得最终的胜利。不知是何原因，在天秦山上创派，不问江湖。可是江湖盟没有一个人承认，便不了了之了。在天秦派中，所有人都要恭恭敬敬的称清梦为师傅，唯独残枫叫她婆婆，而且最宠爱残枫，好像残枫就是她的女儿一样，让所有人费解。

大师兄心知小师妹是师傅的心头肉，瞪了一眼残枫，称“是”便躬身退下了。

残枫突然大声哭起来，指着无荒说，“婆……婆婆，刚刚大师兄用好凶的眼神瞪我！我……我……哇……”清梦渐渐平气的心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发起火来，“无荒，要是让我知道你再敢欺负残枫，这把葬魂剑就会刺进你的心房！”不知道什么时候，清梦已然站在无荒的面前，一把青剑指在无荒。

残枫看到这样的情景，知道自己闯祸闯大了，立刻起身，走到清梦身边，胆怯的说，“婆……婆婆，你放过大师兄吧！其实大师兄平时对我很好的！婆婆，不要生气了！”突然，残枫的聪明的小脑袋一转，说，“婆婆最疼爱残枫是么？”

清梦惨白的薄唇微微上翘，“那……婆婆，我也想下山，想像师兄们一样站在武林的顶端，为婆婆争光添彩。顺便……看看外面的世界。”

“不行！……残枫，外面的世界险恶万分，那里不适合你，你太天真善良……在这里陪婆婆，好不好？”残枫为无荒求情，让清梦的怒火顿时消减许多。不过，又听到下一句话，让清梦震惊，并用近乎恳求的语气让残枫留下来。

残枫并没有察觉婆婆的变化，反而撒娇说，“没事的，有二师兄啊！只要有二师兄在，残枫什么都不怕！好不好嘛！婆婆……”

清梦面对着残枫，只得无奈的点点头，对灵梵说，“好好照顾她，你们回来的时候，我要看到完好无损的她！这……你们拿去吧！”看着手中的双剑——那是清梦随身佩戴的两件物品，其中一件就是她刚刚使用过的葬魂剑，另一件事青月剑。这两样东西和为镇派之宝，均为上古神器。

灵梵跪拜的身子有着不易察觉的一震。“是！”灵梵果断地回答，接过两把剑，带着残枫转身走远了。在正午太阳高照的时刻，两个人的背影渐渐模糊起来。三十年来，清梦的眼睛第一次湿润，轻声道“命运的车轮终究还是无情的碾过……”

*

带着师傅临走赠与的双剑，灵梵和残枫来到集市上。

残枫在六岁的时候就被师傅带到山上，现在的她恐怕早已不知她曾经所在的世界已经如此繁华。残枫穿梭在拥挤的大街上，四处张望着，满怀的欣喜差点儿让她忘记身边的二师兄，灵梵。

“二师兄，我们去那里，好不好？我想……我想买点东西。”残枫指着远处的一家店门，低着头害羞的说。

灵梵打量着身边这位妙龄女孩儿，一身的素衣，领着她来这门口，“残枫，去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衣服和首饰！”灵梵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残枫蹦蹦跳跳的来到柜台前，用心挑选着她的衣裳。眼神中散发着光彩，手指不断的在空中点来点去。“二师兄，我要这个！”

听到残枫兴高采烈的声音，转头看了一下，残枫手里举着一件红色的长衣，不知什么时候从上面拿下来的。让老板目瞪口呆。长衣上面绣着一只凤凰，张开双翅，栩栩如生。噗哧一声，笑起来，有着说不出的甜意，“残枫，那是女孩子出嫁时穿的嫁衣，难道你现在就想要嫁人了？！”

听到二师兄这样说，两颊瞬时变红。“我就算想嫁也是嫁给你，又不是嫁给别人……”小声的嘟囔起来。

“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没……没什么！这个怎么样？”

