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忧郁的眼神，寂寞的身影，深深地吸引着我。

嘈杂的音乐，闪烁的灯光，舞动的蛮腰，诱惑的神态。他静静的一个人看着手中的酒杯，透过酒杯他看到些什么，眼睛湿湿的。我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自从亚当夏娃穿上衣服的那刻起，人类就开始了自我摧残，上帝是最大的收益者。他的笑声很大，他刚刚在洗手间哭泣。我是知道的。

在一个明媚的早上，我们终于坐在了一起。

“你想听么？”他说

“你想讲么？”我问

“从哪里开始呢？”他说

我没有说话，因为无需我讲话了，他会把一切都告诉我的。我确信。

“我妈只有我一个儿子，她很辛苦。”他低头思索着。

我一直看着他，不急慢慢地等着，终于他又开口了。

“那个人---，我从小就希望妈妈以后能过些舒坦的日子。”他轻轻地喝了口咖啡，继续讲，“邻居家的小孩常常欺负我，我也和他们经常打架。记得有次，妈妈哭着向别人道歉，从此以后我再没和他们打过架。那年我九岁。”

我帮他加了咖啡。

“你相信在我遇到她以前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么？我也不相信，但是真的。她总是淡淡的，又有些羞涩。世界上如果有一个没人也可以生存的地方，她一定会去的。刚开始我是这样认为的。”他的嘴角露出了难得的浅笑，不知算不算反正嘴角不在那么的生硬，有了少许弧度，眼神也温柔许多。

“我交了第一个女朋友。”他一下子回到了以前的冷漠，他喝了整杯咖啡，然后才又开始讲：“她很漂亮，至少外表看起来是。她很热情，你是知道的我以前从来没有经验，对此我并不想多讲什么，总之我们很快就打的火热。尽你的想象发挥吧，只能说很疯狂。”

我给了他一杯水，他摇了摇头，我于是给了他一杯咖啡。

“我不知道是否爱她，也从来没想过，我深深地被那种生活所吸引了。我忘了讲我那时刚毕业出来工作不久，她比我大，在她面前我象一个青嫩的家伙。我一心想和她在一起，刚开始的时候。突然有一天，我感到异常的疲惫，厌倦了。那个淡淡的，羞涩的身影，很特别。”他这次没再喝咖啡只是停顿，就像学习累了要休息一下。

“她们很不一样。在她面前，我充满好奇，想探求些什么。在她面前，我很拘谨，想表达些什么。你知道的我没经验。”他说

我知道他说的这两个人谁是谁。

“南方没有雪，飘舞的柳絮也很美，我一直认为她是采着柳絮降落的。枫叶也很美，但太浓烈了。上辈子的爱恋没有终结，这辈子依然这样的坚持。一片，两片，三片----片片飞落，融入大地一切的恩恩怨怨全都化为乌有。我是从来不收藏枫叶的，我想她也是。那次我看到她笑了，是真的笑了。圣母玛利亚的微笑过于庄严，少了份天真；蒙娜丽莎的微笑过于矜持，少了份活泼；她的微笑，让人想珍藏。我那时想就这样吧，时刻就此定格吧。其实她并非对我笑！我很痛恨那个令她对着笑的人，即使那个人只是路人甲。我那时应该是妒忌那个陌生人，她对他笑居然从没对我笑过。我不知道我是以什么立场来考虑这些的，我是根本什么都还没想就想到了这些。也许结婚也不错，在想到她，我曾出现过的一刹那的念头。这是不可能的，以后也证明了是行不通的。我还曾为此苦恼过一阵。活着就是要见证历史的，看：以前你是多么的愚蠢！”他说，停顿了一下。

“他抛弃了我们。”他看起来很平静。停顿了好久，久到我怀疑他是否继续说下去。

“我慢慢地疏远她，我已经说了，我不想继续那样的生活。它让我产生罪恶感，且一天天的加剧。我对她有种深深的内疚感，那时。我现在很后悔，一切。”他说

我继续聆听着。

“张爱玲曾写过：不知是战争成全了爱情，还是爱情成全了战争。在我以为可以重新开始时，我收到了所谓安琪的礼物：孩子--我的孩子。

我无法逃避，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像我一样，我不会像那个人一样的。我结婚了，在我想逃的时候。其实我不知道孩子是怎样来的，就像我不知道为什么结婚一样。她最终飘走了，我至今仍怀疑她是否存在过。”他说

在一个柳絮飞舞的早晨，他说：我们都太矜持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