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周围的温度在不断的升高,我努力的想把眼睛睁开,可我的眼皮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硬生生的按住了,怎么也睁不开,体内的血液在沸腾,它们在我的血管里急速的流淌着。
巨大的轰鸣声响起,我失去了听觉,眼前骤然一亮一大股光照了进来,我出生了。
刚 出生的我面对着这个世界兴奋的乱跳,我不住的来回摇着头看着这个陌生的世界。在我的上面有一个巨大的圆的球,不断的散发着一缕缕的光线,这些光线照在我的 身上让我觉的温暖。我不断的向这些光线靠拢着,身体缓缓的前行,我的身体下面是一些雪白的东西,冰凉冰凉的,我的身体靠在上面,那个东西开始变化了,它越 来越软,越来越轻,最后终于成了可以随意移动的东西,透明的,沾到了我的身体上,一会儿,消失了。
我抬起头看看前面,是这些雪白的东西,再看看四周,还是这些雪白的东西,我身体上方的那个温暖的圆球很低,就在我的眼前,快靠近地面的地方。
这里太安静了,没有一点点的声音,只有一个黑色的和我很像却比我长的多的东西始终伴随着我,我碰它,它碰我,可我却怎么也感觉不到它。它是那样的安静,始终不发出任何的声音。
就只有这些东西。
最初的兴奋消失了,我感到很孤独,我在地上漫漫的走着,希望找到一点东西,自己渴望的东西,没有,只有身体上方的那个大圆球和周围雪白的东西,在光线的照射下闪闪的发光。
我冷啊,雪白的东西不断剥夺着我的体温,只有身体上方的那个圆球在温暖着我,我想要温暖,我向那个圆球爬过去,它就在我的对面,地平线上不远的地方,我想我很快就能靠近它了。
我不断的爬着,向它靠近,一直爬,一直爬,不知道爬了多久,可是那个圆球却始终在那个地方,我无论怎么样都靠近不了它。
隆隆的声音从天空中传来,仿佛有一件巨大的物体快速的刺破了太空,我抬起头看着天空,一个小小的纺锤形的物体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从上面降落下来,它在我的眼力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轰隆一声落在了地上,地面上那些雪白的物质“噗”飞了起来,遮住了我的眼。
纺锤形的物体上裂开了一道缝,一个物体出来了。
我的意识告诉我,这个东西叫做人,是我的食物。
2
我的意识告诉我,这个人是个女人,吃起来比较容易,她们的身体比男人柔软。
当这个女人靠近我时,手里拿着一件东西,很奇怪,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奇怪的东西,圆圆的,黄色的,上面带着细细的小孔。
这个女人把这个奇怪的东西送到了我的嘴里,我嗅了一下,很香,于是我一口把它吞了下去。
这个女人见我吞下了这个奇怪的东西就裂开了自己的嘴,露出了洁白的牙齿,我的意识告诉我,她现在在笑。
我 不明白,我吃了她的东西她为什么还要笑?难道是她的思维没有发育健全么?可我的意识告诉我,人类是银河系里思维很发达的种族,虽然他们的寿命非常短暂,身 体也非常脆弱,但是他们可以利用自己的思维制造出非常多的物体,然后用这些物体为他们做各种各样的事情,这种可怕的能力让他们成为银河系里的强者。
她的身后是一个年轻的男人,下巴上长着体毛,用他们人类的语言叫胡子,块头很大,身体可能也强壮,比较对我的胃口。
我的嘴已经张的很大了,可是我发现我连他的一只手都吞不下去。
那个男人看着女人的动作,皱了皱眉头说:“蒂娜,不要碰那个生物,我们还不知道它属于哪一个门类,小心她伤害你。”
那个叫蒂娜的女人说:“爸爸,它这么小这么可爱怎么会伤害我呢,把它交给我吧,就算是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吧。”
那个男人皱了皱眉,最后无可奈何说:“随你吧,这么大了,还象个孩子一样。”
那个男人走了进了纺锤形的东西里,我的意识告诉我那叫飞船,虽然与我记忆中的飞船不一样。
那个女人抱起我进了飞船。
飞船里面很温暖,各种精密的仪器和各种带有金属质感的东西如墙壁,桌子,盘子,刀子,叉子等让我感到很兴奋,因为这些东西中的每一样都曾经出现在我的记忆里,每出现一样就和我意识里的一样东西相印证,然后我意识里那个本来很模糊的东西一下子就变的清晰起来了。
飞船里有十几个穿着宇宙服的人,他们在用一种人类的语言在交流,我的意识告诉我那叫做:“美语”,是从一种高级的语言叫做英语的进化来的。
那个圆圆的饼干刺激了我的饥饿感,我还想吃东西,于是我在开始拼命的动了起来,挣脱了那个女人的怀抱。
我看见了食物,一只烤鸡,放在一个密封的金属器皿里。
我靠进了那个器皿,用我的利爪撕一张纸一样的撕开了器皿,吃掉了里面的烤鸡。
那个男人看到了这一幕,惊奇的张大了嘴巴,大声嚷嚷着:“这是种什么生物,立刻把它拿去测验。”
一个人把我抱了起来,放到了一个玻璃器皿里,按了电钮。
各种光线照射到我的身体上,我看到对面的屏幕上各种数据和参数在不停的转换,最后屏幕显示了几个字:“无数据。”
飞船上的人全部都呆了,然后,他们开始大声的欢呼,男人和女人疯狂的抱在了一起。
“一百万,至少价值一百万,这是个全新的物种!”
