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出位”酒吧最角落,洛洛一个人,已经喝了七八瓶啤酒,低胸装的衣带已经脱落,满脸通红,眼神迷离,身体飘浮,轻咬嘴唇,一个人卖醉,一个人放纵……
肖阳坐在与洛洛正对的另一个角落,要了杯红酒,一个人,细细品尝,若有所思,眉头紧皱,深沉而冷面。
“出位”酒吧之所以取名为“出位”,据说是老板居心叵测,来这里的人,都或多或少在精神或肉体上无数次出位过。
何况,深圳本就是一个放荡的城市,没有谁认识谁。
洛洛醉醺醺的走过去靠近肖阳“帅哥,能教我怎么保存手机号码吗?”
“小姐,你喝多了,回去休息吧,你这样,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肖阳走上前,扶着洛洛,这样一个女人,身体出卖灵魂还是灵魂出卖身体?
洛洛身子向前倾,整个人跌落在肖阳怀里,迷离的眼神直勾勾盯着肖阳。“你教我存电话号码?好么?教我存了你的手机号,我就乖乖的回家休息,好么?”
“小姐,你喝醉了,一个人这样在外面,不安全的,别闹了。”
洛洛整个身子贴近肖阳,引诱、贴近、急促。肖阳的手无措的、不知不觉在洛洛身上环游,这个女人的身体那么柔美。肖阳感觉到一股强烈欲望,长久压抑的冲动在心底窜跳,在心底燃烧。
肖阳搂着洛洛的纤腰穿越迷离灯光结账,出了“出位”酒吧。“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家吧?”
酒吧外,9月的天空下起了雨,蒙蒙胧胧淋湿两人,洛洛的透视装紧紧贴着她那如水肌肤,酥胸随急促呼吸起伏。肖阳就这么看着洛洛,搂着洛洛,慌了手脚。
二
洛洛紧紧贴着肖阳,湿热的双唇不断挑逗,舌头不断环绕在肖阳的颈部,身体渐渐骚动,肖阳双手划过洛洛的额头、嘴唇、脖子、胸部,顺势将手伸进了洛洛的内衣深处。洛洛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湿热双唇紧紧相缠,淹灭理智。
两人缠绵着从客厅窗过睡房,衣服散满房间,赤luo裸的身体,疯狂热吻,香汗淋漓,身体紧紧缠绵,一次,两次……··直至身体彻底疲惫,直至洛洛昏沉入睡,直至肖阳筋疲力尽………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九月的天空泛起涟漪,肖阳扭头看着身旁的女人,五官标致,宁静甜美,丰满的双胸,纤细小腰,纤长的细腿,肌肤如水般细滑,如此美丽的女人,怎么会在外面卖醉,怎么会就这样躺在自己身边?
起床穿好衣服,这样的女人,注定只能成为生命中的闪客,成为痕迹,这样而来的女人,这样的相遇,注定如空气轻得彼此承受不起。肖阳拿起手机,卡嚓一声,留下了洛洛的影子,他想要记住,生命中有过这样一个女人,曾经停留过,给了他难忘的一夜。
肖阳不知道,要怎么离开,于是留下2000块钱在床头柜边,这应该是最好的方式。
洛洛昏昏沉沉的睁开双眼,掀开被子,全身赤luo的自己,满屋的狼藉,脑中里不断浮现昨夜缠绵情节,激情而又兴奋,刺激而紧张,一张似曾相识又看不清的脸,烙入脑中,无法抹灭。洛洛知道,昨夜出卖了自己,那个模糊不清的脸,在酒吧无数次眺望过的男人,将永远不再出现。看到床头柜上的2000块,嘴角掠过一丝凄凉的笑意,收进了抽屉尘封。
三、
洛洛已经一个月没有出门了,整日沾在房里,抽烟,喝酒,打麻将,约上几个同类的女人,叫几个外卖,打发日子,等她的男人回来,等那个肥得像猪一样的男人回来结账,他还欠洛洛几万块的包养费。
洛洛记得很清楚,18岁来到深圳,初中文化,在一家工厂里要死要活的挣扎着。天生不安份的自己,呆了没几个月就跑到一家发廊当洗头妹,然后认识了现在包养她的满身横肉的男人。
洛洛知道自己没文化,却是天生的美人胚子,用美人胚子形容自己似乎糟蹋了美人这两个字,她就是妖精命,有一双勾引男人的媚眼,一对丰满挺拨的双胸,这就是本钱。所以现在包养她的男人才会不惜重金要将她养为金丝雀。
