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洋在qq签名里写道:我是一只鱼,一只孤独的鱼,静静地游弋在深海里。
小艾是在看了签名后决定加他为好友的。她的验证消息荒诞的让于小洋不得不加她。就这样,他们认识了。
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自然而合理。
渐渐地,于小洋已不能满足msn和qq上的交流,他决定去找小艾,那个在北方生活了三多年的南方女子。他记得自己曾经问过她由南到北的原因,她说:我来北方,寻找零下20度仍能开花的植物;也可以说是为了找寻零下20度的温情而来。
她给于小洋看她拍的照片,那些在低温下生存的植物,它们有旺盛的生命力,还有顽强的毅力。照片给人缭乱和寂寞的感觉,里面的阳光刺得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于小洋突然觉得小艾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女人,从她拍的照片到她喜欢的东西,隐隐都透着不安全的信号,可他还是义无返顾的踏上了往北的火车。没有告诉小艾,他觉得自己能找到她。这是个特别的女子,他要把她带走。
在火车上,他遇到林江南。在他满脸的惊愕中,林江南只说了一句话:劝不回去你,那我还不会和你一起把小艾带回去!若是把女人算为男人的另一半,男人本身是自己的一半的话,那么林江南就是于小洋自己那一半的二分之一。在于小洋告诉他要来北方时,他就知道这个倔强的男人是怎么打算的。
于小洋一路上都显得很兴奋,他和林江南从未分开过,即便穷到只剩下一只面包,也是每人一半分着吃过来的。
他们到达延吉时已是初冬,有雪花飘下来,天上却又挂着明晃晃的太阳。于小洋咕哝着说了一句话:这真是个奇怪的地方,下雪了还有这么好的太阳;难怪小艾会在这里寻找她的零下温情。他和林江南商量好,在这里呆一个月,若是一个月内找不到小艾,那他们就回到自己的城市,继续一如既往的生活。
一个月过去了,他们走遍延吉的每条街,却仍是没找到那个叫小艾的女子。一夜间,她似乎从人间消失,从网上蒸发了。于小洋很悲哀,觉得自己这段时间似乎都生活在虚幻里,小艾就好像是他虚构出来的角色。
林江南觉得小艾这个女子太邪门,几乎一夜间,就让于小洋死心塌地的觉得她就是他一生中等待的女子,而又在一夜间把于小洋从天堂打到地狱。他相信于小洋说的话,相信有一个叫小艾的女子,却有些怀疑于小洋的感觉。
他们回到了南方的n城,冬天的太阳暖洋洋的,见了就让人有想躺在椅子里睡觉的冲动。
生活和以往似乎没什么改变,只是趁着空隙的时间,于小洋总会发呆,静静的看着画板或是调色板。
周一是画室难得清静的一天,可这天却来了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客人。于小洋给她画素描写真,却无从下手,这是他从画以来没有的事情。她的长相普通到放在人群中就难以发现,而她浑身散发的气质却又那么特别,特别得觉得她不是来自人间,而是黑暗中盛开的一朵花。
于小洋道出他难以下笔的实情,女子莞尔,那一抹淡淡的笑意唤醒了他的灵感,用了一下午的时间给女子做了素描临摹。
回到住处,他把这个奇怪的女子告诉了林江南,并把女子的素描画像给他看。
林江南诧异莫名,指着画中的女子问他:你这,画的是什么?这是人吗?感觉你画出来的是朵花!