那个男人高兴的样子很难看,嘴巴裂到耳朵根了。
3
什么一百万?我的意识里人类的货币分好多种,他们说的是哪一种货币?这些货币的价值区别是很大的。
那个男人的样子唤醒了我头脑中的一点记忆,我记得曾经有一个人也这么对我说过:“一百万。”
后来他疯了,为了一百万就疯了,确切的说是意识与肉体分离了,魔鬼控制了他的灵魂。
那个男人的样子很年轻,怎么会是蒂娜的爸爸?我觉的很惊奇。
那个男人在指挥室上,嚷嚷着:“立刻返航。”
整个的飞船开始剧烈的震动,加速起飞了。
一路上蒂娜和他的爸爸不断的交谈着,有时候会借助他们的身体来表现他们的情绪,在我意识里人类使用这种交流方式已经有数百万年之久,现在他们还在使用着这种早就与他们的文明发展不相衬的东西。
飞行的过程百无聊赖,我自己跳到一张玻璃桌子上看自己的倒影。
我无法描绘自己的样子,因为在我的意识里没有参照物,我的样子就是我的样子,与狗的样子猫的样子区别很大。
蒂娜说我长的象地球上的一中动物叫做蜥蜴我不能同意,因为蜥蜴有尾巴,我没有,蜥蜴身上没有角,我有,而且很多,蜥蜴的身体是柔软的,可是我的身体硬度胜过钢铁。
另外,我的眼睛是复眼,更象蜻蜓。
那个男人突然变的很慌乱,说飞船偏离了航道,并且已经不受他的控制。
船上的人大声的叫喊起来,恐惧写在了他们的脸上。
唯一安静的蒂娜抱着自己的身子不住的颤抖,我则跳下桌子跑到她的身边,
我想吃她剩下的饼干。
蒂娜的爸爸大声呼喊着:“我们遭遇了海盗,他们用心灵控制器控制了我们的生物电脑。”
生物电脑,是的,那个时代的科技已经把生物与计算机合体了,人类的一些高智商的科学家在死后会捐献出自己的大脑给大公司,让他们把自己的大脑与计算机合体,成为生物电脑,生命与科技完美结合了。
我的意识告诉我,再完美的结合也没有用,因为是个东西就会有缺陷。
果然,海盗发明了一种精神控制方式,通过类似于巫术的东西控制电脑的意识,因为电脑既然有一部分是人脑,那么就会被控制,如果是纯电脑,怎么控制都没有用,它没有意识。
海盗传可以在遥远的距离控制电脑,引导着飞船一步步的驶向自己的领地,于是飞船上的人就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死,慢慢的一点点的死去,到了海盗的领地,他们的生命也就到了终点,海盗从来不留活口,因为他们才不会让自己的秘密暴露,暴露意味着死亡,这就是海盗们的处世原则。
电脑黑屏了,表示它已经完全被控制了。
一船的人没有办法,他们都在向上帝求助,不停的在胸口上划十字。
我思考了一会,到了海盗那里该怎么办?我的意识告诉我办法有三种。可以吃了那些海盗,我不想吃,因为我现在更喜欢饼干,可以到了海盗的领地后藏起来,但是我刚刚出生,还不想就这样隐居,可以帮船上的人逃走。
我选择了最后一条。
4
我的舌头伸了出来,红红的,带着唾液与淡淡的腥味,我的舌头很长,很滑,一粒粒米粒状的突起布满了舌头的表面,舌头笔直的伸向电脑。
我身边的蒂娜最先反映了过来,她一定是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场面,我看到她的瞳孔在一瞬间放的很大,然后她的嘴很夸张的张开着,发出了“啊----”的声音,很大,很尖,我看到了她的舌头,红红的,在口腔的中心夸张的挺立着。
她的声音惊醒了一船的人,他们都向她这个方向看了过来,当然也发现了我的舌头,古怪的舌头。
我的舌尖已经开始冒出了电火花,吱吱的响着,我看到一船的人眼睛都睁的老大,而且胸口在不断的起伏,他们都在看着我,紧紧的盯着我的舌头,他们的眼睛紧紧跟盯着我的舌头,空气在一瞬间凝固了,船舱里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吱吱的声响继续着,我的舌头在伸出三米长后终于找到了它的目标,控制飞船的电脑。
但是那个电脑现在正在被海盗发出的幽暗声波所控制,它已经完全瘫痪了。
