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漠漠轻寒上小楼，晓阴无赖似穷秋，淡烟流水画屏幽．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宝帘闲挂小银钩．

--秦观《浣溪沙》

我喜欢一个人抱着书坐在湖边的草地上看着波光潋滟的湖水发呆．阳光照射的湖面如碎镜般反射的光线强烈的让我的眼睛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视觉．只眨眼的瞬间眼泪如湖水般流了出来，眼睛生疼．　

认识舒颜是在夏日的黄昏．她坐在湖边的柳树下，清澈的眼睛就像湖水，眨眼间就可以滴出水来．她的表情很落寞，眼神幽幽地一直看着远处．她是忧伤而孤独的．她的内心因为失望和受伤而寂寞．她回头的一刹那，我们的目光重合了，我们一起笑了．我走到她身边坐下，我们都不说一句话．

天渐暗了，我说我们回去吧，蚊子已经开始出没了．她点点头站了起来，说我叫舒颜，希望我们可以再见面．当然我每天都会来这里，我叫邱柏．然后我们一起离开，去学校附近她租住的小屋里．

我们一起坐在黑暗里，茉莉花的味道在蚊香的燃烧中逐渐扩散，夹杂的烟雾让人迷糊，烟的味道和花香的味道一起交融，心里沉沉的．看着黑暗中的舒颜让人有种心疼的感觉．

她说，这间房子是丁烨租的，还有一个月房子才到期．我们之前一起住在这里．他走了，我每天站在屋子中央感觉到的全是孤寂．还有一个月毕业，我打算到时离开这里．我感觉她的眼睛透过黑暗在看着我，我说我也是今年毕业，我们可以一起对抗这屋里的孤寂．黑暗中她扑进了我的怀里，我感觉到了她身体的颤抖，她在哭泣．我抚摩着她的头发说，舒颜，哭过了你得忘记．坚强些．我听到她在我耳边低低地抽泣．

我们一起游离在网络间，一起写论文，一起在学校的聊天室里胡侃．辛悦的出现是我和舒颜在聊天室联句以后．我说，冷眼春情思情春，舒颜联了一句，热性睡昏昏昏睡．然后就有人说你们到底是男是女，披着皮的？我们都没理他就退了出来．ｑｑ上接着就有人发请求说，我请两位喝茶．我看了一眼旁边电脑前的舒颜，很快回了一句，你不觉得我们更喜欢喝酒？他很快就说，感觉还是茶更对你们胃口．我心里一惊说，我只能保证我赴约．那女孩已经答应了．然后就听到舒颜在旁边说，何苦和钱过不去？

我们约好在湖边的柳树下见面，舒颜问他为什么选那个地方，他只说见面了就告诉你们．最后他什么都没问．

我说你确信就凭感觉可以把我们找出来？

他说只要你们去．

我和舒颜没有去树下，在远处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我们计划打击他的自信．

很快地听见有人在旁边说，你们来了？我们一起回头．

舒颜说，邱柏，我们回去．口气冷淡的我从没有听见过，表情很奇怪，没有气愤，没有伤心，有一点点意外的惊喜，只是一瞬间，表情恢复了冷漠．我想，他们是认识的．

男孩说，舒颜，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心寒．我只希望我们可以在毕业之前一起吃顿饭．他的微笑在尴尬的瞬间显得很窘迫，很快地又恢复成了坚毅而深沉地表情．

我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我的语言在这个时候已经不再具有任何意义．

舒颜只冷冷地看着他，那眼神很复杂，似乎不舍得离开，又随时可能崩溃．她在克制自己，我感觉到了她身体的颤抖．几秒钟后拉着我头也不回地走了．男孩没有追上来，只站在原处发呆．

手被舒颜紧紧地握着，疼痛越来越深．她慢慢变得悲伤起来，逃也似地拉着我回到房间里．她说，邱柏，抱紧我．我感觉他颤抖的身体在慢慢虚脱．她只说了一句，我认识他，就没再说话．

