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早晨刚起床毅就感觉到了。
“丁铃铃”清脆的电话铃声打破了他这小屋的清晨的宁静。
“喂,遥遥啊,什么时候回来啊,你不会让老公自己过年吧?”
“就今天啊,哪趟车,我去接你。”
“同事一起专车啊,那回到市里给我电话,我都想你了”
话还没说完那边已经响起了嘟嘟的挂断电话的声音了。毅看了看话筒,不由得笑了。老婆出差三个多月了,可算要回来了。
他拿出那个选了又选的小格子的床单铺好,抻平,歪着脑袋打量了一下这张大床,心思有些飘飞了。
对了遥遥喜欢吃的冰虾楼下的市场可没有,一会送完了老板去海鲜市场买回来,别的都陆续买回来了早就估计这小东西要回来了。
毅快速的洗漱完毕,照着镜子去梳理自己的头发。然后环视自己和遥遥的这个小窝,虽然遥遥出去快三个月了,可是小屋一点也没有女主人不在的痕迹,毅是个极整洁的男人,他喜欢打理家里的一切,让遥遥尽情的享受着这家的温馨,即使是老婆在家的日子,他也是要跟在老婆身后,放好她的包,收拾好她随手丢下的钥匙,要不出门的时候她会站在门口大呼小叫的喊来不及了,还得将她那脚在门口跺个不停。大致的整理了下房间,毅要出门了,走到门口看见遥遥的拖鞋被自己收拾起来了,于是他从鞋柜里拿出那拖鞋整齐的摆在了自己刚换下的大拖鞋旁边,最后环视了下房间,恩,满意,于是带上门。
毅吹着《雪绒花》的口哨轻快的下了七楼,外面的确是个难得的好天,虽然是冬天,可是太阳暖洋洋的,就那么温温的照着后背,毅背对着太阳向停在楼下的车走去,太阳光在白白的雪上调皮的跳跃着,和毅闪着它的眼。他习惯的眯了下自己的眼睛,再睁开。今天公司里的事实在是不少,给老板开车的时间可不短了,火候还是看得明白的。这不连续几天的早出晚归的,好在遥遥还没回来,要不……,想到遥遥,毅在心里着实甜蜜了一下。钻进车里,打着了火,毅等着车里的温度提升上来。昨天晚间又飘了清雪了,路肯定得滑。不过对于毅来说这实在是小菜一碟。车慢慢的启动,提速。欢快的口哨声也就随着加速的轮飘飞了。
到了老板的楼下,按动三长两短的喇叭声,然后把老板喜欢的曲子打开,悠然的等老板下楼。
抬头间瞥见了远处沿江的柳树,哟,昨晚急剧的降温,使柳树上挂满了晶莹的雾凇了。这可是江城的独特景致。不过这几年也难得一见了。
老板踱着优雅的步子下楼了,拉开车门的时候特意看了看毅,风趣的说“有喜事啊,眉毛眼睛都在笑”。毅敛了敛脸上的笑,把车子开上了沿江路。
终于把早晨的系列工作做完了,如果没什么特别的事,毅就等中午下班了,老板如果不外出的话,午餐后他会在那宽大的套间里养精蓄锐了,准备晚间的系列活动的充沛精力了。
毅坐在办公室里打算歇息会就去海鲜市场。
“死了都要爱……”那特殊的嗓音吼着,电话响了。
“喂?我是毅”
“遥遥啊,”
“什么,回来了,在哪?”
“我马上出去。”
毅几乎是跑出了公司的大楼,销售科的大眼妹冲他笑的那灿烂的脸他都没注意到。
出了大门,就看见在公司外面站着的遥遥,穿着很红的短羽绒服,修长的腰身在白雪的映衬下,更显得婀娜,她似乎丰腴了些。
大步的奔过去,伸手去环遥遥的肩膀,遥遥最喜欢毅环着她的肩膀走路,毅高高大大的身材使遥遥象小鸟样依偎着他。可是今天怎么觉得别扭,遥遥似乎有点勉强。毅低下头去捕捉她的眼睛,那对水汪汪的大眼睛怎么涩涩的。
“怎么了遥遥,累了吗?”
伸手去摸她的额头。
可是她躲开了。
“走,回家吧!”
