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诱惑船的是蔚蓝色的波之梦,诱惑花的是绚丽多彩的春之梦,那么诱惑蚕的该是什么?是吐尽最后一根丝后的自缚,抑或是破茧而出后扑向火苗的热烈?　

一

蚕又一次在恶梦中惊醒,虽然是乍暖还寒的早春时节,蚕还是被这梦惊出了一身汗·蚕迅速打开灯,她想尽快从恶梦中挣脱出来·夜很静,只听到时钟滴答的声音·虽说只浅睡了一会儿,她却睡意全消,看来又是一个无眠的夜了·蚕悲哀地想着,蚕不想在黑夜里冥思苦想,索性起身走到桌边坐下·

坐在桌前,玩味着手中的玩偶,蚕漫无边际地想着,随手乱画着,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密密麻麻地写着的竟是同一句话:鸿是江边鸟,蚕是天下虫·蚕默默地看了一会儿,无端地又流下了泪·是啊,怎么能不伤悲?如何能不伤悲?那江边鸟终有一天是要高飞的,而做了蚕就注定了或者自缚成茧,或者化了追求光明的蛾·可蛾追求的光明会长久吗?它知道这光明会灼伤它吗?葬身火海那一瞬,蛾是快乐的吗?它真的不在乎世人嘲讽它的愚痴吗?　

想到这些,蚕再次陷入郁闷了·

郁闷的蚕想到了自己和鸿相处的点点滴滴,依稀仿佛,依稀仿佛,如一场风花雪月的梦·开始已经不很清晰,只记得那是个很燠热的夏日午后,心情因为天气平添了几分烦闷,百无聊赖的蚕打开电脑,习惯性地隐身登录了qq,立即有个叫鸿的上来打招呼·蚕有些奇怪,因为蚕是不加陌生人的,可这个人却是蚕不熟悉的,蚕于是很疑惑地问:你是谁?我们认识吗?　

答:江边鸟的鸿/人们都是由不认识到认识的,没有谁生来就是熟悉的·

依着蚕的习惯,对于这种不熟悉的人是蚕一概不会去理的,可是这天的蚕是烦闷的,烦闷的蚕有了强烈的倾诉欲望,她不想一个人呆着胡思乱想,她想要有个人陪她说说话·哪怕是吵吵架也好,何况此人不是平常那种一上来就查户口一般讨厌·于是蚕便有一搭没一搭地同这个叫做鸿的人聊上了·　后来蚕才知道,也难怪她疑惑,原来鸿是女友前两天在她这儿玩时给她加上的·

日子一天天流水般过去,蚕和鸿的聊天记录也一天天直线飚升·蚕知道了鸿是一个医药销售代表,有一个温馨和谐的家,家里有贤淑温良的妻子和天真活泼的女儿·鸿也了解了蚕是一个刚经历情感裂变的女子,忧柔且多情·每当想起那场给了她无穷伤害的情殇时,蚕就会没来由地烦躁,这时她会很冲地冲鸿嚷嚷,甚至蛮不讲理没事找事,此时鸿总是不温不火地给她适度的劝解和安慰,对于蚕不愿说的往事,鸿从不过多追问,虽然过后蚕为自己的行为无比懊恼,但心情不好时还是忍不住要这样·对此鸿似乎从不在意,只是以自己的宽容来包容蚕抚慰蚕·由于有鸿陪她吵架,蚕郁结的心情得到了缓释,蚕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渐渐地开朗起来,也渐渐地习惯了有鸿陪伴的日子·

二

有些事是需要交待一下的,比如说蚕·　

蚕本来是叫做婵的,但经历婚变后,婵便有些唯心地认为是名字出了问题:你想嘛,女单,怎么能不孤单呢?婵这样对好友说,此后,她便改名为蚕了·我只是天下面一只小昆虫,不能左右命运,只能被命运裹协着随波逐流·对此她这样解释·

