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我的文字写给相通的灵魂看。
有往事的缺口,有幻想的抚摸,有诺言的甜蜜,有失望的伤痕。
那些和我擦肩而过的人群,空旷海底的鱼,深不可测的寂寞。
在宣泄的地铁站里,我看到我小说中的那个男人。他脸色阴郁,一言不发。等待着一个不会出现的人。然后和他告别。
然后我看到了我自己。
¬ 2001年的那个冬天,我离开了学校。
我想到南方的城市生活,或许没有寒冷。希望那边的天都很蔚蓝,可以躺在沙滩上舒展,也可以赤脚感受自然。
不喜欢去电影院,却喜欢看那些被电影感动得哭哭啼啼的人,然后自己在微笑。或许我太自傲,但只能笑他们太无知。阴天的时候,一个人去很高的地方。我没恐高症,却惧怕自己掉下去,我并不畏惧死亡。但我不想死,堕落就堕落,至少比死去更有意义。
每个夜晚都凌晨以后才能入睡,不吃安眠药。打开窗户总能看见对面住户的那个女人,往脸上抹上很多的水粉。她是很漂亮的,却宁愿拿虚伪去掩盖。也许人就是这样,永远喜欢带着面具做人。这是他们的本质。
¬夏末。
一段时间,觉得忧伤,也许是宿命的延续。那些虚伪的世界里,总是呈现。原来我也是个喜欢阴暗的人。懵懂的时候以为自己能和他们一样,拥有快乐。然总不能,脸上一直没有微笑的,开始挂着一丝微笑了。却开始明白,虚伪是我必须持的。我躲不开,一旦逃避,就开始沉沦。
¬在网上遇见日和,是个没有月亮的晚上。可能是种暗示,却希望她在。
你是怎样一个人,让我猜猜。因该是每天许多朋友一起去冰河路看美女,然后晚上一起去酒吧喝酒唱歌,然后烂醉回来睡觉,对吧。她说。
¬“我不会喝酒,更不会醉。然后我对美女并不感兴趣”
日和:呵呵。
“呵呵,你相信吗?”
日和:恩,我信。
“为什么相信,我并没有说我诚实”
日和:我并不计较这些,对了,我可以做你女朋友吗?
“……我叫唯”
叫我日和,她说。
¬我并不是第一个网恋,也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女人。这些看起来都是那么虚伪,人都是带着面具做人,永远对现实说着无尽的谎言。
¬星期天的下午,枫来找我。
枫是我从小到大的朋友。因该说他是个无赖,成天在街上和些流氓一起。穿着宽大的板裤,走路遥遥晃晃,我们必然是兄弟,我不计较这些,可是我从不交往外面那些人。
¬以前他不是这样子的,可能是因为他爸爸妈妈的离婚,所以。
我是讨厌婚姻的,二个人在一起长久了,就会觉得倦恶。
时间往往是很好的证人,它证明了一切。感情总是有的,而婚姻往往是罪魁祸首。它能让一段很深的感情,经历时间的磨撮而变得腐烂。而它常常是主题。
¬
¬ 南光打台球,这是枫每次来找我的必须。
那边站着一个女孩,很漂亮。枫早就揪见了。
她的眼神一直盯着我们,我并不感觉好奇。枫是个很帅的男生,读书的时候常常有女生塞纸条给他。那女孩走过来,走像我。你是唯,对吗?她穿着漏背的吊带,时尚的短裤,头发扎起来,显得很成熟。
她很美。
我问她是谁;日和,她对我微笑。
出了南光。
沉默,无尽的沉默。我并没想到她会和我一个城市。
¬
暮色寂静的夏天日落,很好看。街上下班的人流匆匆而过,显得那么安然。
我没有说话,沉默无法逃跑。她不时提起她的生活,我明白,她表情那么的不安。她因该是喜欢我的,就算是我自傲的讲述,这也是事实。我只是感觉,一颗寒冷的心在这烈日斑斓的城市能溶解,那的却是种安慰。在网上,我常常这样对她。
¬
我们去kfc吃东西,然后陪她逛街到十一点。
