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禹是一家医药公司的推销员，曾是他们公司的王牌。可随着这个行业越来越多的女性加入，肖禹的地位开始面临挑战。

现在有许多公司大力推行金钱攻略，大打美女牌。这方面，女性的优势越来越明显。口才不好没关系，人头不熟没关系，只要你人长得漂亮。产品牌子不响没关系，包装不行没关系，只要你舍得花钱——最关键的是推销员要够开放，能随机应变，一切困难都会被拿下。有些女推销员为了创造辉煌的业绩，陪吃陪醉又陪睡，外加大把回扣，自然一路凯歌高奏。越来越多的男推销员淡出历史舞台。他们公司以前有三个男推销员，现在两个都下岗了。老总已找他谈过一回话了。“小肖啊，你可是我们的王牌，可你最近的业绩好像不理想啊？”老总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肥厚的手掌在他肩膀轻轻的拍了一下，话锋一转，“不过，我们从来没怀疑你的能力，只是你要更新思想，转变观念，现在不是提倡‘与时俱进’嘛！要多向年轻人学习——比如，小王同志就很不错吗。”小王，他是熟悉的，一个肉乎乎的姑娘，就是人年轻一些，穿着得前卫一些，打扮得亮丽一些，长相却是平平。

从老总的话语里，肖禹深深地感受到压力，对于一个推销员来说，业绩就是生命。如果不能给公司创造销售业绩，他呆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在销售部，除了他一个男的，其他清一色的靓女。女人有女人的优势，男人的优势在哪儿呢？肖禹不由得琢磨起来。

没想到在火车上会遇到一个业内的前辈。说是前辈，其实她也不老，一头长发松松地绾了个髻，盘在头顶，脸上浓浓的脂粉，似乎刻意掩饰着生活的风霜，得体的旗袍勾勒出玲珑的曲线。她十七岁就开始在外跑业务了。她叫梅，与肖禹很谈得来。她滔滔不绝地讲自己以前的辉煌，讲自己现在的落魄。“一个推销员（现在大都叫销售小姐），千万要记得趁年轻的时候多攒些钱，否则青春一逝，就晚景凄凉拉！”她说自己早不干了，积蓄也花光了，准备筹点钱做些小买卖。肖禹问为何，她说那钱，不是人挣的。说这话时黯然神伤……

当天晚上，他们下榻于同一个宾馆，她就住在他的隔壁。两个人倾心交谈，交流这些年业务上的辛酸血泪，倾诉心中郁结的块垒，都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他又在宾馆里订了一桌酒菜，楞要请她吃饭……两个人喝光了一打啤酒，她嚷着还要，他忙制止了。因为他看到她明显的醉了。醉了的她，粉面含春，桃花带露，显得分外妩媚。应该说，她是个蛮漂亮的女人，而且是那种有气质，会收拾自己的女人。她的年龄不过28岁上下，听她的阅历有38岁，看她的面容，却好像18岁的姑娘，带着一种少女般的娇羞。肖禹身子先酥了，一种沉寂已久的感觉开始在下边复活……

应该说，肖禹是见识过各种女人的，常年在外奔波，旅途难挨饥渴寂寞，少不得有时候逢场作戏。可自从与妻子离了婚，他一直在反省和自责中渡过，无暇顾及这些了。因为长年不回家，妻子在外边和人好上了，把儿子甩给她，和一个老板跑到深圳去了。他觉得自己很窝囊，这就像一方大石头一样重重地压在他的心上。

