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流年昙栖

发表于-2007年08月02日 清晨6:45评论-0条

那一年你正年轻/总觉得明天肯定会很美/那理想世界就象一道光芒/怎能就让这不停燃烧的心/就这样耗尽消失在平庸里/你决定上路就离开这城市/离开你深爱多年的姑娘/这么多年你还在不停奔跑……/你走在这繁华的街上/在寻找你该去的方向/你走在这繁华的街上/再寻找你曾拥有的力量 

——许巍《那一年》

高考是分水岭,我一直都是这样认为。

譬如呢?譬如班主任说的它决定你是白领还是百姓。再譬如呢?譬如东说它决定了他是死还是生。

其实高考远没有我想象中的黑暗,那年的六月依旧有灿烂的阳光,还有我甜甜的笑脸。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可以紧张的,我只是觉得我身旁的人都神经兮兮的,整天的绷着脸,好象不把面部神经绷到平行他们誓不罢休。老师说你不要以为你生在一班你就可以堕落,一班每年照样也有一个人落榜。

一班是这所国中的尖子班,是需要经过严格的筛选譬如分班考试才能进去的,也就是说,我们在一班,我们就是精英。我还记得我刚考进一班时那种轻飘飘的感觉,爸爸也像喝了蜜一样,给我买肯德鸡,还有德克士。爸爸说,峰,我终于可以不用担心你的前途了。

我想爸爸肯定会错了意,他肯定以为我们的一班就是全国的一班,进去的每个人都能上清华或者北大,所以才会有那种想法。这种幻想我在很小的时候应该有过,但是后来我很现实。

我知道一班的分量,它每年也会有一个人上不了本科线,那个人是谁,没有人知道,因为老师说的每年的那个人都不是平时班上的倒数第一名。就他这句话弄得班上很多人不舒服,但是不包括我。虽然我离倒数第一并不是很远。我对老师说了很多次,我只想上个一般大学。老师总是狠狠的瞪我。他说你堕落,你在一班没有上个重点大学是丢我的脸。其实我很不在乎丢老师的脸,我一直在想我要是考不上大学,那会很让爸爸失望,因为他对我太好,他对我抱有太高的希望。

东不同,东一上高中就成绩很差的样子,他没有分到我们一班,而是分到了c班。c班是全校最垃圾的一个班,那里面聚集着很多学校想清除但是清除不了的新新人类,因为那些人一般都有很硬的后台老爸,当然东是例外。

东在班上很郁闷。他整天不学习,整天看小说,无聊时就抽烟,然后去上通宵,打电脑游戏,有时也打架斗殴。我和东从小就是好朋友,我很了解他,他很想学好。我记得我们中考一起考进国中时,东还对我说他一定要好好学习,然后上北大,我那时也很憧憬的样子。

东的老爸是东的屏障,他总是动不动就发脾气,然后打东的妈妈。东有时候看不惯就去替妈妈辩解,于是爸爸就打东,有时喝醉了用瓶子砸东,东的手上有一道很长疤痕,就是他爸爸那样赐予的。东的妈妈在东考上高中不久生病死去了,于是东把全部责任推到了他爸爸身上,东时常对我说很想去杀了他。我知道“他”指代的是谁,我说东,算了,以后你不赡养他就行了。东总是默然的低下头,然后抽出烟递我一支,我说我不会,东就恍然的说喔,差点污染了你。我说没关系,我理解你。东就那样觉得活着很没有意思,他对我说,峰,要是高考我考不上我就不想活了。我说东,没有意思的,你只是想离开这里,而不是离开这个世界,要是考不上,你就去流浪好了!东的眼睛闪烁着久违的光亮,然后他说峰,你说得对,我还没有想到过流浪。

东说没有想到过流浪我可以理解,因为他本身就不想活着,可是我,是真的没有想到过流浪,因为我生活在很好的环境里,而且,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过老师说的那个落榜的人是我。

有时候想想会觉得上天是很喜欢捉弄人的,他总是看你快乐不顺眼就赏你点痛苦,看你痛苦不过瘾就再赏你点痛苦。我们都是这样,都是被上天捉弄的人。

高考我落榜了,东更不用说。

到学校拿通知书那天我很伤悲,我落榜了!那时我四处张望,希望寻找点什么,可是后来才发觉我好象不缺少什么。只是突然之间感觉到原来六月虽然阳光灿烂,但七月却是这样的漆黑难堪。

