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终还是没有带走东海和南山。在日出之前起程

暴露的人夜以继日地喷吐烟火，隐匿的，制造大雾

极不适合低空飞翔。你不能将自己当成种子或药丸

空投。精准地扎进一片燃烧的荒芜的胸膛，发芽或

大胆发酵，你眼睁睁看火势，从帕米尔高原向家乡

向窗口，向一粒稻谷的胚芽蔓延。“还好风声不紧”

你默念着，从天空进入四川。像一只被贩卖的海鸥

除了密不透风地活着，你已经两手空空，小心翼翼

接下来是否该在众目睽睽下，在高悬枝头的火把下

着陆。戴上面具混迹于一群摇滚青年。借着午夜鼓声

携带你纤弱的影子，逃匿。从长势喜人的楼宇低缺处

回到二十三年前，见证一位临盆女人的呻吟和喜悦

产婆利索地从她的腹部取出鲜血，青春。她微笑着

漂浮，这让你的心和肩膀一阵下沉。你决定孤注一掷

跳上夜归的滑竿。用你脖子上的玉坠和胎记交换

请那两位正喘气的老年脚力抬你，火速往西北奔跑

“看样子来不及了”你暗叫一声，跃进白花花的稻田

的月光里。能不能寄望水路？回到唐朝，回到李白的

酒杯里。让他醉，让他把烛火打翻，烧毁《蜀道难》

你先于早起的母亲醒来。收拢天空，天花板，灯，圣经，身体

幽幽地记录：松娃子，今夜的晃荡，就像一团黑乎乎的棉花糖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