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苦短，岁月悠长，那荒芜了的记忆又在一次惊梦中拾起，久违了的心情又潮水般的涌上心头，仿佛更加暗然，更加神伤……

她叫“梦“，是我十几年前偶然相识天使般灿烂，花蕾般芬芳的纯情少女，她有一双清泉一样透彻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加上柳叶一样的眉，镶嵌在她那过于芭比化圆圆的脸上，每每见到她时，她总是象月牙儿一样微笑着，露出两只可爱的小虎牙儿，透出她无暇与清纯的美丽天真，她微笑时那对深浅适宜圆润的酒窝始终似甘泉一样让人陶醉不已，为之动容。我每次见到她时脸总是发热，总会不由自主的红起来，这也是她后来她用来取笑我的把柄，因为那时虽为男子汉并且有着两年军龄的我,也只有十六岁……

我是十四岁应征入伍的，那是因为参总某部招考机要员，在我居住的城市有七所初高中学招考，因成绩突出我是唯一个被应征的小兵，可到了部队我确没有学习机要业务，新兵集训结束后就把我分到司令部去做了首长的工务员(警卫员),就这样每天都有机会出入首长家里，首长的大儿子也在部队，是某部的一个作训参谋，小的是个女儿(小名二愣)在读初中，虽说是女孩子，可比男孩子还要调皮，贪玩，恶作剧也多，记得是在一个星期天的上午，我听见二愣在给谁打电话说：喂！美人儿，你来我家一趟，我又多了个无聊的兄弟，你来,我介绍给你认识，他对我没胃口，是你的同类，我当时没有在意二愣说的兄弟是谁，因为那时我知道我给她的印象不是很好，我不能和她一起疯，一起闹，所以她不喜欢我的性格，嫌我文静没劲儿。就在二愣电话挂断不到十分钟，就有人按门铃，我马上跑去开门，见一个和二愣大小的女孩儿兴致勃勃的走进屋里，二愣得意得象自己发现了美洲新大陆一样，跑过来拉住进屋女孩儿的手，对来的女孩儿挤了个媚眼儿，然后把嘴巴朝我一努说：他是我家新来的，象个女兵似的一点也不好玩，本公主发善心让给你认识，这时两个女孩子在正常的谈笑喜戏，可我始终没敢正看一眼，因为我现在已经知道是在说我了，心象小兔子要蹦出来一样，脸开始发烧了，也许早已经红了，她们肆无忌惮的的谈笑使我更加紧张，也不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二愣喊我说：小兵牙仔过来，(这样的称呼只有首长不在家时她才敢，首长在时她还是叫声叔叔的)我放下手中的拖布走过来，二愣对我说，她叫梦，是我同学，也是住在院里的，她也喜欢画画和你一样，你可以收她当徒弟，以后不用教我了(之前是首长分咐教教她画画写字),这时我机械的象听到命令似的，敢紧面对着她这个同学打了个立正，敬了个军礼！但是嘴巴确不知道说什么啦，尴尬的手都不知怎么放下来，我面前站着的故事的主人翁和二愣已经笑的前仰后的说不出话来了，此时的我已经是手足无措狼狈的不成样子了，由其梦笑得更是厉害，捂着肚子，我们第一次见面是笑得泪流满面的相识！欢欣的象兄妹一样相处·　