在医学上,要让一个生物从麻痹和昏迷的状态中苏醒过来通常的做法是电击。
我的舌头上已经凝聚了巨大的电流,现在这些电流已经被输送到了电脑里。
这台电脑控制着这艘飞船的一切事情,本身的用电量却小的可怜,在那个年代,人类所使用的材料几乎可以做到无电阻,相应的结果是用电量的急速下降,人类的能耗再次大大的降低了,整个的人类社会彻底的告别了曾经的能源危机,正式迈进了太空时代。
我当然不知道这些,这是我的意识告诉我的,它们就藏在我的大脑里。
我的舌头释放出强大的电流,超过了电脑可以承受的范围,我在赌,要么我刺醒电脑让它恢复意识,要么电脑被烧毁飞船失去控制从此在宇宙里不停的游荡,成为鬼船,船上的人一辈子生活在里面活活的老死。
一阵剧烈的颤动,整个船的人都被抖动的力量震到了地上,他们还没明白过来的时候电脑的显示屏上就显示出了-------系统恢复正常。
几个大字让他们从极度的惊吓中苏醒了过来,取代的是疯狂的叫喊,他们再次张开嘴,大声的叫喊起来,我知道这被称为欢呼。
欢呼,在我看来与哭喊没多大的区别,唯一不同的是没有那些眼泪,而且嘴角上往上翘着的。
欢呼过好,一船的人都呆住了,他们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很复杂,我有种感觉,在他们的眼睛里我变的不是我了,变成了一些符号,比如钱,比如新闻的头版,比如别墅与海滩度假。
蒂 娜的爸爸最先从呆子状态中苏醒了过来,他裂开了自己嘴,呵呵的笑着,然后胳膊一挥,用令人惊奇的快速度跳上了桌子,大声的对船上的所有人说: “大伙,大伙安静一下,这是个奇迹,上帝呀,感谢上帝让我们遇到了如此先进的物种,它是上帝派下来拯救我们的使者,它拯救了我们,拯救了我们的飞船,也拯 救了我们的前途,它让伟兰德公司有了重新振兴的机会,只要我们把它安全的送回地球,然后卖给联合同盟的人,我敢肯定,它是会卖个好价钱的,虽然我现在知道 它的身上还有多少我们不知道的秘密,但是联合同盟的人肯定会对它感兴趣,好了,先生们,女士们,让我们在赢得未来之前,好好的照看我们的救世主吧,不要让 它发生一点意外。”
“哇------”整个船的人都在欢呼着,我看到他们的眼睛里放射出比闪电还明亮的光芒。
只有蒂娜,还是呆呆的站在那里,眼神复杂的看着我,好像丢失了什么贵重的东西一样。
5
飞船已经开始平稳飞行,唯一的顾虑是那艘海盗船,虽然暂时摆脱了它的掌握,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还会重新控制这艘飞船。
而我,则享受了非常好的待遇,我的身边多了无数的食物,有饼干,面包,牛奶,还有火腿,是纯牛肉做的火腿,唯一让我不满意的就是,我被关在了一个玻璃柜子里。
我最爱吃的就是肉,我吃肉的速度很快,几秒的时间就吃掉了三斤牛肉,随后我的体重就增加了三斤。
负责照看我的人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我,把的我身体变化一点都不遗漏的记录了下来。
在船长室里,蒂娜的爸爸,卫德船长看完了每天的记录后脸上的肉瘤子轻轻的晃动了一下,他粗硬的手指夹起鹅毛笔很生涩的写着字,很明显,不是美语,而是别的一些文字。
他的副手,索克船长是一个年近五十的老者,戴着联合同盟那种标志性的军帽,军帽正中那只蓝色的玉老鹰依然栩栩如生,这是联合同盟的标志。他的衣服是伟兰德公司的工作服,那种长长的袖子窄窄躯干的工作服套在他肥胖的身躯上涨的鼓鼓的,好象要随时挤暴一样。
索克船长的声音沙哑,仿佛一台用旧了的收音机,声线干涩甚至有些颤抖。他说:“卫德先生,蒂娜这几天好象有一点点不高兴,我看到她这几天很少笑,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发生了一些让她不开心的事情?”