路上碰到班主任时心痛全写在他脸上,他说让你堕落,你看你现在成了那个人,唉!不过过去了就过去了,你也不要失去信心,好好复习一年,明年再上还是一样的。我痴痴呆呆的往前走,完全不理会老师诧异的目光。东忽然在后面拍我的肩膀,他没精打采的说,峰,我看到学校红榜上没有你,你有什么打算。我说我想哭。东抽出一支烟递我,然后说我不是说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我是说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我接过烟狠狠的吸,不管自己被呛得连连掉泪,然后扔掉烟头,我说东,走,我不回家,我们一起去流浪。东说你爸爸会担心你的。我说无所谓,反正都让他失望了一次,再让他失望一次又能怎样。东说好,我们一起去流浪。

我到东的家里休息了一晚上,东的爸爸没有理会我们。第二天早上整理了一点行李就搭上了南下的列车。那时阳光很灿烂的照射下来,把整个大地染成了一片辉煌。

我很兴奋,我喊东,我说快看外面,好久没有看到这么蓝的天,这么白的云了。东不回答我,我回头一看,原来东早已经把脸贴在玻璃上面了,也是很兴奋的样子。我说好美的世界,怎么我们以前没有发现。东说恩,是啊,可能是以前我们没有自由的缘故吧。我说东,反正都没有目的,找个地方游玩几天好吗?东说我银行卡上只有一千元,恐怕不够用的。我说我也有一千多啊,是爸爸叫我领了通知书自己选手机的,够我们用很多天了。东说不如找个小镇吧,消费也低一些,我说好。

第二天下午,我们在一个类似城镇的地方下了车,那里很落后的样子,还有很多的瓦房,人们做饭好象都烧煤,浓烟滚滚的污染了一大片天空。虽然落后,但是对于我们这样很多年没有看见过荒凉没有呼吸过这种萧条的人,是很有吸引力的。

我们没有急着找地方寄宿,我们气喘吁吁的爬上了小镇旁边很高的一座山,在山顶欣赏夕阳。我们一起看夕阳的余晖像地毯一样铺满大地,然后缓缓的下沉,最后消失了踪影。东说好美,好想再来看一次。我说东,我们在这里住上几天,然后我们每天下午都爬这里来看夕阳。东说很好啊,就住几天好了。那天晚上我和东就在山顶,夜宵是我们在车上买的方便面和饼干,喝车上买来的矿泉水。我们就那样坐着谈了很久,谈了很多东西,都很兴奋的样子。

我说东我忽然想起了高二时的女朋友,不知道她现在还好不好。东说你是说柳吗?她考上了大学的,我在红榜上看到了她的名字。我说喔,那我就放心了。东说好端端的你想她干什么。我说没什么,只是觉得高中好象很摧残人,特别是高三,它让很多美好都化为虚无。东说你好象说错了,应该不是高三,是高考,是高考让很多事情结束,像爱情。我说东,你的雪呢,他还好吗?东说还好,我们走的时候我给她打过电话,她叫我如果在外面流浪够了就回去,她会等我的。我说好浪漫啊。东说是很浪漫,可是这种浪漫,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承受的。我说恩,你说得对。

我们在镇上找了一家旅馆,那家老板说要身份证才可以住的。我们说没有呢,学生证可以吗?他说行。东就拿学生证给他,老板看着学生证眼睛闪闪的发出兴奋的光芒,他说是x国中啊,我儿子也在那里读书你们认识吗?东说你描述一下,详细点。于是他不厌其烦的唾沫横飞,他说我儿子名叫xx啊长得高大英俊,还是学校篮球队的,他打电话告诉我成绩可以好象在什么一班,只不过他好象花钱如流水啊不知道他是怎么搞的……

东对我笑笑,我们拿钥匙进了一个双人间,东说呵呵,现在的父母真好骗,他说的那个人明明在c班,整天只知道打架斗殴还说是一班的。我说是,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样,一点都不体谅父母。东看着我沉默着,我忽然体会到什么,我说恩,我说错了,我收会刚才的话。

