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些天来,兰欣太累了。自从上周星期二参加了老同学聚会,今天去躺萍萍家,明天去躺小王家,接着又参加了部分同学的小聚会,着实的忙活了一阵子。心里充满了少有的欢乐,带来了浑身的精神。却不想,久病的身躯经的起那样的折腾?她病了,身子软了,浑身没有一点力气,软绵绵的像散了架。
空巢中的兰欣,整日里想这想那,实在觉的无聊,就打开电视机躺在沙发上看了起来。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反正打开电视机就不管了,任由那《西游记》里的沙僧、八戒、悟空,尽情的降妖捉怪,舞铲弄棒。
那天晚上前半夜,空巢中死一般的寂静。兰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翻来覆去就是榆次老城西花园的那一幕:断头台、死人、血淋淋;石人、石狮、石马、张着血淋淋的大嘴,像似把谁生吞活剥一般!
铁床“吱,吱,吱”的不停的叫着,表钟“滴答”“滴答”响着,它们也和兰欣作对,就好似揪着兰欣的心,让她烦透了。
记不清楚自己是否吃了镇静、睡觉药,心里骂道:“这该死的记性!管它呢,她加了三倍的剂量把药喝了下去。得睡个好觉,要不难受死了!管了一时,算一时;过了一时,算一时!
她渐渐的困了,朦胧中有了睡意,进入了梦乡,熙熙攘攘的闹市,穿红挂绿的男女,满院满街跑着的小狗,“咪!咪!”叫的小猫,高楼大厦,奔跑着的汽车……。似乎一下子都看不见了,她漫步在荒山野岭,不闻人欢马叫,又见兔窜狼行。这时节,对面现出两个披头散发,蓬头风面的小鬼,手拿铁索,高声呼道:“兰欣!你的人间阳寿已到!还不快快过来,随我而去!”说着,叫着,伸出长臂把兰欣拘了而去。兰欣惊呆了,张开大嘴,扯开嗓门,似乎想呼喊什么。却是无有半点声音。
兰欣身不由己随着二小鬼飘然而去,前边的小鬼不紧不慢,后随的兰欣却是傻傻呆呆,不知所以。只听的二小鬼高声呼道:“到了!到了!”兰欣抬头仰望,忽见一城门大开,城上挂着一个大牌,上写“幽冥地府鬼门关”七个大字。二小鬼引兰欣进的城来,沿街而行。又见那街中行走的男女似曾相识,有年迈的姥姥,年迈的爹爹,还有那无情无义的继父板着脸,瞪着眼,气恨恨的向她走来。兰欣不知所措,低头而行。好在有开路的小鬼大声吆喝,众鬼才未能近前,却已是兰欣胆战心惊,慌不择路,逃窜而去。
却说兰欣渺渺茫茫,灵魂竟出五凤楼,飘然而去。行多时,人马俱无,独个荡游在荒郊野外,正在惊慌寻觅道路,对面来了一鬼,对着兰欣叫:“我乃阎罗殿上,阎王爷帐下的崔判官是也。特来告知,你在人间犯下罪孽,故拘你来,与你那阳间奸夫,同受阴间的审判。去吧!他已在前方等你!”崔判官说完飘然而去。
兰魂飘荡在阴司路上,心中似乎明白了点什么,战战兢兢,随意而行。进入她视线的却是那巍峨壮丽的十代闫君府:楼台高耸刺云霄,廊厅平排连成。左边猛烈摆牛头,右下峥嵘是马面,接亡送魂转金牌,引魄招魂重重练。真乃阴间重地,黑雾迷空!
兰魂来至某山前,看到了高高大大的后崖上刻着,幽冥背阴山五个大字,再看这山,形多凸凹,势更崎岖,如蜀岭,仍庐岩。荆棘丛中藏着鬼怪,石崖磷磷隐着邪魔。不见鸟鸣兽吼,却见鬼泣怪行。亦不见岭行客,洞纳云,涧流水。又见牛头马面乱嚷嚷,半掩半藏的饿鬼穷魂时对泣……
二
此时节,飘荡的兰魂,被催命的小鬼,追魂的太尉押至阎罗殿。事已至此,她反而无了惧心,横下心来,要杀要剐随它去吧!