我一直在责备自己，为什么那么笨，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条，就出丑，但心里又在想着她何时在次出现，可又怕她出现，说实话真的有些恐惧，也在不断的告诫自己不要在丢人了，在者说就连二愣都不喜欢自己,更何况是梦，而且又是给梦留下那么一段傻的要命的印象，怎样盘算都是没戏，就这样思来想去矛盾了两三天，渐渐把梦的事情淡漠下来。一转眼又是周末了，首长和夫人应老战友之约去吃什么农家乐去啦，二愣留在家里，大约晚上七点多门铃响了，是二愣去开的门，让我意想不到的竟然会是梦出现了，梦拿着一大包的东西和一卷大白纸进来了，二愣有些惊讶，你这是犯的那门子邪？我又不缺什么，梦只是微微一笑，很平常地说，不是送你的我是来求人的，你不是帮我找个老师吗？我给你面子，让老师帮我抄点东西，我有用的，二愣这才恍然大悟，随后就说，我说不是来找我的嘛，写什么自己和他说吧，我听说梦是来找我的，心里暗自高兴，这次相遇没有幻想的那么紧张，也许是她们的平淡才使我平静了很多，梦边说边大大方方的走过来和我说话，我站在那里象等候命令似的一动不动，梦从包裹里拿出来一大堆书和本子来，对我笑着说，帮个忙，把这几首诗用大纸给我抄下来，大点字，算我求你的，我看着她手中是拿的徐志摩的诗集，这时我赶紧谦虚起来，说我写的字不好看，可梦都没有在意，只是告诉我她要那几首，第一首就是我早都能背下来的“再别康桥“我心中暗自庆幸，我也喜欢这首诗，所以我不知写过多少遍了，我心里踏实了好多，我问梦什么时候要？她说不急什么时候都可以，她接着说：最好画点小插图上，我没有说话，心里只是想着照办，梦把几本旧的数学，语文，英语和她们现在学的书，还有新买的本子，放到我面前，并问我说，这些还能看进去不？我赶紧说可以，梦说这是她找了几天才凑齐的，并且不客气地和我说，今后你要和我们一起学习了，我当时真的一子愕然了，站在我身边的小女孩儿怎么活脱脱的象我姐姐(其实梦比我小几个月)，在我什么思想都没准备的情况下，我便象一只很乖的小狗一样全部的应答都是一个＂是＂字，说来也怪，二愣都不作声，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啦。梦接着告诉我说那儿不懂或者不会就找二愣和她，然后笑着说这回我们可是要当你的老师了，二愣也笑了，但笑的有些苦涩，扯了一下梦的胳膊说，这事别找我，我不是学委(梦是班级的学习委员)还是你自己来吧，此时此刻我的心不知是什么感觉，只想扯着嗓子对天喊一声，老天啊我真的要谢谢你啊，你给送来一个天使一样的妹妹，姐姐一样的老师，那种从未有过激动没有二愣在旁边泪水早就出来了，从那以后，梦来二愣家的次数逐渐多了起来，见到首长和夫人总是干爹长干妈短的叫，表面上是和二愣一起学习，其实主要是为我补习功课，有时也帮着做些小家务，久而久之首长夫妇更加喜欢梦，就连二愣对梦都一点依赖性，每次买零食都要分给梦当然也包括我，可是梦始终说她不喜欢吃零食变着法子留给我，有时还把家里包的饺子用纸包几个给偷偷地塞给我，就这样我们一来二去的有大半年之多，有一天二愣放学回来对我说梦没有去上学，说是感冒了，我当时心里很急就和二愣买了些水果去梦家里来看梦，这是和梦相识后第一次去梦家里，梦家里住在一个很旧的一个三层楼里，当二愣敲了几下门时里面传来梦的声音，梦把门打开看见梦那有气无力的样子，二愣赶紧把梦抚上床躺下，我问梦怎么不去医院，梦说吃了药很快就好了，二愣坐在床边，我站着看着梦，梦的脸烧的通红，嘴唇干干的，我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滋味，就是要流泪，心里想着让梦马上去医院，可喉咙里象堵塞了一样，说不出话来，梦烧的那个样子还是勉勉强强的微笑着，让我坐，我只想站在那里不动半步，就这样注视着梦，大约停滞了几分钟，梦停止微笑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把盖的被子望上一拉把脸捂住，哽咽的很厉害，我呆住了，二愣也傻在那里，等二愣反映过来去拉梦的时候，梦两只手搂住二愣的脖子和二愣抱在一起，两个人大哭起来，我这时才走开，当我转身一刹那我的泪水象泉涌般的流了出来……几个人持续一二十分钟我才想起来去把医生找来打点滴吃药，折腾两个多小时，在回来的路上二愣才和我说了梦的家庭和身世，可我怎么都不愿意相信原来梦是这么苦命的女孩儿……

搁笔三天，心中一直惶惶不安，一不知给友友们一个什么样的交待，二更不忍心再次触及已经成为银河系某颗星球上的精灵，因为我多想把影响我一生善良靓丽的精灵永远放置那山花烂漫的欢歌笑语之巅，把一切的悲伤，痛苦，绝望深埋心底，让那神圣的精灵安静地聆听我只对她幽冥的灵魂的奔腾不息，翻涌不止的血潮声……