我和东在镇上住了五天,每天下午吃完饭我们都爬上那座山去看夕阳西下,然后在上面聊天,直到星星眨着眼睛钻出来我们才回去睡觉。我们都还是很兴奋的样子,总觉得这样过着很惬意,不用去承受什么后果,不用去想什么前程,我总是在想,要是能够永远这样,那该多好。

第六天老板忽然说他要去我们那个国中一趟,他说他就那么个儿子,他那么争气,不去看看他对不起他死去的娘。我看他说话时满面红光的样子就暗暗的心痛。

晚上东抽很多烟,然后对我说,唉,要是那个孩子的谎言不被揭穿该有多美。我说呵呵,可是揭穿之后呢,你说会有什么结果?

老板是和他儿子一起回来的,背后还背着一个很大的旅行包。老板没精打采的样子,他儿子一脸的桀骜不驯。我和东相对无言。我想这个原本应该温馨和睦的家庭,或许就这样毁了。

事实不出所料,老板和他儿子每天吵架,声音大的把房屋的砖头都可以震下来。老板吼叫着说你个不肖子,只知道骗我的吃骗我的穿,早知道这样我和你妈就不该生下你。儿子也不甘示弱的叫喊,没有叫你们生下我,你们要生,你以为这样我会感谢你吗,自做多情。老板猛烈的咳嗽,然后哭着说儿子啊你这样对不起你死去的妈你知不知道。儿子不屑的说我又没有看见过她我怎么对不起她。老板愤怒的用手把桌子砸得“砰砰”的响,他竭尽全力的吼你滚我不认你这个儿子了你自己去挣钱试试,我就不信你还能花得那样自在。儿子也大声的说滚就滚我就不信离开你我挣不到钱。然后是大门被大力带上的声音,然后是老板像狼嚎一般的哭声。

我和东在房间里听得莫名的难过,东递我一支烟,自己也点上,我们狠狠的吸。我说东,你觉得我们像不像他儿子,我们也是那样的不孝。东沉默不语。过了很久东忽然说,峰。我觉得我们应该自己去挣钱,我们要花自己的钱,不要再花父母的钱了。我愕然了很久,然后说东,再递我一支烟。

那天晚上我们两人抽了一包烟,抽完后我昏沉沉的对东说,好,东,明天我们去广州,我们自己去挣钱。

第二天告别时我看见老板的眼睛肿肿的,他没精打采的叫我们再留几天,我们推说还有事情必须走了。他见挽留不住便收了我们很少的钱。他说你们要好好的读书不要荒废了青春。我们说谢谢。我走的时候心里一直为老板祈祷,我祈祷老板的儿子快点回心转意,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的父亲。阿门!

我们再一次搭上了南下的列车,在车上还是看见那太阳余晖地毯一般洒落大地,把大地染成一片辉煌。我和东都不说话,看见列车员走过之后我们就狠狠的吸烟。我说好沉重的感觉不知道那老板的后半生怎么办。东说恩,但愿他儿子会回来。我说东,我们挣了钱就回去好吗我忽然想爸爸了,我对不起他。东狠狠的抽烟,然后扔掉烟蒂。他说好,挣了钱我们就买东西回去看爸爸。

广州,我不知所措!

当大城市的繁华扑向我时我真的不知所措。从广州车站出来时很多热心的人来迎接我们,东悄悄的说那些都是骗子的不要搭理他们。我们直接搭的士去了市中心。东说那里招聘人的多一些我们去那里找工作。我说好就去那里。我们在市中心逛了很久,我看着到处是卖名牌商品的店铺,到处都是衣着豪华的人们,苍凉油然而生。我们去了几个招聘的地点,他们要的最低学历都是本科生,而我们俩连高中毕业证都没有带上。东说看来工作不好找,我们还是到郊区去找好点。我说东,别忙,我们再试试。

市中心消费水平是较高的,一桶方便面都是五元。东说我们必须快点找到工作不然以后回去的路费都没有的。我心里也很是着急。恩,我们要快点找。于是我们一整天都在奔波劳碌。早上起来买了面包就去看招聘启事,稍有点符合我们的我们都去,有几个地方说可以考虑收下我们的可是我们没有正规的证件,就这样也告吹了。

