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亲爱,请与我共舞柒冄

发表于-2007年06月23日 晚上11:06评论-0条

如果

你想牵我的手

那么亲爱

请与我共舞

她在聚光灯下旋转,她知道这一刻,她是全世界的焦点。

她看见对面的他,挺拔伟岸,像一棵树,直直的伫立。伸出的手臂在呼唤着她,期待着她靠近。

他终于牵住了她的手,那宽大温热的手掌将她的手紧紧的握住,顿时给了她无比的安全感。他注视着她,那么安静那么温柔的注视着,在音乐最后一个高[chao]到来的时候,她轻轻一跃,腾到半空中,与此同时,他紧紧的搂住她的纤腰,将她举起,她感觉到源自他的力量,无比强大的力量,她在他的掌控中旋转,围绕着他的身躯在空中旋转。

音乐慢慢消退下去,越来越静,她离开他,然后转身,看他又一次朝自己伸出双手呼喊。她分明听见他粗重的呼吸声,她分明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她又一次奔向他,用全身的力气,他又一次将她抱起,在音乐停止的那一刻,他们完成了最后一个动作:聚光灯下,她颔首,曲腿,缩到最小的样子,那么安静那么信赖的依靠着他,将舞蹈的主题“流连”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将整台晚会推向高[chao]。

她轻微的喘气,幕布正在缓缓拉拢,她感觉到他的心跳,她听见他在对自己说:“亲爱,恭喜你。”她笑了,有点夸张,因而他的身子轻轻的摇晃了下,但是她知道,就算他已经透支,支撑不下去,他都不会松开搂住她的手,她知道,他那么的爱护和珍惜着自己,不允许她受一点点伤害。

台下掌声久久不绝,这是对台上激情演出的演员最好的回报。

她牵着他的手退向后台,等待他们的,是来自亲人和朋友更多的鲜花和掌声。可是随即传来的一声巨响,她的眼前漆黑一片,她听见会场的哗然,她听见尖叫声,她听见呼唤声,她听见全世界嘈杂一片。

曾琳大汗淋漓的从床上坐起,头发湿漉漉的贴在额头,又是同样的一个梦。一个多月来,曾琳一直做着同样的一个梦,梦见自己和一个陌生的却又让自己无比信赖的男人在聚光灯下翩然起舞,梦境太过真实,跳舞是件太累人的事情,日日醒来,她都是汗流浃背。

起身去厨房拿水,阳光透过客厅的落地窗照进来,爬满一地。仰起头,咕咚咕咚的喝下去,然后喘气,这梦也太奇怪了,曾琳在心里说,自己压根就不会跳舞,连蹦迪都会被人笑三等残废,更不用说那么高难度的双人舞了。

可是却分明感觉到自己的舞动,那么的真实,那么的自信,那么的陶醉。是不是在梦世界里,人们通常能做一些现实中并不会做的事情?还是,那个跳舞的自己,是我的前生?

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曾琳脑海里不可思议的假想,曾琳意识到自己的走神扑哧笑起来,拿起电话,是郑凯打来的。

“喂。”曾琳接线。可是电话那头却没有答话,只听见一片嘈杂。曾琳又继续喂了几声,一切照旧。

“一大早的,搞什么鬼。”曾琳挂断电话埋怨一句,估计是郑凯不小心拨出的电话,这男人,总会犯这种错误。提醒过他好多次,叫他换个翻盖的手机,每个月就这样的失误耗掉的话费累计也让他够呛的。想到此刻郑凯定是在某个会场严肃的主持着布置现场,眼前就浮现他那认真的样子,笑意就上来了。

放下手机,茶几上的电话却大响起来,曾琳叹口气,拿起来问是谁,要命,除了嘈杂便什么都没有了,和手机里的情况一模一样。曾琳啪的挂断电话,后悔没装来电显示,这让她不能知道是谁来的电话。

管他呢,有事总还会找来的。便不再理会。

走进幻夜的时候罗莱已经在了,正冲她挥手。曾琳走过去坐下,问服务生要了冰啤。

罗莱说:“亲爱,你最近好象脸色不好哦。”

曾琳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没有吧,估计是这灯光的缘故拉。”

罗莱哼一声,说:“那你看,我脸色好不好?”