兰魂瞅着一双大眼望去,见那判官老爷头戴管帽,身穿紫袍,瞪着双眼,捋着胡子威坐大堂正中,牛头马面立两侧,手握木杖的众小鬼……。殿中台下,早已跪着一鬼,披头散发,头微微低着,面向着前方。兰魂心中一动,此背影似曾相识,该不是他?!正寻思着,传来牛头马面的大呵斥。
“好个大胆的女鬼!到了此地,还不下跪!”顿时,“威武!”,“威武!”,“威武!”声,木杖“咯!咯!咯!”的地撞击石板声,它们混为了一体,在大殿上轰轰的传了开来。兰魂甩甩乱发,极不情愿的跪了下去。
此时,那已跪在地上的某鬼侧身抬头,看到了一旁的兰魂,先是略显惊诧,随后稍作镇静,慢慢的,缓缓的道来。
“是你!该想到的,果然是你!唉,唉……”男鬼无言了,只是静静的望着兰魂,流露出忧伤的眼神和不尽的悲哀。兰魂亦不惊奇,微微点头,算是做了无言的回答。久久的对视,似有不尽的言,无言的情。尽在不言中了。
“现在开庭!”判官排着惊堂木,高声宣布道。
“你可是甲鬼?”牛头指着甲鬼问。
“是。”甲鬼答。
“你是兰魂?”马面指着兰魂问。
“奴家便是。”兰魂答。
“你可知罪?”牛头指着甲鬼再问。
“不知。”甲贵不卑不亢应。
“大胆!”牛头吼,“好你个甲鬼,阎王爷让你披了张人皮,让你转世为人,已对你做了十全十美的安排。可你还你知足,还要胡来,还敢顶撞本官,小的们!”
“在!”众小鬼齐声应。
“把这个不知死活的甲鬼,给我狠狠的打,这五百杀威棒,他万万免不了的!”
1,2,3,4,……50。众小鬼执行完毕,甲鬼已皮开肉绽,淹淹一息,爬在地上,半死半活,鼻中出着一丝丝的气儿。兰魂早已瘫在地上不省事了。
过了一会儿,甲鬼醒了过来,气喘双手托地,又重新跪在地上。他抬起了头,双目射向审判台,向着判官大人开了口喊道。
“判官大老爷,人世间有屈死鬼,你难道也让阴间有屈死鬼吗?我的判官大老爷!”
“大胆!休的胡言。”牛头晃着牛头,瞪着牛眼叫。判官摆摆手,拦住了牛头的呵斥,又指指甲鬼。
“让他说。”
甲鬼定定神缓缓气,随后接着陈述:“你们可知阳世间,虽是朗朗晴空,繁华似景,歌舞升平的太平盛世,却也有它阴暗的一面,也有形形色色的人间悲剧。
“甲鬼!”牛头再此打断了甲鬼的陈述,“不许扯远了,老实交代你的罪行,你和兰魂的勾当!”
“我的判官大老爷!我知道,阎王爷让我披张人皮不容易,应好好做人。我也知道,做人该正直,与人为善,要孝敬父母,善待妻儿。”
“那你做的咋样?”马面开口问道。
“问心无愧。我对的起父母的养育之恩,已尽了为人子应尽的孝道;对妻子倍加爱护,无半点虐待之行为;对儿女,我把他们养大成人,使他们成了于国与民的有用之才。”
“呵!大胆的甲鬼,当着本官尽敢妄自狂大,尽显其能!你与兰魂之勾当,可对得起你那朝夕相伴的叶氏吗?她可对你一片痴情不改啊!”
“判官大老爷!” 苏醒过来的兰魂抬起她那孤傲的头,“有错也是奴家的错,算罪也是奴家的罪,与甲鬼无关!”她甩着乱发捶着眼,对着大堂哀号着。
“不对!”甲鬼打断了烂魂的哀号,“是我的错,判官大老爷,也不是我的错。求大老爷容我细细的道来。”
“好,你说看你还有啥狡辩之词。”牛头冷笑道。
“诸位,听我细细道来。”甲鬼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
茫茫宇宙有三界:一是上天为仙界;二是人间;三是地狱为阴间。
那上天的神仙活的无忧无虑,逍遥自在,长生不老。这阴间的事你们是一清一楚,更不用我来述说。只有那多灾多难的人间,有苦有乐,有生有死,还得阴阳相交,繁育后代。就说这人吧!大自然赋予他们灵气,又受日月之精华,在几万年,乃至几十万年的进化中,他们由低级到高级,渐渐的进化成了文明人。他们有了自己的种族文化,大概分来有,东、西方文化,各宗教文化。还产生了印度文明,巴比伦文明……中华文明。其中有的文明沦落了,消失了,有的文明发扬光大了。而我出身的中华大地,有着五千年的文明史。它孕育出的儒家思想,道家思想,还有印度文明传入我中华的佛家思想,早已深深的印记在了那块土地上的人们心中。他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受到了各种思想的制约。他们为自己的生存又选择了各自的信仰。
而他们的父母官,又制定了几百条的法律法规来约束他的子民们,使他们有一定的生活准则,道德准则。有一定的行为规范,不可肆意而为……
甲鬼在信口开河,牛头马面众小鬼在哪儿静静的听着,判官在闭目沉思。兰魂早已静静的躺在地上,似睡着一般。
甲鬼累了,停止了陈述。判官睁开了双眼,和牛头马面耳语了几句,宣布今天审查到此为止。又令小鬼把甲鬼烂魂驱至背阴山涧,择日再审。甲鬼兰魂飘飘荡荡离了阎王殿,去了背阴山涧。
三
背阴山涧甲鬼在地上静静的爬着,回想着阳世间的往事。兰魂在甲鬼身旁坐着,嘴里喃喃的自言自语着:“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此时节,阴风森森,寒气刺骨。老鬼嚎,小鬼叫,男鬼哭,女鬼笑。那些没头的鬼在狂奔着,屈死的鬼在漫游着,该死的鬼在哼哼叽叽唱着小曲东张西望。天空中不时传来,“快来吧!快来吧!我们这儿是好地方,我们这儿是好地方!”的呼唤着。
甲鬼打断了兰魂的自言自语:“兰妹,静会吧,我没怨你,这都是命里注定,上天安排。怨不得你我。”
兰魂静了下来,躺在了甲鬼身旁。
“你后悔吗?”“你呢?”异口同声,“不后悔!”