我们就这样在广州消耗了两天时间,然而还是前途渺茫。第二天下午我们俩坐在广场上默默的发呆。我忽然感到好累好想回家,我说东,我们应该回去了。东说不行的,我们就这样回去会被笑话的。我说可是我们在这里也会被笑话。东沉默了很久,然后他说,峰,再呆一天,还找不到工作我们就回去。我点头说好。

我忘记说我们的住宿了,我们不敢去住宾馆,那里面消费很高,我想我们住两夜的话我们会连衣服也贴进去。而且我们没有证件,警察可能随时带我们进警察局。我们晚上搭几十块钱的的士到很远的郊外,就在郊外将就着过夜。然后早上走很远的路搭公车到市区。这样很累,但是没有办法,我想为了我们的目标,我们必须付出。

第三天转机出现了。我们碰到了一个人,长得很憨厚的样子,他介绍说他叫丙,他说我看见你们两人每天都来这里很焦急的样子,我想知道你们有什么事情我能不能够帮上忙。我们是遇到好人了,我说我们很想找点工作可是几天了都没有找到。丙很憨厚的说喔,你们想在这里找工作啊。他说这里很难找的啊,我是去年来的,我找了两个月才找到扫街的工作,唉,难找啊,不过扫街的人手不够,还差几个人,如果两位小兄弟不嫌弃的话,可以来扫街的,以后你们还可以去找别的工作。我想如果就这样下去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找到所谓的工作,与其这样不如先扫一段时间的街好了。我说东,你觉得怎么样。东怀疑的看了丙很久,然后说好,先扫街吧。

丙说带我们去换衣服,我和东便跟着他走。我们来到了一个很昏暗的小屋子,丙说先等一下,他去拿衣服。我和东就坐下来,东见丙离开后说峰,丙是不是骗子啊,我们还是小心点。我无奈的看着东,除此之外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不是吗?东默然的低下头。我也沉默着。

丙再来的时候身后跟了两个彪形大汉,他们轻易的拿走了我和东的钱包还有所有值钱的东西,然后丙叫大汉们在外面等着,自己把门关上很憨厚对我们说,小兄弟,对不住了,我们都是被逼的,出来混口饭吃不容易,你们也知道的。东不等他说完就跳起来给他一脚,丙被踢得一个趔趄。东拉着架势又想上前打他,我拽住东,我说算了,不要打了,他也是被逼的。东狠狠的瞪着丙,他说你是被逼的鬼才相信。丙轻声的对我们说,他说外面那两个人是集团的打手,他们专门负责收缴证件和钱物,我也是昨年和你们一样被骗进来的。我说把我们都搜光了还留着我们干什么呢?丙很慌张的样子,他说不会干什么,他们会给你们提供电话,叫你们打电话给你们最亲的人,就说你们在这里过得很好,而且找到了一分很好的工作。东说呸,打死我也不说。丙说他们不在乎,不说你们也跑不了的,在这个很繁华的市区,没钱寸步难行,更不要说你们连证件也没有,警察会随时扣留你们。东说那样更好,我们就跟警察说你们联合起来敲诈我们。丙苦笑着说没有用的,他们在那里有很多熟人,你们又是外来的,警察不会相信你们的。我说那么他们叫我们打电话干什么?丙说也没什么,只是叫你们一人向亲人要五千元钱,就说是公司是押金,一个月后会还给你们。东说我们专门来挣钱还打电话回去要钱,你杀了我算了。丙说他们不会杀人的,他们会监视你,不让你们到处活动,不过只要你们交了五千元钱,你们就自由了,他们也不会为难你们的。东说那么你呢,你怎么没有走。丙说我没有钱,亲人也没有钱,他们要我发展上十个人才准我走。我和东相视无言,丙说你们考虑一晚上,明天给他们答复。说完踉跄着走了。

丙和两个大汉把门锁上就走了,我很难受的样子。东说唉,事情都到了这步,别难过了,会有办法的。我低着头说东你早叫我小心我没有听你的,是我的错。东拍我肩膀,不要那么说,再小心也没有办法,我们都是无奈才来这里的。我沉默,东说想想办法,找个时机逃掉。我说东,那样他们会打我们的,东说我连死都不怕还怕他们打,逃跑时我来保护你,不要怕。