“你那么浓的妆,灯光都被你反照回去了,我只能看见一张鬼脸,哈哈。”罗莱听出曾琳是开自己玩笑,懒得接话,兀自喝起了酒。

曾琳也端起面前的大玻璃杯,大大的喝一口,冰凉顿时由舌间直奔肠胃,全身抖擞起来。然后仰头想要感慨一下,目光却定在一个男人身上,移不开了。

罗莱定是发现了曾琳的花痴状,顺着曾琳视线的方位看过去:“什么时候你也开始搜罗起男人来了?还收获不小的样子。”罗莱见那被曾琳用眼睛强j*的男人的确不同一般,便调侃起来。

曾琳也感觉到自己的失态,收回了视线。举着杯子看了会,摆手示意罗莱靠近,在她耳边轻声说:“那个男人,我梦见过。”罗莱几乎尖叫起来,的确,换了谁,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原本曾琳是不想说的,只是这梦境困扰她太久,她不信这是空穴来风。朋友不多的她只好将罗莱约出来,罗莱虽然有些大条,但是有时候鬼灵精怪起来那些点子还是非常人能想的到的,她希望她能给自己做做参谋。不料却看见了他,那个在梦里的舞伴。

虽然在梦里一直看不清楚对方的样子,但是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却无比的肯定就是梦中的男子。没有理由,只是感觉。

“我还是不明白跟着他能顶什么用。”曾琳觉得自己在跟着罗莱发疯。在简单的给罗莱讲了关于那长久以来的梦境以后罗莱一口断定其中是有隐情的,但是至于什么隐情,便是要从眼前这名男子入手。于是俩人一直到午夜十分,该男子结帐离开,才走出幻夜,紧随其后。

看着他独自走在已经渐渐寂静下来的街头,身子有些摇晃,怕是有些许醉意了。曾琳一路抱怨说这样做有些疯狂万一自己的感觉出错是件很大条的事情。罗莱不耐烦的说:“大小姐现在我们好像是在帮你诶,你能不能安静点。”

曾琳便不好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尾随。

“哎呀,”白天刚下过雨,路面还有些潮湿,因为是跟踪,所以不能太露外,曾琳一不小心鞋底打滑,一屁股坐到了一滩水汪塘里。手本能的想抓东西支撑,却连同支撑物一道摔在了地上,还擦伤了手臂。

罗莱停下来搀扶,曾琳怕是扭伤了脚,完全用不上力了,罗莱花好大的劲才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怎么那么不小心啊,你都不看路的!”罗莱发现目标被跟丢了,而兴致却正高涨着,很是郁闷,对着一旁清理衣物的曾琳发起牢骚来。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我东西掉了。”曾琳打着手机灯光在暗地里翻找。

“什么?掉什么宝贝了?”罗莱见曾琳着急的样子料想必是重要的东西,便也拿出手机帮忙找。

“手链拉,奶奶在世时候给的,不贵重却是奶奶留给我唯一的纪念,可不能这样丢了。”罗莱知道曾琳和奶奶的感情,也知道曾琳和手链一直是此不离彼的。认识到事情的严重,便自己找起来。

所幸的是总算找到了,就在曾琳跌倒的地方,被一同倒下的东西给遮盖住了。

“谢天谢地,总算是找回来了。”曾琳感慨,“这手链,可真当是命途多舛。

“我说,这手链,当真那么重要吗?”因为跟丢了目标,两人不得不打道回府。想打车,这才发现光顾着跟那男人把其他一切都抛到脑后了。时间已经是凌晨2点,因为地处偏僻也连个人影都不见,思来想去,只好硬着头皮给郑凯打了电话。