男人第一次占有洛洛的时候,满身横肉在她身上撞击、揉搓。洛洛就这样躺着,任由自己的身体随他践踏,随他渲泄,完事后男人软瘫在洛洛身上,如死猪一样沉沉睡去,洛洛冲进洗手间呕吐不止。早上醒来男人给了洛洛2万块,让洛洛以后跟着他……··
于是洛洛辞去了洗头妹的工作,过上了被包养的日子,逛街,花钱,打麻将,等男人来做爱,就是她生活的全部。这样的生活一晃过了三年,洛洛认识了无数与她一类的女人。洛洛觉得自己与她们不一样,那些女人还常常在外面偷情,包养小白脸,她没有,她只跟这个肥胖男人,还会存点钱,想有一天够本钱了,离开男人,换一个城市,过另一种生活,从这点而言,洛洛觉着,自己还是比那些女人有志气一点。
就在洛洛准备离开男人的时候,男人已经三个月没有给洛洛一分钱,并以各种理由拒绝付钱,却仍然在洛洛身上揉搓。后来,三个月的钱没有,却被肥男人的母老虎找来,骂她是贱人,妖精,洛洛承认,自己是贱人,是妖精,要不怎能勾引母老虎的男人呢。可母老虎就是母老虎,把洛洛在外被包养的事情宣扬到洛洛老家,洛洛从此被父母拒之门外,在家里臭名远扬。
四
肖阳每天依然到公司,依然回家,依然眉头紧皱,只是肖阳三个月内再也没去过“出位”酒吧。
肖阳是一家外资企业的总经理,高收入,高职位。已经在这家公司工作了十年,今年三十五岁的自己,从期初的小职员到总经理,有人说肖阳是靠女人爬起来的,因为肖阳的妻子是公司总裁的女儿,只有肖阳自己知道,当这样的女人的丈夫,有多少难以启齿的苦楚。
肖阳还记得同妻子初遇的情景,妻子以公司职员的身份在里面锻炼实习,没有人知道她是总裁的女儿,只知道他是公认的美人。珠圆玉润,丰满挺拔,冰雪聪明,肖阳想都不敢想的女人,却对他投怀送抱。抱得美人归,肖阳才知道,原来自己遇到了富家千金,然后喜结连理。
再后来,肖阳与妻子有了一个女儿,慢慢的,妻子已不再如当年般娇俏迷人,身材横向发展,腰越来越粗,肥肉越来越多,更变得多疑,变得无理取闹,开始对肖阳监督跟踪,时常怀疑肖阳在外面有女人。更曾为此将公司那些离肖阳近又长得漂亮的女人一一驱促,取而代之的是结婚过后的老女人,同妻子没什么两样,都是更年期,都是发霉一样的女人。
曾经,肖阳也想过离开妻子,离开快要让他窒息的女人,但肖阳每次都失败。妻子拿着刀片在手腕上划过一次又一次,都不深不浅,但会流着鲜血,会吓着女儿,女儿那双渴望父爱的眼神让肖阳心都碎得七零八落的,会让他屈服,让他不得不死守在这个空落败涂的家里。
肖阳慢慢学会了一个人去到“出位”酒吧,一个人坐在角落,看形形色色的女人,看各怀鬼胎的男人,看那些暖昧的身体重叠在灯光下,纠缠在混沌的夜色中,只寻求精神上彻底出位………
肖阳从来没有越雷池半步,妻子的蛮横肖阳是清楚的,他知道后果,知道一旦他出位,定将掀起轩然大波。
五
自从男人不再来找洛洛以后,洛洛就开始喜欢上“出位”酒吧,喜欢一个人在里面卖醉,有男人靠近过,轻犯过她,都未得逞。洛洛还是清楚的,这种地方的男人,肮脏,龌龊,不知道碰过多少女人。
洛洛注意到,与其他男人不同的是,在另一个角落有一个男人常常独自一人,从来不找女人搭讪,只是静静坐在一角,抿着酒精,眉头紧皱,若有所思。看着这个男人,洛洛心里泛起涟漪,莫名的,心跳。
其实肖阳也注意到了另一角落里的洛洛,卖醉的样子,不可一世,明明轻浮却又故作自爱,对于这种女人,肖阳觉得,这种女人,虽然极美,但还是远离来得实际些。在“出位”酒吧里来的女人,大多是寂寞难耐来寻找激情的。
肖阳当晚原本是先回家的,已经一个月没有同妻子同过房了,恰巧是周未,女儿去了爷爷家里。肖阳抱起在大厅看电视的妻子,准备亲热,嘴刚凑到妻子脸上,就被狠推一把,成为妻子嘴里成天只想着做爱的下流男人。
于是肖阳甩门而出,再次来到“出位”酒吧,依旧坐在最角落,又一次看到了另一角落的女人在卖醉,并且比以往更轻浮,衣服都快要脱落——
那天的洛洛喝了很多酒,原因是与那个肥胖男人大吵了一架,钱不但要不了,还陪了夫人又拆兵,同母老虎干了一架,手的皮都被抓破了。所以洛洛又跑去了“出位”酒吧卖醉,又看到了角落里的男人——
