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及爱与痛

我独自走在这空空洞洞的街道，毫无目的的走着，偶尔莫名其妙的回头望望，似乎有什么人会出现似的，然后得到否定回答后一个劲的狂跑，跑累了停下，再次四处张望……

街上的人当我空气一样正常，没有人注意到有着怪异行为的我，他们各自走着各自的路，让我感到这个世界不仅空洞，而且冷漠……我越来越不可理喻了，常常一个冲出教室，这样莫名其妙的走在街上……

大四了，快毕业了，课越来越少，我越来越压抑。我每天喝着大量的咖啡，像吸毒上瘾的人一样。喝着大罐自己磨的咖啡，在每一天写大量的文字，然后把它送到编辑部，领取微薄的稿费度日，每次从教室后面冲出去，手中都拿着一沓写完了的稿件，快四年了，我一直是这么过的……

今天依然那样边跑边停，边四处张望，就在我转身的同时，感觉自己被什么撞到，低头见一块黑乎乎的石头，被我踢了几尺远，露出了压在下面的一个黑色日记本。我捡起了那个日记本，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四处望了一下没见一个人，视线回到了日记本刚才躺的地方，在路边的花坛里，离水泥路仅仅几厘米，几株矮植物零星的点缀着孤寂的花坛，几朵娇羞的花儿也似乎低头望着日记本躺过的地方，上面还盖着一层与泥土颜色一致的麻布，也难怪我捡起来的时候反面没有泥粘上去。

我没有多想就拿了日记本向前走去，回到自己阴暗潮湿的房子，空气中仿佛都飘散着我那钟爱的咖啡味道，我拿了咖啡豆，开始自制咖啡。

当我坐下边品着咖啡，边打开稿子时，眼睛突然停在了那个日记本上。我很细致的读着里面每一篇文章，出乎我的意料，都是小说。那些小说文字间渗出一丝丝冷意，空灵的，落寞的，忧郁的……多数小说的内容都是描写一个默默等待爱情的男子，看完之后，让我心里莫名的升起哀怨的青烟……我被他的文字征服了，那层层的悬念，跌荡起伏的故事情节，离奇古怪的人物性格，精炼空灵的语言，还有那在文章中闪烁的文眼，我感觉自己似乎爱上了写这些小说的人。

套上一件外套，我便又在街上徘徊起来，走来走去，没有方向，夜幕已经降临，路灯无怨无悔的亮着，路边排椅上坐着一个大约二十岁上下抽着烟的男人，在他头顶的路灯仿佛都孤傲起来，我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他，他的侧面很漂亮，笔挺的鼻梁，单薄的嘴唇，因为距离，我看不清他的眉眼，我想那眉宇间一定被锁上了，眼神一定很忧郁，要不然那在唇与手之间游走的香烟，怎能造就出如此冷漠的姿势。地上已经丢了很多烟头了，可他却仍然没有停止的意思，那缓缓吸烟的动作，像在吮吸着一个女子脸上的泪水，也许他在想着某一个他深爱着的女子吧。他起身准备离开，不小心撞上了一个女人，口袋里掉出了几张叠成正方形的稿子，他没有发觉，说了句对不起就走了，那女人见掉下的不是钱包而是几张纸，这才反应过来，骂骂咧咧的也走了。我捡起那几张纸，打算跑过去递给他，但一辆车闪过去，我就连他的影子都没看到了。

回到我那阴暗，潮湿的房间，咖啡的味道再次充盈了我的身体周围，打开那几张纸，边喝咖啡边看着，感觉小说文字间还是渗出一丝丝冷意，空灵的，落寞的，忧郁的……也是描写一个默默等待爱情的男子……

之后每天晚上，我都会去那个路灯排椅旁，看着那个抽着烟的漂亮侧面。我每天都会用绿色的彩纸剪成叶子的样子，在他去之前贴在排椅上，上面写着自己想对他说的话。绿色代表生命，我每次剪树叶的时候，心中不免带着希望……

那天，我正把写好的叶子贴在排椅上，回头看到他望着我，那深情的眼神含着一丝温纯，我仿佛触电了一般，惊慌失措的起身离开，但我停住了，一阵冰凉由手臂向上延伸，他抓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好冰，好凉，像他的文字……

