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都市擦鞋女雨朦

发表于-2007年08月06日 晚上11:32评论-0条

 一套擦鞋的工具,两张高矮参齐的小凳子,以及一张略施脂粉的迷茫笑脸。这就是你全套的谋生策略。 

喧嚣的闹市里,花团锦簇的石桌旁,对放着的木凳,高耸的ru*房,无意去诱惑你的眼。不理会暧昧的目光如何挪喻;休管它鄙视的眼光怎样肆无忌惮地穿刺自己的侗体。想到家里孩子嗷嗷待哺的小脸,公婆病恹恹的身体。你不得不挺起脊梁,让心儿坚如磐石,坦然于城市生活的风口浪尖,向命运叫板着坚强。 

艰窘的时光,将你的跋涉岁月,扭曲成空洞而漫长的麻团,剪不断,理还乱。可你却无暇罔顾,只能俯下身,把日子皱皱巴巴的影子丢在风里;让深深浅浅的希望,在雨后欢快成出门时急促的脚步。炎炎烈日下,你将太阳顶成火辣辣的狗皮膏药,憔悴疲惫的倦容里,蹲守着你菜青色的脸;月色惨白的刺青下,还随处可见你挥汗如雨的忙碌身影。一身寒酸的衣裳,极为勉强地在你的身上挤兑出最后的一丝尊严;而一双八十年代生产的帆布蓝鞋,终于还是在你贫穷羽翼的屁护下,从你的脚下靓丽出“出土文物”般羞涩的“金浪”。 

这就是你真实的身份: ‘游击”在繁华都市的异乡擦鞋女。 

“老板!擦鞋吗?”“帅哥!擦一下鞋好吗?”游人如鲫的嘈杂花园里,穿扬起你们此起彼伏的亲切呼唤。南来北往的各色人群中,你用柔软地纠结着土调的生涩普通话去细细过滤,层层筛选,尽量用你满腔的热忱,捕捞到那位可能成为你坐上客的最佳人选。同时一双忐忑的眼光还要左右漂移,不停的四处观望,随时提防着城管人员的脚步声忽然降临,将你承载着全家希望的工具没收,让你的泪水倾巢汹涌,追随着懊悔,泡软了一家子无助的人生暗夜。 

而当顾客最终被你诚挚的微笑打动,伫留在你的面前时。你马上将零零碎碎的目光从四处收拢,专心地去招呼起每一位客人。一边挽起自己素色的衣袖,一边和客人热情地套着近乎。然后将客人的裤脚轻轻卷起,垫上专用护垫;再麻利地擦净鞋面;轻蘸鞋油;认真地磨光;细致地打蜡。让灵巧的双手上下翻飞,让诚挚的心灵穿风破浪,机械地重复着每天千百次的动作,脸上还要尽力地将一丝不苟的表情向客人充分展现,以期待客人的再次莅临,踏欢自己快乐的心曲。 

终于等到你飞香走汗的停顿之后,客人才满意地掏出带着怜悯体温的一元大钞,布施到你沾满油迹的手上。此刻的你,还得一边鸡啄米似地连声说着“谢谢!老板好走!欢迎下次光临!”,一边将栽着全家人饭香的希望钱币小心翼翼的摊开,再折好,放入贴身的收藏。然后,赶忙将目光收拢,投入下一次的搜索,再劳动,再起获``````。 

日子就这样冷漠地将你的青春蒸熟,然后切割成大大小小的足迹,零零丁丁的洒向都市的大街小巷;风刀就这样在你水嫩的肌肤上满布猖狂,恣意地在你的脸上又划上一道深深浅浅的皱纹,让你心底溢出的锥心伤痛,在夜深人静的皱褶窗旁,冲刷出满满的寂寥乡愁。 

只是不管你披星戴月的步子如何匆忙,始终赶不上物价飞涨的步子,无管你付出的汗水怎样地多,始终没能换来多少城里人欣赏的目光·我无力改变你多孑的命运,只好流着泪,目送你蹒跚的步子,在一次风雨后,摔到在世人漠然的眼波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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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恋尘叶子点评:

繁华的都市里,各种各样的人群都在为生存而行走着,
擦鞋女的艰辛在作者文字里尽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