两人在路边等的间隙,罗莱看着曾琳小心翼翼的握着右手手腕,认真的态度如对待希世珍宝,不禁好奇起来。

“你真要我说,我还真说不上什么来。你知道这是奶奶给的,奶奶给我唯一的遗物,而我曾经也不小心遗失过,还是很长的一段时间,我甚至都要放弃寻回它的念头了,偏偏郑凯又帮我找回来了。我想也许是因为失而复得令我越加的珍惜吧。”曾琳回想起半年前,就是郑凯将手链重新为自己戴上那一刻,她总算点头,做了郑凯的女朋友。

“那你有没有问他是哪捡的啊?会不会是他糊弄你找个一模一样的来把你骗到手啊。”罗莱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郑凯能在那么久以后找到手链呢?会不会是只是追女人的手段呢?又或者,就是他本人藏起来,然后又拿出来。他们搞艺术的,有的是酸不拉叽的东西。这些话当然是不能真的说出口的,只能自己心里念叨念叨。

曾琳显然没想那么多:“找回来了就好,我在乎的,是它回来,而不是它曾经去了哪里。”

那么罗莱定是不会这样自找没趣的。但是怀疑不是没根据,至少她知道之前曾琳是一直回避郑凯的追求的,那段时间,因为老家房子的事情作为独女的她被召回村里待了好长一断时间,回来却发生好大的变化,甚至看见曾琳和郑凯好上了。不是罗莱对郑凯有偏见,要真说偏见,那也是罗莱对搞艺术的人有偏见。

郑凯学美术,搞的是舞台设计,名声也算响彻行界了。本是不错的人才,但是罗莱的父亲,偏偏也是个搞艺术的,都说艺术人风流,罗莱小时候,没少见各样的女人找上家来,父亲竟就这样撇下她们母女一人走了,再没了消息。罗莱长大,便是厌恶那些举着艺术的幌子到处拈花惹草的男人至极的。

两人有些冷场的时候郑凯的车适时来到,然后上车,离开。曾琳避而不答郑凯对两人深更半夜在外的疑问,罗莱却兴致又上来,追问郑凯半年前究竟在何处寻回曾琳的手链。

“额,都过去那么久了,我实在是想不来了。怎么,有问题吗?”郑开把着方向盘努力掩饰慌张,但是罗莱看出来了,他是在有意隐瞒着什么。那么,究竟是什么呢?

可是曾琳说:“没事,就刚刚,我和罗莱说起我们在一起的事情,她好奇罢了,你小心开车。”

罗莱拿着早报来找曾琳,曾琳也正从早间新闻上看到相同的报道。大致意思是t城杰出舞蹈家深夜被袭,幸有警车巡街被救,案犯当场抓获,为一般抢劫事件。

t城几乎每天都在上演这样的戏目,原本曾琳是从不会去关注的,只是这天早上,开电视的时候,看见右上角照片上的男子,她再没将眼睛移开了,因为那男子,就是昨夜她们跟丢了的目标。

“居然是他,邵子杰啊,前两年大红大紫的,各大电台晚会都争着要他去表演呢,可惜他拍档,也就是他未婚妻拉,居然在一次演出意外中死了,他也隐退舞林了。”到底是神通广大的罗莱,对什么都了如指掌。

曾琳听到邵子杰的名字脑袋里闪了一下,可是闪念过后却是一片空白,似乎有些什么要被挖掘出来,却一无所获,然后,莫名的头痛起来。

罗莱继续发表着她的高见:“你看,据他本人回忆时间好像就是我们跟丢他之后不久诶,我们真是幸运啊,否则,我们也要受牵连了呢。”

但是此刻曾琳想的却不是受不受牵连的事情,而是这个叫做邵子杰的男人,他跳舞,那么也许梦中的真是他了吧,那么,梦中的女子,真的是自己吗?罗莱说他的未婚妻死了,那么,会不会……