舒颜睡着了，满脸的泪水，像个受伤的孩子．我们都是敏锐容易被伤害的．即便爱了还是孤单．

我也和很多人相遇又分手，记忆里好像不曾发生过．爱情在心里是干涸的．我们都任性，希望生活可以浓烈些，爱情可以更完美些．爱情没有了，心里就是排不完的寂寞．冷漠表情下，内心更加脆弱．

我们的日子越加寂寞，毕业论文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我问舒颜准备去哪个城市，她说大理．看着我惊奇的目光，她笑了．我们注定要被连在一起．我签约的公司就在大理．我说那里有家公司已经聘请了我．她把手放我肩上说，你可以来我们公司游大理，我不收你的导游费．

论文答辩出来，我在电梯里遇到了那男孩．他叫段恪，和我一个系，学计算机．他说，邱柏，我们谈谈．我点点头．在楼下的草地上我们坐了下来，段恪的脸很严肃．

他看起来很英俊，上一次他清新如阳光，笑靥如花，今天他的表情很深沉，没有一丝笑容．我听见他说，我认识舒颜是在大一的迎新晚会上，她跳了一段拉丁舞，我和几男生一起跳了一段街舞．一起跳舞的一朋友追她，后来我们就认识了．舒颜很漂亮，身边的异性很多，她说她喜欢我，喜欢我跳舞的样子，她决定拒绝所以的人来倒追我．我没有拒绝．

我们一起的那两年，她不是现在这样的，她很喜欢笑，喜欢闹，每天都是快乐的．我以为我可以在这样的快乐里融化，我努力过．我心里装的始终不是她．大二那个柳絮纷飞的黄昏，我在那棵柳树下提出了和她分手．她平静地让我心慌，担心她会做出什么傻事．后来看她又交了新的男朋友才放下心来．

我喜欢的人一直是你，你明白．七年了，你始终都在我心里．你可以当做没有看见，也不认识我．辛悦的事我们都没有错，爱与不爱都是自己的选择．就好比你也拒绝了我．难道我也应该去自杀？我尝试着可以把你忘记，只要不这么刻骨铭心地．所以舒颜说她喜欢我时，我接受了．

我知道你的ｑｑ，知道你喜欢去湖边，也知道你和舒颜成了好朋友．我感觉我一直活在闹剧里，这闹剧让人冷笑不已．男主角可怜，可悲又可叹，更可气．想要忘记，把关于你的一切都清除．然而只是徒劳，有关你的记忆在脑子里更加清晰．我还要花多久才能把你忘记？

舒颜很脆弱，她渴望爱情．她和所以的女孩子一样经不起挫折．不像你可以孤独而又执著．你陪着她我很放心．

我淡淡地说，我也敏感脆弱，有很浓烈的欲望，假如我可以超脱，不再渴望爱情我也不会和舒颜一样寂寞．我永远记得我做出的承诺．既然做好了要忘记的心理，就要坚持到底．既然决定了分手就不应该再来找舒颜．你处理事情的方式总是让所以的人都被伤害．

走到门前我几乎已经虚脱，无力地推开门，舒颜蜷缩着坐在房间的地板上，恹恹的一副虚脱的样子，一脸的梨花带雨．我坐到她旁边说，是因为段恪？她说，段恪是我的初恋，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不怪他，他一开始就说过他心里有喜欢的女孩子，永远也无法忘记．

我们一起坐在木质的地板上，舒颜用手支撑着头，声音很低很低地说着．

我很喜欢段恪跳街舞的样子，我爱上他是在他跳了一段街舞后，他阳光如春风，笑靥如花．我们在一起总是我在说话，那之后再没见过他如花的笑靥．我知道我再努力也无法抓住他，他说他可以照顾我一生一世，如果我可以忍受他心里爱的是别人的话．我低头沉默着．还是摇了头．

我们好了一年半后就分了手．就在我们相识的那棵柳树下．我和他那一帮跳舞的朋友混的很熟，其中有一个之前还追过我．我们经常一起学跳新舞，只要看着段恪跳舞我就很满足．我们独处的时间不多，吃饭，逛街，去自习室都是集体的．晚上，他会一个人把我送到寝室楼下，亲我的额头，跟我道晚安．我们再没有更亲密的接触．