于小洋笑,这是我从画以来最得意的一幅作品,其实她就像朵花,盛开在黑夜里。
林江南不相信世间竟有如此神奇的女子,非要在她拿画的那天看个明白。
林江南看到女子的时候,几乎是惊呆了,她和于小洋形容的一点不错,只怕于小洋的形容还不到位。就在一瞬间,他有种熟悉的感觉,也有种逃不掉的错觉,他爱上了眼前的女子,这朵开在黑夜里的花。
女子在画室接了个电话,然后借用他们的电脑传文件。林江南暗暗记下女子的e-mail。
很快,他知道这朵盛开在黑夜里的花名叫徐小雅。她有份另人羡慕的职业,算得上商界的秘书精英,却总在炒着老板的鱿鱼。这是他最初从朋友那听到的,关于她的评论。
他开始好奇她,由最初的喜欢,慢慢的变成想要了解她的一切。尽管大脑里传来一次次警告,他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坚持下去。
于小洋和小艾彻底断了联系,自他去北方的时候她就消失了,这突然间的宁静,让他很不安。接受了林江南的建议,他打算到云南丽江小住,听闻那是个与工作无关与心情有关的地方,艳遇多过失恋,即使什么人都没爱上,那里的时光也是柔软的。
孑身来到丽江,于小洋几乎是第一眼便喜欢上了这个看起来有些慵懒的古镇。一个包,一支笔,加上画板和调色板就是他的生活,到哪里都一样,这是他的全部家当。
白天在四方街写生,给人画素描或是手绘t恤;晚上就到酒吧一条街买醉。
他给林江南发邮件,提到丽江,他形容这是个来了就不想让人走的地方。提到生活,他用了8个字:一塌糊涂,却快乐着。
一塌糊涂,却快乐着。
于小洋在发邮件的当晚遇到一个人,一个有着满脸笑容,眼神忧郁的女子。她说她叫小艾。于小洋灌了许多酒,结果发现自己还是了无醉意。
他决定告诉小艾自己是于小洋,那个曾经傻的想要给她一生的人。
这个叫小艾的女子听完后笑了,那笑容怎么看都觉得没心没肺似的。
于小洋?那个游弋在深海里的鱼,是你?她的眼泪流下来。
于小洋很诧异,这个前一分钟还笑的花枝乱颤的人怎么突然变了脸。
他拥住了小艾,这个不知道怎么照顾好自己的女子,他还是放不下她的。即便是在夏天,她全身也会散发出让人窒息的寒冷。
小艾有着一副好嗓子,她靠这个在酒吧里做了歌手,偶尔心血来潮时也会为顾客吹上几曲好听的音乐。她的萨克丝风吹的和她的人一样好。这是于小洋的感觉。
于小洋总觉得小艾消失的那段时间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并且对她有极大影响。现在的小艾应该是历经沧桑的,不再是那个喜欢寻找温情的女子了。他不敢问,也不敢说出来。
小艾是个有主见的女子,有自己的爱好,有自己的追求,也有自己的一小片蓝天!在丽江,这个戏称全中国最懒散的地方,她竟有着大把的歌迷和读者。
小艾说她喜欢这种感觉,四面八方的人聚集在一起,说着不同的话,是很好的事情。
她邀于小洋一起吃饭,在她的租来的房子里。于小洋发现她煲汤的技术一流。还有做饭时所流露出来的感情,那是爱人间才有的幸福,温情在她眼底蔓延成一朵绚烂的花。
于小洋和小艾常在饭后相约着去散步,在古城里。兴致高的时候,他们就问人借自行车到束河的酒吧过夜。
乐队的人问起小艾和于小洋的关系,小艾说,你们难道看不出来我们是哥们?