生活中的蚕有一份稳定且待遇不错的工作,虽说长得不是十分漂亮,但她气质优雅,谈吐不俗,身材窈窕·加之她与人为善与世无争的品性,所有这些为她赢得了一份好人缘·她的前夫也曾因此而沾沾自喜,如获至宝般宠爱过她·可时间久了,就如同糖吃多了再也尝不出甜味,拥有了白玫瑰的清纯便对红玫瑰的热烈心生向往一样,他渐渐厌倦了蚕的温吞·他说蚕就如一壶永远烧不开的水,没有他所期望的激情·好在没有孩子的羁绊,于是蚕洒脱地放手,任他去寻找他所期待的激情·朋友们都说蚕太傻,蚕苦苦地笑笑,并不做过多解释·因为她心里明白,缘分尽了,留住了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与其两个人死守着一起死亡婚姻彼此折磨,不如果断地放手,至少有一个人会找到自己的真爱,从此获得想要的幸福·　

离异后的蚕似乎没有因婚变受到任何影响,她比从前更爱笑了,只是话更少了·不过这是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因为人们印象中,蚕本来就不太说话,总是浅浅地笑着算是和众人打招呼·没人知道蚕在做出这样的抉择时心底的伤痛,也没人了解蚕笑容背后的落寞·　

蚕其实是一个很感性的女子,只是她同时拥有一颗很理性的心·这就注定了蚕要比别人受更多的伤·每当她想要依自己心性行事时,她那颗理性的心总会提醒她有这样那样的不妥,不可以太随心任性·于是蚕总是以自己敏感的心去感知,又以她理性的心来分析判断,因此蚕的性格具有了双重性·　对于这一点,细心的人不难从蚕眉心隐现的"川"字和嘴角浅浅的笑痕看出·因此,公正地说,蚕是一个很容易接触但不容易相处的人·蚕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并自得其乐,她的内心世界对于世人是封闭的·无聊时,她会去一个常去的论坛发发牢骚,灌灌水·

在遇到鸿以前,蚕是根本不相信网恋的存在的·她认为生活中尚且找不到可以相依的人,网络何其虚幻,两个素昧平生的人怎么可能会产生真正的感情·可是如同鸿的出现令她始料未及一样,同样令她始料不及的是她陷入了与鸿的情感纠葛·后来想起时,蚕觉得这些都是命中注定,因为聊天本来就是语过添情的事,而蚕又是这样一个敏感多情寂寞独处的女子·应该说鸿的运气不错,他恰好出现在蚕的情感空档期,填补了蚕的心灵空缺·当然,这些都是蚕在事后才想到的·　

三

蚕意识到自己爱上鸿,是缘于鸿的一次远行·

前面说过,鸿是一个医药销售代表,接二连三的假药案使国家不得不对药品市场做一次大规模的清理整顿,于是药品市场一瞬间风云突变,鸿虽然没有牵连进去,但整个市场的疲软也影响着他以及他的同事们的销售业绩·总公司不得不召他们回去商量对策,寻找出路·总部在另外一个城市,这次去大概要半个月时间·鸿临走前,再三在嘱蚕保重身体,按时吃饭,注意休息等等·蚕笑道:去吧,婆婆妈妈的烦不烦啊?鸿无奈地摇摇头:女人心,海底针!　

鸿走后,蚕仍是如一如既往地上班下班,逛街,做美容,一切照旧·可每到晚上,她便有些不知所措,离婚以前晚上有老公陪着,婚变后经过一些不眠之夜后便遇上了鸿,鸿与她如有心灵感应一般,每晚她一上线,鸿就会跑来陪她海阔天空地神侃·她以为她是不在乎鸿的,当鸿称她宝贝时,她讽刺道:宝贝!手心的宝,心底里的贝,你拿什么来宝?又拿什么来贝?鸿被她这么一问,也是无语·她仍不罢休,不依不饶地道:你老婆才是你的宝,你女儿才是你的贝!鸿便沉默,自此再不敢提起这些·可是鸿不在时,她怎么会这般六神无主,整个人像被掏空一般,满心满脑袋都是鸿·她终于明白了日久生情这说法的真正含义·原来一个人对一个人的习惯也可以生成爱的·　

