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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开你记忆之门(短篇小说)冷启方

发表于-2007年11月14日 上午11:17评论-0条

□冷启方

瓦尚春坐在火炉旁烤火,具体说也不是坐得正正规规的烤火,而是斜躺在沙发上,得个眼睛半睁半闭,似在思考问题,又似在发呆的烤火。妻子也在烤火,但站着的,仿佛只是随便烘一下手而已,没有正式坐下来烤火的意思。

烤着烤着,笃、笃、笃笃——门响了,是有人试探性的敲门。瓦尚春也试探性的去开门,是一个高高大大的汉子立在门口,眼睛裂成一条缝的,鹰勾鼻。瓦尚春把他瞄了一眼,觉得似曾相识,但一时又想不起是谁,瓦尚春正踌躇,汉子说,我叫丁文乾,我们小学同学,不记得了吧?瓦尚春虚伪地说,记得,记得,咋不记得了呢,进屋坐进屋坐!

妻子瞟了一眼丁文乾后,去洗衣服,妻子的任务就是煮饭洗衣服。瓦尚春回忆去了,他没管妻子做什么或不做什么。丁文乾冲正从火炉屋出去的瓦尚春妻子对瓦尚春说,那是弟妹吧?瓦尚春说,是的,那是我妻子。

丁文乾随瓦尚春进了屋,瓦尚春还是不能记起丁文乾来,三十多年了,瓦尚春早把丁文乾给搞忘了。丁文乾看出瓦尚春一直在回忆小学的同学,虽然年岁已去,可小学同学并不是很多,就二十来个人,瓦尚春相信通过一个一个的过滤,一定会想起丁文乾来的。

丁文乾很敏感,他看出瓦尚春还是没有回忆起他来,便说,你肯定把我给搞忘了?瓦尚春的举措没有逃过丁文乾的眼睛,瓦尚春只得投降说,真不记得了。丁文乾说,那你记不记得那次我们整罗老师的名堂呢?瓦尚春想了想,还是记不得了,说,不记得了。丁文乾说,哎呀,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那次那么好耍的事都不记得了。瓦尚春说,有多好耍呢?你不妨说说。

丁文乾拿出超凡的记忆,讲起了那次整罗老师名堂的故事:是丁文乾把板栗在裤裆里夹了一下后,拿来塞瓦尚春嘴巴的,瓦尚春一反抗,就把板栗整到讲桌下了。

罗老师来上课,他一眼就盯准了那瓣板栗了,棕红的板栗,很新鲜的,罗老师躬着身子下去拣那瓣板栗的时候,他的衣领撮起来很高,都能够看见后颈的那几根骨头架子了。罗老师拣起了板栗向同学们展示说,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可以任意扔掉呢?

同学们都知道那瓣板栗的来源,但又不便直接告诉罗老师,只得偷偷发笑。罗老师说着说着,一下就丢进自己的嘴巴里了。同学们有忍不住笑出声的,但罗老师并不理会同学们在笑些什么,只听咯嘣一声,那板栗就被他把外壳咬破了,然后又吐出来,一点一点的把外壳剥掉了,只看见黄黄的子仁,他又把子仁丢进嘴里,重新噗刷噗刷的噘嚼起来。

这时,同学们便再也控制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罗老师嘴里含着板栗,没机会问同学们笑什么。一瓣板栗在四十来岁的汉子嘴里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只噗刷噗唰的几下就噘嚼碎了咽到肚子里。

特别是丁文乾笑得都把脑袋掉到裤裆里去了。好像是余热还在吧,丁文乾讲到这儿,都还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的。瓦尚春没有笑,尽管这故事那么诱人,但还是不能唤起瓦尚春的记忆。瓦尚春说,这故事真精彩。丁文乾有些失望,但不管咋样,丁文乾也要唤起瓦尚春对他的记忆。丁文乾说,这可不是故事,这是真实的哩,你真一点记忆也没有了吗?瓦尚春说,对不起,我真不记得了。

