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楼

“我很信任你”

“嗯”

“你是我最信任的徒弟，知道吗？”

“嗯”

“尤其在没法信任任何人的时候，我最信任你”

“嗯”

“你去查查到底谁杀了叶小钱的全家”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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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镇大街象往常一样热闹。

街口的两家是卖水果的，再过去一家是卖衣服的，街尾是一家小饭馆，中间的都是摆地摊。大街的尽头有一栋两层高的小白楼。

做买卖的人很多，买东西的人也很多，人来人往，不时还有长途运输车驶过。运输车车轮有一人多高，车开进来把整条街都给湮没了。

5月28日，叶小钱走进了桃花镇唯一的大街，他的目标是想走进小白楼。

叶小钱是一个人来的，当然少不了他的砍刀。砍刀长1尺3寸，藏在袖筒里面。

叶小钱来进街口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在忙碌着：卖水果的帮顾客称水果，卖衣服的坚持让顾客多加两块钱，开饭馆的老板新炒出一大碗米粉，大家忙着自己的发财梦，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但是，被当着宠物出售的小白鼠在笼子里乱蹿乱跳，嘴里发出吱吱的尖叫，它怕什么？

叶小钱往前走，突然一辆八轮大卡车从身后撞了过来，他避无可避，轻身一纵跳上了水果筐。卡车嘎然停住，车门打开，一个人举着一块磨盘大的圆石朝叶小钱的脑袋顶上砸去。水果摊的老板突然哈腰，两只背弩激射叶小钱的小腹。

头顶有石磨，腹有毒箭，摆在叶小钱面前只有一个字“死”。

这时，叶小钱的刀霍然出手，刀砍断了箭镞，他左手朝石磨横推了一掌，借助推力，飞离了险境。

大石磨砸在水果摊上，水果砸了个稀烂，桔子水流了一地。卡车司机和水果贩一阵错愕，他们没想到叶小钱这么扎手，精心算计的合击会徒劳无功。

“上”两个人同时喝了一声。水果贩抓了一把水果刀，卡车司机操了把大扳手，凶狠的扑了上去。他们能把叶小钱给撕碎。

三个人没有语言交流，说话的是兵刃。

水果刀刮着风声刺叶小钱的肩头，大扳手砸叶小钱的手背。两个人的动作整齐划一，每一个动作精心设计，他们配合默契，所有的招式反复演练了多日。

叶小钱以一敌二毫无惧色，砍刀左削水果刀，右砍挡大扳手，一个人的动作比两个人还要快。他以快攻快。铁器争鸣，叮当之声不绝于耳。

未几，水果贩暴退，他用手捂住小腹，鲜血从指缝中迸流出来，嘀嗒嘀嗒地打在水泥街道上，象夺目的桃花一样绽放。卡车司机的扳手当啷掉在地上，他粗粗地喘气，一条血痕从额头划到了下边，鼻头被劈成两半，森白的鼻梁骨裸露了出来，说不出的狰狞、恐怖。

叶小钱朝水果贩走去，他横扫一刀，血雨纷飞，水果贩被腰斩于刀下。水果贩上下分家，肠子混着血一股脑儿的流了出来，空气中带着血腥味。

叶小钱提起小砍刀，风吹干了刀身上的血迹，他木然地欣赏着一幕惨剧。

叶小钱踏着血迹往小白楼走去。刀光在阳光下闪耀，刀影在大街上随着脚步游移，他脸上没有表情，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许他什么也没有想。

卖光盘的小贩拦住了叶小钱的去路。

他手里拿着一摞光盘。

他留着一头长发，发帘遮住了他的双眼，两只细长的手不停地洗动着光盘，似乎在洗牌九。

光盘相互撞击，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这声音枯燥、沉闷。

“你可以退回去，我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光盘仔说。

叶小钱摇了摇头，为了表示决心向前迈了一步。

“你的确很强，但人总不能强过天去。小白楼就是桃花镇的天，你何必跟天过不去？”