男人的五官精美得骚动了洛洛,洛洛想,与这样的男人,就算是一次,也足够回忆一辈子。这才醉醺醺地跑去卖弄风骚。
洛洛的投怀送抱让肖阳很是男人了一晚,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留下2000块悄然离去。肖阳能做的,仅此而已。
刚到家,整个屋里散落着狼藉,妻子又一次大吵大闹。肖阳没有理睬,径直去公司上班,面对一群老女人。
六
三个月过去了,洛洛无数次踏进“出位”酒吧寻找角落里的男人。一晚,就一晚洛洛就这么铭记,足足回味了三个月,足足企盼了三个月。企盼再一次的相遇,再一次的激情亢奋。
肖阳再次踏进“出位”酒吧是三个月又二十五天的事了,莫名的想进“出位”酒吧,莫名的想看到一个女人,想起激情缠绵的一晚。
洛洛看见肖阳进入酒吧,心都快要跳出来了,跑过去,紧紧拥抱,如同久别的恋人。在肖阳的耳边轻呢喃——我等了你三个月又二十五天
就这么一句话,肖阳的全身已经热血沸腾。抱起洛洛,直奔附近的宾馆,开房,肖阳已经等不及要回洛洛的家里。
冲进房间,真奔冲凉房,打开水龙头,两人撕扯掉所有衣服,一丝不挂,站在水龙头下面,从头到脚,轻咬撕扯,水哗哗作响流过地面,里面放荡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从冲凉房出来,望着彼此绯红的脸颊,钻进被窝。洛洛躺在肖阳怀里,从来没有过的真实,原来与男人在一起,可以如此美妙。洛洛从来不知道!
我叫洛洛,记住我的名字好么?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么?我想记住。洛洛几乎是用乞求的眼神看着肖阳,洛洛清楚,自己在这个男人心里,不是什么好货色。自己与这个男人,有着不可逾越的距离。洛洛只想记住有过这么一个男人,给过她两个晚上。
肖阳,已婚,有一个女儿。肖阳就这么简短的几个字,将自己,将洛洛两人划得那么清楚。洛洛喜欢肖阳这样的男人!
两人相视而望,身体重叠,再次纠缠在一起………·
八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吓得肖阳腾的坐起来,肖阳太了解自己的妻子了。大半夜的,除了她,不会有别人。
洛洛看到肖阳慌乱的样子,想起了那个肥胖男人的母老虎,洛洛心里那滋味如同打翻五味瓶,流入血管。也怪不得别人,自己注定就是这命,就只能在别的女人的男人身上犯贱。
女人冲进房门两手插腰,同母夜叉没什么分别,破口就大骂,贱人,妖精,下流,恶心,肮脏,偷别人的男人……··所有可以骂的话她全骂了,洛洛没有一句还口,洛洛觉得她骂得对,自己就是条贱命。
肖阳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看着坐在床上一副事不关己姿态的洛洛,眉宇间流露出心疼,那样一个表情,刺得洛洛心在滴血。那样一个表情,留给洛洛一生叹息!
肖阳拉扯着她的母夜叉离开房间。留下洛洛一个人,空荡荡的房间,洛洛仍然可以听到水流声,如同花期开到茶靡留在房间独自叹息。洛洛决定,离开深圳,去另一个城市,或许她洛洛也可以遇到一个只属于她的男人,洛洛突然想了,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男人,可以一觉安稳的睡到天亮的男人。
离别整理房间,发现抽屉里的2000块,狠狠的呈现在她的眼前,灼伤她的双眼。洛洛没有带走那2000块,留给下一个租房客作为意外之财吧。
提着行李出门,天空又下雨了,洛洛想起第一次与肖阳在一起的时候,记得天空同样下起了雨,淋湿了两人,记忆泛黄,无法触及擦肩而过的一个人,如同空气,轻得无法呼吸。
去机场,的士飞驰经过“出位”酒吧,洛洛感觉,脸上有东西,随着外面的大雨纷飞到脸上,冰凉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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