和段恪分手后，感觉天要塌下来的样子．我一度沉沦，疯狂地去见网友，后来累了，想哭的时候就拿着书到湖边发呆．

柳絮纷飞的时候我认识了严聪，柳絮又纷飞的时候他在我的生活里消失了．感觉就像是一个梦，只在小憩的片刻．柳絮落了一地，又飞满了天．

他叫我舒颜．喜欢抚摩着我的头发，亲吻我的脸．

躺在他的怀里我依然寂寞，空空的就像烟花刚刚消散过．

依旧一个人上课，一个人发呆，一个人行走在校园．只在接近凌晨的房间里他才会出现．曾一度我怀疑我是王子，遇上了我的灰姑娘．然而，王子不是女的，灰姑娘也不会是男的．

严聪的眼神清澈明亮，精神的让我不敢对视．他喜欢用手指轻轻地敲我的头，喜欢用一种语重心长的口气说，舒颜，丢魂了？做人要积极些啊！他很喜欢穿白色的衬衣，喜欢早起喝牛奶．

我是沉默的，在他面前．很多的时候我只是看着他笑，然后摇头．爱着的时候也是寂寞的．我在房间里不停地行走，累了就停下来．

他是需要我的身体的，做爱的时候他很温柔，可我依然疼痛．他小资情调很浓．太爱惜自己而忘记了身边人的感受．睡在他的怀抱里感觉很温暖．深夜里我总独自醒来．

他总是说他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总有一天我们会各自回到各自的领域．说话间就像一个战无不胜的将军．

我并不回答，只是眼神空洞地看着别处．我的爱情在别处．

深夜醒来，看着他熟睡的面孔，我几乎以为这只是一个玩笑的梦．陌生而又遥远．

抱着双漆，我把头深深地埋进了怀里，头发如瀑布般垂了下来．王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慵懒而又散漫．

功课做玩的时候我还是会洗我们的衣服，打扫房间．感觉是站在池塘中央了，陷于淤泥中的双脚该拿出来了．只是这是淤泥，谈何容易？

看着空荡冷清的房间，我决定还是离开．走在校园里，一路静寂，我逃一般地回到寝室，躺到我的被窝里．感觉很孤寂，找不到人可以说说．

严聪来找我了，他说，舒颜，我在这里只有两个月了．

他是高我们两届的师兄，你也听说过他的？我点了点头．

我说，我回去．我第一次没有笑地看着严聪．然后跟着他又回到了那个让我感觉空荡而又寂寞地房间．

他开始有意识地在白天偶尔回来，晚上回来的也早了，还说要我陪他去散步．我感觉到了一种补偿，他是善良又自私的．他有着对生活强烈的欲望，即便他心里爱我，我依然影响不了他．我感觉到了他在我身边的束缚，他喜欢在群体中众星捧月的感觉，我给不了．我不需要这样的补偿，我告诉他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他说，牵着你的手时，我有一种想停留的感觉，我想把这种感觉带走．我只静静地把脸埋进了手臂间．没有拒绝，就这样相伴走过．　

我开始在深夜醒来一杯接一杯地喝冰水，冰凉的刺激让我清醒．躲在黑暗里悄悄哭泣，我开始想段恪，想他的善良，想他的执著，想那个可以占据他心灵七年的女孩为什么不是我．

我的欲望太过强烈，我渴望完美而又浓烈的爱情．生活很残缺，即便爱了，我还是不快乐·　

柳絮飞过，眼睛疼痛如寂寞．前一次还有人为我递过纸巾擦拭，这一次只有我自己在风里落寞．严聪彻底地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了．我们之间的回忆不多，想起来只有些微的难过．