瓦尚春去给丁文乾沏茶。丁文乾在仔细的琢磨,看哪一次最能唤起瓦尚春的记忆。哦,那一次,也是最关键的一次,也是丁文乾必须对瓦尚春做出交待的一次,可能最能唤起瓦尚春的记忆。

当瓦尚春把茶沏来递给丁文乾的时候,丁文乾说,那么,另一件事你应该清楚吧!瓦尚春说,哪一件事?丁文乾唉声叹气地说,哎呀,真是的,不是因为我表叔被枪毙了吗?我得了子弹壳,就是我提供你子弹壳,你拿做成的那支火管短枪……瓦尚春说,不记得了哩……丁文乾打断瓦尚春的话把儿说,我的话还没完哩,我是说,当时你有点卑鄙,你在放学路上趁没人在的时候,你用这支火管短枪指着一个穿男式裤子的女孩说,把裤子脱下!不脱我开枪了!结果那女孩犟着性子说,我偏不脱你敢把我怎么样,没想到你真朝她裤裆以下开了一枪,幸好那火管枪威力不大,只把那女生的裤脚打了玉米粒大个眼,没伤着肉,要是伤着肉你就惨了,你就没有今天了。老实我问你,你当时的想法是什么呢?是要办那女生吗?还是只是吓唬吓唬她?瓦尚春说,无稽之谈,这事我根本就没做过,凭空污人清白!哎,你到底有什么事要说嘛?我可对你一点印象也没有啊!丁文乾说,不怕,不怕,被你威胁的那女生已经死了,现在可能尸骨都烂了。瓦尚春心里“咯噔”一声落了下去,说,那女生是嫁给谁的呢?丁文乾像猜谜语一样说,娶她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瓦尚春说,未必那女生嫁给你了?丁文乾说,是的,是嫁给我了。

我们结婚后,她老是告诉我,说,她这一生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太小了,不就脱个裤子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丁文乾唠唠叨叨地说。

瓦尚春说,哎呀,就按你说的,老同学,我们都一晃三十来年没见面了,不能说点好听点的吗?丁文乾翕动着长长的鳄鱼嘴,说,我就是要你听一点不好听的,像你这种人,耳朵眼里灌满了好听的,从小到大就没听到一点不好听的,你知道我们这近二十年的婚姻是怎么度过来的吗?她每天都吵着嚷着说,她就应该找个地方把裤子脱了,让你看她的身体,如果你真看见她的身体了,那她就一定是你的人了。在幸福坡,人们都把成为你的人当一种骄傲的本钱。瓦尚春说,真是不得葡萄吃便说葡萄酸哩,人人都有本难念的经哩!我们都是下等人啊,有什么好称赞有什么好骄傲的呢?

瓦尚春不明白那女生什么意思?问丁文乾,她什么意思?丁文乾说,也没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你比我有本事呗。瓦尚春说,怎么这样说呢?主[xi]老人家都说,职务不分大小,都是人民的勤务员,哦,老实我也搞忘问你了,你是干什么工作的?丁文乾瞪了眼说,修地球的。瓦尚春看见丁文乾没打算放松的意思,一直就那么干瞪眼,就像来找瓦尚春打架的。瓦尚春心里嘣嘣跳,内心说瓦尚春还处在凝思的状态,看来他是真不记得丁文乾了。

丁文乾说,那么,你晓得这个女孩叫什么名字吗?

瓦尚春说,连那么大一桩事我都不记得了,哪里还记得她的名字呢?

