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时,我、静静、小麻雀,地瓜是很好的朋友,经常在一起胡天胡地的乱侃,以互相取笑做乐。
一天,当我和小麻雀像往常一样开玩笑,发现地瓜的脸色变了,当时不知为何,只是觉得很尴尬。
后来静静告诉我,他俩相爱了。
愕然……
自那后,便不敢与以前一样随便了,刻意的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自心里暗暗的祝福他们,他们真的是很登对。
小麻雀和地瓜都是很骄傲的人,有点自恋的倾向,虽然有很多同学和他们表面上看来处得很不错,但私下却暗暗的议论他们。那是我还一个懵懵懂懂的男孩,只知把一门心思放在学习上,虽然听别人说有几个女孩对别人我有好感,但始终没放在心上,并不是看不上,而是觉的配不上,我只是一个乡下来的穷孩子,给不起任何东西,也承诺不起任何诺言,当然这只是一个方面,主要的是心中一直藏着一个女孩,一个从来不敢对她说,喜欢她的女孩。
自地瓜和小麻雀在一起后,感情便一发不可收拾,两人整天粘在一起,看在眼里,心中有些羡慕,也有一丝丝的不屑,认为他们做的有点过了。
本来跟地瓜私下是很要好的哥们,然自他们在一起后,感情便淡多了,闲来无事便把更多的时间用在了学习上,中午的时间也大多在教室里度过的。
一日中午正在教室黑板上胡乱涂鸦,小麻雀和地瓜也来了教室,我不想做他们的灯泡,便想知趣的离开,不料却被他俩中叫住。
不由得便贫上几句,笑说道:怎么小两口亲热,还要带上我这个灯泡吗?不怕太亮。
本以为他们会像往常一样又胡扯几句,不料他们反而平淡的很,仿若我说的是别人一般,嘴边还带着微笑。
看着他们笑,我反而蒙了,这不是平时的样子,心中暗道,可能有鬼。
果不其然,他们对我说,今天我们给你做媒来了,有个人一直暗恋你,不知道吗?
本想夺门而逃,但看到他们很爽的一样,便由不得的又想说上两句,便又道,是那家姑娘这么不长眼,还能看上我这样个家境潦倒的破落户。
你难道没发现,有人一直跟你作对吗?他们说。
我想了一下,是有个老师很宠的女生在课堂上老是和我唱反调(那时,我和静静还不认识,但是我们选得都是文科,她是个很高傲的女孩,又加上很得老师喜爱,所以我便总认为她有跟我作对的嫌疑,很多时候有针锋相对的感觉)。心中不由一惊,暗道,不会是她吧。
看我愣愣的不说话,他们大概也看出些许端倪,心想怎能放过这样一个好好取笑你的机会,便更加不依不挠起来。
怎么想不起来吗?需要提醒吗?两人一唱一和演起双簧来。
我呆在一旁,平常的伶牙俐齿都不知到哪去了,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怎么想起来吧!你可知道人家前几天晚上做梦都在喊你的名字,还叮嘱我们千万别说出来,其实我们本来也没打算说,可这几天你害得人家茶不思饭不香的,看得我们都跟着心里难受,不得已把你堵在这里。
而且人家长的也还可以,配你吗,可真有点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感觉,哈哈……
两人只说得我是接不上一句话来,恨不能找块豆腐撞死,可一时半会到哪找豆腐呢,没办法也只能由他们说下去了。怪不得人家都说他两口子不仗义,携家带口来欺负我这个老实人,真是的。
对他说得那个人也越来越清楚,与我所料不差,他们说得那个人应该是静静没错的,真是没想到平常看上去那么泼辣的她,竟会对我这老对头有好感,真是想想就觉得好笑,但细细想来他们也没必要欺骗我啊!不是有句话叫“不是冤家不聚头”吗,难道我跟她还是前世的冤家不成,由不得自己在那胡思乱想起来。
可我心里已经装了一个人了,如果再卷入另一个感情的漩涡,岂不成了脚踩两只船家伙了,但是如果我不对她说些什么,她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如果因为这事害得人家考不上大学,那我岂不成了罪魁祸首……
年轻时总是把自己想得很伟大,很重要,仿佛这地球离了自己就不转了一样,如今思来,自己也不过只是这人世中的一粒小小尘埃罢了,有我无我太阳还不是照样每天东方升起,常想如果当初没有陷入与静静的这段感情,我的人生又会有怎样的变化,答案是未知数,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事情吧。
他俩在一旁站着,说说笑笑,反到是以每秒钟死亡数万脑细胞的代价做着对与错,是与否较量,一边是我爱的人,而另一边是爱我的人,我不想让青春少女的甜蜜的初恋情结就此中止,这对她将来的感情生活会埋下失败的种子,我亦不想为了去挽救这样一段我突然陷入的感情,而负了我一人一直装在我心里的女孩……
站在凉爽的教室里,竟有种虚脱的感觉。
可能是我静默的时间太久了,小麻雀开始显得有些不耐烦,便道,真是没有见过这么不果断的男人,成是不成,愿意与否,有这么难吗?
听她的口气,仿佛这是件很简单的事情,也许这件对别人来说也是件很简单的事情,可我毕竟不是别人,也或许是下意识里已经喜欢了这个时时与我做对的女孩,事情才会被我想得如此复杂,无奈之下长叹一口气,幽幽的说道,做男人真难!