寂寞依旧，我依然每天抱着书去湖边，听着王菲的歌打发无边的黑夜．

三天后我在湖边认识了丁烨．

第一次见到丁烨的时候，他站在树底下对着我笑，那笑容在黄昏的阳光里显得格外地落寞．我也笑了．我感觉到了他内心的寂寞．

他喜欢穿黑色的ｔ恤，黑色的外套，厚厚的牛仔裤，系带的皮鞋．他害怕不自由，害怕被伤害．

丁烨很温暖．他会在深夜给我盖好被子，煮我喜欢喝的汤，撑着伞在雨里等我下课．．．

寂寞的灵魂容易靠近．丁烨也如是说．我还是会在房间里不停地行走，他会走过来抱着我，我抽搐的身体在他的怀抱里总能安静下来．

深夜醒来我还是喜欢抱着双膝，把头埋进怀里．丁烨会走过来，在我的身旁坐下，拿掉我的耳机，揽我进怀里．他总是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从何时我已经不再对烟草味敏感，喜欢上他手指间的味道的？爱情让人改变，我在丁烨的内心找到了我自己．我想这就是我要的爱情．

王菲的声音还是那样散漫，慵懒地飘荡在我四围的空间里．闭上眼睛呼吸烟草的味道，幸福就装满了心里．手指的神经末梢感觉到了他脉搏的跳动，他是压抑的，呼吸很沉重．我感觉我的幸福就如昙花，睁眼就会失去．

我们互相依靠，互相慰藉．在寂寞和忧伤中心渐渐老去．

他是温暖和幸福的，他会在睡梦中微笑．睡不着的夜晚我们胶缠在一起，黑暗中我听到他喉咙里发出的寂寞声音．抚摩他的手指，我感到甜蜜如梦．

我们去的最多的地方是离学校两站路的禅寺，爬到后山的顶端看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灰尘蒙蒙的烟雾中．肮脏的城市，我们如是说．绿色的树林让我们心情平静，他揽着我，我靠在他的肩膀上，一如午夜时的甜蜜．

爬上塔顶，看着我们一起坐过的地方，心里是满的．靠在栏杆上，他拉着我的手，我的身体往后仰去，我感觉我在下沉，着地后又在他的带动下飞了起来．远处的江面上也许有我们一起坐过的船，我对他说，水浑浊就像看在眼前．

在大殿的佛相前，我们都很沉默．我说我只喜欢这里檀香的味道，它让我心绪宁静．他笑了，说我这么忧伤肯定是亵渎神灵的结果．

我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那座禅寺，我想我上辈子一定做了很多坏事，所以今生注定忧伤寂寞，要到禅寺里忏悔让心绪安宁．

和丁烨在一起我是快了的，我几乎以为我找到了我要的爱情．

圣诞节我们坐船去江对面，吃了很多小吃，撑得我们无法行走，相偎着站在江边的栏杆旁，风很冷，吹在脸上很舒服．我喜欢吹风，喜欢风吹在脸上的感觉．很多的时候我都是活在感觉里的．

回来的车船很拥挤，我们从对岸一直走回来的．到家已经是深夜两点了，我们累得倒在床上，很快睡去．第二天我们一起发烧，依偎在他的怀里，我感到满足．他请了三天假，我们买了足够的食物在房间里呆了三天，看很多的碟片，放＜＜咒怨＞＞时，他开始亲吻我，我们爱过后他说我安静的没有情趣，至少也应该装出一副怕的样子来．