意识到自己爱上鸿后,蚕很伤心也很困惑·明知道鸿是有家室的,明知道鸿的家庭是温馨和睦的,自己怎么可以爱上他?爱上一个有妇之夫?而这个有妇之夫姓甚名谁她都不知道,至于他的志趣爱好秉性为人等自己更是一无所知·怎么可以如此荒唐?莫非要自己做自己最痛恨的那种人吗?她的理性的心告诉她: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这样做!你所面对的不是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年幼无知的孩子,另外还有错综复杂的姻亲关系,还有这个婚姻背后那个庞大的社会!尽管人们已经对婚外恋采取了宽容的态度,可是你的良心永远会受到来自于自我的谴责,因为你是一个善良的从不愿意伤害别人的人!　

想到这些,蚕好痛苦·痛苦的蚕决定快刀斩断乱麻,她决定不再上网,使这段开始于网络的感情永远地终结在网络上·　

四

决定不再上网后,蚕开始有意识地让自己忙碌起来·她买来毛线,找出久已不用其的毛衣针来想给母亲织一件毛衣,可织起毛线来,不由自主便想起以前她织毛线前夫陪她说话的情景,想着便有些心酸;于是去擦地板,地板擦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一尘不染,光可鉴人,但照见的只是蚕的形单影只;屋子也是收拾了一次又一次,可是因为没人翻动,收拾时只平添了更落寞的伤悲;拿起遥控器,把电视节目从头到尾调一遍,仍找不到能看下去的节目;抱起一本喜欢的书,看了半天,到底没看进去一个字,眼前晃动的总是鸿的影子·······　

蚕甚至试着去和同事给他介绍的"对象"约会,可是她总是不自觉地拿鸿和这些人比,而这些人也着实令她扫兴,一见面就吹嘘自己如何多金,或者有着多么显赫的地位·和他们见面不超过两次,他们便会直奔主题,要求和蚕同居·她不想欺骗自己更不想欺骗别人,找个借口再不理会这些人·　

百无聊赖中,她只得又怏怏地打开电脑·本不想登录qq的,可手不听使唤,到底还是登录了,当然仍是隐身·可是刚登录上去,鸿便迫不及待地跳出来·一连串殷切的问候在屏幕上跳动·是鸿的留言,鸿说他放心不下蚕,担心蚕在他不在的日子里又会消沉,怕蚕又不知道休息不知道照顾自己·这些朴素的语言看得蚕忍不住想流泪,蚕忽然明白,该来的,是躲不掉的·　

当然这些只是蚕的内心活动,矜持的她是不会把这些告诉给鸿的·鸿回来后问蚕是否想过他,蚕笑道,我是想想你的,可是心不想你,我没有办法!鸿于是很失望,他自嘲道:看来,是我自做多情了·说这话时,蚕有点心痛,但见鸿从此不再提感情的事,蚕心稍安些·蚕在心里对鸿的妻子说:我会小心的,不会让真情流露的·　

如果一切事情都能按人们预先设计的方向发展,这世界虽然会少一些故事,但会简单很多·可惜人生没有预演,每个人的人生走的都是单程线,来不及深思,不可能追悔·蚕想,如果不是那次和同事们一起吃饭时贪杯,如果不是看着同事们成双成对而自己形单影只伤感,如果不是伤感时除了鸿找不到可以倾诉的人,那么她原本可以和鸿一直做着简单的朋友的·可是一切都那样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发生这一切后她和鸿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那天,蚕因为心情不好又受了同事的怂恿,于是多喝了几杯·强撑着回到家后便想起许许多多的伤心事,她恍恍惚惚打开电脑,只和鸿说一声:我想哭!便一发不可收地哭了·鸿急忙问她原因,她已经泣不成声无法打字,无奈鸿问起她电话·这是鸿平时也问起过的,但蚕不想他们俩走下屏幕后有联系,总是推说不用电话之类敷衍过去·喝了些酒的蚕受了酒精的蛊惑,突然有些恨自己平常的虚伪·此刻她的理性的心已经被酒精麻痹,她软软地打出了自己的电话号码·鸿急忙打了过来,听到蚕已经语无伦次,鸿怕她一个人会有意外,问了她的住处,赶紧赶了过来·一见之下,鸿不由得更是为蚕揪心,蚕的柔弱超乎鸿的想象,蚕醉得一踏糊涂,脸上挂着泪痕昏睡在地板上·　

