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生翻了个身，该死的四眼猫呼通一声从窗户上的小洞钻了出去，把玉生吓了一跳，顿时没有了睡意。起身披上棉衣，正准备下炕，门外有人轻轻咳了一声。

“来了”，玉生答应一声，赶紧穿上裤子，套上放在炕边灶口烤着的解放鞋，轻轻打开房门，闪身出去，又回身把门带上。

天还没有亮，月光照得院子里一片白，像是下了霜。房子尽头的厨房门口站着的是婷婷。

“你这么早起来干什么？”玉生边走边扣着棉衣上的扣子。

“我早就醒了，又不敢再睡，怕睡过了。”婷婷轻声答道。

“你也是的，睡过了怕什么，其他人不也没起吗？”

“看你，人家不是怕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嘛。”婷婷滇怪道。

“好好”，玉生赶紧不往下说，“那你就先把火点上，我去把水挑满”。

说着他摸黑进了厨房，在灶台上摸了一气，用火柴把煤油灯点亮。婷婷跟着进来，抱着一抱沙蒿，猫腰到灶口去点火，玉生往锅里添了两瓢水，准备刷锅。

“你去吧，我来。”婷婷起身把玉生推开。“你打水小心一点”，玉生拿起水桶和扁担出去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四眼猫蹲在玉生他们窗户下看着玉生，玉生经过它身旁时，它突然起身跃上窗台，钻进屋子里去了。蹲在院门口的大黄狗“嘎尔松”摇着尾巴迎上来，玉生轻轻拍了一下它的头，它也不出声，跟着玉生往井边走。

井在院子门口不远处，井台是用黑圪栏的树枝搭成的，上面盖了土，井口上用两根带叉的粗树干支了一个辘轳，辘轳上用牛皮绳栓了一只小铁桶，是专门打水用的。因为天太冷，井台边上都是冰，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着寒光。玉生小心翼翼地打满两桶水，挑着回到厨房。婷婷已经把锅里加满了水，小米也洗了正往锅里放。

“你动作蛮快嘛”，玉生笑道。

“像你！”婷婷也得意地笑了。

“那我就先去东面沙梁上把前天砍的柴背回来吧”

“等大家起来了再去不行？”

“算了，等会儿还有别的事呢。”玉生拿起放在门后的背绳，往腰间一缠，“水开了，火就不用紧烧了”，说完，转身出了门。

玉生走出小院，向东下坡走不远，就是一片沙梁，长满了沙蒿，前几天，他和婷婷两人已经砍了一片。玉生把背绳放好，小心地把沙蒿一抱抱地摞在背绳上，不一会儿，就摞了有一人多高了，玉生用绳子把沙蒿使劲捆好，跪在地上试了试，用绳头在胸前打了个结，使劲向前探身，站了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回走，松软的沙地上留下一行深深的脚印。走到草甸边上时，东方已经大亮了，一轮鲜红的太阳正露出半边脸，把不院处的沙梁照红了一片。近处牧民的羊群已经走到草甸的边上开始吃草，沙梁深处也升起了袅袅炊烟，新的一天开始了。

本文已被编辑[舍郎]于2007-11-8 14:23:33修改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