我就这样麻木的不可理喻，假如一个人连死都不怕，他还怕什么？我们没有对丁烨说这些，转过去捧着他的脸说，以后在看恐怖片我就扑到你怀里．

我放的那些动flash都是丁烨制作的，我们一起出去玩了回来，他都会制作一段flash存下来，包括我们的照片．

我完全沉醉在丁烨带给我的幸福里，没有去想假如失去了我会不会像现在幸福般地痛苦？

我没有去想，最关键的是丁烨也沉浸在里面．我想，一起幸福过，就算要痛苦那也一起痛苦，这就是我要的浓烈而又丰盈的爱情生活．

我们互相说的话很幽默，一起笑着，忘了心里的寂寞．一起在风里奔跑嬉闹，忘了还有忧伤和落寞．即便是洗衣，做饭和打扫我也快乐．

柳絮又开始飘落，丁烨连一声告别都没有就消失了．我的爱情如烟花般散落．坐在山顶的石头上，看着远方孤单而落寞．

消失在柳絮中的爱情我不可捉摸．严聪渐行渐远的背影，丁烨的不告而别．生活就像在原地转圈，我无法逃脱．

该去远行了．灰色的天空映着脸上的落寞，闭上眼睛让风从脸上踏过．还有一个月毕业，我打算毕业后去远行．我要带着我的梦想去我向往的西双版纳．风走进的心里，凉凉的．

我开始游离在网上，和不认识的人胡诌到深夜．间或准备我的毕业论文，为我的远行搜集资料．我不停地消耗我的体能，希望可以疲劳地睡去．我害怕深夜醒来的孤寂和疼痛．不敢再听王菲的声音．电脑里一遍又一遍地唱着的是张雨生忧伤的声音．我的心开始疼痛，为我失去的爱情，也为这个过早离去的唱歌人．

我收到丁烨的e-mail是在他消失后的第二十天．我的堤在一瞬间缺了，泪水泛流成河．他在email里说：

舒颜：

这里在下雨，好冷好冷．

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我莫名地失落．我想告别来着，话又不知道从何说．

我们没有把爱说出口过，我依然快乐．有你的日子，天空也恢复了蓝　色．已经习惯了揽着你的肩膀在黑夜里打发寂寞．我以为我们可以就这样依偎到　终老．我曾经偷偷地偷偷地把你带来的幸福藏起来在心里微笑．我的笑容在你的　温暖里绽开了．我害怕从幸福中醒来，有梦的感觉，也终有梦醒来的感觉．

我最终还是失去了你，回到寂寞．

我是懦弱的，所以我选择把你放在回忆里，永远美好．没有你心是空的．拥有了你我又怎样让你幸福？我的离开也算是逃跑．

我是浮躁的，只有在香火飘绕的禅寺才能安静下来．我想我的前世一定是罪恶的，所以今生要受到煎熬．

你是温暖的．抱着你我内心的焦躁和不安能融化掉．

舒颜，你是敏锐而忧伤的女子，严聪也这样说过．

严聪曾经说过，假如他的欲望不是那么强烈，他会留下来守着你．

我们是大学的同学．虽然他没有正式地把你介绍给我们认识，我们那帮哥们却都见过你，是严聪指给我们认识的．毕业后他们都离开了，只有我还在这个城市．我送严聪走的时候，他说要我好好照顾你，说你很好，感觉很温暖，也许正是我所需要的．

你曾经问我是否还相信爱情，我说过我对爱情只有一口水那么大的渴望，现在这一口水已经在你的身上被耗干．从你身边离开后我的爱情开始干涸．寂寞如烟笼罩，我开始不停地抽烟，整日整夜的，你是知道的，以前我只在深夜醒来的时候抽．

严聪欲望强烈，他一步一步地为走向他追求的生活而努力，他积极健康，展现的光鲜亮丽．我一向孤独，一路都是堕落．

我从未和你说起过我的家庭，我从小就讨厌他们．幼儿园时他们就给我很多钱，请阿姨来照顾我，阿姨每次都骗去我手里的钱，和他们说我是和小朋友一起去打游戏花掉了．我怎么辩解他们都不肯相信我．后来我离家出走，他们才同意再也不请阿姨了．从这以后，除了送我上学和放学，我几乎看不到他们．我一直就这么孤独着，也很少有朋友．

长大了才知道，我不是他们相爱的结果，他们从未爱过．今天他们又要重蹈覆辙，为了挽回快要破产的公司，我在他们的安排下和一个股东的女儿结婚了，就在今天．

．．．　．．．

我不知道还可以说些什么，祝福你，我的舒颜！

我没想过会告诉你这些．隐瞒和知情对你来说都是伤害，如此，知道了也许你会在时间中把这一切忘记，因为我们都是那么的不值得你珍惜．如果没有认识我们，你应该是快乐的！

爱你的丁烨

闭上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心里空空的．

王菲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不知不觉进入／爱不释手的游戏／不知不觉发现／一切早安排就绪／点亮灯火站在／没有了你的领域／···/有时爱情徒有虚名　