鸿细心地帮蚕擦净了脸,轻轻地把蚕抱到床上,喂蚕喝了些水,看着蚕沉沉地睡去,又回头替蚕收拾蚕狼藉一片的呕吐物,他怕蚕看见这些会难堪·好不容易收拾好这些,鸿仍不放心·这样的女子,不该没有人来呵护的·鸿看到蚕客厅的灯有两盏已不亮了,起身找了两个灯珠替蚕换上·又去卫生间看了一下,有几个镙丝已经松动,鸿找来工具替蚕弄好·鸿有些饿,想去冰箱里找点吃的,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鸿有些心酸:家里没个男人,怎么看也不象个家·过后鸿觉得很奇怪,这根本不象第一次去朋友家的人做的事,或许在他的潜意识里,他已经把蚕这儿当成是自己的家了·　

忙活着这些时,蚕又一次喊着口渴,鸿赶紧又弄了水去喂蚕·他轻轻抱起蚕,蚕慵懒地靠在鸿怀里,胳膊软软地缠着鸿:抱我,抱紧一些!鸿爱怜地抱着她,柔声哄她:嗯,我抱着你呢!快睡吧!蚕说:鸿,你知道我爱你吗?鸿呆住了·这是鸿一直想要的,但真正来时鸿有些不知所措·鸿说:我一直地爱你,总以为自己是单恋,没想到你也爱我·蚕说,傻瓜,你难道看不出我爱你吗?我若不爱你,我何必天天挂在网上等你·蚕说,我好热,我热得难受,鸿哆嗦着替蚕褪下最后一件衣服·鸿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但他也不愿乘人之危·他努力地抑制着自己的冲动,不敢看蚕绯红的面颊········　

天快亮时,蚕醒了,看到自己躺在鸿怀里,蚕又羞又气·她拼命地想找到头天夜里的记忆,可是她什么也记不起来·她又一次哭了·鸿原本就没有睡实在,被她的哭泣声惊醒后,急得赶紧问她:哪儿不舒服吗?蚕摇摇头,让蚕说什么呢?不明不白地和一个男人在一张床上呆了一夜,还有什么好说的呢?鸿静静地看了看蚕,似乎明白过来·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蚕,只是告诉蚕不要多想·他说:事情不象你想的那样糟糕,你还是昨天的你,没有任何改变!蚕未做任何回答,只是任泪水默默地流着·鸿心疼地看着她,忍不住去吻她哭红的眼睛·　

没有爱的性是迷茫的,没有性的爱是痛苦的·蚕不要迷茫也不要痛苦,蚕想要一份实实在在的感情,她不愿再戴着面具做人,她要真正地拥有自己的所爱·她想要在梦魇时有爱人在身边柔声将她唤醒,她想要在梦醒时睁开眼睛不再只看到无边的黑夜,她想要口渴时有人递来一杯水,想要饥饿时有人给她送来面包,她想要这样一个知冷知热贴心贴肝的人,和她一起过柴米油盐的平常日子,她想要这一份平淡如水的幸福·这份幸福曾经离她那么远,甚至于可望不可及,可突然间,命运垂青了她,将这份幸福送到她身边,她不想辜负命运,她要抓住这个机会,于是她顺势扑倒在鸿怀抱里:鸿,爱我!蚕说,:鸿,我要!她颤声道·于是压抑已久的激情在瞬间突然暴发······

