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画像

如果。我是一只老鼠

二十三年，我一直担心的猫没有出现

而在身体里，一只猫走来走去

从不顾虑我的情绪

开始想象：光天化日，一只老鼠

冒险在大街四处流浪

一次又一次目睹欲望燃烧

想起这些年为了寻找肥沃的土壤

事实证明：除了不断妥协或欺骗自己

我必须认真地阅读和接受新的游戏规则

这样，没有人可以识破我的假面具

这样，看见真实的自己沿着光线拼命地逃窜

二十三年了，路是弯的，人也是弯的

所以，尽管小心翼翼，进入城市

没有狼，没有猫，仿佛有人一直跟踪

像一座大山，使我在夜晚不知所措

二十三年了，真的是二十三年了

十年前种下的一棵树没有长成一片森林

而谁曾经告诉我命运隐藏在生辰八字和星座

这个时候，结局和福州一样扑朔迷离

从此深入我的骨头只剩下上面的一首诗歌

◎父亲

再一次端起酒杯庆祝的时候

想起酒鬼父亲：凌晨，一个偏僻的村庄

执迷不悟的他，脸上的皱纹

在一九八四年像一朵玫瑰灿烂盛开

计划生育。计划意味着有些人必须付出代价

譬如我的父亲，倒在这个词语脚下：男扎

还有我，十几年后才分到一块巴掌大的土地

而当我一次又一次告诉别人这些事实

脸上惊讶的表情如福州的太阳撕裂着我们

尘埃落定。想不到时间逃跑得真快

父亲，你看，生活里的尖叫声

不仅使你越走越远，你的儿子

同样感受到恐惧和威胁

而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安慰

泛滥成灾的情感，或者在一杯酒里

才可以忘记曾经的疼痛和找到最后的归宿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