我说我得回家了,或许我没有丝毫的期望和等待,也没有牵拌的离开她身边。走过马路,灯光很刺眼。然后我看见自己班驳的身影,或许她奢望我给她一个拥抱,一个吻别;我没有。后面又急促匆忙的脚步声,在我耳边那么凄凉。我转身,然后看见她穿过马路。灯光像是敲打着她的背影,那么委屈的扑像我。
他拉着我的手,我感觉到冰凉。
跟我回家吧,她眼神传来渴求的说。
¬
马路边有风吹过,却没落叶。这并没有电影里的情节。我看着她,粉艳的妆看上去帮她装扮的很完美,我把她抱住。静静的对她说我想和她回家,这个姿态看上去如此沉默。
她家装潢的很好,家人都在外地。做在柔软的沙发上,她递过来一杯可乐。我目光停留了二秒种,然后打开了可乐,她因该是个很细心的女孩。记得在网上我跟她说过,我并不喝酒。那只是个很细微的提示,然她却记住了。
昏暗的浅黄灯光,烟雾弥漫。我告诉她我是一个颓废得只抽烟的男人,甚至如此虚伪。我拉着她到了房间,她踢掉了高跟鞋。看着她醺然的脸,红得像一朵蔷薇。我轻轻的扶平了她蜷缩的身体,用宽大的手将她的灵魂掏空,时间没有在这一刻戛然。她的渴望,只能被我一寸寸的挖掘,然后如期等待。
¬
¬凌晨三点钟,我起身。
点燃一支烟,走像阳台。宣泄的城市也安静下来,我喜欢这个时刻。因为阴暗可以扶平我的沉默。
¬
2002年的夏天将至,恍惚中又过了二个季节。
时间只是经过,永远没有结果。
她像我提起过订婚,我总是拿家人来搪塞。我并不是不喜欢她,只是喜欢不谈爱。她知道我的观点,或许她只能黯然点头。有的时候我也想过责任,每次想起,就好象自己被深埋在潮湿的沙土中,让我窒息。也许对她,我只是为了满足我欲望的一个缺口,一旦填满就很难出去。
¬
前段时间去过一家广告公司上班,这是我第一次工作。也许给我太多负荷,我丢弃了。
夏天的却是个讨厌的季节,炎热而使得嘈杂。我并不是个小白脸,我开始寻找适合自己的工作。她却依靠家里的富足来补充自己的生活。
¬
一个上午,介绍所里并没有我适合的工作。然后买瓶可乐安然靠在大街的扶手上,看着天空的眼睛开始发花,致使我看到了不愿意看到的一幕,她挽着一个男人从酒店走出来。西装革领,油亮的皮鞋。璀璨的微笑。然后慢慢的消失在喧闹的街角。
也许是我给的爱不够,也许是她永远不明白我的沉默,我的安静刹时停顿。
她的承诺呢,她的誓言呢。她想换回的只是条爱的平行线,可是她不会明白,平行线永远不能相交。
¬
¬七月的时候,从此一个人住。
我没有对她告别,告别也许无声,却肆意的搅乱我的思想。我在想她的手指很冰凉,西装革领的男人或许不懂得抚摸,手指是寂寞的,也许会渐渐死去,然后我回头看见她死在寂寞的黑暗里。
¬
十月,我去了东北,济南。
也许我受不了那些宣泄带来的空虚,大专的时候学的旅游专业。经朋友介绍我到这边高尔夫球上班。
小学的时候,学过一篇课文《济南的冬天》写得很好。那时候并不能体会,刚下火车就感到阵阵寒意。终于可以摆脱那些烈日的灼晒。到达济南是晚上十点多了,然后朋友来接我,一起去吃烧拷,那晚脑袋很清醒,却想喝点酒。只是想消退几天在火车上的疲惫,然后舒服的睡上一觉。
朋友的家里很温馨,简单的装饰,感觉舒服。他把多余的一间客房租给我,价格也很便宜,比我在外面自己找一间这样的房子实惠的多。他允许我带女人借宿,虽然我并不知道自己在这边能不能有女朋友,却感觉他甚是大方。
¬
清晨,拉开窗户。
雪白的一片,因该是第一次见到雪。我走出门外,踩着冰冷的雪,想要它们把我覆盖。然后感觉仅受内心温暖,那是一种微妙的感觉。可是却不能这么做,别人会说我是傻子。
上班,下班,然后睡觉。
时间总是无聊的走着,我看着墙上的时钟。从来没琢磨透,时间代表什么。