卫德放下手里的记录,嘴巴里吹出一股长长的气流,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有些伤感的说:“本来她是个很开朗的孩子,可是她不想与华生先生结婚,她不愿意,她觉的自己应该嫁给一个爱她的人,过着平凡的生活,搞她最喜欢的生物研究,她觉得这才是她的生活。”
索克船长说:“如果她真的不嫁给华生先生,那么就很糟糕了,我们将得不到华生先生的资金,那么伟兰德公司的前景。。。。。。”
卫德说:“本来这的确是不可避免的,本来我就不愿意让蒂娜嫁给那个花花公子,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不想太委屈她,现在总算有了一个机会,我们可以从别的渠道得到资金。”
索克船长说:“你说的是那只不明的怪物?”
卫 德说:“是的,但它不是怪物,它是我们的救世主,它的是上帝赐给我们的救世主,它会让我们伟兰德公司重新崛起,重新成为全联盟最伟大的公司之一,不过,我 还是有些担心,如果我们有了资金后真的不把蒂娜嫁给华生,会不会招来对方的报复,毕竟,华生掌控的公司是联邦里屈指可数的强大势力。”
索克船长直摇头,他的苍老面容在摇头的时候显的更加沧桑,额头上的皱纹如同一层层一年年风化而成的古老页岩。
“船 长,你难道就如此的肯定这个未知的生物会给我们带来好运气吗?宇宙太浩瀚了,里面蕴藏着无穷的危险,如此智慧的生物在这个宇宙中除了我们人类之外还是第一 次出现,在这个生物的眼睛里,我能看一个充满欲望与杀戮的灵魂,我能看到无边的鲜血,我能看到无数的生灵死亡,他们绝望的呻吟声长久回荡在我们的家园,船 长,我们不能把这个未知的生物带回地球,它身上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巨大威胁。”
“哈哈”卫德笑了出来,他的笑容是那样的欢畅,充满了嬉闹与挑逗的味道,说:“老伙计,你的口气怎么象那些整天忧国优民的科学家一样,天天恐惧着我们人类会遭到外星人的入侵啊,这只是一只小小的不明身份的生物,哪里有你想象的那样夸张。”
此时,在黑黑的船舱里,两位船员洛斯与庞多正在悄悄的交谈:“洛斯,你今天又偷偷吃了一点那个吧,还有没有了?”
洛 斯的脸黄黄的,如同秋日的枯木,带着沉寂,枯萎以及对生命的深深厌倦,两只眼睛陷在深邃的眼窝里,薄薄的眼皮如同一小片浸水发皱的黄纸,浑浊的眼球里暗淡 无光,黑白相间的地方夹杂着黄色的斑点和一道道细小的血丝,是颓废的,无神的,堕落的,无生命的,整个眼睛从远处看就像一个黑黑的阴冷的洞。
“嘿嘿,从地球出发的时候带了一点点,为了不让检测器检测出来我可是费尽了心思了。”
“你把他藏在哪里了?”
“嘿嘿,”洛斯阴阴的笑着,干瘦的脸上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有种凛冽的光在闪动。
“快说呀,你想急死我吗?”庞多的脸色开始变了。
“我把它放在。。。。”洛斯指了指他的屁股。
“你,妈的亏你想的出来!”庞多的脸涨的发紫,嘴唇不住的颤动,鼻孔不断张开又缩小,胸脯剧烈的起伏着,凌厉的目光死死的盯住洛斯,左手已经握住了裤兜里那一只量子手枪。
“你急什么?”洛斯的眼皮向上撩了撩,微弱的目光不屑的看着庞多“我不藏在这里,你倒是说说我藏在哪里才能躲的过全身搜查?”