曾琳不敢往下想,因为这个想法太恐怖了,令她毛骨悚然。

“曾琳……曾琳……”蒙胧中,曾琳听见有人在呼唤着自己,曾琳感觉到自己的脚步正在向着某一个方向前进,在黑暗里她看不见周围的一切,但是她走的那么有目的性,朝圣般坚定。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曾琳看着面前陌生的女子,却口口声声的叫着自己的名字。

“我是阮玫,我和你在一起半年了。”女子幽幽的回答,声音那么的缥缈,似有若无。

“和我在一起,开玩笑,我一直一个人。”曾琳不信。

“你当然不相信,因为你失忆了,”叫阮玫的女子细细的说着,“不过就算你不失忆你也不会知道,我想要不是那次意外也许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一切都是注定的。”

曾琳不明白她究竟在说些什么,但是至少她感觉到面前这个女人对自己并没有敌意,她倒很想弄清楚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是阮玫,半年前,在一次演出意外中死去。我的灵魂,附在了你的手链上。那场意外你也受伤了,你的血沾染在那手链上,像一道符围困了我。直到那一夜,你跟踪子杰摔跤擦破了手,你的血解开了那我的围困,我才得以释放。”

曾琳听着,觉得她不像在撒谎,但是为什么我受伤自己却不知道呢?难道真像她说的,是失忆?可是为什么从来没人和我说起过呢?

阮玫似看出曾琳的想法,说:“你摸摸你的后脑,你的伤口就在那,你不喜欢跳舞,但是那场晚会之盛大,从设计布景到灯控全部由郑凯一人负责,我想你是去那等他的吧。在我们表演完退场的时候你就在后台,我看见了你。在舞台一侧的横梁坍塌下来的时候你离我最近,甚至受到了牵连,我的灵魂当时就被砸出了躯壳,你也因为脑部受伤倒下,你的手链掉了,鬼使神差的我附在了你的手链上,我想,是我还留恋人间的缘故吧。然后你伤口流出的血浸染了你的手链,我便失去了自由。”

曾琳听着,像听一个故事。可是手不由自主的摸上脑后,她怔住了,果真,不知道何时,她居然多了一道伤疤。

“你知道离开自己爱的人,有多痛苦吗?”阮玫的声音有些哽咽,“无穷的思念让我进入你的梦境,借用你的身子与子杰跳舞,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可是现在,我怕是连这个都要失去了。”

曾琳恍然大悟,原来那跳舞的并非是自己的前身,只是阮玫借用了自己的躯壳而已。“但是为什么你说,连这个都要失去了?”

“你的血不仅是围困住我的灵魂,同样也阻止了那些鬼差将我带走,可是现在屏障失去了,我很快就会被带走,然后转世投胎。”阮玫抽泣起来,接着又笑了,“其实我也该满足了不是么?我已经多赚了半年的时候,还能在梦里和他起舞,虽然,重演的只是我死去的那个场景,你知道吗?临死前见到的一切,会成为死后全部的回忆,每回忆一次,痛苦便要重演一次。但是,为了子杰,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曾琳感觉到自己哭了,这该是多么伟大的爱情啊。世事为何如此残忍,竟这样活生生的将两个如此深爱的人拆散。死了的人痛苦,活着的人也定是生不如死的,想起那夜那摇晃的背影,曾琳知道邵子杰的哀伤。

刺耳的电话将曾琳吵醒,这是唯一一次,曾琳在梦中不愿意醒来,因为,她还有好多事情要弄清楚。可是,天亮了,梦碎了。

电话是郑凯打的,曾琳伸手摸了摸后脑,确定伤痕的存在,她说:“郑凯,我也正好有事要找你。”然后约了时间地点,曾琳想,见了郑凯,一切该是能明了了。

还是在幻夜,曾琳承认,选在幻夜是寄希望能遇见邵子杰的,她不知道为什么总有感觉能再遇见他,她很想和他聊聊,关于阮玫,又或者别的什么。

“在接受你以前,我是不是受伤,然后失忆?你和所有人一起,欺骗我,是吗?”曾琳开门见山,她有些恨郑凯的欺骗。

郑凯明显是感到意外的,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你不要问,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曾琳的态度坚决,“为什么选择欺骗,还欺骗我那么久!这回不把话讲清楚,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郑凯喝一口水,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