叶小钱再向前踏了一步。

“呵呵，这种做法我很欣赏，不怕死、不怕难，象个男人，但欣赏归欣赏，我还是不愿看见一具尸体倒在我面前。很多人说光盘仔喜欢杀人，但他们不知道我多么的无奈。唉、、、、、、”

唉、、、、、、

光盘仔飞出了第一张光盘，光盘从叶小钱的脑后盘旋而过，削断了他的鬓发，又重新飞回了光盘仔的手里。

“你知道这是一个警告，下次可不是削断头发了。”光盘仔说。

叶小钱用手摸了一下耳根，手上沾满了嘿嘿碎发。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死死地盯着小白楼，根本没有光盘仔的存在。

光盘仔的眼角跳动了一下。他不能忍受叶小钱的漠视。

第二张光盘飞了出去，叶小钱还是没有避开，光盘在他的胳膊上梨开了一道血口子。

“这是第二次警告。”光盘仔冷酷的说。

叶小钱把手臂抬了起来，用鼻子嗅了嗅，伸出舌头舔鲜血，和着唾沫咽了下去。

“血是腥的，吃在嘴里是咸的。”他终于开口说话了“我以前不知道血是什么味道，现在知道了。我更想知道你的血是什么味道，我想撕开你的喉咙尝尝。”

“很好！”光盘仔的眼皮又跳动了一下，他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叶小钱突然笑了，他的笑很苦涩，仿佛一个人在悲哭，蕴藏了无数的苦痛与折磨。男人痛的时候总喜欢笑，笑容是他们的眼泪。

叶小钱突然朝光盘仔冲了过去，像飞箭一样迅疾。他不停的挥动砍刀，刀幕在身前织起一刀防护罩。

光盘仔没有出手，他在笑，看着刀幕发笑。刀幕中的漏洞足够赛下一千八百张光盘。

其实他不想杀人，但所有的人太笨了，总是有足够的漏洞让他杀死。每当这个时候他都很无奈、很不情愿的飞出一张光盘。

叶小钱突然纵起三丈多高，手中的砍刀脱手飞出，砍刀变“飞刀”，直取光盘仔的颈脖。

光盘仔慌忙射出光盘、、、、、、、

光盘在太阳光直射下折射出七彩的光，像绽放的礼花。礼花虽然很漂亮，但总是不切实际。

叶小钱从“天上”落下来的时候看见一具无头尸体。光盘仔的头被齐根剁去，血象井喷一样泼向空中，又向爆竹屑礼花屑洒了一地。光盘从光盘仔手中掉下，碾过血迹，转了两圈，倒在血泊中。

叶小钱朝光盘仔的尸体走去，喷出的血洒了他一头一脸。他用衣袖擦了擦脸，把无头尸体推倒。

砍刀落在断首出，他一脚踢飞了脑袋弯腰捡砍刀。

突然，他的全身僵直，即不起来也不捡砍刀，腰向一张弓一样拉着。

从叶小钱的余光看去，米粉店的老板立在他身旁，手里掂着大铁勺，随时能把叶小钱的脑袋敲开花。

叶小钱的眼角也在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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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楼上一老一少两个人用望远镜往外看。

“德辛，你看叶小钱和米粉佬谁赢得了谁”老的问少的。

“回老爷子的话，看不出来。就现在两个人来说，谁也杀不了对方。”德辛对老爷子说。

“怎么说？”

“叶小钱处于被动，但他仍然可以用双手托住大勺，保住性命。这也是米粉佬迟迟不肯下手的原因，他没有把握。他在等机会，等叶小钱松懈。”

“这么说叶小钱可以逃了？”

“两个人处于胶着状态，好比两个斗气的妇人，不能示弱。叶小钱虽然处于被动，但也是最佳的守势，米粉佬像见了长刺的刺猬无法下手。”

“德辛我看未必，最好的进攻就是防守。叶小钱一定会踢起地上的砍刀，射杀米粉佬。”

德辛敢相信老爷子的话。

“胜负已分不必看了，你我去那边谈点其它的事吧。”