“兰妹,你可记得我们三年同窗之友谊?记得上学回家结伴而行吗?”
“记得,丝毫未忘。”
“你可记得我们在小山沟里插队落户的日子吗?”
“记得,干活苦累不说,吃好吃坏不提,单就是为了那一桶水,你我是多辛苦,你在井中一瓢一瓢的舀,我在井上耐心的等,那大冬天,北风吹,阴风钻,冷的真能冻死个人!那鬼地方要没有两人合作,就连一口水都喝不上。唉,那也算是人过的日子!”甲鬼兰魂静了下来 ,沉静在那苦难的岁月里。
“兰妹,我暗暗的牵挂了你几十年,你是知道的。”甲鬼翻翻疼痛的身子说。
“知道,是去年的春天,你告诉我的。”兰魂看到了甲鬼微皱眉头,又关切的问,“疼的厉害!”
“没事,挺的住。还没让上刀山下油锅呢。”甲鬼坦然的说着,又岔开了话:“长大成年后也时时刻刻盼着你好,盼着你找个好夫君,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合家欢乐,平平安安过一生,也不枉来到人间走一回。”
“我不快乐,我活的累。”兰魂低头含泪泣告。
“今年你才告诉了我,一切的一切都知道了,都是那该死的张某,他害了你一辈子,他不会好死的!”甲鬼愤然诅咒着张某。
“骂他也没用。我们已是人老珠黄,已到这份上了,还得等那判官审呢!”
“不急,也别害怕,怕也没用。我会陈述我们的理由,和那牛头马面,判官据理力争。如若他们判的不公,我就向阎王爷申述,不怕他不还咱们个公道!”甲鬼劝着兰魂,满不在乎,铮铮陈词。
“甲哥,说点高兴事,你还记得去年冬天,我们相逢的情景吗?”
“记得,今生今世不会忘记。那是上天的安排呀!那是一个腊月初的早晨,天气冷冷的,夜里下了点小雪,路面上铺着薄薄的一层雪花。滑滑的,稍不留神,行人就摔了个大跟头!我是奉了夫人的命令上路的,她命我给小外甥女买点面包,送往小外甥女家。路上我怕滑倒,两眼紧紧的盯着路面,迈着碎步,急忽忽的和你相遇擦肩而过,竟然没认出你来,所以没有和你打招呼。”
“还说呢!你那么好眼力没认出我,到让我这个半瞎子认出了你。”兰魂露出了一丝笑容,“我一开始也敢肯定是你,只是觉得特像。我们毕竟有十多年没见面了,我就使了个大胆,直呼你的名字了。”
“我听到有人叫我,抬头一看,也马上认出了你。”甲鬼也有了笑容。接着说到,“我说,兰欣,是你?你来这儿做啥?你说你来看病,看完病后从这儿路过,去北边大街坐车回家。”
“你我二人在那儿巧遇,先给你小外甥女送了面包,马上打的就之奔我家了。”
“进了你家门,正好你的儿媳,小孙子都在,你给我做了介绍,又让小孙子问爷爷好。小孙子真的很乖。九时多,你儿媳带着孩子回了娘家,你我二人无拘无束的谈了起来。”
“我们谈起了我们的高中时代,谈起同学,有的健在,有的亡故。真是世事沧桑啊!”兰魂感慨,停顿了下来,喘喘气,稍做休息,接着又说,“有的活的幸福,有的离异,有的夫妻分居。某人的子女在北京,上海,深圳,某人的子女出国留了洋,我们说起你我的家庭模拟的家庭幸福祥和,而我?”甲鬼接了话茬。
“你谈起你的‘夫君’特爱玩,常常的夜不归宿,你仅仅的露出一丝丝怨气,又很快的掩饰起来,你 是个好‘演员’呢!”