“你可以藏在。。。。”庞多一时居然说不出什么来,因为他也想不出比藏在那里更好的地方。
这艘飞船上的搜索是人工的,因为他们已经配备不起激光扫描了。
“你还要不要?不要我自己吃了,本来就不多。”洛斯轻蔑的对庞多说。
庞多连忙说:“要,要,当然要。”
洛斯拿出了一颗白色的药丸递给了庞多,庞多忙不迭的抢在手里,捧在掌心贪婪的看着,如同在看一个luo体美女玲珑的身材和细腻的肌肤,他俯下头用嘴唇一点点的蹭着这颗白色的药丸,一点点的缓慢的把它含到嘴里,整个过程如同一个世纪那样的漫长,他的脸上露出了高[chao]一般的满足的神色,瞳孔不断的缩小,再缩小,最后缩 的如同一个针眼一样大,药丸终于全部融化了,如同这世间最可口的琼浆,一滴滴的顺着他的食管滚落到他的肚子里,最后变成一阵阵的无名的亢奋和麻醉冲击着他 全身的每一个细胞,让他的每一个细胞都陷落到一个疯狂的世界里,声嘶力竭的叫喊,抽搐。。。。。。。。
“啊——”庞多长长的呻吟从嘴里传出来,脸上带着一股高[chao]后的满足,似乎那种震动心魂的颤动还没有完全消退。
“还是有些少啊。”庞多有些遗憾的说,两只眼睛眯了起来,牙齿咬住了舌头。
“想要多点就需要更多的钱。”洛斯说。
庞多无奈的说:“可是我们没有那么多钱怎么办?”
洛斯阴阴的笑了,嘴角向一旁挑了挑,露出了白森森的一点牙齿。
“什么办法?”庞多的眼睛变亮了,紧盯着洛斯。
“那只不明的生物。”洛斯终于说了出来。
“可是,”庞多有些犹豫了:“它被保护的很严。”
“不用担心,我有办法,你只要照我说的做,你做不做?”洛斯的眼珠聚在了一起,死死的盯着庞多,他脸上一条条的皱纹张开了,如同一张张魔鬼的嘴,窃窃的笑着,眼睛似乎变大了,变的很大,黑白相间的部分,那些黄色的斑点和血丝清晰的显露出来,如同来自地狱的鬼魂喋喋的笑着。
庞多思考着,脑袋微微的震颤,下巴不停的抖动着,粗重的呼吸传出来,胸口剧烈的起伏。
终于,他咬上了自己的嘴唇,作了最后的决定。
“做!”从牙齿逢里挤出了一个冷硬的字。
“来我的房间。”洛斯的音调有些走形,他在死死的压制着自己内心的波动。
洛斯的房间是狭窄的,阴暗的,混乱的,迷离的,模糊的,狂燥的,没有一点点的生机和光线,一股发霉发臭的味道充斥着整个房间。
洛斯的床破烂不堪,上面堆着一堆电线,凌乱,没有一点点的秩序,如同洛斯的此时的表情。
庞多对这一切早就习以为常,没有一点点的不自在。
洛斯的胳膊伸到了床底下,毫不费力的扯出了一个箱子,黑色的箱子,没有光亮,沉默着,如同一张忧郁的,病态的脸。
洛斯干瘦干瘦的手抖动着,两只死人一样的眼睛变的血红,庞多看见了细的像一把笔一样的胳膊,暗自想着自己只要伸出手去,轻轻的一扭就可以让那只胳膊断掉,讨厌的,黑色长虫子一样的胳膊,上面的皮肤松弛无比,连同上面刺青的那几个字一样散发着墓地里才有的气息,颓废,委靡,阴暗,恶毒,恐惧,死亡。
耳朵里传来清晰的齿轮咬合与转动的声音,箱子无声的开了,一只明晃晃绿幽幽的玻璃做的东西躺在箱子里,洛斯阴险的,毫无表情的笑着,掀起了箱子的盖子,如同掀起了墓地中的棺材盖,等待着里面的僵尸慢慢爬出来,走进那个不应该属于它的世界。
玻璃做的东西被洛斯拿在手里,绿幽幽的光晕紧紧贴在洛斯的皮肤上,如同一种致命的病毒找到了宿主。
庞多俯下身子,问:“这是什么?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洛斯的脸缓慢的转过来,对着他,整个过程如同一个世纪一样漫长。“这是我的宝贝,你看,这就是我曾经对你提起过的宝贝。”洛斯一只手紧紧抓着它,另一只手伸 向庞多的眼前,枯瘦的手指如同骷髅,许久没有修剪过的指甲尖利,带着恶心的油圬。“它,它是我的小宝贝,我的小宝贝。啊,我的宝贝。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 洛斯的脸贴在它上面,蹭着光滑的玻璃壁。“我的宝贝,让我们一起面对这个世界吧,面对这个冷酷的,无情的,残忍的,只知道背叛和势力的世界,呵呵呵呵,我 们一同毁了它,好不好?恩,小宝贝?好不好,你说好,你再说一遍,好,好,好,那我们现在就做,对,我们现在就做,不要给他们一点时间。”庞多傻子一样看着洛斯自言自语,心里不住的嘀咕这是个疯子。