德辛跟着老爷子进入客厅，进客厅的时候他听到当啷一声，是铁器掉在地上的声音。他从客厅玻璃的反光看见米粉佬捂住小腹痛苦的蹲在地上。钢勺掉在地上。

德辛朝老爷子看过去，哪知道老爷子正冲他微笑。

这微笑叫他没着没落，不知所措。他还有一个不祥的预感，老爷子跟叶小钱很熟，熟的连他的武功都知道。

德新从小白楼的后门出去。小白楼的后面是一个小湖。湖水荡漾，四周是稻田，稻子正在抽穗，像怀了孕的少妇，鼓鼓的。湖的岸边长一棵孤立的大柳树，树下泊着一条小船，三个马仔守住小船。

马仔见德辛走过来，赶忙迎了过去：“辛哥好！”

德辛“嗯”了一声跳上小船，他说：“我出去给老爷子办点事，你们就不用跟着了。”

“辛哥，是！”

德辛想起了叶小钱问道：“叶小钱杀到哪里了？”

“听前院的人说叶小钱刚走完大街，他离小白楼还有200米，现在拦住他的是一首诗。”其中一个马仔回答。

“哪首诗？”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还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他们四个？”德辛在心理想。

“辛哥，还有吩咐？”马仔见他没说话又问了一句。

德辛看了看马仔们，他没说话，轻轻的划开了船桨。

船桨切开水面，朝对岸驶去，不多久就靠了岸。德辛把小船系在一块大黑石头上，上了岸。

黑云住在桃花镇的小黄楼。黑云是老爷子的死对头，两个人斗了40年，但40年来每次赢的是老爷子。黑云总想铲除老爷子，但老爷子却没有铲除黑云的意思。记得有一回老爷子对德辛说过：“让老黑多活几年吧，将来我儿子接我的班，我会拉老黑陪葬。两个人埋在一起，死了也要欺负他一辈子，哈哈哈。”但德辛从来不知道他的儿子是谁。

小黄楼离小白楼没有多远，走过一段田埂路就到了。就在这个时候，四个人从稻田中钻了出来，用枪顶住德辛。

4个人，4把枪，4根乌黑的枪管。

“辛哥，我们黑老板要见见你”4个人同时说。

“我正要找黑老板呢，那就有劳4位兄弟带路了。”德辛说。

他不反抗，任由4个人推搡着走。

德辛很快被带到黑云的面前，黑云坐在太师椅上抽雪茄，斜睨着他。

“德辛，你欺负人都欺负到家门口，老头子也不敢在小黄楼撒野，快把他们的弹匣交出来。”这是黑云说的第一句话。

四个枪手这才发现他们的弹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德辛“偷”走了，他们愤怒的看着德辛。

德辛把四个弹匣掏了出来，他笑道：“居然黑老板认为我是撒野，我无话可说。”他把弹匣还给了抢手。

黑云吐出一口浓烟，声音从烟雾中穿了出来：“你跟老头子多少年了？”

“快20年”

“老爷子让你来找我的？”

“他让我查查叶小钱是否黑老板派遣。”

“你看呢？”

“我看不像。”

“哈哈哈、、、、、、连你都知道叶小钱不是我派遣的，他还让你查，查个屁啊。”黑云一边大笑一边假装剧烈咳嗽。

“我也是这么想的。老头子不信任我了。”德辛说。

“你们什么关系？”

“是师徒关系，他亲自传我武功，比亲儿子都亲，现在不行了”

“现在怎么不行了？”

“现在他可能要杀我？”

黑云的眼皮突地跳了起来，要不是烟雾遮住可能被德辛看见。虽然很震惊，他还是轻轻的“哦”了一声。

“人死之前都有很强的预感，我想我活不过今天。”德辛痛苦且无奈的说。

“理由呢，老头子要杀你的理由呢？”