时间过的很快,我抬头看看表,已到11点半了,我起身告辞,向屋外走去,你没有留我。
“我没留你,一是感冒挺厉害,二来是我做饭不行。我不会待人,所以没留你吃饭。”兰魂辩解,甲鬼未与理会接着他的话说。
“今年春节过后,我二次登门拜访,恰巧你在家中,我们又……”甲鬼兰魂正相互倾诉衷肠,来了两小鬼,拘了甲鬼兰魂便走,押往那阎罗殿,接受第二次审判。
就在甲鬼兰魂相互倾诉衷肠时,判官召集他的 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商谈好了“作战方案”。重点向甲鬼“开刀”,只要甲鬼被功下,兰魂也就迎刃而解了,这段风流案也就告破了。
判官仍高高在上,端坐在中央,牛头马面陪在两侧,黑白无常手执木杖,率领众小鬼殿堂上两侧而立。还是那等的威严,阴森的更是可怕。此时节,甲鬼兰魂双双跪在了大堂上,审讯开始牛头高声呼道。
“台下跪着的可是甲鬼?”
“是”甲鬼答。
“你可是兰魂?”
“奴家便是。”兰魂应道。
“你二鬼几日几夜未眠,是否想好?想好的话,就如实招来!免的皮肉受苦。”判官老爷告戒道。二鬼未语。
“甲鬼!”牛头吼道,“你身为七尺男儿,敢作敢当,快把她与你的男女苟且之事招来。”
“请牛头老爷明示一二。”甲鬼说。
“讲你是怎么勾引良家妇女,怎样勾搭成奸的?”牛头摆着牛头,怒气冲天的叫道。殿中又响起了“威武!”“威武!”“咯!咯!” 的混响曲,只是乱哄哄而已。甲鬼未被吓道,仍然铮铮有词。
“我与兰魂交往四十余载,虽说的上是见面无数,可去她家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的。怎说是勾引呢?人在世上,谁没有个三朋六友来往密切的呢?那他们都勾搭成奸了?” 马面拦住了甲鬼的话,反问于他。
“可你们这一年多来,交往太过多,这又如何解释?”
“这一年多来,我与兰魂见面的次数过多,实在是有原因的,请老爷们开恩,容我慢慢的讲来,想那苦命的兰魂,几十年来辛勤劳作,家里家外,任劳任怨,拖儿带女,落下个全身是病。有的时候,疼痛难忍,长夜不眠。她患有血管性头痛,精神分离症,内分泌紊乱,甲状腺功能低下,腰间盘突出,骨质增生,类风湿病。两条胳膊的关节都变了形,手指也开始变形了,有的已不能伸展。更可气的是她的‘丈夫’,没有给她应有的关照,更没有把她当人!兰魂她弃世厌世,心灰意冷。自虐,他虐,心灵受到了伤害,受到了摧残,心态大大的扭曲了。她看淡了人生。人活百岁又如何?还不是受苦,受罪,受折磨?近几年来,她没好好吃过几顿饭,常常是小食品充饥,白开水当汤。由于她的自虐行为,正常的体重,140多斤,降到百拾斤。人已皮包骨头了,唉唉……。她得过且过,只是惦记着几桩未了的心思,死不冥目呵?”
“以上我所说的是兰魂的生活状况,是年初我们两长聊的时候她告诉我的,我的心酸酸的,我的心是颤抖的,是撕心裂肺的痛,甲鬼的言语停顿下来,低下头,陷入深切的悲哀之中。”
“想不到甲鬼还是个多情种子。”“稀有的动物!”牛头马面耳语着。判官微闭双目,似有所思,有又所想,只是静静的威坐在大堂。此时,甲鬼又抬起头,开始他的陈述。
“你们说我两频频,交往过密。是的。我牛头大老爷!这是我主动的,主动的和兰魂接触交谈。我与她谈天说地,道古论今,我与她谈她的生活现状,想她将来儿孙满堂,人间的天伦之乐。告诉她,人应该善待他人,善待他人就是善待自己。宽宏大度,修心养心,颐养天年。她应该好好的活着,我会尽力帮助她。”甲鬼再次低头不语,侧身跪着兰魂也把目光从甲鬼脸上移开,也低下头,似有所思。
“你说了这么多理由,”马面开口,“你和她的交往密切应是正常的,可你是不是也交往的过了头,感情方面也过了头?”马面知道世上的人往往都是言多必失,他在诱供着甲鬼。只要让他随心所欲的说,不怕他露不出破绽。
“说说你是如何帮助烂魂的?”牛头命令道。
“ 我是一位退了休的人员,有的是时间,抽空陪她聊聊天,说说话,或者陪她上医院看看病。”
“唉,好你个甲鬼,那兰魂是个有夫之妇,看病求医自当有她的丈夫陪同照顾,用你何来?”马面打断了甲鬼的回话,又怒斥道:“看来你是居心不良,还不快快招来?!”
“说!”
“讲!”
大殿上,“威武”声,呵斥声,木板撞击声又轰轰的响了起来,震耳欲聋,海潮般的涌出大殿,传向天空。这是何等的气势,何等的威风!谅你区区一小鬼,怎能扛的过去!
