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化领域里面,有这样一种奇怪的现象,某些被当时禁印和烧毁的东西,在后来却成了传世的绝品。中国的“金瓶”、“红楼”均是。为什么会出现这一种情况呢?大致上而言,某一些被禁作品的意义是超前的,它可能顺应了历史某些必然的发展,但同时也相驳了某些人的意愿。统治者怕损坏到自己的巩固地位,纷纷插出了禁印、禁刊的旗子,让某些意志超前的文学家们对社会的真假美丑,望而止步,并对当时的统治者大加责骂。
作家出现这种心态,无非是统治者扼杀了他们的作品。想想也是,一个作家好不容易费尽心机辛辛苦苦写下一本书,本想这本书可以为他扬名立腕或增建一方功德,却不想在出版之前或之后被统治者扼杀,其痛苦程度可想而知。
萨德是法国的一个小说家。在他的作品里宣扬的是一种“恶”的本质,他用他的文字向人们一再宣誓:善良与纯真在社会里的一再残败,只有恶才是社会的强者。并一再指出恶是纯真自然的,善与美是虚伪的。在他的作品里面,最出名的要算《贞洁的厄运》。在这部书中,萨德向人们介绍了一个父母所生的两个孩子的不同遭遇。泰蕾丝的父母死后,她和她的姐姐选择了两种不同的生活方式。她的姐姐选择向恶,而她却坚信美德是真实的。她与姐姐走向了截然不同的两条路,从此厄运常常与泰蕾丝牵拌。可能冥明中早有个定数,泰蕾丝走到那里,厄运就跟到那里,从不落下她一点足迹。泰蕾丝的善良和纯真被“恶”割得血迹斑斑,支离破碎。后来她遇到了做尽恶事的姐姐。姐姐那时早已飞黄腾达,而可爱的泰蕾丝却被夏日的一个闪雷烧坏了完美的胸膛。抛开萨德可怕的思想不谈,大家看到这里会有什么想法呢?一心向善的泰蕾丝到头来却遭到了雷击;而她的姐姐在做尽恶事之后,却赚到了房子、财产、权利甚至情人,谁能说这件事不令人深思?在现实生活中,这样的例子多不盛举,泰蕾丝的悲剧可以说是这世界上多数善良者的悲剧,善良的一再残败,恶的四处招摇,令我们每个人既谓然又无奈。
萨德的文字充斥更多的是一种震撼力,他能把一个人的善良紧紧攫住,在“恶”的围墙上摔个粉碎——对于一个作家来说,不能不说这也是一种魅力。对于一个意志坚强的人,他的东西能让人感觉到一种事物之外的别的东西(可能与他创作的原意相驳),但对于一个意志不坚定的人,看萨德的小说,绝没有什么益处。
萨德是站在道德悬崖上苦苦挣扎的一个人,一方面,他想劈开道德的枷锁成就一个哲学家,一方面他又被“恶”紧紧攫住不能自拔。他的生活不但充满了传奇性,也充满了不可理喻。就我个人而言,萨德的作品在某个时期,在某一种状态下,是该禁的,但他的价值又不不容忽视的。
昔年才子曹雪芹著“红楼”郁郁而死(穷死),一个才子写了本“金瓶”却不敢报上姓名,令今人仍无法可考“金瓶”的作者——不能不说那是一个时代的悲哀。我认为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政府不妨向作家让让步,宽宏大量一些,作者也不妨体恤政府一下,在不有意反动、颠覆社会的情况下,在某一时期的特定环境里,某些作品该禁,但也不能烧得不留一个版本(像今天,所有人都在找《金瓶梅》的作者和完整性而不找它真正的价值),有一些文字也可以在允许的范围内限量发行,但政府必须保障这部分作家的生活状况。这样这些作家才会在衣食无忧的状态里写出更多超越时代的东西。在若干若干年之后,我希望人们在谈起一个作家和他的一部作品的时候,都会说那是一个非常美丽的时代,有一个非常美丽的政府。
(1)萨德,法国小说家。他的作品更多的充斥着一种“恶”的震撼力,本人只是在行文中兼谈了萨德一下。只要不是高深的学者抱着研究的态度以萨德作为研究对象,还是希望人们不要可意地去寻找萨德小说来读。
本文已被编辑[漠孤寒]于2007-11-3 22:11:33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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