“老头子刚做了心脏搭桥手术，手术不成功，他没几天活了。他想把小白楼的一切传给他儿子。在小白楼我对他的儿子威胁最大，他儿子来了，我就得死。我终究是一个假冒的太子。”

“手下人听我命令：仔细搜查这一个月进出桃花镇的陌生人，凡陌生人格杀勿认。杀得越多越好。”黑云下了第一道命令。

黑云一声令下，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不多久桃花镇内响起了阵阵枪声。

“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你是明白人，应该知道怎么做。你知道谁是老头子的儿子？”黑云搓着手紧张的问德辛。

“我不知道”德辛无力的说。

“你会不知道，你跟了他20年会不知道？”黑云站了起来大声的问。

德辛羞愧的低下了头，他现在才知道自己的无能。

人能力不在乎多强的武力，多高的知识，而在于能否掌握自己的命运。否则，再蹦再跳也只是别人手中的小白鼠。

“老头子对我说过：‘我儿子来到桃花镇的那一天就是你的死期，你是他走向成功的一堆枯骨。’你说的不错，人死之前都有很强的预感，我也活不过今天。只是不知道死之前还遇到你这么个倒霉鬼。”

黑云看着德辛，德辛看着黑云，两个人的眼角酸酸的。

过了半个小时，黑云的手下都回来了。他们的枪管冒着热气，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衣襟上沾满了血迹。

“回老板，桃花镇所有进出桃花镇的陌生人都杀光了，只是、、、、、、”黑云的手下说。

“只是多了一个叫叶小钱的年轻人，他正在小白楼杀人，我们想他终究要死的，所以没去小白楼杀他。”

“难道他的儿子是叶小钱？”德辛激动的跳了起来。

“不是，决对不是叶小钱。我查的很清楚，老爷子为了一笔债派人杀了叶小钱全家。叶小钱一直在外面学武艺，他这次回桃花镇是为了给父母报仇的。”

“哦”德辛坐了下来。

“我派偷取了叶小钱的血样，dna显示，他和死者是亲子关系。死的绝对是叶小钱的亲生父母。”

两个人一阵沉默，突然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两个人相视而笑，黑云拍着德辛的肩膀说：“我让弟兄们准备准备，我们马上杀奔小白楼。”

“我在小白楼也安插了不少死士，他们只听我的。不管老爷子的儿子是谁，只要我们齐心杀了老爷子，占领小白楼，他儿子来了也是多一堆白骨。”

两个人握了握手，紧紧的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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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辛先一步回到了小白楼，他回来的时候老爷子正在等他。老爷子似乎等了他很久，连打了两个哈欠，掀开瞌睡的眼皮看着德辛。

“德辛啊，我托你办的事情办好了。”老爷子的话还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亲热。

“回老爷子，事情都查清楚了。杀叶小钱全家是您指使的，他来小白楼是给家人报仇。”德辛决心摊牌了，刀已出鞘，不能收回。

“哦，是我派人杀了叶小钱全家，这怎么可能？德辛，你要不要再去查查？你知道我始终是信任你的。”老爷子还在微笑且祥和的看着德辛。

“不必了！”

“德辛，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要知道我是舍不得杀了你。”

“舍不得？你最终想要我死，只是舍不得？”德辛狂笑。

老爷子没有说话，他端起茶几上的热牛奶，意味深长的喝着。

“死士出来”德辛大声的喝道。

喝声刚过，十几个黑衣人破窗而入，他们手里提着弯刀，一个个面无表情。可是，黑衣人把德辛围了起来。

“我说过我舍不得杀了你，想给你一次机会。你和黑云都猜的不错，我儿子回来了，我想铲除你们给我儿子铺路。不过你还可以选择辅佐我儿子。”老爷子淡淡的说。

“一山不容二虎，你这样处心积虑提防我，会让我活下去？”

“你把这些黑衣人带出去，杀了黑云。这是你活下去的唯一机会。”老爷子直起了腰，加大了音量。

德辛没有说话，他冷笑一声，慢慢的抽出了他的兵刃。

他的兵刃是一根铁棒，铁棒很软，可以当腰带缠在腰上。他把铁棒朝老爷子扬了扬，轻蔑的说：“让你的话骗鬼去。”