“很好啊，挺适合你的，残枫！”灵梵拿起刚刚挑选的发簪，轻轻挽起残枫瀑布般倾泻的秀发，“去换上它吧！”

“嗯！”在镜前看着二师兄为她挑选的发簪，清秀的发簪上似有岁月的痕迹，深深浅浅的刻着几个字：今世无缘。脸上的表情一时的变化，眼睛里有迷离的光闪过，让人不易察觉。

掀起红帘，一位紫衣女子缓缓步出。是残枫。灵梵看着向他走来的残枫出了神，苍白的脸上，泛起丝丝的红晕，那样的美丽不可方物。手腕上套着一个镯子，微微带着血色的琉璃，如旋律肆意的流淌着，灵动安详，却与眼前的紫衣女子格格不入。那是镇魂玉镯，徐家的传家之宝，看上去晶莹剔透，却是传说中的不祥之物，会带来灾难，抑或是死亡。

出庄，来到对面的小楼里，点了几个菜。小楼虽然只有二层，但是很精美，红窗似乎经过专人雕刻，细纹斑斑，摸上去如水滑过指尖。突然在楼上传来刺耳的打斗声，打破了大家闲置的心情。初出江湖，残枫并不懂得什么江湖规矩，毕竟是孩子，无法克制自己的好奇心。轻点脚尖，围观上去。四处的桌椅已然失去了曾经得有条不紊，变得零乱不堪。飞出的剑光闪耀着，尽情地展现自己的光辉，轻轻摇曳。突然，美丽的笑容僵硬在温柔却冷漠的脸庞，紧握的手指硬生生的扣进娇嫩的皮肤下。

八年前的那一幕，再一次闯进残枫的思绪。在所有人安静熟睡的夜晚，一群黑衣人站在徐家大宅的一方空地上，微笑的脸上，眼睛里映出火光，照亮了整个暗黑的天壁，夹杂着撕心裂肺的喊叫，蹲在茂密从中的小女孩等待着父母将她带离这里，却迟迟不见踪影。忽然，一只冰冷的手轻轻一甩，她重重的落在地上，瑟瑟的看着这些不知来路的黑衣人。

“报告，这是从草丛里找到的女孩儿，应该是徐文的女儿，我们要杀了她么？”

另一个人慢慢地举起手，示意他们退下。就在她眨眼的一瞬间，黑衣人来到她的身边，“小妹妹，记住！我叫疾风，是你杀父弑母的仇人！”温柔的月光倾洒下来，照映出这个人的脸，是一张饱经风霜却依然俊朗的脸。

“啪……”一声响起，回荡在火燎后的空荡中，毫不留情的五指如刀般划过，殷红的鲜血碎在灰白斑驳的地面上。“我会记住！疾风，我会首仞你这个禽兽！”仅仅是六岁的女孩儿，狰狞的面庞之下，心如刀割，痛不欲生。然，她没有留下一滴眼泪让面前的敌人嘲笑的机会。

灵梵感觉到了残枫感情的波动，手臂轻轻的环着残枫的蛮腰，刹那间已经远离那个充满喧嚣的客栈，来到潺潺流淌的小河边，残枫抱着灵梵，放声哭起来。灵梵手足无措，任由残枫的眼泪落在他的肩膀上，浸湿他的白衣。全身因哭泣剧烈的颤抖。河面如破碎的镜一样，粼粼的挥洒着昨日的残年，今日的悲哀。

“二师兄，难道你不问我刚才到底怎么了吗？”残枫靠在灵梵的肩上，强制压下的哽咽依稀可闻。

“不问。如若残枫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灵梵平静的声音里，透着无法掩盖的心痛。他轻轻的抚摸着残枫略显凌乱的秀发，“残枫，没事的，我会陪着你……”