原来那日郑凯约了曾琳,她便在后台等他下班。最后那个舞蹈是压轴,掀起了晚会的高[chao],台下此起彼伏的掌声让从不观看演出的曾琳也好奇起来,便凑出头去看,偏偏就是演员退场的时候,阮玫走在前,拉着身后的邵子杰,然后舞台的横梁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断下来,砸住了那两朵开的正艳的女人花。

刚刚还在翩然起舞的那朵当场便凋零了,曾琳万幸,拣回一条命,醒来却完全忘记了那场意外。医生说,忘记意外现场是好事,有助于病人的恢复,于是所有人都很默契的隐瞒了真相。

“那手链呢?手链是怎么回事?”在事实面前曾琳知道自己不该责怪郑凯,但是又怀疑起手链,虽然就算郑凯没有找回那手链,自己还是会接受他的表白,只是,她终究想要弄个明白。

“是你自己说手链掉了,我想来想去,只能是那次意外掉了。我知道手链对你来说意义重大,我便去找了,当真找到了。”郑凯小心的回答,生怕说错话,“那天罗莱问起,因为你意外的时候她回老家了,回来你已经康复,便连她也没告诉,我怕一说就露馅了,才支吾着不不说的。”

曾琳终于将一切都弄明白,虽然那一夜没有她料想般再次见到邵子杰,但是至少,郑凯的话和阮玫所说并没有多大出入。

那么,我该为阮玫做些什么吧。可是谁知道,她现在还在不在我身边呢?曾琳这样想着,竟大着胆子拉上窗帘,将房间弄成晚上的样子,曾琳听过鬼故事,说鬼怕光,一般都晚上出来,那么,就假设一个晚上吧。

曾琳将手链放在桌上,轻声的喊着阮玫的名字。心里虽然毛毛的,但是她坚信阮玫是个善良的女子,况且,自己是想要帮助她的。鬼也该是会明辨是非的吧。

“曾琳,谢谢你。”阮玫出现了,就坐在曾琳的对面。比梦中的样子真实了些,却也多了几分恐惧,因为她丝毫没有血色,而且身子还有些透明,一动不动的坐着。

“谢我,我还没帮你什么呢。”曾琳觉得有些受不起感谢。

“如果我想要你帮我,你会愿意吗?”阮玫说的很小心,也许她不肯定曾琳究竟会不会答应吧,“我想,和子杰再跳一支舞。”

“是要借我的梦吗?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你想就用吧。”曾琳觉得这并不是难题。

“我想,真实的跳一次,借你的身,真实的和他跳一次。”阮玫的话很没底气,“因为,我就要走了。”

曾琳觉得有些为难:“阮玫,不是我不想帮你,我真的很愿意帮你,因为我为你的痴情感动,你一直和我在一起,你也该看见那夜邵子杰的失魂落魄吧,我知道你们深爱着对方,却不得不忍受阴阳之隔,只是,只是我只凡人,区区肉身,如何帮的了?”

阮玫笑了,曾琳看见阮玫笑了,和梦里跳完最后一个旋律般开心和满足:“这你不用担心,我可以解决,你只要,将身子借我,跳最后一支舞。”

邵子杰终于抵挡不住经纪人的纠缠,答应出席当夜的舞会,舞伴是公司找的,也算是一等一的女演员了,只是邵子杰眼里,除了阮玫,便再也没人能有资格与自己共舞。只是和约尚未解除,还是有必要出席公司安排的应酬,况且对方算是给足了面子了,自己也不能太固执。