放假总是轻松的,然后一个人,去故云湖边,找个干净的石头做下,安静总是好的。用我的一个下午洗刷完心里的寂寞。然后一个人徒步去灯火辉煌的街区,感受下这世界的人还在。然后自己开始沉默的悲伤,有时候觉得自己并不孤单的,只是我自己想容进无至尽的黑暗里,可是我并不想改变,我是属于那里的。永远,也唤不回来。
上网是我唯一的安慰,邂逅同类人,玩同一种游戏,也许可以打发无聊。
然后我邂逅梦。
¬
梦,算是和我同类吧,一样的寂寞。
一样的对爱充满痛恨的怀念。虽然刻苦铭心的想要忘记,可始终摆脱不了,最终只有被俘获。
和我一座城市,或者就是我在图书馆看书,做邻桌的女孩。也许我曾今我们擦肩而过,可我们不该有的记忆,不会告诉我们,始终也只是猜测。
¬
在网络游荡的人,现实的脸上都浮现着二个字;虚伪,我也是。
我开始发现我慢慢爱上了这个叫梦的女孩,我无数次的在脑海里奢望的想着,地久天长,就算是最后一次。
¬
¬“我想我爱上你了,梦”
梦:你能给我承诺吗,或者誓言。
“你相信?”
梦:不相信,但至少能带给我宽慰。
“那好,我就最后一次相信地久天长”
梦:我想你很少会说;我爱你这三个字,因为你如此安静。
“我爱你”
¬
¬承诺,誓言,总是甜蜜的。
甜蜜的爱人,像初生的小草,他们需要的是甘露。然爱的甘露,就只能属于那些誓言和承诺。
我明白我为什么会滋润她,因为我也带着面具做人,我的背后也是虚伪。
¬
冬至,寒风凛冽。
街道边到处都堆满了雪,街上每个人都穿很厚的衣服,在我心里,冬天是温暖的。也许是因为遇见她,让我在寒冷里寻找到一堆火种,然后一直燃烧到我心底。思念是恐惧的,我开始怀念,或许我可以搭今晚的火车敢回去,然后见到她,我能得到温暖的拥抱,甜蜜的安睡。可是我不能丢掉维持生计的工作,我只能妥协,对着事实妥协。
¬
十二月,雪每天没有停止的下着。
上天因该是眷顾的,高尔夫球场被雪封住,然后我可以离开了,这是公司的安排。然后我感谢飘落的雪。
从见惜日的城市,没什么改变。
¬
只是炎热的太阳,被冬季带过。依然川流不息的车群,拥挤的街道。
那些熟悉的场合,好象过去的电影。好象有未演完的片段,随时可能重播,这让我感觉厌弃。我只想有个崭新的开始,然后地久天长。像海洋里的一艘孤帆,经历了狂风暴雨的洗礼,整装在出发。
¬
打了梦的电话,约好kfc见面。
然后在家挑剔着衣服,牛仔裤,板鞋,轻松显得自然。选了一件紫色t恤,套了件外套。
天气显得很阴沉,因该快下雨了,带点潮湿的热气。
遐想着,或许可以体会下身在雨中的浪漫。
远远看去,一个清爽的女孩像我走来,那么熟悉的身影。 ………
¬
一切戛然而止。
¬
……
¬
梦,原来就是日和。
¬在网上。
她,我爱的她,永远美丽。
她,离别的她。……
¬
我转身,背对着一切虚伪。
¬
¬雨落下来了,街道边的灰尘被洗刷。它那么的无助,任风吹起又落下,它是软弱的。我站在kfc旁边的树旁,看着对面橱窗里印出自己的影子。紫色的体恤,手斜挎在牛仔裤里。一些很小的雨珠顺着头发滑下来,遮住眼睛,那么落魄。我的眼睛因该是好看的,却一直遮着。
我想遮住那些自己不想看到的,这样就可以遮住整个世界,遮住暗藏在灵魂里的裂痕。
冬季过后,我没有见过日和,也丢掉了我地久天长的梦。
¬我的爱情,断断续续的行走;徘徊在浮沉的时光。
那些承诺,那些誓言,肃清了我对爱的追逐。
然后,我对它们告别。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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