“吃了这个。”洛斯拿出了一片药丸。黑色的药丸,软软的,有一股恶心的腥味。“这是什么?”“这是唯一能让我的宝贝不伤害你的东西,吃了它。” 庞多看着自己手里的药丸,一咬牙,吃了下去,一股血腥的味道从腔道里弥漫上来,他的胃一阵抽搐,强烈的呕吐的感觉窒息着他,他伸出两只手,抓住了一件东 西,干呕着,呕吐的欲望越来越强烈,干呕着,什么东西也呕不出来,他拼命砸着自己的背,要让那中呕吐的感觉降低一些。。。
洛斯已经走了出去,吻了这个玻璃做的东西,松开了手。
“啪啦”黑暗幽长的飞船内舱里传出了玻璃破碎的声音,一滩绿色的水无声的流着。
绿色的液体在钢铁材质的地面上缓缓的流淌着,阴暗幽长的甬道上方一排电灯投下惨白的光芒映照着绿色的液体。诡秘的光晕在液体上晃动着。
,如同一条条剧毒的蛇在疯狂的扭动,绿色的雾升起来了,浓浓的绿色液体变成了惨绿色的浓重的雾,刺鼻的血腥味传了过来,庞多忍不住又
要呕吐,他死死捂住嘴巴,惊恐的看着绿色的烟雾向飞船的每一个角落扩散,绿色充塞了所有的空间,庞多看着自己吸进了一点点的绿色烟雾,从鼻腔到肺部起了火一样的烁热起来,他发出一声长长的哀鸣,四肢不住的抽搐着如同一根被践踏着的蚯蚓,他在地上滚动着,挣扎着,嚎叫着,舌头伸的极长,白色的泡沫已经从身体的内部溢出,最后他的身子弯成了一张弓,僵硬的,死去的弓,一动不动的躺在了地上。
洛斯用手指试了试庞多的呼吸,嘴角白森森的牙齿露了出来,得意的笑了,“我的宝贝,你做的好,他是你第一口食物,接下来还有更多的食物让你吃,不要急,一定不要急,慢慢吃啊。”绿色的雾流动着,凝成了一张脸,诡秘的笑着。
绿色的雾依然在扩散,扩散,飞船里传出一阵阵穿越灵魂的叫喊,整个飞船剧烈的振动着,驾驶员死了,所有人都死了,只剩下两个人还活着,洛斯与蒂娜。
蒂娜疯了一样的抱着她的爸爸,眼泪如同洪水般流淌着,她娇小的身子俯在她爸爸身上,肩膀不停的抽动着,她的爸爸,伟兰德公司最后的董事长死了,伟兰德公司的最后一点希望之火熄灭了。
她的身后,洛斯拿着一根黑色的棍子,用干瘦的手紧紧握着棍子的一头,在她身后无声的挥下。
一滴滴鲜血从蒂娜的额头上滴下来,她无声的倒在地上。洛斯像拖一条沉重的布袋一样拖着蒂娜的身体进了驾驶室,地面上一条红色的痕迹一直延伸到了驾驶室里,洛斯将蒂娜抛弃在驾驶室里,取来了一根铁索,将蒂娜帮在驾驶室的一根铁柱子上。
我安静的啃着牛肉,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蒂娜醒来时,看到的是洛斯死人一样惨白的,干枯的,无生命的,恐怖的脸,凹陷的眼睛如同骷髅样的空洞,嘿嘿的笑着,看着她,左手握着一只注射器,冷森的细细的针头,中空,射出一股水,插进了一瓶液体里。
洛斯看着已经吓的嘴唇发白的蒂娜,用嘶哑的声音说:“美人儿,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都是因为你们伟兰德公司,你们,在三十年前从一个叫普莉斯的人的血液里分离出了一种生物,你们把这种生物养大,卖给了军方,他们用这种毫无人性的生物咬死了我的全家,咬死了我们整个星球的人,他们的内脏都让这狗娘养的东西吃了,而你爸爸,当时就是这项计划的负责人,狗东西!”洛斯一脚踢在了蒂娜爸爸的尸体上发出沉闷的声音,他的脸被踢的稀烂。
“所以,我研制了这种依靠空气传播的病毒,我要让你们都死掉,等这飞船行驶到地球,这病毒就会杀死地球上的所有人,用他们的生命,补偿我们云顿星上所有人的生命!”