这样的话从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嘴里说出来,竟有种说不出的悲凉,老气横秋的惹人的心伤。
或许是他们看出我的犹豫吧!沉寂过后,竟又有些变本加利起来,便又道,我不觉得喜欢一个人有错,倒是那个被别人喜欢的人应该深刻的么省自己,不喜欢别人为什么又让别人喜欢上你。
我愕然,想不出世间还有这般强盗的逻辑。
别人喜欢我么倒成了我的过错。
可是一时倒也找不了反勃的理由,只好淡淡的说,跟一个没感觉的人如何相处,而且,而且我已经有喜欢的女孩了。那最后的声音仿佛自己也听不清了,但我相信他们一定能听懂。
本以为这样便可以无扰,剩下的事便可由他们搞定,却不料他们听罢便说,真是悲哀,怎么会交到你这样的朋友,做人这般的不地道,有了女朋友还出来勾引人家清纯少女。
我再次愕然,心道,古人言世上惟女人与小人为难养也,果真不差。
而且你看现在我们已经接近高考,这时候如果让人家一蹶不振,到时高考失利,你可要内疚一辈子了。小麻雀继续喋喋不休的说,不过她这次说的话算是说到我的心坎里了,这正是我所担心的地方。
我的眉毛、胡子挤到一块,比那被一文钱难倒的英雄汉还要难受,真是恨我此生男儿身,无心惹蝶蝶自扰啊。
心想可以不要说了吧。可看她似乎压根就没有放过我的意思,果然她又说出一句这辈子令人的难忘的话,她说,这世间的人都有一股天生的贱性,永远不会怜惜那些得到手的东西,心中总是把那些不能得到的东西掂记。
说罢,用她那双大大的眼睛瞟向身边的地瓜。
我暗叫这女人真是要人命,恐怕是语不惊人誓不休啊!
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与静静处一段时间,不想这一处竟然处了这么多年。
我和静静就这样的走到一块,有些戏剧性的恋爱,心中渐渐的放下了那个一直藏在心中的女孩,只是偶尔想起来,心还是会痛。
自从和静静相处以后,便不似以前那样事事针锋相对了,当然我对也她很珍惜,我可不想成为小麻雀说的那种贱人,很难听的,当然这是笑话,主要是我不想负了一个爱过我这么些的人,男人就该负起应负的责任。
那年的高考就在我们四个年的嘻嘻哈哈中走了过来。
高兴的是我们四人都考上了大学,不高兴的是没有达到考上同一所学校的愿望,我和地瓜一所学校,小麻雀和静静一所学校,那时总认为这是老天在胡乱的安排,不让彼此相爱的人在一起,而如今回头看看,却又不能不佩服老天如此明智的安排,这安排的本身就是一种考验,对相爱的人的一种时间和空间的双重考验。
彼此分开的那段时间,学会了煲电话粥,总是占据着电话互道离别的思念,可有一天静静在电话里对我说,你最近多和地瓜谈谈。
我很纳闷,两个大老爷们有啥好谈的,便问为何?
静静说,小麻雀可能变了,她总是和一些男生走到一块,有几次还和他们喝酒喝到深夜。
我愕然,为地瓜感到深深的悲哀!
那段日子,我和地瓜之间的关系又似回到了高中那般,彼此亲密无间,然而我看得出他的脸上总有一些常人不易觉察的悲哀,我知道为何,然这事又怎能有我去挑开。
果然,有一天地瓜叫我出去吃饭,饭间他平静的对我说,我和小麻雀分了。脸上是那种让人心痛的表情,然事已至此又能说些什么呢。我只是轻轻的开起一瓶瓶的啤酒,那天他喝的很醉,很醉,一遍遍重复的说着那些他和小麻雀相爱时发生的事。
小麻雀和地瓜分手后,和一个家境丰富的人相爱了。我曾为了去看静静,到过她们学校几次,有几次见到小麻雀,本想和她说会话,但总被他刻意躲开了,我不知为何。
后来静静告诉我,小麻雀并不是每次见我不想和我说话,只是看到我就会想到地瓜,在她的心里一直都忘记不了地瓜。我问静静,那为何小麻雀还要和地瓜分手。静静对我说,那是因为地瓜给不了小麻雀想要的富裕生活,爱情不能当饭来吃,虽然她很爱地瓜,但她更爱那些漂亮的服装和可口的食物。
我心痛,就是这个曾经信誓旦旦对我说那些不懂怜惜身边东西的人都是贱人的女人,为了那些虚荣的东西,背叛了她深爱的男人,也背叛了自己。难道这世间金钱真的比爱情重要?
一晃几年过去了,地瓜的身边也重新有了女人的身影,我曾在无人处问他,还会想起小麻雀吗?他说,那么薄情的女人还记得她干吗?早忘了。
或许他是对的,毕竟小麻雀伤了她的心,可是在他骂小麻雀薄情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是否也是薄情的人呢?毕竟两人曾深爱过,还爱的那样缠绵悱恻,怎能说忘就忘了。
我不禁感叹这命运的捉弄和人性的捉摸不定,难道这世间就没有真爱,一切的爱情都有附加的条件,口口声声说的爱,却经不起时间、物质来的快。
后来几次见到得小麻雀的时候,总见她穿着那些名贵、漂亮的衣服在人群中穿梭,可是那些漂亮的衣服并不能掩盖得了她落寞的神情,任谁都看的出,她的心中有道永远的痛……
有很多次我想开口问问她是否还记得她说过的那句名言,可总也开不了口了,我曾在无数的黑夜里咀嚼着她说过的那句话“这世间的人都有一股天生的贱性,永远不会怜惜那些得到手的东西,心中总是把那些不能得到的东西掂记”,偶尔想想就会流下泪来,只是不知那个曾说过这话的人是否还会想起……
站在窗前,望着空中的云,心中暗道,恐怕这只能问风了……
本文已被编辑[奔月]于2007-8-8 21:53:17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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