“啪!啪!啪!”惊堂木响了起来。判官高叫:“肃静!肃静!”阎罗殿上静了下来。判官又道:“甲鬼、兰魂听着,如不招来!小的们!把他们押忘那18层地狱,让他们瞧瞧滚滚翻腾的油锅,明亮入骨的刀山,还有那剥了皮,抽了筋,断开了胳膊,没了头的鬼!”
此时节,疲惫不堪的兰魂从地上爬起,捋了捋头发,伸了伸懒腰,秀目园睁,对着判官老爷们开了口。
“各位老爷,奴家有话要说,要讲!”
“讲!”马面指着兰魂。判官老爷们仍是威坐大堂,牛头马面却是窃喜。
“老爷们,奴家是个有夫之妇,奴家看病求医,自当是丈夫陪伴而去。那甲鬼陪着奴家去,自然是大大不该了。可是老爷们不知,我和我的前夫已离婚多年,有阳间法院判决书为证。再说了,我一个将死之人,寡妇老婆子,就是让谁陪伴而去,又有何错?又有何罪?”兰魂口中长长的出了口气,不说话了,只是两眼却死死的盯着大堂上的老爷们。
“这……”,“那……”牛头马面摆头晃脑,时而相视,时而喃喃自语,又把询问的目光射向了判官老爷。
甲鬼默默的望着慷慨陈词的兰魂,心中暗暗的道:“不易,实实的不易……”“退堂!”判官站起来长神猛甩,扔下两字,扭头而去。牛头马面苦笑着,,对视着,摊开四爪,摇头晃脑。
四
对甲鬼兰魂的审讯暂停下来。
背阴山上,甲鬼兰魂相伴而坐。甲鬼遥望着远山,陷入深深的思虑之中。双手抱膝,两眼微闭,低头沉思默想的兰魂,此时节,回想起了那近六十年的往事。
五十多年前,被狠心的爹抛弃了的母女来到了晋都市,走进了郎家。继父是某地质队的队长,前妻已给他生了,一女一男。姑娘比兰欣大三岁,男孩比兰欣大两岁。继父是山东人,长的高大威武,不苟言谈,说起话来,落地有声。常常半年一载不回家。自然谈不上对兰欣的感情有多好,常绷着个脸,冷若冰霜。兰欣从小就知道的个“怕”字。怕继父的脸。怕继父的腿,怕继父的脚步声,怕和母亲的吵架声……
七岁时,在姥姥家,兰欣被大们误解了,以为偷了别人家的钱,母亲不问青红皂白,就给了兰欣一巴掌。受了委屈,生性倔强的兰欣,一气之下,急火攻心,竟然双目失明,当了几个月小瞎子。好在苍天有眼,并没真瞎,只落下了毛病,视力大大的减弱。母亲已后悔不已,但悔之已晚。唉,唉,咱真的就是这等的命苦,让自己遭此罪,受此难,老天爷,你不公道,你还嫌我受的罪少吗?
长大成人后,一点儿的个子,身体单薄,道也落落大方,算是一表人材了。大学毕业了,心想总算熬到头了,该有个自己的小天地了,谁能料到,继父竟要把自己许配给他的儿子做儿媳妇!兰欣这次可是横下心来,死活不答应。任你继父怎么的 甜言蜜语,二姑的苦口婆心的规劝,也不怕继父的威逼利诱,就是继父的装死装病也照样让它统统无效!死活咱要走出这个门,吃了豹子胆,铁了心了。
在一个远方的舅舅介绍下,兰欣认识了张人杰。第一次见面兰欣并没有看上他,他不是兰欣的意中人。而第二次见面,是在舅舅的百般催足下,为了大人们的面子,自己才决定去见面。可也就是那一次,那天的中午张人杰强*了咱,只有满怀着泪水和怨恨,默默的吞下了这颗苦果,这是一颗比黄连还苦的东西,它使人屈服,它使人心碎,它使人一辈子似的痛和恨。
命运之神再一次的捉弄了兰欣,她怀孕了。上吐下泻,干恶心,母亲看了出来。母亲知道了一切,母亲也向命运低下了头。既然生米已做成了熟饭,那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吧。那个时代的人未婚怀孕,丑死了,丢死人了。娘两更怕的是如果让兰欣的继父知道了,那还有娘两的好果子吃?娘,舅舅,兰欣商量后,答应了张家的婚事。兰欣的继父不冷不热,婚事办的简简单单,草草了事。娘两悬着的心落地了。那个年代的人哪,那事摊在谁头上,谁也只好那么办,事不又人。唉,兰魂轻轻的叹了口气。往事虽然如烟,却总是挥之不去。她仍旧沉静在渺渺茫茫的往事中。
儿子出生后,兰欣的心情渐渐的好起来。儿子成了自己的依靠,成了自己的希望。她望着胖呼呼的脸蛋,亲不够,喜不够。母子连心呀,兰欣望着儿子常常的祈祷,原我儿子长大成人,成人后要为人正派,堂堂正正。学文习武,成为有用之材。远离社会恶习,不嫖不赌,平平安安过一生。妈就是吃不尽的苦,受遍天下的罪,也要让我儿好好活着,好好做人,再不要……唉,唉……。