我和二愣一边走一边听二愣第一次这么感慨的说起梦的家事。二愣说梦是一个很可怜的女孩儿，她爸爸很早就去世了，死时是个连长，是在一次新兵实弹考核时出现了意外，那个新兵因为过度紧张，把手榴弹掉到了地上，他爸爸把那个新兵推倒一边，自己趴在手榴弹上面，当场就炸死了，成了英雄，她家住的房子就是当时照顾分给她们的，她妈妈是绵纺织厂工人，但身体不太好，老是病殃殃的，她爸爸死后那个单位知道她妈妈是英雄的家属，不让在车间三班倒啦，好象安排在收发室了，她妈妈那人心地特别善良，家里那么困难还在照顾一对没儿没女的孤寡老人，所以梦很少买新衣服，也舍不得花钱，这样还不算，梦还要每天早晨五点起来，去报纸发行点拿报纸，五点半赶到公交车始发站卖半个小时报纸，每周六还要到那孤寡老人家去洗衣服，打扫卫生，她又能干又能吃苦，可真有钢儿，说实话，我们班女生我都不喜欢，就梦例外，每次拉她上街想帮她买衣服她都不肯，总是遭拒绝，哎！她可真够苦的了。我听到这里，一下子怔住了，被二愣这突如其来对梦的介绍带入沉重而深深的感染之中，那个整天微笑的天使，对我似亲情的妹妹，感情的执友，恩情的老师，竟然是这样的坎坷多难，怎么也无法把她那乐观向上和她背后的故事勾勒在一起，真是让我感到震撼和动容，更加由衷的感动，出自心底对梦崇敬对已的羞愧混杂在一起，彻底打翻了我酸甜苦涩咸的情感之域。二愣的话不仅把我带入沉思，也把她自己带进了疑惑之境，过了许久才猛然对我说，我就不不懂了，梦她为了什么？对啦，还有你这个累赘，真想不通？我看到二愣对朋友的不平而鸣使我陷入了极度的……自那以后，我被梦那种自强不息，不畏艰难，不惧劳苦，助人为乐快乐为本的崇高精神而深深打动，一有时间就到机关各办公室找废旧报纸，到食堂拾些瓶瓶罐罐，收集所有能卖钱的东西，整理好卖掉，和梦一起给那对孤寡老人买生活用品，周六也和梦一起到老人家里做家务(有时二愣也一起来)，就这样一幌就是一年多……有一天下午政治部张干士说让我准备一下，机关给一个名额去部校，但也要经过文化课考试，听到后很兴奋，就把这事也告诉了梦，梦开始有些疑虑的表情，但很快微笑对我说，她尽全力帮我补习，经过强补和考试，三个月后我真的被录取了，首长一家人为我祝贺，二愣特别高兴。在临行前一天的下午我就开始焦躁不安，心里总想着梦来送我，整个下午都是左顾右盼，坐卧不安，一直煎熬到了晚上，见二愣手里提了两包东西进来，心情不比昨天，看起来有些沉重了，她说梦有事和她妈妈出去了，托她把东西带给我，就这样我心不在焉的和二愣聊一会，并承诺给她写信或打电话。等到二愣走了我的心里空荡荡的，还是惦记着梦的出现，可一直等到息灯号响了也没有见到梦来，心里不免感到失落，也参杂着点点的扫兴，没趣的的开始收拾东西，包括二愣带来的食品，和梦那包里书籍和日用品，不经意发现了梦送的书里夹着的一个信封，上面写着我的名字，我的心跳开始加快了，赶紧打开看，是一封段信，奉献给友友们看看：礼！对不起，我不能来送你了，妈妈下班回来说爷爷(孤寡老人)在下午下楼梯时晕倒了，已经送医院了，初步检查可能是脑血栓，我和妈妈晚上去护理，你自己把东西收拾好，到部校怎么做你比我清楚，我不多说，但你一定要学会照顾自己，千万别放松学习，另外，我把积压在心底一年多的心事告诉你，因为我是军人的后代，我喜欢那身绿军装，我知道士兵是不能在驻地谈恋爱的，但今天不同了，记着常给我写信，因为你带走了我的心，要记住，你是我的希望，你是我的未来，你是我今生今世永远不变的守候……

请原谅不能送你的梦。这短短的话语，虽然没有一个情字，也没有一个爱字，可能对友友们没什么感觉，可当时对一个人生第一次的我已是无法用文字来描述的感受，已经积压了多年的男儿热血沸腾了……激动的我泪流满面……

