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文革”中,我们打倒了巴金,打倒了老舍……打倒了一切我们本认为著名的长者和值得尊敬的老者。我们唯一没有打倒的只有那一位留着“八”字须,满头怒发的老头儿——鲁迅。可今天,在我看来,最应该从精神上绝对打倒的,正是那铮铮铁骨的老头儿。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里,我们用“放大镜”“哈哈镜”观看着这位老者谢幕后的铿锵表演;我们甚至企图用“望远镜”让这英雄老者穿透亘古不变的宇宙,数着我们以及子孙们脆弱的肋骨。是鲁迅改变了我们;可更多时候,却是这个倔强的老头在操纵着我们,从肉体到行而上的灵魂。
诚然,鲁迅曾以幽默的语言,犀利的文笔,耐人寻味的蕴藉,探究了国人的劣根性,敲醒了国人熟睡的灵魂。他也苦闷过,彷徨过,甚至绝望过,可他更反抗绝望,并最终征服了我们。
可同时,我们又被这老头给“耍”了。因为,我们对于鲁迅过分的夸大和崇拜,使得我们的民族不在有,甚至不愿在有超越那个高尚灵魂的精灵。我们精神的懒惰,使得我们在面队他人的指责时总会拿起那夫子当作挡箭牌。这对于一个身高仅有一米六一,38·7公斤体重的老头儿,无疑是极其残忍的。
“忘了我,管自己的生活。要不,那就真是糊涂虫。”这是鲁迅留给后人不成文的遗嘱。可若干年过去了,我们是否听从了这老头儿的遗言呢!正相反,我们没有忘记他,甚至过分美化他,使一个瘦削的老头儿在一夜间仿佛变成了一个壮汉。终于,我们背叛了守护彼此心灵的最后老者。
而在我看来,对鲁迅灵魂的最好告慰就是从精神上绝对的“打倒”他,冲破这位长者由于散发过光芒而带给我们的光环。尽管这光环是那样的诱人,可它毕竟是紧箍咒啊!
“打倒”鲁迅,就是要重新、公正的审视这位文学老人,让鲁迅的思想不再成为我们成长的界碑。因为,我们要超越他,要在我们的土壤上开出同样绚烂的花朵。
“打倒”鲁迅,我在心头默念着。远处的灯光渐已黑暗,我看到两束光亮透过玻璃照向我的心底。是眼睛!不!是鲁迅的眸光。他在笑,微笑着。我知道,他已同意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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