女儿出生了,兰欣带着两孩子,忙里忙外,跑前跑后,紧巴巴的日子来了,那张人杰却是恶习不改,常常的夜不归宿,两人都次的争斗。兰欣的多次败北!咱不能丢下这一儿一女,弃他而去。我那可怜的儿和女岂不成了没娘的孩子?岂不和咱的童年一般?那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两块肉!决不!决不!我的孩子不能再吃那样的苦,我的孩子再也不能受那样的罪!我是他们的亲妈呀!为了孩子们,熬日子,为了孩子们,瞒下一切事。让孩子们健康的成长。可我的心在泪水和血里泡着……。
天可怜我小女子,去年冬初,遇见了少年时代的学友。他关心我,他心痛我,我有了好好活下去的念头。我知道了,在这尘世上还有个暗暗关注我的人。他盼着我好,盼着我合家欢乐,身心健康。曾几何时,在我的日子过的艰辛时,他想帮我,而我谢绝了他的真诚帮助。有一次当我把两人比做兄妹,他的脸红到了耳根,不知所措,低下了头。此时节,兰魂的脸微微的红了起来,也有了笑容。兰魂想起来……
我忘不了他陪伴我的日子。
这半年多来,他把心血都花在了我身上,他帮我重树生活的信念,正确勇敢的面对人生,面对现实,要快乐起来,调整好心态,生活还要有规律,按时吃药,准时吃饭。我身体状况好了起来几个月来,头痛渐渐离我而去。他也曾陪我去医院看病,为的是减轻思想的负担,配合医生治疗。
我有多少次任性,为所欲为,他也慢慢的适应下来,总要找个合适的机会把我很狠的调教一番。作为人生,我有一红颜知己,足已……作为一离异的女人,我有重新选择生活的权利,作为一个母亲,我更有之情。此时,我无怨无悔,至死不渝。虽他们审判吧。我静静的等待着的。
五
甲鬼躺在冰冷的岩石上,仰望天空,前方是一片空白,茫茫然。而他睁着眼睛也并不是想看到什么,又实际上他什么也没有看到,他的脑海里呈现出的是一幅幅难已忘记的画面。
十六七岁的兰欣已出落的亭亭玉立,身后披着两根长长的辫子,整日里不多言不多语,温温静静,确是一大家闺秀的模样。这应是40多年前的样子。
三十岁左右时,记不清了,细细的想起来,应该是留着剪发头,不胖不瘦,精精干干,不多言不多语,常是那老样子,规规矩矩的一少妇,正在相夫教子,忙着呢!
十多年前的她,没看到,也无从记的她的模样。若从相片看来,着实的富态,粗胳膊,粗腰,大脸盘。再回味一下,其中是不是也有激素的“功劳”呢,不得而知。
现在的她,前文讲过,也就不费笔墨了。她的精神尚好,心态也可以,总能走好她的一生,甲鬼常常这样想。
人啊!真是个古怪精灵,真有说不清的事,道不尽的理。总有你的所思,所念与牵挂。挥不去,甩不开!
甲鬼的脑海里呈现了她几年前的古装戏照,头戴凤冠,身着黄袍,手持玉带,双目带笑平视前方。这是他记忆深刻的。也是他难忘的,不想看到的,又特别想看到的一张全身照。这相片里的人太像一个人了,她像他已故三十多年的母亲,他的母亲也有这么一张戏装照。
当他第一次看到它时,竟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只是呆呆的看着,泪在眼眶里积聚着,澎湃着,赶忙起身到卫生间,免的失态。卫生间里,他泪流满面,不知所措。他洗掉了眼泪,擦干了脸面,缓缓走了过来,并告诉她,照片太像他母亲了,她似信非信,他也曾告诉过她,她面带微笑时,上半部分,特像!真的。
甲鬼的脑海里出现了她哭的模样,常常的低声哭泣,背转了脸,她不想让人看到哭的样子,她说:太难看。其实不是那么回事,她从来都不想让人看到她哭!看到她伤心。她要让人们知道,她是坚强的,她活的好,用不着别人来操心。
60岁的人了,常常迈着矫健的步伐行走。她朝着甲鬼走来了,挥挥手,转身而去了渐渐的远了,模糊不清了,远处高山旁,他看到了一人,似曾相识,甲鬼想应该是她,她喜好爬山,那人爬着爬着滑了下来,那人站了起来,又向大山爬去……他张开大嘴,向那人喊:“……”无有片言一语。她生气走了,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她的影子只消失了,甲鬼心中留下思念,留下祈祷,一路走好,为自己为儿女,也为自己的亲人们……