蒂娜绝望的盯着他,他手里的注射器已经灌满了药。
“美人儿,你知道你为什么没有死啊?因为我前天送给你的饮料里,有抗体,知道我为什么留下你吗?我还没有享用过你花骨朵一样的身体,没有尝尝你巧克力一样美味的嘴唇,和。。。嘿嘿嘿嘿。。。我已经有十年没有干过女人了,等完了这事,你就真的可以死了。”
洛斯把注射器放到地上,站起身来,干瘦的嘴吻着蒂娜雪白的脖子,一把撕裂了蒂娜的紧身衣,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象牙一样的肉,反射着白晃晃的光。
洛斯的嘴贴了上去。
“不!”蒂娜绝望的大喊,一头撞在了洛斯的鼻子上,洛斯被撞的眼睛一花,身子向后一退,脚后跟被什么东西扎了,锥心的疼痛延着一条线钻进了他的神经中枢,从脚到腿全麻了,他回头,看到他放在地上的注射器已经刺到了他的肉里,他缓慢的回过头来,瞳孔已经扩散了,灵魂从他身体里飞离,他像一堆灰烬一样倒了下去,再也没有动一下。
蒂娜的脸上已经全是泪水。
我依然吃着牛肉,体重又增加了。
绿色的雾依旧弥漫在飞船里,但却越来越淡,它被我吸了进去,再出来时已经是纯净的空气了。
空气中的病毒已经成了我的食物。
飞船已经在无人驾驶半个小时后进入了自动飞行状态,按照设定好的航道飞向地球。
蒂娜拼命挣扎着,想挣脱铁索,但是她力量太弱小了,铁索纹丝不动,她只能祈祷飞船回地球之前她还没有饿死。
计算机的屏幕上不断显示着轨道的详细参数,蒂娜在无所事事中看了一眼屏幕,她呆住了,屏幕居然变黑了,她的嘴因为吃惊而张的很大,她茫然而不知所措,绝望的看着屏幕。
飞船依然在飞行,却是向另一个方向,飞船,又被海盗控制了。
飞船的门被打开了,一队端着c-13冲锋枪的人凭借着本能迅速占据了各个隐蔽的地点,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依然被绑在柱子上的蒂娜,几个红色激光点叠加在一起,覆盖在蒂娜的眉心上。他们很快就放下了枪,奇怪的看着飞船里的这一幕,呆了。
令我奇怪的是海盗的头目居然是个女子,虽然她有着高大的身材与强壮的臂膀,可以一拳打飞一个企图侵犯蒂娜的男海盗,可是她窈窕的身材与少女般的容颜还是让人感觉很舒服,她的手指纤细而白嫩,食指与中指之间总是夹着一根细长的女式香烟,翘着腿儿,一口一口的吐着烟圈,黑色大墨镜遮住了她的眼睛,无法看清楚她的表情。
其他的海盗对他绝对服从,我不清楚是她究竟是怎样让这些满身肌肉和伤疤,动不动就要杀死他们的同性和习惯强迫异性与他们交配的男人对她如此惧怕的。
飞船依旧在航行着,海盗们没有放开蒂娜,依然把她绑在那里,他们也没有换飞船,而是继续用蒂娜的飞船向地球飞去,难道他们就不怕被捉住么?
一个身高两米多的,一身肌肉的海盗对海盗的头目说:“头儿,那个丫头一句话也不说,我检查了整个飞船里的尸体,除了一个人是被化学毒剂杀死的以外其他的人体内都含有一种未知的病毒,看来这就是他们的死因,我觉的我们应该烧掉这些尸体,以免让病毒传染了我们。”
海盗的头目说:“怎么烧,你想让整个飞船都起火吗?把他们都扔出飞船。”“可是,那样的话病毒很可能不会被杀死,说不定以后会有大麻烦,这是种全新的病毒,我们对它一无所知。”“那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情,让联合同盟去关心这些事情吧,照我说的做!”那个海盗低下头,叹息一声说:“是。”
尸体被扔出了出去,在宇宙空间里漫漫的漂浮着。如同一群群死去的幽灵,寻找自己的归宿。
海盗们头目看着在玻璃箱子里的我,自言自语的说:“应该就是它了,华生公司的杰作,这个丑东西到底有什么稀罕的,值得华生公司为了它出一亿的联邦币加上温特和我们做交易,让我们去寻找,听说它最早还是伟兰德公司研究的,华生的人说它当时不是这个样子,是另一个样子,可是怎么会到了华生公司的手里?”她的眼睛转向了依旧被绑着的蒂娜:“华生公司要求我们不要留活口,要把伟兰德公司的人全部杀死,
这个小女孩,还是不要留了吧。”她的手指已经扣住了扳机。
一艘小小的飞船,在这浩瀚的宇宙中无声无息的来了。
一个海盗跑了过来,说:“头儿,那个华生公司来人了,华生亲自来了,里面有温特,我看见了。”
海盗头目忽的站了起来,神色明显非常激动:“带我去见他们。”
华生是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人,留着小胡子,皮肤如同水洗的银子一样洁白,白色的手套总是戴在手上,语言很温和:“丽沙,你应该没有让我失望吧。”
丽沙,也就是海盗头目,冷冷的笑着,对华生的殷勤根本不理睬:“温特呢?钱呢?”