我不敢看他，对他说我要走，他说我送你。

到了我家门口，我要他等一下，然后把那个日记本和那几张叠成正方形的稿子给他，他很惊讶，对我说：“那是我放在那里的，我觉没有人懂我的文字……”。

“我懂！”我目光坚定的望着他，说出那两个似乎很重的字，仿佛那些文字是为我而写的。

之后他告诉我，他叫魏湛轩，与父母断绝关系后，也同我一样靠微薄的稿费度日，然后他不愿多提及一点关于他的父母。我告诉他自己今年大四，父母双亡，同他一样无依无靠……

那天晚上我们坐在排椅上说了一晚上的话，似乎把憋了几个世纪的话都倾诉出来了。早上醒来时他已经离开了，我身上盖着他的衣服，排椅上放着一个面包和一杯热起腾腾的牛奶……

从那以后的每天晚上我依然剪绿色的叶子贴在排椅上，等他来，然后我们交换作品看，他说我写的小说让他觉得很熟悉，故事情节还有那奇怪的主人公，似乎在写着我们自己……

渐渐地，我们在精神上似乎恋着了……

转眼间我毕业了，拿了毕业证的那天晚上他约我去酒吧，为庆祝我成为完全的自由人，我们大杯大杯的喝着，边喝边讲着笑话，在昏暗灯光的酒吧里，时不时有人把眼光投向我们，也许我们笑得让他们妒忌了吧，我真的好久没有这么笑过了，在大学四年里我一直独来独往，没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可是从这一刻起，我知道我需要他，是他让我找到了笑，而我也让他找到了笑。突然发现他那么忧郁英俊的面孔，笑起来也是那么灿烂……

正当我们陶醉在酒吧钢琴师奏出的动人旋律时，一个高挑的女孩出现在我们面前，柔顺的金黄色长发披散在她的肩上，一阵一阵发香向我们袭来，是醉人的百合花香，昏暗的灯光并没有掩饰她的美，相反更增添了几分神秘。我身子微微后仰，同样，她的侧面也很漂亮，配起那柔顺的金黄色长发和前卫的露脐装又多了一些野性。

“这位漂亮的小姐是谁啊？你妹妹吗？你们长得也太像了，你怎么这么久没来，我等你等得……”那女孩话还没说完，湛轩就拉着我的手向外面走，我顺从的让他拉着，虽然一头雾水……我回头望了望那个女孩，他气愤地用手拂去耷在额前的长发，重重地坐了下去，拿着一瓶啤酒猛的喝了一口……

出了酒吧，他对我说：“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我依然很顺从地往自己的家走去，他突然跑过来拉住我对我说：“别多想！”我点了点头，他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松开了手，但眉心仍然紧锁着，眼神仍然忧郁着，这让我很心疼……

“快走吧！”他催了一句，我不想离开，但是脚步终于迈开了。走了几步，越想越不对劲，好奇心驱使我回头望望，我看到他又进了那个酒吧，我也偷偷走了进去，躲在靠墙的一个椅子后面，那个木头椅子不够高，我怕被他发现，看到椅子上一件男式黑风衣和地上一个狐狸面具就给自己套上了，但仍然不免有些害怕，卷缩着身子，趴在桌子上。我看见他跟那个散发出百合发香的女孩对坐着，女孩手舞足蹈地说着什么，似乎很高兴，而他闷闷地抽着烟，可惜我听不到他们说些什么。突然他们起身了，那个女孩走近他，然后主动吻了他，湛轩也回应着，两人抱在一起，吻得那么激烈……我一瞬间感到头晕目眩，“嗖”地一起身，握在手中的啤酒瓶“啪”地一声，摔了个粉碎。我心里仿佛翻腾着令我窒息的浪潮，跌跌撞撞地向门口走去，但是那个距离怎么那么远，像离我几个世纪一样……一个男子拉住我，要我还他衣服，在他拉我的一瞬间，衣服从我的双肩上滑过去，离开了我瘦弱的身体，我听到那个男子在我身后丢下一句：“神经病！”我没有勇气再呆下去，是啊，表演多精彩啊，可是我还是不受控制的走了，我甚至不想知道他是否有看到我，走出了那让我窒息的门，我一路狂跑，泪水夹杂着汗水散向空中，哀怨的发丝在我的脑后舞动着，洁白的连衣裙在我身后独舞着，风儿在我耳边呜咽着……跑到排椅旁，我几乎喘不过气来，双膝跪在地上，无力的扶在排椅上流着泪。