“二师兄，我要报仇！疾风杀死我的父母，还我家破人亡，让我没有父母的疼爱，让我感到孤单！我要他双倍奉还！”顿时，残枫的声音冰冷刺骨，眼神中的杀气不觉让灵梵一怔。

“残枫，不要想着报仇。我的可爱的小师妹，你不孤单，你还有二师兄啊！”

“不一样！一切都不一样！如果父母健在的话，我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是他，疾风，刚才那个人毁掉了这一切。我永远都记得那个夜晚我在他的脸上划下的伤疤！”

*

夜晚，残枫着一席黑衣，来到无情小筑。很难想象当年杀人如麻的疾风居然在这么清丽的世外桃源居住。

“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掠过耳畔。

“你是谁？出来！何必躲躲闪闪，疑神疑鬼！”

“哈哈……你不是来找我的嘛，小姑娘！我已经恭候过时了！”

“你是疾风？疾风，你出来！今天我就杀了你，为我父母报仇！”怒火迅速弥漫上她灵动如水的眼睛。

不知何时，疾风来到残枫的背后，一片血红飞溅，好像一片瞬间绽放的红蔷薇。青月剑铮然出鞘，淡淡的青色缓缓流淌着，截住了疾风的又一剑，却在刀风过后，雪如瀑布般顺着指尖涌动青月剑的剑身上。残枫的每一招都是致命的，然而一次又一次的被疾风轻易躲过。由于第一次实战，残枫不懂怎样迎敌对招。

“叮、叮、叮……”一连十几击，都激发出黑夜中月光般的青丝。上古宝剑青月剑居然比不过疾风手中的废铁。生死之间，残枫不断的后退，没有进攻的空隙。

“小姑娘，你想杀我替父母报仇？先衡量一下自己的能力吧！”虽然是有些自豪，可以说是自大。但是，依然没有一丝丝的放松。

疾风身如鬼魅，在残枫的身上留下斑斑血痕。他是一个剑法高手，十一岁便名震江湖，和残枫一样拥有非人的天资。然而，没有人了解这个十一岁的少年为何踏入无情的江湖，他的武功出自何门何派，为何最终成为一个十恶不赦的杀手。

终于，残枫决定使用必杀的一招！血色艳阳！剑身顿时散发出阳光般的针雨，如毒蛇一般的蓦然吐信。红光满天，疾风居然截住了青月剑，让青月剑瞬间静止。不知道那是怎样的力量，这么不可思议！血色艳阳居然这样不费吹灰之力破解了！

残枫出神之际，疾风的剑将要逼近残枫心口的危难之时，“小心……”是灵梵的声音，转身看到微笑安宁的脸，嘴角悄悄流淌的血液。是灵梵，是他为残枫挡住了致命一击，与此同时，灵梵也将手中葬魂剑的剑锋刺进疾风的身体。残枫依然没有流泪，也没有守在灵梵的身边，而是像发疯一般，不顾身上重伤，不再防御躲闪，只是不停的攻击。面无表情，似乎一切的伤痛都与她无关。轰然一个人的头颅掉落在地面上。

残枫颓废的走到灵梵的身边，将灵梵的抱在怀里，“二师兄，我带你回天秦山。小梵子，你坚持一下，我们……我们马上回去找婆婆，让婆婆启动幻龙石。小梵子，坚持一下……”

虚弱不堪的灵梵，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残枫的脸，为她拭去泪水，“残枫，我喜欢你……”

“梵，我也喜欢你，我要做你美丽的新娘……我们回天秦山……那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地方，充满着我们的回忆，日出时分，我穿着嫁衣，在山顶成亲……”嘴角微微上挑，眼中依然闪现着痛苦与绝望。残枫恨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里，没有听婆婆的阻拦，没有听二师兄的劝解。

隔日，疾风的死讯传遍江湖。然而，究竟是谁杀死这位学武奇才，割下了的头颅的脸上竟能露出如此安详的微笑，好像得到满足一样。

几年后，天秦山上依然一片祥和，这个世外桃源之中，出现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她叫思枫。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