甲鬼的孤魂在漫游着,飘荡着,向着远方飞去。孤魂停了下来,来到了某名山大门前,也不知此地归那方神仙土地管辖,只是尽情的观赏着那满山遍野的花和草。花儿争奇斗艳,万紫千红又有绿叶陪衬,煞是好看。红的,蓝的,黄的,白的,粉红的,淡黄的……应有尽有,它们绽放着,争艳着。那绿油油青草也不与花儿争艳,只是齐心协作,你拉我拽,手挽手,肩套着肩,铺天盖地的躺满了,山坡,跑进了河边。
孤魂飘荡着飞向大山深处。山越来越高,势越来越险,漫山遍野的花不见了。看见的峥嵘的大山顶摩宵汉,松海林涛中白鹤栖落在松柏树上。藤缠着树,藤上挂着猿。又见那日映清林,迭迭千条云雾绕,风生阴,飘飘万道彩云,幽鸟啼,浸鸡斗,啼在青竹里斗在野花间。遥望去,云峰处,巍巍凛凛放毫光,深林中聚着千禽,古洞中藏着万兽。山涧清水,弯弯曲曲,绕来绕去。猛抬头,见那远处高台,似有一茅屋?能否一住,稍稍一歇。
孤魂飘荡在重山峻林,崖前山涧,尽赏眼前美景,忘乎所以。又见那绿的槐,斑的竹,青的松,白的李,红的桃,翠的柳……“真乃人间福地!”孤魂感叹道。尽赏美景,忘乎所以,一不留神,飘飘然然摔下万丈深渊!
“啊!”深渊处阵阵回响。
“呵!”,“累死我了!”人间某处。长睡醒来的某君仰天长叹,高声呼喊……
六
议事厅内,判官老爷,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列席人员的呲牙咧嘴,血口长舌的众小鬼,都已聚集在一起。
“今天的会议,主要研究甲鬼兰魂的风流一案,这案该咋审?各位发表意见!”判官宣布道。
还是资深望重的牛头抢先开了口:“各位,我说实话,我觉得,咱们的案就立的不对。人唱说,抓贼抓赃,抓奸抓双。谁又抓住那甲鬼兰魂二鬼床上之事了,就凭传言,猜疑,就能说那是风流案?怎能说甲鬼就是奸夫?兰魂就是y*妇?我话完了。”牛头摆着牛头晃来晃去看着众鬼。牛眼瞪在了他那难兄难弟马面的脸上。想听听这老弟的高见。马面自然明白,立即张开大嘴,吐着大气恨恨的道来。
咱们可都是软硬招都使过了,那个甲鬼,兰魂就是不认帐,咱们不能应了甲鬼的话,阳间有屈死鬼,难道让阴间也有屈死鬼?咱们可不明不白的,无有确凿的证据就定了罪!咱们阴间可是公道之处,该咋的法办,就咋的法办。马面也睁着铜铃般的大眼瞅来瞅去看看众小鬼,又向判官老爷望去,这时节,那判官老爷,头戴官帽,身着紫袍,双眼似睁非睁,满脸的肃穆,泥塑般的坐着,动也不动,也无明表态。
“还是证据不足!”牛头接言补充说。
“甲鬼兰魂要是没有那苟且之事,怎能传的沸沸扬扬?” 白无常挺了挺的高帽开了口,向牛头马面反问道。列席的众小鬼见状也七嘴巴舌的张开了血口,你一言我一语的叫开了。
“就是,甲鬼和兰魂非亲非姑,怎的就常常相伴?甲鬼怎的就那么为兰魂操心?”
“不正常!不正常!”
“有鬼!就是有鬼!”
“那还用说,你我不都是鬼吗?!”黑无常开口嘲笑众小鬼,此时,有一骨瘦如柴的老鬼开口了。
“我来说两句,嗨!你我等阴间之鬼,猜不透人世间人之事,众生灵所想,他们的心杂那!就是沸沸扬扬的传闻,怎么就当了真?正如牛头马面老爷所说,无有确切的证据,怎能定甲鬼兰魂的罪?”
“如有确凿的证据,定叫那甲鬼,兰魂上刀山,下油锅,剥他们的皮,抽他们的筋……”歪了罪的某鬼贫贫然,一幅急欲动手动脚,马上行刑的样子。
众鬼张牙舞爪,挤眉弄眼,捋袖挽臂,蠢蠢欲动,已到了,急不可耐的地步。此时节,牛头马面高声齐叫。
“别嚷嚷!别嚷嚷!咱们听判官老爷名断。”牛眼马眼四目紧紧盯向主审官。判官站起来了,判官大老爷站了起来,整整官帽,抖抖紫袍,捋捋胡须,双目瞪起来,开了金口。
“听了诸位的高论,本官基本上同意牛头马面老弟们的观点。你们的意见,乃是本官的主断!由于证据不足,无法判定甲鬼兰魂是否有罪。依本官看来,把此案不了了之最好。另外,我也会向阎王爷汇报。”判官双目巡视了一遍他的下属众鬼。
“好!好!”高声响起,众鬼一致通过。
“黑白无常!”判官高叫。
“在!”