路灯下，我看到排椅上的叶子，那是我去酒吧之前贴上去的，我含着泪看上面写的话：湛轩，我毕业啦，哈哈，好开心啊，你也要开开心心的哦，你那紧锁的眉心现在舒展开了吗？忧郁的眼神现在有闪过快乐的笑意吗？好，让我看看，哈哈，我猜你一定笑了吧~

你的：韵雪

我看完上面的话，再一次泪如泉涌，不知不觉趴在排椅上睡着了，早上醒来发现身上盖着他的衣服，排椅上依然放着一个面包和一杯热起腾腾的牛奶……早已哭肿的双眼再一次决堤……

回到家，我一口气把昨天发生的故事写了下来，写完之后，在自己阴暗，潮湿的房间里开始磨自己的咖啡豆，边磨边试着不难过。我是一个很专情的人，一旦选定了一个人，会把自己的一切都毫无保留的献给他。在与湛轩相处的日子里，我是那么的快乐，他像极了我小说中一贯描写的男主角，有着紧锁的眉心和忧郁的眼神。在他身边走着始终感到自己很有安全感，他高瘦却有力，落寞却热情，宽阔的肩膀仿佛不让你承受一点点的辛苦。

我喝着加了眼泪的咖啡，看着他写的小说，那一丝丝冷气充盈着整篇文章，仿佛有一股冷气从那几张纸上袅袅升起，在我阴暗，潮湿的房间上空缭绕，与咖啡涩涩的味道混合了，我喜欢被这种冷冷涩涩的味道笼罩的感觉。

我翻出自己所有的衣服，想找出一件漂亮的，今天晚上去排椅那里见他……可是我所有的衣服，除了那件白色的连衣裙，其它的似乎都显得很老气。记起有一次我穿着一套黑色的西服，他看着我走向他的时候，呆呆地望了半天，说了句：“很漂亮！”于是我换上了那套衣服，除了这间房子，那是我母亲逝世留下的唯一值钱的东西。可惜我房里没有大镜子，只能从贴在墙上那块不大的镜子上看到肩以上的部位。的确，很职业很干练，也穿出了我冷傲的气质，虽然我气色不太好，眼睛也肿了，但是也丝毫掩饰不了美丽，我的皮肤白得剔透，仿佛一触即破，大大的眼睛似深潭一般的，翘长的眼睫毛在眼睑下投射出一片阴影，鼻子灵巧而笔挺，薄薄的嘴唇微启，我望着镜子中的自己笑了笑，虽然笑得很惨淡，但是我已经努力了，见到他的时候，我一定要笑啊……

突然想起那个散发出百合发香的女子，他说我跟湛轩很像……我理应恨她，但是我没有，还想了好多理由去原谅她和湛轩，一个理由被我推翻了，我又绞尽脑汁再想出一个。虽然我的爱情里也容不下第三个人，但是我不怪她，因为我知道爱一个人很痛，我理解她，我也不怪湛轩，因为我爱他，会站在他的立场上为他着想。

我很快又换回破衣服，继续写作，喝咖啡，等待黑夜的到来。写到煽情处，我忍不住泪流满面，伸手拉卫生纸擦泪，禁不小心碰翻了咖啡杯，褐色的液体从一大快集中的地方向稿子的四周游走，我慌忙扶正咖啡杯，拉出稿子，提在空中，看着那褐色的液体一滴一滴从稿子的一角滴落，低头看到地上有一张被叠成正方形的稿子。我捡起打开，是湛轩写的，我认得他的字，突然竖着看，发现每一行第一个字，与下面一行第一个字可以构成一句话：我爱韵雪她像我妈妈。我从没有听他讲过他的母亲，他不愿讲，我自不会提及。这张稿子无头无尾，不知道是他那一篇小说中的一张，我没有看过，也许是他上次来我房里坐了一会儿，不小心掉下的吧，我叠回原样放在桌子上，便开始清理刚才被泼了咖啡的稿子。转眼间我写完了小说，抬头见外面已经黑了，于是匆匆换了衣服，向排椅跑去，边跑边停，边回头望……