却偏偏,临上场时女演员吃坏了肚子,拉的身体虚脱,实在无力表演了。

这时候,便是曾琳上场了。

曾琳明显的感觉到了邵子杰的瞠目,阮玫在她身体里鼓励着她,她深呼吸的走向他,双肩碰触的时候,她顺势拉住他的手,然后转身说:“如果,你想牵我的手,那么亲爱,请与我共舞。”

邵子杰一把抱起了曾琳,或者说抱起阮玫更恰当些,也许是因为两人最初相识时阮玫对邵子杰说的相同的一席话“如果,你想牵我的手,那么亲爱,请与我共舞”,又或许,是因为曾琳眼中流露的阮玫的神思,令他认定她便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爱人,毫不犹豫的冲上了聚光灯下的舞台。

十一

音乐也奇迹般的改成了“流连”的曲目,时间似乎倒回到半年前的那个夜晚,曾琳优美的身姿在聚光灯下旋转,柔软的舞步令她自己都惊讶了,她一辈子都不敢想像,有一天她会在这万众注目的舞台上表演那么高难度的舞蹈吧,虽然,身体事实上是由另一个意识控制着的。

他牵着她的手,那宽大温热的手掌将她的手紧紧的握住,顿时给了她无比的安全感。他注视着她,那么安静那么温柔的注视着,在音乐最后一个高[chao]到来的时候,她轻轻一跃,腾到半空中,与此同时,他紧紧的搂住她的纤腰,将她举起,她感觉到源自他的力量,无比强大的力量,她在他的掌控中旋转,围绕着他的身躯在空中旋转。

那一切,和梦中一般,她甚至,能料想下一个步骤,因为那一切于她,都太过熟悉了。

所有的人都在猜测着那个神秘女子究竟是何许人也,竟能演绎出为阮玫和邵子杰量身定做的“流连”,在舞蹈接近尾声的时候后台被记者和闪光灯堵塞了,所有人都想知道是谁唤起了沉迷半年的邵子杰的心。

然而,在所有演员甚至工作人员纷纷离场之后,人们都没看到那女主角的身影,就连邵子杰都奇迹般的人间蒸发了。

十二

曾琳拉着邵子杰一直跑到了大厦的顶楼,她已经虚脱了,那舞蹈于她,是太艰辛的体力劳动,但是她还是不忘记要到走邵子杰,给他与阮玫独处的机会。

邵子杰是个聪明的男人,或者,该说他因为太爱,太相信爱,而相信了一切可能以及不可能的事情,并且欣然接受吧。

曾琳静静的靠着墙壁坐下来,她看着阮玫慢慢的靠近邵子杰,她看着他用力的拥抱她,他们只是静静的拥抱,在晚风中,沉默胜过所有的语言。

曾琳的眼眶又湿润起来,她是个太容易被感动的女子,她哭了,双肩抽搐起来。然后,一个有力的肩膀拥住了他,回头看,是郑凯。

曾琳突然伤感起来,也许自己该庆幸有生之年遇上一个如此爱惜自己的男人,那么,就让有限的生命去无限的爱这个男人吧,可是为什么,之前没有发觉呢?郑凯似乎看穿他的心思,但是此刻,不需要语言,只需要,一个无比确定和用力的拥抱。

阮玫走了,在曾琳还来不及说一声再见的时候,消失在邵子杰的怀里。邵子杰对着曾琳轻轻的说一声谢谢,然后下了楼梯。

空旷的露台上只剩下眼泪的湿气,曾琳想,阮玫来世,定会是个幸福的女子吧。

“你看,流星。”郑凯轻轻的在曾琳耳边说道。

曾琳看见了,除了流星以外满天的繁星:“原来这城市,还有这般美丽的夜空,怎么我一直没发现呢?”

“因为你今天才发现,爱情可以那么美。”这个声音,是空中传来的。曾琳和郑凯,都听的真切。

-全文完-

...更多精彩的内容,您可以
▷ 进入柒冄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