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广州城,三大怪浩寓

发表于-2007年09月25日 晚上7:46评论-1条

广州城,三大怪 

你可能早就听说过“关东山”有“三大怪”(注),但是,你听说过广州城也有“三大怪”吗?

那一年春节,我随着百万民工下广东的大潮,从北疆的小城来到广州。住进广州的城中村,我刚好在房东安排的房间里把行李铺开,就闻到一股浓烈的纸烟的气味从楼下传来--“不好,难道发生了火警?” 

在一楼的厅房里,房东大妈正在焚烧着许多纸钱和纸做的“金元宝”……

原来纸烟的味道来自这里——我咚咚跳着的心,平静下来。悄悄走出楼门,门旁还有一个“门前土地财神”,那里也点着香烛。再往前--哇!巷子内几乎家家门前都有人焚香、烧纸……香烟缭绕,形成了街上的一道风景。

看着那一堆堆燃过的纸灰,不由想起家乡的禁忌:每逢年节,祭奠亡灵的纸钱,一般都是烧在亡人的坟前。如果坟茔太远,就把纸钱烧在十字路口——据说,只有在四通八达的十字路口,鬼魂才可以畅通无阻地前来接收你焚烧的纸钱。而居家的门前或巷子内,除非是“老”了人,是绝不准许烧纸钱的。广州这里却正好与之相左,这真是应了“隔道不下雨,十里不同俗”的老话。

每逢年节,我就开始“杞人忧天”:这样家家在堂屋、门前和窄窄的巷子内烧纸、焚香,一旦发生了火灾,怎么办?

一天夜半,我偶然地走进了一个菜市场。摊主们早已下班。昏暗的灯光下只有三两个人坐在角落里闲聊。突然,“——嗖!”一只硕大的老鼠,从我的脚下窜过——吓我一跳!再细看,谑!好家伙:过道那边,在装鸡鸭的箱笼里,大大小小的老鼠,正在疯狂地抢食鸡鸭的粪便。那些鸡鸭站在箱笼里,吓得一动也不敢动;案板上,那些当天没卖完的青菜、水果、干货······虽然已经被摊主们用一些东西遮掩,但在没有遮严的缝隙间,数不清的老鼠正在欢快的争食。老鼠的数量用百、千、万计,绝不夸张。这是盛大的“鼠宴”。明天,这些“宴”后的“残茶剩饭”,又会卖给前来买菜的人了。 

墙边,那些突出在墙外的自来水管和横拉在墙边的电线,是老鼠们用来做“建身”或“减肥”的运动“器械”。看,老鼠顺着水管飞快地爬上爬下,速度真是快得惊人!在横拉着的电线上,几只吊着四肢爬来爬去的老鼠,技艺何其高超,惊险程度绝不亚于杂技演员走钢丝!而那些在灯下闲聊的人,对老鼠的精彩的表演,却不肖一顾。

每天晚上回家,在昏暗的路灯下,老鼠会在窄窄的巷子里窜来窜去。它们个个肥头大耳,滚瓜溜圆。垃圾堆、脏水口,是它们聚会的“老地方”。人来了,也不会惊走——除非它们发现你会伤害它。进了楼门,拾楼梯而上,又有老鼠飞快地从楼梯上顺阶而下……看到这里,你可别以为我是在“编瞎话”,这是我的亲眼所见。

我讨厌老鼠。希望我周围的老鼠少一些。我到街上去买老鼠药。走遍超市、商场,日用百货应有尽有,唯独无老鼠药。幸亏遇到一个边走边打板小贩,卖的有老鼠药,赶忙买了几包,回去放在老鼠经常出没的地方。再去看,药不见了,老鼠却照样横行无忌。

在我们那里,从来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奇怪的是,广州人竟能与老鼠“和谐”相处?一个外省人偷偷告诉我:有人是养老鼠来吃的。据说当街卖的烤羊肉串里,就掺有老鼠肉。

城中村里的街道拐歪抹角,复杂得就像迷宫。我是个不善于记路的人,初来乍到,常常走错了路。巷子里街牌路牌多不显见,问路吧,许多外地人也不知道,你问他,他也正好想问你呢。有些当地人又讲不好普通话,问路确实很麻烦。要是听错了,你会走到另外一条街上,所以,冤枉路就要经常走了。

城中村街道两旁商贾云集。站在道路中间向上看去,只能见一线天。有的街道几乎只能通过一辆三轮车,可街道的名字却叫什么“xxx大街”。纵观两旁的高楼,建设年代并不久远,这条路既然叫“xxx大街”,遥想当年,一定是又宽又长了。如今人多了,人富了;高楼建起来,路却变窄了。虽然路很窄,三轮车,自行车,摩托车加上行人挤在一起通过,互相礼让,却相安无事。还给人一种摩肩擦背的繁华感觉。而汽车是开不进来的。汽车不进来,少了许多噪音和尾气的污染,却不晓得一旦发生火险,消防车如何驶进?人群如何逃生?更别说发生地震或其它特大灾害了。

其实,我是很爱广州的。大家也是多爱广州的。若不然怎么会有各省的民工“挤破广州门”呢?久居后,便入乡随俗了。以上当然是初来广州时的印象,就把它理解为广州的“壁中之瑕”吧!

于是记为:“广州城,三大怪。纸钱烧在屋门外;老鼠肉,当街卖;走进巷子出不来。 (写于广州市石牌)

注:关东山,三大怪:窗纸糊在窗棂外;大姑娘叼着大烟袋;养活个孩子吊起来。是说的东北边远一带的旧民俗——糊窗户的窗纸是糊在窗棂的外面;当地的人喜欢吸烟,连姑娘们也不例外;婴儿的摇篮(俗称“悠车儿”)是吊在房梁上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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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评论共[1]个
浩寓-评论

谢谢千山。at:2007年09月26日 上午11: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