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言诗]

眼无视，便心视。

菩提深处，智慧丛生。

撷一滴水，探测千古。

枕一藉黄粱梦，念一句明心诗，

清风来，时光去，

明月来，空间去，

独自，远望遥远的梦。

——题记

（一）牵惹的世俗

世俗，是扬起的浮尘。你的拂袖，便堆积成山。

钱，是山上最鲜艳的花；欲，是山上最繁盛的草；权利，是山上最挺拔的树。聒噪的虫子，一遍遍地附和，四季如一。

大人都对自己的小孩说：“娃娃，长大了你也要爬上那座山。”

然，我是个瘸子。

他们，在某一个成熟的年龄，一个个向山出发。

白天，我听见大人说他们会带来最好的东西；晚上，我梦见他们一起变成了会唱歌的虫。

我什么也不会，只是眼光习惯了与山齐平。

我看见从山里飞来一些鸟，五里一徘徊。

（二）习惯的忧伤

忧伤，爬满老墙，绵延屋顶。我听见鸟儿说：“快去救救你的伙伴。”

他们怎么了，与我何干？

他们走的时候，都没有跟我打一声招呼。

何况，大人说他们会得到最美的东西。

而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条破腿。

我做了很多傻事，大人骂我，我就打自己的腿。

他们退却，我开始哭泣。

从小到大，我似乎什么也没有。

在年龄增长的岁月里，我越来越想接近一座山。

飞鸟依旧来，他们说的那些话，我觉得跟大人一样是骗人的。

（三）短暂的醒悟

好多年，好多年，我都像得了病一样。

直到某一天，我看见大人从山里抬下一具尸体，我才惊呆了。

这人，我好像熟悉。他，不是去追寻最美好的东西了么？

怎么，怎么会？

那晚，我做了好多好多可怕的梦，我梦见山变成了一只大怪兽。

它不停地追我，追我，直至来到了一座悬崖。

惊醒的时候，我开始问自己：

会不会鸟儿说的都是真的？

会不会我的观念都是假的？

（四）沉落的时间

咚咚呛，咚咚呛……老人们也给我取了一房妻。

谁要这妻？瞎子+聋子。

圆房的时候，我迟迟没有揭她的红头巾。

爱情，似乎在大人说过：

梁山伯与祝英台、织女与牛郎……

我，有吗？

我，配吗？

这么多年，我的心早已坚如磐石。

她，自己揭开头巾，咿咿呀呀。

此刻，我才明白，什么叫做：沉鱼落雁。

（五）游离的光阴

最近，村里回来了很多人。

他们，是谁？怎么这么稔熟地走进一户户人家？

老人说：“你忘了吗？他们是***”

好东西呢？好东西呢？

我只看到他们脸上的沧桑，像是被什么东西刻过了一样。

这么多年，我呢？

脚下，早已儿女成群。

还好，他们都是健全的孩子。

时光，在历史的河道里游走。

孩子，一天天长大。

“爹，我们也要去登山了，一定会给你带最好的东西来。”

我哑然，究竟要不要让他们出发呢？

（六）倒了的物质

妻子，在某一个黄昏走了。

孩子，依旧在深山里游走。

我似乎又回到了一个人的圈圈里，每天望着深山，等着孩子。

飞鸟依旧来，说的话依旧一样。

一夜，天突然下雨，史无前例。

雷声，泥石流，风声，雨声，树折声，花落声，草倒声……

还有，我的哭声。

“你们都回来，你们都回来。”

（七）诘问的迷惑

愚公移山，会不会把钱、欲、权利，统统移掉了？

人类入世，会不会把钱、欲、权利，统统吸收了？

瘸子的命运怎么了？

孩子的命运怎么了？

村里人的命运怎么了

世代延续的东西究竟有多少是正确的？

在某一个阶段的不好究竟是不是不好？

也许，从未有过山。

那，有的是什么？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