这几天好象得了怯笔证，每每拿起笔眼前就会朦胧的出现梦的影幻，那种含笑九泉都不能冥目的哀怨悲歌，栩栩如生地缠绕在我的左右，桃花似的羞怯，静谧芳馨，凄然的微笑，似乎在向我倾诉着烧不尽的爱与愁，挂在嘴角边上的泪水，象花瓣上晶莹的露珠，有着流不尽的苦涩与情愁，蠕动的唇象微风里的初荷，欲张秀口吐露缠绵无期的心扉，仿佛告诉说：礼：我一生唯一的爱人，请不要张扬只属于我的那段凄美绝伦的爱情，暮然此景，我的手未提笔已在抖，心未裂已流血，仰天嗥叫，在梗塞中呐喊，我！我！我！在感谢你上帝的同时，也在风狂地诅咒你该死的苍天……　

我到了部校，开始新的生活，学习，训练，紧张而劳累，由于超强的体力活动，使体能消耗极大，真的有些后悔不该来，说实话：我唯一的精神支柱和力量的源泉不是来自那些枯燥的政治教育，而是来自远方日夜思念我的梦,给我的书信,还有那随信而带来的玉照，每次看到她芳心内的关怀和鼓励，都能使我义气风发，雄心万丈，有着用之不竭的力量，恨不能将来做个将军。

就这样磨爬滚打了一年，我的假期到了，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假期确成了我和梦最后相守的千古绝唱……我坐在奔驰的列车上，眼望盛夏季节的优美景色，心潮澎湃，幻想着和梦相见的种种甜蜜。本来是应该先回家探望父母的，可这爱的魔力使我奔向了梦的方向，在者说和父母解释也有充足的理由，把梦一起带回去见二老，我想二老看见要比见到我一个人会更高兴。我越想越兴奋，恨不能马上见到梦，让梦看到我长高了很多，魁梧了很多，已经不是她眼中的娃娃兵了，而是帅气十足的男子汉，这一路的白日梦，到把时间给缩短了许多。我提着包刚出月台，就看见梦远远站在那里，眼睛潮湿地望着我，一动没动，似乎眼睛都没眨一下，和我想象她会开心笑着跑过来的场景正好相反，我走到她身边很疑惑地对她说，你来啦？可她还是死死的盯着我看，当我闷心问自己她是怎么了的时候，她象疯了一样两只拳头竟然用力捶打我的前胸，我提着包站在那怔住了，她打了十几下又把我的包抢过去摔在地上，一下子扑到我怀里，哽咽着说了句，你还是木头？我这才反映过来，一下子把她紧紧地拥抱在怀里……到了梦的家里我们聊了很久，吃了她和妈妈专门为我接风的晚餐，每个人喝了一点点红酒(是梦特意准备的)妈妈没等天黑就去了爷爷奶奶那里，说是我走后爷爷的脑血栓就转变成半身不髓了，奶奶身体也越来越差了，妈妈一直是晚上住在那里照料……　

我和梦有说有笑到了晚上，我说我到司令部招待所去住，梦听到我这话象听到了晴天霹雳一样，惊呆了，笑容嘎然而止，用那种痴痴的怨恨眼神看着我，我忽然感到我对她有一种强烈的创伤感袭击我的心头，我看着她那期盼已久的幽怨和无奈的伤愁，及刻满日日牵挂，夜夜思念，带有血丝的眼球，使我深深的愧疚，我傻了，象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望着母亲，心悸愫骨站在那里，过了许久梦才缓和地对说，礼，你不要走了，你就睡我的床吧，我睡妈妈的，话语虽然平淡，但我已心酸泪落，在一次抱住她,已经有些冰冷发抖的娇小身躯，感受她微颤的心跳，这时她的双手搂住我的脖子，抖动的唇轻吻我的额，我的脸，最终游腻到我唇……在那一刹那，我真的怀疑我们是血肉之躯还是幽美灵魂？是在喧嚣的地球上，还是洁静的水星上？整个大地都沉睡了……　