舒颜讲完已经是凌晨一点，我们坐在黑暗里，房间一片静寂．我听到了舒颜的哭泣，很想很想把她拥入怀里．最终我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没有说．

我想我对舒颜是亏欠的，因为亏欠我们才会认识．我想和她说我认识段恪在她之前，想告诉她我和段恪的恩恩怨怨．想说我在爱情中也很失落很失落．对辛悦的亏欠已经消耗掉了我一半的精力，欠舒颜的我还得偿还．　

黑暗里我想起了辛悦，她温柔地笑着，漂亮如新月．她对我说，邱柏，我喜欢段恪，喜欢他英俊的面孔，喜欢他跳舞的自信，喜欢他身上阳光般的清新魅力．我把手放在她的肩上说，你漂亮如新月．

校园的路灯下，新月拉着我说，邱柏，段恪拒绝了我，他说他喜欢的是你，他也说我漂亮如新月，会有更美好的爱情．路灯下辛悦脸上梨花带雨，无助而又悲伤．她一直重复着，你们都说一样的话，你们都说我漂亮如新月．

暑假的黄昏，辛悦家的阳台上，她一脸憔悴，焦急而又期待的眼神，她说，邱柏，你说你不喜欢段恪，你不知道他喜欢你．你说，你说···无力的声音吞到了喉咙里．我抚摩着她的头发说，我不喜欢段恪，永远．她温柔地笑着靠在我的肩上．

段恪站在河边的樟树，一脸的英俊．他对我说，辛悦自杀了，这是她留给我的信，她说你对她承诺不喜欢我，永远．她知道你会信守诺言，永远．她是笑着离开的．因为他知道我也一样得不到我要的爱．我的心一阵失落，说不出地难过．

舒颜在黑暗中说，邱柏，我累了，你抱紧我．我们在黑暗中渐渐睡去．

我们离校的日子定在三天以后，从舒颜手里接过火车票，我看到了她眼中的诡异．她说，我现在回家，三天后我们火车上见．我的心莫名地又伤痛起来．

去往昆明的火车上，我一直都没有等到舒颜．火车行了十分钟后，我看到了段恪，他递给我一封信说，舒颜的．

邱柏

我最好的朋友，我不陪你去大理，我也不去西双版纳．

一个星期前我和段恪见过面，他告诉了我那个他爱了七年的女孩就是你，我还知道你们之间隔着辛悦．

我不去大理，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段恪会照顾你．你对辛悦承诺说永远不会喜欢段恪，你可以不违背誓言地去爱他．辛悦的爱太自私．她用她的生命来惩罚她的失去．你最无辜．

段恪这七年来一直都在关注着你，和你报考了同一所大学，现在又和你签了同一家公司．他是真的爱你，不是因为得不到的美丽，才执著．

你有如此的幸福，应当珍惜．对我不要感到抱歉，你不亏欠我．爱段恪吧，这样你也把我的爱延续着．

段恪说过，爱情如烟花，很脆弱．为了他的执著，为了我的这份苦心，你要和他一起守着．如此我才会过的快乐．

丁烨现在才是我心中的伤痛，段恪只是美好的回忆，原本他就不属于我，是我太强求了．

我爱丁烨太深．所以我要把自己交给旅行．哪天累了我就去你们住的城市找你们．

你永远的朋友：舒颜

我的心一阵抽搐．舒颜走了，她对我说永远，我知道永远的承诺有多累．到底我们谁在亏欠谁？善良的舒颜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

车窗外的天空越来越遥远，我又看到了舒颜好看而寂寞的脸．我在心里喊她，舒颜，我永远的朋友，请记得我．

风从车窗里吹进来，我看到段恪笑靥如花．他说，舒颜和你一样善良宽容．今生能遇到你们，我永远知足．

又是永远．辛悦，你在天堂也在对我说永远吗？我该怎样从对你的诺言中解脱？恍惚中我又听到你在喃喃自语，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宝帘闲挂小银钩．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