毅亲昵的去捏她的鼻子。
遥遥闪开了他的手,他的臂。
先走出了公司的大门。
毅跟在身后。
遥遥在前面伸手招呼了一辆出租车,毅随后也上了车。车子在遥遥的指引下,停在了他们总去的那家西餐厅。
毅心里嘀咕着,这女人,搞什么啊。
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了,没等毅开口,遥遥已经招呼了服务生,要了一打红酒。
毅定定的看着对面的妻子,揣摩着她的心思。她这次出差差不多三个月了吧?几次打电话她都说销售部门扩展业务,忙着呢,都很快挂了电话。今天的神情怎么让自己觉得怪怪的呢?回来了不先回家,跑这来干吗啊,重温浪漫,可那神情------
红酒送来了,遥遥端起高脚杯,眼睛看着毅的嘴巴,挺了半晌,说:“毅,我回来了,可是,我不能再回家了。我……”
毅伸手捉住了妻子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可是她闪开了他的目光。
继续着她的似乎在呓语的话“我不能再回我们的家了,我……怀孕了,我们离婚吧!”
“快过年了,不是愚人节啊,你开什么玩笑,我知道你出差,我没怎么打电话,你说你忙……你说什么,你怀孕了,你什么意思?”
“我怀了别人的孩子,我对不起你。”
她打开包,从包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在桌面推过来。
“这里面是十五万,不是他给的,是我自己的……”
毅傻了一样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是的,她是丰腴了,脸上也隐约有了斑点,不那么光洁了。
这是那个不顾家里的各种阻力非嫁自己不可的遥遥,这的确是哪个非要爬到自己肩上看礼花的调皮女孩遥遥,可是她似乎真的遥远了。
毅端起手边的高脚杯一仰脖子喝下了那血红的液体。放下杯的手握成了拳头,他看着自己的手,松开,再握上。过了好一会他抬去头来,望向遥遥,这个他娶了3年的女人。现在怀了别人的孩子,然后来和自己谈判?当初她怀了他们的孩子的时候,哭着喊着要去医院做人流,无论自己怎么劝阻,现在她--------
毅伸手拿过了那卡,“这里面十五万?”
“是的,十五万,家里的什么我都不要。”
毅掂着这卡,看着遥遥。眼里蒙上了层雾气。
“十五万!?”
“他说你要嫌少,还可以……”
“遥遥,十五万对于我个摆弄方向盘的很多,我得赚很多年,可是要是让我卖老婆,我不卖!你决定了吗?我们----------”
遥遥一挺刚才缩在沙发里的身子,决绝的看着毅,“其实我早就回来了,今天来找你,我是考虑好了的。”
毅看着眼前的女人,是的她的目光已经由刚才的怯懦变得,变得怎么了,毅说不清楚了。
拿在毅手里的卡被推了回去。
“遥遥,你我都是成年人了,我31了,你也28了,你刚才和我说的这些我知道你是深思熟虑的了,我问你一句话,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抬起头来,你看着我!他对你好吗?他会对你的一生负责吗?”
说完这话,毅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自己心爱的女人。
遥遥的眼里一层雾气升腾了,她点了点头。
其实干吗还要问这句多余的话,她肯为他生这孩子不就说明了一切吗?
……
长时间的沉默,让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
“遥遥那你走好吧!”
“我们年轻,什么风啊,浪啊的都没什么。老人还得过年,年后吧!”
“还有3天过年,难为你这几天了,家里我都收拾好了,你要是回去住呢,我自己找地方住,你要是有地方住呢,除夕夜我在我妈妈家等你,我爸爸身体不好。你家里知道吗?知道了我就不去了,不知道呢,什么时候回去通知我。”
毅站起了身子,他再次的看了看眼前的遥遥,转过身,向门口走去。
侍者拉开门的瞬间一股凉气倏地钻进他的衣领,他浑身一颤,裹了裹衣服,辨别了下方向,他走去了。
银行的柜台前他取了一笔又一笔,合在一起一共十五万。几年来他想千方设百计,攒了就这么多,打算过了春节和遥遥买户新的房子。现在不需要了。
他在柜台前递进去一个活期存折。
那是遥遥以前的一个只剩下几远钱的存折。
“十五万,都存在这个折里。”
存完了钱,他仔细的看了一眼:“遥遥,十五万。”
他只希望这用自己的心血积攒的十五万可以在某时刻为遥遥救救急。
遥遥的那男人他见过,是个快40岁的她们销售部的经理,去年就和老婆离了婚,他抛下了老婆和十四岁的女儿,希望遥遥能把握好她的幸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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