我洗过澡躺在她那幽兰般淡淡芬芳的床上，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读懂了这是她特有的女孩儿清香。我顺手拿了一本书，胡乱翻了几页，可怜那个作者写的什么内容，甚至书的名字叫什么时到今天我都不知道，此时内心深处只有一种可望，说不清楚是种什么渴望？眼睛望着天花板好象在数着格子，就连梦什么时候站在了床边我都不知道，是她轻轻一句话把我从游离中惊醒，礼！死木头，只见梦裹着一条洁白的浴巾，绯红的脸上弥漫着万般妩媚的羞涩，她上身未有擦试过的水珠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那白析而光滑的肌肤，在滚动的水珠儿的衬托下显得更加光泽细腻……我倾刻之间晓得了我的渴望是什么？是即将暴发的千古火山，是怒潮已久的万古海啸，是积压了七千个日日夜夜的男儿沸腾的热血！我一把将梦揽在怀里，发疯似的狂吻着她，在她抽泣着，微笑着，流着幸福的泪水，哽咽的呻吟着，我和梦风雨行云迎来了她成为真正女人，我成为真正男人的第一夜。　

车子开的很慢,我从后视镜里看得出,雪（二愣）坐在后面，心情十分沉重！只有我们四岁的女儿（思梦）坐在付驾驶的位子上，的用她那稚嫩声音一遍一遍地唱着雪教她的那首对于我来说是撕心裂肺的歌：（梦儿时的日记）“我望着远方的山，看着脚下的路，我光着脚丫爬上山坡去看小花鹿，好想啊！好想，好想和她一起舞……

q我望着笑弯的月，看着眨眼的星，我好想张开小手飞到那颗星星里面住，去看外婆讲的小木屋，好想啊！好想，好想和她一起住……

"这时我看到雪已经拿纸币在擦眼睛了，我的心早已经酸楚难忍，要不是雪和女儿在身边，眼泪恐怕早已经流过腮啦……

是啊！十年了，每年的这一天我都要和雪到这永远不能释怀的地方来．而今年不同的是，雪坚持要把女儿带来，理由只有一个，我们的家要搬到江南去，也要把［梦］带走，让她的灵魂和我们一起离开这个残酷寒冷的地方．其实从市区＂世外桃园＂的路程不足三十公里，但感觉是无尽的漫长，也许是这1·8排量的奥迪载不动的是我和雪沉重的心……

可能是我不懂写作,对这个挤满千百个灵魂的地方没有描述,也提不起气氛,其实这种鬼地方还用得着浪费笔墨吗?每次来都有些毛骨悚然，不用说它如何如何凄凉！因为本身就是这种地方！要象王府井或者南京路那些凄惨的幽灵还呆的住吗？办好了迁移手续，雪提着香烛祭品走在前面，我牵着女儿在后面跟着，等我和女儿走到梦的墓碑前，雪已经把祭品摆好，双手捧着梦那已经陈旧的相镜，无声的泪手洒满梦的脸上．

这时从未见过妈妈哭泣的女儿惊悸了，挣脱我的手跑起抱住雪的大腿喊着妈妈不哭，妈妈不哭！思梦做乖孩子，给妈妈唱歌听……

这种天行风雨地奉晨雾的感怀，我只有泪水再流，人早以僵硬在那里，边雪慢慢蹲下来，一手把女儿揽在怀里，一手拿着相镜，边哭泣边对女儿说：思梦，相片这个人也是你妈妈，叫妈妈？女儿莫名其妙，疑惑不解，看着哭成泪人的雪，突然两只小手枪过相镜，往地上摔去，嘴里大声喊着我不要，我不叫，

是她气哭了妈妈！女儿举动把我惊醒过来，雪一把推开女儿，坐在地上发疯的大哭起来……

我赶紧拾起梦的相片，把女儿抱起来，女儿才注意到我，见我满脸泪水，她赶紧用她的那双小手帮我擦那止不住的泪流，然后又跑到妈妈那里，搂住雪的脖子，一遍一遍的吻着雪的脸，一遍一遍地哭喊叫着，妈妈不哭，妈妈我叫她妈妈……

在回来的路上，雪把梦和我的故事讲给女儿听了，也告诉了女儿梦是为了等我而被一个追她的男孩子给杀害了……

女儿似乎懂了些什么，手里拿着梦的照片，又一遍一遍地，带着象失去梦幻里的妈妈的伤感唱着＂好想飞到那颗星星里面住……

去看那间小木屋……

本文已被编辑[水中鱼天空鸟]于2007-9-21 17:27:45修改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