鼓手小余又问,是哪种哥们?哪天夜里,他喝多了,在寂寞的夜晚,你俩在冷清的青石板路上走着……
小艾笑的弯了腰,那时候,我就会搭着他的肩膀唱:我不做大哥很多年。
小余听后眼泪都笑出来。
丽江的天空很美,空旷的让人以为那是大海。小艾依旧唱歌,唱那些让人觉得温暖的歌,也写文章,写那些都市男女来到丽江后演绎的故事,有完美的,有曲折的。都是感人的东西。
他们一度以为生活可以一直这样过下去,直到有一天,有个人找到小艾,对她说了一通话,她拿着自己的行李,再次出行。于小洋的哭泣伤心又无助,仍旧没留下决意离开的小艾。走之前,小艾给他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女孩,爱着一个比自己大7岁的男人,很多年!他们曾经约定好五年以后结婚,做到万无一失时把幸福交给彼此,但后来,一件意外的事情拆散了他们。他们一个在中国的最南方,一个到了最北方。直至前段时间,他们又有了联系,那个叫小莫的男人,遭遇了人生最大的打击,她要去照顾他,哪怕是一起浪迹天涯。那也是心甘情愿的事。
小艾走了,于小洋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活,每日买醉至深夜,不再画画,也不再给人画t恤。他不再觉得丽江可爱,而是到处充满忧郁,束河、石鼓、玉龙,都充满了伤感。他总结了这几个月的经历,给林江南发邮件,再次提到丽江,他说这是个处处透着别离的城市,那么忧伤。却别有韵味。他说他要留在丽江,等待小艾,等待那个已经陪别人去浪迹天涯的女子。
林江南和徐小雅同居了,他见人就说徐小雅是他的真命公主。遇见她完全是安排好了的。徐小雅往往很不屑地抬头,那是在冷漠的外表下最真实的表情。
徐小雅有时会狠狠的抽烟,看烟雾缭绕在她和林江南身边,她就有快感。林江南说她是个魔一样的女子,她喜欢的东西总是那么奇特,奇特的和他以往认识的任何女子都不相同。就连每晚做爱的姿势,她都能改变许多花样。不变的是她总是喜欢林江南狠狠的吻她,从耳根延续到肚肌,直到雪白的肌肤上留下片片青紫色的印痕。
徐小雅的个性和她的气质一样,独特中透着我行我素的成分,却又有着很多女孩子没有的天真。
那天,他对徐小雅说,我们结婚吧小雅,有个家的感觉应该会很好。他看到她眼里掠过一丝慌乱。继而是无边的沉默。
那晚,她要他,一遍又一遍。直到天亮,林江南看见怀里的女子泪流满面。她又一次要他,狠狠的,似乎要把彼此镶嵌在自己身体里一样勇猛,他们一次次到达高[chao],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在她身体里完成最后的冲刺。她蜷缩在他怀里,像只安静的猫,窝在自己的港湾。此时是林江南最感骄傲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特男人。
高[chao]退去,徐小雅往往要抽上1-2根烟才会起身。而今天的她连续抽了5根,仍没有要停止的意思。林江南抓住她的手,小雅,你不能再抽了。
他看她,眼神冷漠,在烟雾缭绕的早晨看起来妖娆极了。林江南心里冒着一丝冷气,她的眼神像道鞭子,狠狠的抽在他的心上。
徐小雅抽到第6根烟时对他说,林江南你别管我,你不是我的谁,我也不是你的谁。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在对的时间遇上了一场关于双人床和性爱的浩劫。
爱情,爱情,说白了不就是男女玩的一场声色游戏,谁先动了感情,谁就输的一败涂地,徐小雅对着林江南笑,邪邪的。她若有所思地纠正,也许用床上游戏来形容更为恰当,谁先到达高[chao]谁就是败者。林江南,这场游戏被注入了新的元素,我不想再和你玩下去了。她摁灭手里的烟,有些冷漠的起身穿衣服,临出门前丢下一句话,千万不要告诉我你已爱上我了!
徐小雅自那天后就消失了,她不再来林江南的公寓,也不再上班。换了电话,也换了工作。林江南和她断了联系。有时候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梦,一场没有痕迹没有边际的梦,那么美好,就好像他真的遇到一朵花,在花期和仙子爱恋,但现在仙子却不知所踪,花也凋谢了,便是一起化成泥也不再让他看了。
她对喜欢自己的男人都那么绝情么?林江南想起他们在一起的最后一晚,枕间似乎还残存她洗发水好闻的香气,被褥上也似留有她的气息。想到她泪流满面的样子,想起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回忆潮水般汹涌而来。
收到于小洋的邮件后,林江南回了信:小雅离开我了。我亦决定等她回来。我们都是如此执迷不悟的男子,我去丽江找你,一起等待那两个如此可爱的女人。
是夜,林江南抵达丽江,这个在世人眼里神秘而向往的地方。正如于小洋一样,他觉得满街明晃晃的灯光和小溪里漂流的河灯都是那么伤感……伤感到让人忘不了放不下。
两个男人,在丽江的大街小巷里,开始他们的生活。
后记:等待,是美丽的。在丽江那样充满离别和忧郁的地方,将是另一道风景!那个艳遇多过失恋的地方,真情也是如此的可爱而温暖。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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