送她回房间的时候，他看见女人摇摇晃晃，就忍不住伸手扶了一把，女人却趁势倒在他的怀里。摸着软软的肉体，嗅着淡淡的馨香，肖禹不觉醉了，他乘着酒性，把她摆在了床上……女人像一颗荔枝，被三下五除二剥掉外皮，露出丰硕莹润的果实。肖禹一头扑向那大山中，在高耸的峰峦上乘兴畅游，又顺着那跌宕的山谷，一直寻到沟壑深处∮。他不顾一切地进入了，伴随着他的激烈动作，女人醒过来，开始积极响应。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女人像一条鱼，不停的摆动着，随着颠簸得越来越剧烈，肖禹感觉自己倒成了一条被俘获的鱼儿，在一个悠长的通道中左冲右突，探寻着出路。随着女人一声高过一声的吟唱，肖禹一泄如注。女人意犹未尽，肖禹隐隐也有些悲哀。他满怀歉疚地伸过胳膊，环着女人的仟腰，说“宝贝，我爱你。”女人却赤条条地从床上坐起来，满脸惊愕与鄙夷的表情。“爱，我她妈这辈子都没见过，男人的话，没有几句靠得住的……女人也不管肖禹，絮絮叨叨地说开了。她说这世道搞推销就跟当妓女一样贱，人家看不上你的的姿色连你的产品看都懒得看一下，有人想方设法也要把你弄上床。她说公司拿你当枪使，你用血泪为公司换来订单换来利润，到后来谁记得你的好处？你人老珠黄了，有更年轻漂亮的一帮子来了，你还不是要被扫地出门。她说哪个男人知道你的好，你为了家在外面奔波，他却在家里搂着别的女人寻欢……女人突然一头扑进他的怀中嘤嘤地哭起来。肖禹抚摸着她光滑的脊背，轻轻的安慰着她。他很想给女人说他的遭遇，他们有着同样的故事，同是天涯沦落人啊。女人却又擦干眼泪，破涕为笑，说瞧我，对你说这些干嘛。肖禹说，我喜欢听。女人突然往床上一横，说：“来吧，我又想要了，今夜不谈爱情，只做爱！”肖禹望着她鼓囊囊的胸脯和白花花的肉体，再度亢奋起来。肖禹在上面卖力地冲撞着，就像一个在屋子里禁闭了很久的小牛犊得以重返自然，撒开四蹄，在草地上尽情地撒着欢。女人鼓励道：“你很棒的哦！”女人说她已经整整一年没有让那个男人碰她了，以为自己早已不想了，现在才真正感觉到饥渴。肖禹说，你这一年的等待，是为了等我么？女人说，或许是吧。肖禹小心翼翼地工作着，犹如修复着一件稀世珍宝。在女人激励和期盼下，两人一起达到顶点。肖禹攒了半年的积蓄，抖了个底朝天。

肖禹喘息半响问，做推销这一行，你们可以凭借漂亮青春，我该靠什么。女人刮着他的鼻子笑道：“看你长得白白净净，年龄又不很大，还能冒充个奶油小生，功夫也不错，你找那些女老板去啊！”两人一夜欢腾，直到天亮，才沉沉睡去。第二天，肖禹只觉得两股酸酸，头脑发晕。女人收拾齐整要走，肖禹忙拉住她，说：“难道就这样走了吗？”女人诧异地看着他，说“是呀！”“不打算在见面了？”女人点点头。肖禹不禁潸然泪下，他说自己离婚了，孤零零地守着一个空荡荡的家，问它能不能为自己留下？女人坚定地摇摇头。“我的心可是为你敞开了呀？”女人看看他，还是摇摇头说“我对男人早失去信心了。”“可你昨晚——我已经再也离不开你了！”“大哥，你没这么幼稚吧，我不是说好了‘只做爱，不谈情’吗”。肖禹一遍又一遍地向她表白，说自己是真心的，自己会等她，等她和那个男人离婚。“不是我不相信你，我是怕你看不起我——有时候我连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梅甩开他的胳膊，消失在门口，连个电话都没留下……肖禹愣愣地立在房中，感觉沉重的黑暗席卷而来，将他一点点地淹没。

[注：　本故事的后半部分见我的中篇《今夜不谈情》，欢迎你的关注。]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