“令你二鬼去那背阴山涧,甲鬼兰魂之处,带那二鬼游游地府,领略一下我府的威严,我这地府的妙处,对他们重回阳间也为人,也是大大的有益。他等劫难已到,是回阳世间的时候了。去吧!”判官摆摆手,摔摔长袖,转身去了。
飘荡荡,急匆匆,黑白无常来到背阴山涧,甲鬼兰魂之处,高声呼唤:“甲鬼兰魂!你二鬼听令,审判暂停,阴间并非你们久留之地。随我等走,回那阳世间去吧!”
黑白无常前边行,甲鬼兰魂随后跟,四鬼飘飘荡荡而去。一路上,兰魂茫然,不知其中理。甲鬼悬着的心却落了下来。他明白,如果自己真的有罪,那18层地狱足已使他粉身碎骨,永世不得翻身!样样刑法都会让他生不如死!甲鬼思着想着。身上已惊出了一身冷汗,着起了后怕。他开始暗暗的祈祷,所幸没做那缺德事,否则的话,此管可怎过了……
四鬼魂飘荡着来到了奈何桥,只见桥下,寒风阵阵,血浪滔滔,嚎泣之声不绝。阴气逼人,腥风扑鼻。并无渡人船,尽是作业的鬼。守桥神将凶头,河内孽魂苦熬。河边桠树枝上挂着青红黄绿紫色衣,壁头崖前蹲的是毁骂公婆的淫泼妇。
过的奈何桥,来到了枉死城中。满街行走着拖腰折背的鬼,有足无头的鬼。黑白无常开道,甲鬼兰魂随行。前者无惊无虑,后者却战战兢兢,左躲右闪,落魂而逃。
来到了“六道轮回”之所,见那腾云的身披霞彩,受的腰挂金鱼,僧尼道俗,飞禽走兽,通通的涌向轮回之下,各行其道,行善的入仙道,尽忠的入贵道,行孝的入福道,公平的再回人道,积德的转生富道,作恶的沉沦鬼道!甲鬼兰魂望着那涌动的洪流,迟迟未动,心怀忧虑,不知该当如何,此时,突然听到了黑白无常的高声呼叫。
“甲鬼兰魂!此时不入人道,更待何时?”
“啪!”“啪!”两声之后,甲鬼兰魂已被打入人道去了。
七
屋内静静的,无有半点生气。昏昏沉沉睡了三日的兰欣,微微睁开了双眼,眼前是一片明亮,太阳的光辉已折射入了屋内。兰欣茫然,记不得自己到底睡了多长时间。又躺了一会儿,她想起来了,自己是吃药后睡的,可是吃了啥药,吃了几片,却是想不起来了。此时,她觉得口干舌燥,全身乏力,就像爬了一次黄山,累坏了也乏坏了。像是睡了一个长长的觉,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是些什么来着,却也看得无影无踪。
她又耐着性子躺了一会儿,强打着精神,侧身,用双臂支撑,缓缓的爬了起来。从床头拿起水杯,送往口中。还好,杯中有水,虽然是冷的,却也是恰到好处,正解口干舌燥之急,她扬起头,咕咕噜噜一干而净。放下水杯后,又喘喘气,重新躺在床上,闭上了双眼。她的思绪又纷飞起来。
这儿不是家,是活死人墓。她常常这样做着比喻。
兰欣和人杰不是一对鸳鸯,倒像是老鹰与小鸡。她也常暗自掂量。二人之间,有时几天没有话说,有时,几天也碰不着个面。她睡时,他回来,她走后,他醒来。一个南来,一个北,这那是正常人的生活,苟且是闹剧,是滑稽的木偶剧。
冷战是持久战,当冷战结束时,必然是老鹰与小鸡的遭遇战,结果可想而知。小鸡怎么是老鹰对手?小鸡每战必败,这已是大势所趋,更改不了的。
财政大权,人杰牢牢的掌握,经济命脉亦归人杰所有,有兰欣吃的,喝的,穿的,戴的,还有你吃药看病的钱,你还要怎样?
是不该再怎么样!兰欣定定心,任由他赌去吧,嫖去吧1反正自己已是无能为力了。得过且过,耐着性子熬吧。熬死谁了,是谁命短,命该绝!该着如此,别无它法。
……
几天后,兰欣渐渐的有了点力气。她开始了晨练,过上了正常的生活,心情也渐渐的好起来,绝的还是活着好。活着就能看见蓝天,白云,青山,绿水,能看见故人,朋友,更能见着儿女孙子,尽享天伦之乐。还求个什么呢?行了。兰欣满足了。
兰欣也曾想:就是退一万步讲,人总比鬼强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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