他没有在那里，我等了一晚上，不知不觉在排椅上睡着了，早上醒来依然发现身上盖着他的衣服，排椅上放着一个面包和一杯热起腾腾的牛奶……我几乎疯了似的拉下他的衣服，拉着我碰到的每一个人问：“你见过他没？见过他没……”然后我听到身后还是那句：“神经病！”

我已经几个月没有见到他了，我找不到他……每天晚上我仍然执着地去排椅那等他，早上醒来看不到他，却能看到他的衣服，还有那一个面包和一杯热起腾腾的牛奶，他不见我……

在一个阴沉沉的晚上，我感觉头昏脑胀，四肢无力，我扶着路上所有能让我依靠的建筑物，向着排椅走去，走走歇歇，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我终于到了，可是我累得不行，浑身上下烫得厉害，喘着气，扶着排椅的靠背，摸索着坐了下去。突然天气突变，头顶上空似乎聚拢了很多阴沉沉的乌云，一瞬间大雨倾盆，我坐在那里瑟瑟发抖，把脚抬到排椅上，双手抱着双腿，卷缩成一团，像一朵被暴风雨摧残的白牡丹。我的白连衣裙已经全湿透了，几乎可以挤出好些水来，但是我还是不想回去，瑟瑟地靠在唯一能让我依靠的排椅上，额前的留海一滴一滴向下滴着水，我数着，一滴，两滴，三滴……

朦胧中，我仿佛回到了他的身边，那天天空也飘着雨，我们在园林中漫步，一个衣着时髦的卷发女子走过来，她始终望着湛轩，似乎眼睛被固定了一样，眼神中流露出像湛轩第一次见到我时的神情。我望了望湛轩，他仍然望着前方，偶尔望着我。我转身看到那个女子仍然不死心的回头望着湛轩，我没有生气，相反为自己被这么优秀的男子爱着而高兴。当我正欲转身时，湛轩的手托住了我的腰，他吻住了我，我的脸上滚烫起来，接着，就像有一股热流直冲进我的头脑里和身体里，我的心不受控制的猛跳起来，脑子中顿时混乱了……雨儿洋洋洒洒地飘洒下来，飘在这四月的园林里，飘在我和湛轩的身上，也飘在我心中不平静的湖面上……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间里，额头上贴着一块湿毛巾，床边桌子上放着一个面包，一杯热起腾腾的牛奶，一盒退烧药和一杯白开水，我拉下毛巾，心里酸酸的，撕心裂肺的喊着：“湛轩，你快出来……”还没喊完，发现自己的声音已哑，无论怎么用力，扯破嗓子也只有那低沉，微弱的声音，嗓子里似乎塞了团棉花，干涩的，很尖锐的疼痛。可是我仍然扯着嗓子喊着，声如蚊音：“湛轩，你快出来……我求你出来……”我重重地咳了几下，整个房子里回荡着我咳嗽的声音，我感到喉咙里像有一把尖刀，一开口就被割得生痛……脸上还是烫的厉害，浑身上下更是烫得像个火球，我感觉自己快燃烧完，头重重地，昏昏沉沉地，但是我仍然试着从床上爬下来，重心没稳，不小心从床上摔了下来，我望着门，嘴里还是努力地喊着：“湛轩，出来……出来呀……”我自己都听不清自己喊出的声音，沙哑地，微弱地……

湛轩破门而入，扶起地上无力的我，把我抱到床上，我看着他，他的眉心仍然紧凑着，还有那忧郁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痛惜。把我放到床上后，他抽手准备离开，我抓住了他的手，不想再失去他。他在我身边坐了下来，看到床边桌子上的面包，牛奶，退烧药和白开水都没动，伸手摸了摸白开水，起身时我又加紧了抓住他手的力度，我四肢无力，却把他的手握得死紧死紧的，好像我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我的那只手上。他叹了口气，没有坐下去的意思，俯身吻了我的额头，他的唇冰冰的……

“你浑身烫得厉害呀，昨天打了一晚上点滴怎么还没退烧，今天再去打一次吧，好吗？”他站在床边，似乎随时准备把我抱出去，他那一脸的疲惫让我很心痛。

“不好……”我知道，他也很累，他也需要休息。

“那你吃点药好吧，我去换点温开水，听话啊。”他依然站在那里，坚守着自己的观点，他试着抽出自己的手，我看出他的坚持，松了手，但眼睛仍然死死地望着他，像扯不开的视线。

