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槛

犀牛

题记：我能跨过去吗？

a、

五彩的灯，迷幻的人影，柔软的高靠椅。你啜饮一杯浓浓的咖啡，低着头，那头秀发那身手织的黑色衣裙，那身丰韵……我也啜饮着。

你总爱依在教学楼的栏杆上，远眺，沉思。

我们虽同班，但彼此都还是不了解。你活泼，象白鸽，象小鹿。校园总响起你银铃般的声音。我却寡欢，如同校园里那只坏了的大铜钟。

可是每天傍晚，夕阳西下，洒下一片柠檬色，你便依在教学楼的栏杆沉思了。

晚霞，柔风，黑发，树影，远山，倩影。这时，我总是捧着一本诗集。泰戈尔、雪莱、济慈……躺在丁香树下的草地，每当抬头，总是看见你沉思的影子。

消失的晚霞融了你的身影。可我的心只能感受到淡淡的悸动。

有一天，你突然向我借书，你说你挺喜欢诗的，虽然好多读不懂。我红着恋，问你借那本。你借走了《雪莱抒情诗选》。

当你的身影消融在万年青丛中，我才后悔了，真正的心跳了----那书中夹的心情。

b、

灯光疲惫的闪烁。

“吃苹果”你说，递给我一片。泛着成熟的诱人的黄。

我一惊，你还记得我的嗜好。

“不要那样瞧着我好不好？记得你很喜欢吃苹果，又青又酸的也会吃得津津有味。你成熟多了，可你的沉默总让我感到压抑，我无法涉入你的心河，我怕你的城府。毕业五年了，我给你写了那么多的信，你却没有回音，仅有那次我结婚，你来了，事前也没有信，走也那么匆匆，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你说。

你比过去丰满多了。高耸的乳蜂，总让我迷乱，眼睛仍那么的含情脉脉。你结婚了，我知道。你对我说这两年还不想要小孩{为什么？}正读中文函授。前不久，有人给介绍了个对象，红红的毛衣真象一团火。我们接触了两个月，有个晚上我们拥抱了。

c、你住哪儿？我明知故问

嘉佳旅馆。哦，你们学习不紧吧？

很轻松的。上午上课，做笔记。干巴巴的，很烦人的。下午晚上到自在，图书馆看看书，茶馆喝喝茶。如此而已。

你们哪里的职称评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论论资排辈罢了。有个中年教师，本科生，教学业务呱呱叫，因为有过生活作风问题，评一级还玄乎呢。

我们又要了两份咖啡。梦幻般的小提琴协奏曲，恋人们沉醉在吻中。

你向我靠拢了些，久违了的气息又扑鼻而来，我猛然抓住了你的手。

象一对白天鹅，天空的白云嬉戏在碧蓝的湖面，荡漾着，轻轻地揉碎，又缓缓的揉合，一团洁白，一片蔚蓝。

我们游弋着，我终于敢正视你，正视你那深邃的湖面。哦，多么清澈，多么甘醇。

你羞了，掐着茶树的嫩叶，一片两片，放在唇边吻着，嗅着。可有一股清香？可有回味的甘甜？

没有言语，就如披着金衣的夕阳，慢慢的溶进了那天边的云团。静静的躺在草地上，躺在湖边，躺在彼此的心上。

你的手热得烫人，只有此时，我才仿佛看清你，你粗粗的呼吸，热热的眼光。我想扑向你，重温那梦。哦，不、不，我想了些什么？坐在轮椅上的他知道了会怎么想？“你不知道，一次车祸夺去了他一只腿。他那样的宽容我和你的关系，给了我那么多的信任和关怀。他没有偷看过我的日记，没有私拆过一封信。我能背叛他？”你低声地说。

勇敢些，前进一步就是多年夙愿的偿还。我握着的已不再是空空的梦，“红酥手，黄藤酒”“双手在乳峰间游走”。“猛然地，我拉开了她颈上的拉链，丰腴圆滑的脖子上留下了热热的长吻。”骚动的快感袭击着我。哦，不不，我虽不是一个封建的卫道士，然而，然而，她站在校园门口，一件鲜红的羽绒服托映着一张鲜嫩的圆脸，初春的阳光温柔地洒在她身上。偶然我们的目光相碰了，火花迸裂。心跳了。她说，她每晚改完作业备完课，总是要重读一遍我的信才入睡。

d、小提琴的变奏，大提琴的如泣如诉。猛然我们收回了紧握的手。你红着脸玩着刀叉，秀发遮住了你的眼睛。

“你喜欢琼瑶的小说吗？总是凄凄惨惨，缠缠绵绵的，不过我还是爱读，总是陪进许多眼泪。他笑我像小傻瓜，总受作家欺骗。”

“我想，当初你也被我骗了。昨晚上你的舞姿盖帽了，舞后呢。”我说。

“恭维我？我怎么没看见你呢？”

昨晚淅沥的小雨，学生会在礼堂举办迎新舞会，我不会跳舞，但我去了，舞场很拥挤。我扒在窗口，观望着舞池，一曲开始我便从人群里找到了你。雨，悄悄的淋湿了我。

当柔和的灯光映在陌生舞伴的脸上，我是厌恶极了，可我需要跳舞，在热烈的物步中会有种迷幻的乐趣。舞散后，有位潇洒的男士愿送我回旅馆，我拒绝了。哦，秋风真凉呵。

这天，雨绵绵的，风软软的。邮递员微笑着递给我一封信，洁白的信封，一只欲飞的白鸽。瞥了一眼那秀丽的字，便慌乱的揣进口袋，躲避了心中窥视的眼睛，拆开了甜蜜的悬念。

“你知道，我没有跳舞的细胞。”

“其实，你该学会的。这可是现代人的重要交际手段。”

“无所谓。我喜欢在书中找乐趣。告诉你这两年，我很了些书，萨特尼采，庄子老子，乱七八糟的一大堆。”

“我就喜欢跳舞，这里的舞厅只有白天鹅还过得去。”

服务员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杯里的咖啡喝了个干净。我站起来，“该休息了。”

“明天晚上有空吗？”你问。望着那打哈欠的姑娘，我想明天该怎么打发。

本文已被编辑[湘西南箫剑]于2007-6-25 18:38:41修改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