老爷子咽下一口浓浓的奶茶，轻声的说：“杀！”

黑衣死士象得了命令的机器人，十几柄弯刀整齐划一的朝德辛砍去。刀风破空，刮出刺耳的呼哨声。老爷子很享受这种声音。

德辛不愧是老爷子的亲传弟子，他只用一招就破解了黑衣人的杀招。他在头顶上画了一个圈，弯刀全部砍在铁棒上。

黑衣人很宁，弯刀再次朝德辛的头顶砍了下来。

德辛故技重施，破解了黑衣人的杀招。当他朝老爷子看过去的时候，老爷子正专心的喝着牛奶，他对眼前的一切都不关心。

黑衣人仍然不死心，他们的刀一气呵成，来的更快，更凌厉。

德辛没有理会，他低头弯腰，铁棒横扫一圈。黑衣人的弯刀刚要触到德辛的头皮的时候突然觉得膝盖骨一阵刺痛。

黑衣人膝盖一软，一个个坐倒在地上，手上的弯刀当啷掉在地上。他们双手抱着膝盖，脸上表情痛苦，鲜血从裤管中慢慢的流了出来。原来德辛在弯腰的一刹那敲碎了他们的髌骨。

“最好的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德辛，你做的很好，不愧是我的亲传弟子。”老爷子微笑的说。

德辛没有说话，他拣起一柄弯刀朝老爷子走来。他脸上没有表情，但谁都知道他要杀人。

“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出去把外面的黑云给杀了。”

“你在讲笑话？”

“你的武功是我亲自传给你的，你大概不会不知道我的可怕。”

“你的武功的确很可怕，我自信没能力杀得了你。但是你做了一次心脏搭桥手术。”

“这个秘密你也知道？”老爷子失力一般瘫软在椅子上，仿佛衰老了好几岁。

“老实说你的秘密我都不想知道，但你要杀了我，我不能不知道。”

“你还知道什么，知道我的儿子是谁？”

“不知道，但已经不重要了。我只要杀了你，占领小白楼，你儿子来了也白搭。来了只不过多一个殉葬品。”

老爷子突然微笑，笑的很狡猾，失去的力量全部找了回来，脸泛红光，年轻了好几岁。他笑道：“你们不会知道我儿子是谁的，即使你们想破脑袋也不会知道的。”

老爷子笑过之后，一根针筒飞了进来，直袭德辛的后心。

德辛反手捉住针筒，“夺夺夺”，三只针筒插在他的手臂上，他感觉头晕眼花，身子失去了力量。

一个穿白衣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他胸前挂着听诊器，慢慢的走到老爷子的后面，双手搭在老爷子的肩膀上。

医生戴着眼镜，很白净，很斯文，动作很优雅。

老爷子拍着医生的手对德辛说：“这是我的私人医生，花了2000万托人从中南海请来的。你知道我病的很严重了，不能不请医生的。”

老爷子意味深长的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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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扶我出去迎接我的儿子。德辛也一块去吧”老爷子说。

医生一手搀着老爷子，另一只手夹着德辛，三个人下了楼，来到小白楼的一楼客厅。此时，黑云领着手下和叶小钱杀了进来。

老爷子挣脱医生朝叶小钱奔去，他张开手拥抱：“欢迎你回来，我的儿子。”

叶小钱厌恶的躲开了。

老爷子顿了顿，然后对众人说：“你们大概不知道叶小钱是我的儿子，估计叶小钱也不知道。这件事要从20年前说起，20年前我被桃花镇的老大们追杀，这其中包括现在的黑云。我老婆当时身怀六甲，躲到一农户家避难，生下了一个儿子，就是叶小钱。18年前，我杀死了仇人，夺回了小白楼，想把儿子接回来。后来一想，我的仇敌很多，儿子接回来会被仇人惦记，干脆让他住在乡下。但是我每年要到乡下教小钱武功。小钱，你还记得那个教你武功的蒙面伯伯吗？那就是我，是你的老父啊！”老爷子说到动情处一度哽咽。

