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郭二麻子喝不醉,但也有醉的时候。用他自己的话说,是,酒不醉,人自醉。
郭二麻子在《商报》的《霓裳丽影》做专版摄影记者那些日子,就是天天自醉的日子。那时,郭二麻子三十有零,顶着一颗光溜溜的和尚头,挎一部镜头比偶胳膊长的相机,穿梭在各时装模特队,歌剧舞剧话剧川剧京剧团,身边mm如云。面对老婆的冷嘲热讽,泰然自若的郭二麻子轻笑一声,“那是工作。”
郭二麻子很有自知之明,憨厚的痴笑背后深深明白,如云的mm看中的是他手中的镜头。在人人都梦想着出名的年代,那个mm能放过这样的机会,况且,这样的机会是送上门来的。只要郭二麻子的镜头对准自己,卡卡嚓嚓的按几下快门,自己的倩丽身影就会登上发行量在本地区数一数二的报纸。
那个时候,请郭二麻子吃饭唱歌洗脚泡桑拿的mm必须预约。于是乎,郭二麻子夜夜笙歌,天天mm簇拥。
不得不说,郭二麻子是个相当理智的人。在如此强劲的糖衣炮弹的轰炸下,依然坚持每晚12点前回到家中。
郭二麻子回家的理由很简直,即:老婆有神经衰弱,每晚必服一颗安眠药。安眠药的药性是固定的,服晚了第二天就醒不来,老婆上班就要迟到,迟到了的老婆自然要把这账往郭二麻子身上搁。
地球人都知道,用安眠药来助睡的人,一旦中途醒来,就再也无法入眠,郭二麻子老婆那彻夜无眠的痛苦自然而然又要转嫁到晚归的郭二麻子头上。
俗话说得好,人非圣贤,郭二麻子自然也有失足的时候。
郭二麻子第一次归家的时间延误到凌晨2点钟。他轻脚轻手,鬼鬼祟祟象小偷进屋。进屋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床头的闹钟往前调到23点45分,闹钟刚调好,老婆睁大朦胧的睡眼,低喝:几点钟?
郭二麻子窃笑着将小闹钟递到老婆眼前,迷迷糊糊的老婆一声嘀咕,“啷个我这么早就睡着了耶?”
第二天早晨,老婆依着床头闹钟的时间起床上班,结果,迟到2个小时。郭二麻子费尽心思,才摆平老婆的满腔怒火。
从此,郭二麻子不敢在闹钟上做手脚,只好坚持12点前回屋。
那一天,也许有人在酒里做了手脚。陷身ktv包房,在mm的簇拥环绕中,郭二麻子把归家的时间又一次置之脑后。等到曲终人散,别人将他送回家中,他不仅一个劲兴奋得睡不着,还胆大到把老婆一二三四五的规定也抛之云霄九重。
兴奋莫名的郭二麻子摇醒睡梦中的老婆,激情奔放得不与其诉一番心曲誓不罢休。郭二麻子声情并茂拉着老婆的手,反反复复说一句话,“老婆,你晓不晓得我对你有好好?”
老婆有些烦,有些恼,也有些调皮地要他举例来说。
郭二麻子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一枚纯银戒指,说,“不好吗?不好我会从泰国给你买这个。你晓得噻,给你买这个我没充公,没找你报销,是我的私房。你晓得噻,我一分一角的存点私房好难哟,买这个我一下花了2000多••••••”
“好哇,你龟儿啷个有这么多私房,赶快给我交出来,还有好多?”
老婆一声冷喝,郭二麻子慎了一下静,说,“没得了,都给你买戒指了。”
“屁!这戒指十块钱,我在朝天门可以给你买5个。”老婆抢过戒指在郭二麻子眼前晃悠。
“你说啥子耶!”郭二麻子气得一把夺过老婆的手中的戒指,“你太侮辱人了噻。不喜欢不喜欢明明白白告诉我,我••••••我把它扔了!
“扔噻!扔呀——不扔你是狗,是猪!”摇头晃脑的老婆的身影儿借着床头台灯的光,放大到洁白的墙面屋顶,压迫得郭二麻子胸闷气粗。一扬手,戒指朝着厕所的方向疾驰而去。郭二麻子也抱了枕头往沙发那边走。
第二天,郭二麻子醒来,老婆上班已走。清醒后的郭二麻子想到扔掉的戒指有些心痛。就在屋里四处寻找。依着残存的记忆,断定,戒指一定掉进了厕所。
一想到厕所,郭二麻子又是一阵狂郁。想当初,不是老婆坚持要弄个蹲式,那有如此的烦恼。如果是抽水马桶,他二麻子就是扔个电视机,也不会这样狼狈无措。
好在,郭二麻子喜欢钓鱼。就找出鱼勾鱼线,在鱼勾上粘一小块吸铁石,端把小椅子,坐在厕所钓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鱼”为什么不肯上勾?二麻子百思不得其解之时,门卡嚓一声开了。下班的老婆回来了。看到厕所里端坐的郭二麻子,老婆更是万思不得其解。一串笑声劈头盖脸砸得郭二麻子头痛。
在老婆清脆的笑声中,郭二麻子满脸委屈,“我只是想证明给你看,我对你到底有多么多么地好。”
“好你个头呀,厕所里钓得起什么!”
郭二麻子不好意思地摸了下头,喃喃道:想把昨天扔的戒指给你找••••••
“回来”两个字还没出口,老婆已经笑得眼泪长流。
“宝!”老婆翘起的指头,在二麻眼前晃悠,“不用了,我已经在朝天门地摊上买了个一模一样的。”
郭二麻子倔倔地推开老婆的手,坚定地说,“你把手上的戒指给我,扔了。我今天不把它给你,找回来,我就不信郭。”
“二麻呀二麻。”老婆忍不住抱着二麻子的头,“不要发宝了,你昨天把戒指扔进了我的鞋,今早,戴上就走了。哈哈哈——我就喜欢你这么憨头憨脑钻牛角。”
本文已被编辑[舍郎]于2007-11-2 15:16:41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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