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店里的拐角有一把竹椅,是那种宽宽的藤条编制的椅子,人坐在那很舒服。它放的位置可以看到店里的任何地方却不被人发现。每天会有不同的人坐在那,坐在那的人都会和我说不同的故事。因此每天都会上演一部经典的剧目,真可谓是人间百态······
他叫雨。整天留着长长的头发遮住半边脸,脸色很苍白,我一度认为他是在吸毒。人瘦的可怕,我真担心风大点就会把他刮跑。但是整体气质还不错,慵懒随意的很。他是唯一不喜欢坐在竹椅上的人,他说坐那太暗不舒服。每次来,他都喜欢坐在我边上和我说话。他是个喜欢刺激,新潮的人。每次的形象都不一样,特别注重外表。我说他是空虚,没有寄托,闲的无聊就拿自己研究。他也赞同我的说法,他有着一份很好的工作,有着整天围绕身边的女孩,而且还是经常换的。他曾经悲哀的说,爱我的我不爱,我爱的不爱我。
今天很热,没有什么人光顾,我开足空调看着自己喜欢看的书。忽然觉得眼前有个黑影,不用看我就知道是雨,他总是没有生息的出现,我恶狠狠的瞪他一样“好在我已经习惯,要不会被你吓升天的。”他嘿嘿傻笑说“给你看个东西,你给评价一番。”说着就把衬衫脱了,我戏谑的说:“麻杆一个你也敢秀?”他转过身我顿时就惊呆了,“纹身?”一个大大的带着翅膀的天使静静的趴在瘦弱的背上,那要承受多大的痛苦,墨迹还映在那。我理解不了,我说他自虐。他却问我好看不,我说:“画技粗燥,笔法生硬,线条不流畅,早说喜欢纹身,我给你画,比这好看多了。”“你?算了吧,你还不把我给零切了。”他总是喜欢在自己的身体上动刀,时间久了,知道些他的故事,我说他是问题儿童,他活着的意义就是在制造麻烦,自我虐待,自我更新,因此来引起被人关注,因为他很空虚,没有人爱。他曾经说过:“还是你懂我,我觉得自己存在是多余的,唯一关爱我的外婆还去了天堂。”我无语,对于他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总是神出鬼没的,有时会半年见不到人影,我曾经说是被强制戒毒去了,他在知道以后会找我理论,说自己在怎么玩也不会去碰那个。
电话在不停的响,一看是雨打来的,他总是那么执著直到你接听,否则会不停的在打。“hi,还好吗?消失那么久漂哪去了。”“红,和我说说话吧,我很闷!”“你会闷,那些花蝴蝶那,怎么没围着你转啊?”“你还是那么尖刻,我在医院。”“别闹,我忙着那。改天聊”
第二天,他就跑我这来,这次他坐在了暗处的竹椅上,脸色更苍白,看着他胳膊上的绷带我玩笑说:“这是什么新潮的装饰,我还没见过,”他掀起一角,看着瘦弱的胳膊上深深的刀印,我黯然。“为什么?你为什么啊?”“我爱的人不爱我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个喜欢的人,可是就为此那么短,我难过,我忘不了她,那天我喝酒了又想起她,我觉得自己很失败,连爱的人都留不住,没有人需要我,我还看到外婆冲我笑,好慈祥,好温暖,我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只有外婆需要我,也是真正爱我的人,所以我选择了天堂。”他自杀未遂,我没想到他会那么脆弱,会以这种方式来解脱自己。我告诉他,没有人可以帮你,你必须自己走出阴影,自己调节好自己的心态,天堂的外婆看到你这样会哭的,记住了你就是翘了,我也不会给你送花圈的,不值。他盯着我看很久,没说话,走了。
以后的日子他好像很充实,新买了赛车,每天傍晚时会从我这走,,没事的时候会和一帮网络上认识的驴友去露营,去游玩,然后和我说旅途有趣的事情,他想去西藏,去那领略异样的风土人情。也会说一些以前上学时开心的故事,我才知道我们竟然是校友。从这以后我就在也没见过他,我以为他真的振作起来,以为乌云散尽,阳光依旧灿烂。直到有一天我们共同认识的一个朋友来玩,我才知道雨被抓起来了,罪名是监守自盗。我诧异的看着朋友“他有病吧,他需要钱吗?他随身的哪样不是精品。”“刺激呗。你以为他是干吗!”
我没有去看他,因为我实在是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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