老爷子再次走上前，想拥抱叶小钱。

叶小钱厌恶的推开了他。

老爷子痛苦的说：“儿子，你不认老父了。老父等你很久了，二十年来父子不敢相认，你知道我有多苦。好了，现在好了，你终于回来了，还带来了一身好武功。你，从现在开始就是小白楼的主人，是桃花镇的天。黑云、德辛等等，所有的仇人都被老父铲除了。你就平平安安的住在小白楼，将来娶妻生子。老父就要走了，让老父抱抱你，老父也没有多少时日，让我多抱一回儿，我的儿子！”

叶小钱跳开了，他说：“我是你的仇人，我来小白楼是为家人报仇的。你老婆二十年前来我家避难，当时我母亲也怀了我。你老婆流了产，生了一个死婴，我和死婴同一天出生。你老婆不能生育，把我当着亲生儿子养，这件事连我也瞒住了，你自然不知道。你杀的是我亲手父母，我今天是来给父母报仇的。”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老爷子暴叫如雷。

黑云说：“老头子，这件事是真的，我检测过了死者和叶小钱的dna，他们是亲生父子关系”黑云拿出一张检测单，在手上扬了扬，接着说：“老头子，你英明一世，想不到会错认儿子。”

老爷子，呼吸急促，呼呼的喘气。他抓住医生的手说：“医生，医生”

医生偷偷的绕到了叶小钱的身后，德辛突然朝叶小钱伸出了4个手指。

叶小钱听到身后有声响，他反手去捉，他捉着了一个针筒。又是三声“夺夺夺”声响，三个针筒插在他的手臂上。

叶小钱中针倒地。

原来，医生每次飞出4个针筒，一个有声，三个无声。当对手捉住针筒的时候，三只无声的针筒插在对手的手臂上。三只针筒住满了慢性毒药，中针者死。这就是医生的杀着。

“医生你做的太好了！”老爷子说：“一个懂得杀人的医生真是太好了。医生你去把黑云杀了，叶小钱和德辛倒下了，其他人不足为虑。不肯做我的儿子，通通都杀掉。”老爷子说到最后自言自语，像个老人说胡话。

医生整了整胸腔的听诊器，掏出手术刀朝黑云走去。他突然听到背后响起一阵风声，他反手捉了过去。身后飞来了三只针筒，一只有声，两只无声，医生捉住了一只，忽略了另两只。

医生倒了下去，叶小钱站了起来。

原来，德辛像叶小钱伸出4个小指，告诉他有4只针筒。叶小钱捉住了一只针筒，其他三支针筒插在他手臂上的小砍刀上。

德辛看见叶小钱站了起来，慢慢的闭上眼睛，深深的沉睡。

“拿命来，老头子。你是知道的血债要血偿。”叶小钱提着小砍刀逼视着老爷子。

黑云也朝他逼了过去。这个时候黑云最想抽雪茄，自由自在的抽上一口，把浓烟狠狠的吐出来。

老爷子说：“我最终还是没有斗过命运。二十年前算命先生告诉我，我会死在自己的圈套里。我做了很大一个圈套，把所有的仇敌都套了进来，没想到自己的脖子也被套住了。”

“老头子，别感慨了。江湖人总要死的，感慨有个屁用。留着遗憾跟你老婆感慨去，是她骗了你二十年了。”黑云说。

“你很得意？”老爷子反问。

“二十年来，都是你压着我，今天能不得意？”

“我说过死也要黑云陪葬，在九泉下再压他一辈子。”

黑云听的脖子发冷。

老爷子拿出了一个遥控器，按下了“ok”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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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做心脏搭桥手术的时候对医生说：“医生，我想在体内装一个炸弹，一个足以炸平小白楼的炸弹。倘若叶小钱不是我儿子，我会炸平小白楼，让小白楼给我陪葬。”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