第二天丙来得很早,给我们带来了很多好吃的。他后面只有一个大汉,想必肯定觉得我们是小孩而且已经是瓮中之鳖,丙让大汉留在门外,便把门关上了。他问我们怎么想,东说丙,我们想走,希望你不要捣乱。丙说你们什么都没有跑不了的。东说那是我们的事情你不要管。丙说这样不好,他们回去会打我的。我哭着说丙,你肯定有子女或者什么亲人在读书,我们也在读书,我们只是逃了出来,不想掉到了这里,你说如果是他们也像我们这样,你会怎么做?丙愣了很久,然后像做出决定似的说,好,我不阻拦你们。东说你叫他拿电话来。丙故做镇定的开了门向大汉报告,大汉便拿了手机近来叫我们说号码他来拨。东说110,那大汉愣愣的拨了一会突然说恩,你爸爸是110的。东说是啊你不信?说完伸手一下夺过他的手机,飞起一脚题在大汉的小腹上。大汉嗷的一声蹲下。东拉着我说傻b,快跑。丙还在那里愣着很憨厚很可怜的样子。没有办法,对不起你了丙。我和东使出吃奶的力气飞奔,我回头看见那大汉踉跄的跟着追了上来,丙像木头一样还在原地愣愣的发呆。

我和东跑了很久,觉得终于甩掉了那大汉时我们停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气。东说他妈的真不是人,要在我地盘上我把他砍死。我说就是,东,在你地盘上我也来帮你砍。

等我们平静下来我问东现在怎么办,东想了一会说没有办法,没钱寸步难行,我们把这个手机卖了。我点头说也只有如此了。我们找了个处理二手手机的地方,那里的店主好象看出我们有急事,故意和我们砍价,最后我们只得到了两百元钱。东说唉,这点钱我们回去的车费都不够,更别说吃喝了。我说东,我们还找工作吗?东说找个鬼,再被骗一次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我说那怎么办,就在这里等死吗?东去买了一包烟,他抽出烟递给我一支,自己便狠狠的吸,最后他看着我,他说峰,我也没有办法了。我低下头,就势坐在大街上,东也坐下。我们就那样坐了几个小时。

等到快天黑的时候我忽然说东,我想回家。东看着我愣了很久,然后说峰,我也想家了。我心里很难过的感觉。东又抽出烟分给我吸,直到那包烟被抽完。我说东,打电话回家吧,叫爸爸来接我们好吗?东说我不会叫的你知道原因。我说那么我来叫我爸,叫他来接我们就好了。东沉默了很久,最后他说好,以后我会把车费还给你爸。我说你说啥啊你还我爸他也不会要。

我找了个小卖部,东在外面把风,我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当爸爸的声音传过来时我忽然大声的哭了出来。我说爸爸我错了,我不该不跟你说就跑了出来。爸爸也在那边哭,他说峰啊你在广州吗你跑那么远去干嘛,你知不知道我和你妈妈都担心死了。我说爸爸你怎么知道我在广州。爸爸说有来电显示的你是不是变傻了。我说爸爸我和东一起来的,都好好的,你不要担心,只是我们都受了骗,身上的钱都花光了爸爸你来接我们好吗?爸爸急切的说你在哪里啊我马上就来,我说爸爸你明天早上来就可以了,现在是晚上。爸说没关系,你们在火车站等着,我坐特快来接你们。

结局:我和东已经回家一个月了,一切都已经平息了。爸爸不再管我,他说以后怎么走你自己想清楚,无论怎样我都不会怪你。东的爸爸渐渐的改变了对东的态度,只是东还是那样冷冷的对他,好象永远恨不完的样子。

我和东整天整天的泡在网吧里,大肆挥霍我们的青春,然后晚上我们一起去逛街,去听街上播放许巍的《那一年》,每次听完我和东都相对无言。东说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还真有空虚的感觉。我说是啊东,我觉得还是只有读书出来才有前途的。东说是啊经过那些教训我也知道只有读书才有前途了。我说那么东,我们一起去复读,我们在一个班,好好的,明年我们一起上北大。

东抽出烟然后又扔掉,他说好,明年我们一起上北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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