五

发生这件事后,蚕对鸿的感情变得复杂起来·她不敢见鸿,怕见了他会想起那天酒后失态的事·她又迫切地想见鸿,她爱上这个有点拘谨有点傻气的男子·这种爱较之从前单纯的聊天时更热烈·她想起前夫关于她是烧不开的水的话,不由得在心里反驳:我不是烧不开的水,而是高原上的水,烧开是需要耐心和爱心来加压的·

蚕不敢静下来和自己的心灵对话,她的理性的心在谴责她,痛斥她成了一个轻薄的女人;她不敢睡觉,一闭上眼就看见一个朦胧的女人样子仿佛是鸿的妻子在遗责她,指责她是勾引别人老公的贱女人;她不敢回家,怕回家见到父母,怕父母因为她的不自重而遭人耻笑;她甚至不敢上街,怕别人在她身后指指点点,说她平时的端庄只是装出来的,骂她假正经······蚕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蚕就这样被恶梦纠缠上了,她总是做同一个梦·在梦里,她坠入了不明物质组成的涡流中,她想挣脱,但全身无力,她拼命用手去抓,希望能有所攀附,但什么也抓不着,她奋力用脚去踹,可脚被什么东西束缚着,根本动弹不得,她竭力想看清自己在什么地方,可是周遭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可怜的蚕,她再也找不到心灵的宁静了·　

为了求得心灵的宁静,蚕去一处香火极胜的寺庙求佛,希望菩萨能给她指点迷津·蚕虔诚地将香举过头顶,拜过之后,仔细地把香插好·回身过来,对着一尊尊佛像深深地下跪,默默地祈祷,求菩萨赐她一双慧眼,使她能看得清眼前这纷扰·

蚕抽了个签,她闭上眼睛将签筒举过头顶摇了一会儿,象下了很大决心一般从中抽出一支来·签是中上签,签云:忧愁常锁两眉端,千头万绪挂心间,从今以后防开阵,诸事行来不问天·蚕拿了签,求主持给她解,主持看了她一眼,缓缓说道:境由心造,心由念生,若能放下心头贪念,一心向善,从此可保一生平安·　

心头贪念?蚕有些不解,主持笑道,俗世里爱恨情仇,归根到底,无非一个"贪"字·命中有时终会有,命中若无莫强求·蚕似有所悟,她想起此前曾看到道德经中的一句:动静从心,心动则无静·这样看来,无论是佛是道,讲的无非都是一个"心"字·可惜自己这么久将心置于欲念之中,使心迷失了本性,因而自寻了这许多烦恼·　

蚕想起了一句话,那句话说:男子都是来自射手座的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兽的怪物·他们下半身指挥着上半身,有着永远的占有欲并乐此不疲·蚕想到了前夫所谓的爱对自己的伤害,想到了她和鸿不受祝福没有结果的爱·诚然,鸿是爱她的,但他和前夫一样,是博爱的·他不可能为了蚕放弃自己的家庭,他和蚕的爱是见不得天光的·可是蚕是属于白天的,她宁愿在阳光下孤独,也不愿向黑夜借一些温暖,否则,她会瞧不起自己·她将背负拷问灵魂的十字架,永世不得安生·思想至此,蚕求主持留她在寺庙里修行·主持笑道:施主虽有善缘,但尘缘太深,请施主自回吧!　

虽然没能皈依佛门,但蚕还是拿头发出了气·她去理发店剪去了曾引以为骄傲的长发,看着万千烦恼丝落地,她的心一点点宁静下来·她辞职离开了这座洒落着她泪水和欢笑的城市,只身去了一个陌生的所在,开了一家花店·据说,她每天都会从客人中选出最具真情的三位,免费赠送他们每人三朵红玫瑰·

夜来幽梦时,蚕偶尔还会想起曾和鸿这场风花雪月的梦·蚕想,如果能遇到鸿的妻子,她会很平静地告诉她:我不是你婚姻的暗箭!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