华生笑了,笑的很绅士,戴着白手套的手挥了挥,他后面有一个穿黑衣服的人提着一个箱子走到了两个中间,箱子被打开了。
我第一次见到金子的光芒,黄色的,闪动着,跳跃着,诱惑着人心,海盗们的眼睛里没有了其他颜色,只有一片金色,金子打开了他们的心灵。
一个年男人被推到了两派人中间,是一个年轻的男人,全身的皮肤犹如十八岁少女一样的充满美丽和诱惑,精致的如同幻想一样的五官,眼波流动间给阴暗的飞船给增加了无限的光亮,他就像黑暗中一颗夜明珠。
他叫做温特。
华生笑了,依然很绅士:“按照约定,你们应该把货给我了。”
丽沙招了招手,两个海盗把盛着我玻璃箱子抬到了华生那边。
钱和温特也到了海盗的手里。
丽沙说:“这下我们两清了,但愿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
双方的人距离五步远的时候,变故发生了,被丽沙搀扶着的温特手指动了动,很轻微的一声响,丽沙惨叫了一声,跪在了地上,鲜血从她的指缝中流出,海盗们很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华生的人已经动了,量子枪的速度太快,海盗们连一声都没哼出来就倒在了地上,鲜血从他们的眉心中间流出来,还有白白的脑浆。
丽沙已经站不起来了,黑色的墨镜掉到了地上,露出了一张正在忍受剧痛的绝世容颜,一张凄美的脸。
她无力的支撑的自己,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艰难的说:“温特,你为什么。。。”
温特的脸上没有表情:“为什么,很简单,谁愿意和你过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华生先生已经承诺了杀死你,我就可以成为自由民,拥有夏威仪的一个小岛。”
“可你不是曾经说过,和我在一起很幸福么?”
“白痴!”又是一枪,准确的打在丽沙的眉心上,鲜血与白色的脑浆一起流了出来,她,终于死了。
华生看着我,我看着他,他说:“小宝贝,你是我的杰作,我们一起去征服这个世界好不好?好,你说好,好好好,不要急,等一会啊。”
声音无比的温柔甜美,好似一个姑娘在对他的情人撒娇一样。
他转过脸来,对温特说:“杀了那个女孩子。”
温特的枪举了起来,枪响了。
温特的脸上全是血,一颗子弹准确的打在后脑上,鲜血与白色的脑浆一起流了出来,他,也死了。
华生看着他,他临死前眼睛依然睁着,做出瞄准的样子。
华生说:“丽沙死了,你还有什么用,我为什么还要给你钱,我的钱来的也不容易啊。”
他回过头来,看着他的手下,眼睛因为恐怖而睁的很大,似乎要把自己的眼睛瞪出来一样,他的一个已经死了,内脏被吃了个干净,临死前居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的另一个手下,内脏也在被我享用,我饿了,所以就跑出来吃肉了,我的食量可是很大的。
华生的其他手下用量子枪对我拼命的射击,我的全身都溅起了火花,没用,我的身体可硬的很。
华生抢起一个箱子跑了,一点都不在乎他手下的死活,他的手下还在用枪射击我,我已经吃了第三个,还有七个人我才能吃饱。
华生已经跑出来飞船,跑进了他自己的飞船里,发动了引擎,他临走时没有忘记关上我这艘船的气锁,等最后一个人反应过来要跑的时候飞船的门已经关了。
厚厚的钢铁门,是无论如何也打不开的。
最后一个人看着我,我的嘴巴里有鲜血不停的往外淌。
他举起了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开了一枪。
我的意识告诉我,这叫做自杀。
怎么办,我还饿着,而对方的血已经不纯净了,他已经自杀了。
还有一个活着的,我的眼睛是红色的,看着绑在柱子上的蒂娜。。。。。
一艘飞船在回航的途中,里面的人叫做华生,他打开了一个箱子,他的手颤抖着,抚摩着里面一块块的金子,箱子里,似乎有一点绿色的液体。
“应该是那帮海盗身上的东西吧。”他想。
一年后,地球上爆发了一场骇人听闻的瘟疫,数亿人死于一种不知名的病毒之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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