他进了厨房，倒掉杯中一半的水，提起开水瓶倒满一杯，用自己的嘴唇碰了一下杯口，点了点头，很快向我走来，坐在我旁边，拿出一颗药放在手心，对我说：“来，把它喝了，今天没好，明天再背你去医院。”我喝了药，抓着他的手，闭着眼睛把头埋在他冰冷的怀里，他怜爱而温柔的抱着我，吻着我滚烫的额头，眼睛，脸颊……（此处省略若干文字）然后我们都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几天后我渐渐恢复过来，而他似乎每天都很累。

我一次无意，从他的本子里，翻出了一张近景拍摄的照片，照片周边已经发黄，一个穿着黑西服的中年妇女抱着一个大约二三岁的小孩，我看着那张脸，突然感觉自己的脸，湛轩的脸，还有那个妇女的脸，三张脸重叠在一起……想起那个散发出百合发香的女子说的话，还有那张稿子上竖看构成的一句话……

我夹好他妈妈的照片，走出房门，看着外面纷飞的雨水，风儿吹拂着我的长发，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感觉很清新，轻轻松松伸了个懒腰，突然，看到空中闪电一闪，接着“轰”的一声，我吓了一跳，很快进了房门。看了一下时间，按理说湛轩早该回来了，都五点半了……

我越想越不放心，伞也没撑就冲进了雨帘，我一口气跑到排椅那里，排椅上只有他的一件衣服，我又匆匆跑到酒吧，我的房子，我们去过的园林……没有他……

从那天起湛轩再也没有回来过，而我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了，我经常感到恶心，想吐……

直到一天我收到那个有着百合发香的女子的来信，她跟我讲述了关于湛轩的故事，信中这样写到：收到我的信你一定很惊讶吧，我将告诉你的事会让你更惊讶。我会告诉你所有你疑惑事情的原因，你不必感激我，我并不因为你才说，只因为我爱湛轩……

湛轩有恋母情结，从小就只喜欢妈妈，不喜欢爸爸，甚至厌恶他的爸爸，这种畸形的心理，越长大程度似乎越深了，他自认为自己的父亲不配拥有他的母亲，公开与父亲反目，追求他的母亲，这种尴尬的家庭让他的母亲羞愧自杀，但是被救，却像植物人一样只能永远沉睡。他也便离开了那个不堪回首的家庭，再也不愿回去。我是他的前任女朋友，在酒吧认识的，他出众的才气和独特的气质吸引着我，让我不能自拔。后来他遇见了你，认为是你把他从一个畸形的心理中拯救出来，他爱上了你，走上了正常的轨道。但他的母亲前段时间突然醒了，他的父亲怕他再次回来抢走他的妻子，竟骗他回家，开枪杀死了自己的儿子……现在他的父亲也被判死刑枪毙了……

之前，他之所以躲你，是我威胁他，会把他难堪lu*n伦的丑事告诉你，还会让你活着不好受，于是他答应我不见你……其实我并不想伤害你，只想要他回到我身边……

现在我也要追随他而去，不想你一直被蒙在骨里，傻傻的等他回来，你看这封信的时候，也许我已经跟他在一起了。

你的情敌：百合

看完这封信，我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瘫坐在地板上，扶着桌子的手不小心碰翻了咖啡杯，咖啡顺着桌子一角的边缘流下来，由开始的成线的褐色液体向下窜，到一滴一滴向下滴落着……我拿着信的那只手无力的垂下去，信纸从我手中“嗖”的一声滑落下去，浸在褐色的液体中，一滴泪滑过我苍白的脸颊，滴落在信纸上……

我挺着大肚子找到了那个跟我长得很像的妇女——湛轩的妈妈，我看着她，仿佛看着二十年以后的自己。我对她说我是她的儿媳妇，她看着我惊讶的表情，之后很快变成祥和，她流泪了，我们抱在一起哭……我骗她，说她的儿子和丈夫都死于车祸，然后带着她去了另一个城市。

吴丹（寒冰）

作于４月２5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