丁文乾说,告诉你吧,她就叫彩鹅!瓦尚春像遇到晴天霹雳一样,大吃一惊地说,啊!彩鹅,彩鹅我怎么不记得呢?白白净净的那个女孩。丁文乾把嘴巴嘟得挺伤感似地说,现在可不那么白白净净啰。瓦尚春迫不及待地说,她怎么了?丁文乾有些克制不住眼眶里噙着的泪水了,说,她已经见马克思去啰!瓦尚春说,怎么可能呢?她怎么可能呢?丁文乾抹了一把泪水说,有什么不可能呢?你知道她一直说的一句话是什么吗?瓦尚春说,不知道!丁文乾噘着嘴巴,大有痛哭一场的表情说,我简直难以启齿啊,她一直说,她要是当着你的面把裤子脱掉,就好了——瓦尚春说,我记不得用火管枪打彩鹅了,我如果真那么做了,那是我作孽啊,怎么能听我的话就真把裤子脱掉呢?她是不是神经出问题了呀?丁文乾说,才不是哩,她是羡慕你的生活啊,那时的你瘦巴筋的一个,怎么看你也没有富贵像哩。瓦尚春说,你别逗了,我现在也一样受穷哩。丁文乾说,怎么能说你是在受穷呢?我们小学毕业的就你读了大学,而且有了铁饭碗,怎么能说你受穷呢?瓦尚春说,我还不就是一个教书匠,有什么大不了的呢?读个大学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因为我体质弱啊,就我那体质如果做农业,肯定死得早哩。丁文乾说,才不哩,我们一班的,还有汪大寿比你瘦到哪里去了,他怎么就没读到大学,没有找到工作呢?瓦尚春说,你们以为找到个国家正式工作就不错了,其实现在这个经济社会里,做什么都是不错的,只要有钱花,什么不一样呢?哦,你提到汪大寿,我还有印象,他现在怎么样了?丁文乾说,嗨,你还不要说那个麻秆似的家伙,可有力气哩,他现在自己修了一栋砖房,又一天到外头去给别人修砖房找钱哩。瓦尚春借题发挥,你看你看,人家汪大寿不就比我混得好嘛,人家自己修了一栋砖房,我们现在你看到的,这中学宿舍太简陋了,想到城里买一套吧,又没那个实力。丁文乾环顾了瓦尚春屋子四周,的确也简陋,就那么几样破家具,说,你说哪里去了,汪大寿虽然自己修了一栋房子,可也是摆脱不了脸朝黄土背朝天那个命啊!彩鹅还说她嫁给我,是一朵鲜花插牛粪上去了,不管怎么说,要得般配,起码要嫁给瓦尚春,你看人家瓦尚春,都当人民教师了,简陋是简陋了点,旱涝保收的,活得多滋味啊,不像修地球的人,庄稼要是来个旱啦涝啦灾啦,就只有喊黄天了。

瓦尚春说,那倒是。

丁文乾听到瓦尚春说“那倒是”时,顿生怒火,但为了把想说的话说出来,也就只好忍了。

丁文乾说,你知道彩鹅怎么死的吗?瓦尚春问,彩鹅怎么死的呢?丁文乾说,自从彩鹅说到你叫她脱裤子她就该脱裤子起,她就整天郁郁寡欢的,不说一句话,饭也吃不了多少,人呢也每况愈下,找了几个郎中,郎中把彩鹅的手摸上摸下,虽然彩鹅病得很重,但她的模样还在,身材还在,让那郎中黑不溜秋的手在彩鹅温柔的手上摸上摸下的,彩鹅呢?麻木的,心甘情愿的让那黑不溜秋的家伙摸哩,我很生气,但为了给彩鹅看病,我忍了,可这郎中摸了后,这琢磨那琢磨,说,看不出什么病?我气得七窍生烟,一把夺过郎中的手,真想狠揍他一顿,我是强忍住这股怒火的,我都感觉那怒火在脑子里迸发,说,都拿给你摸那么长时间了,怎么一点轮廓也没找到呢?如果是一个郎中说没找到病,我肯定要找他的麻烦的,但个个郎中都统一口径的说没找到病情,我也只好放弃了。可眼看彩鹅实在瘦得一把骨头叉叉了,我就把她送到县医万(院,瓦尚春老家的人都爱把医院读作医万)去,瓦尚春说,是县医院,而不是县医万。丁文乾说,就算县医院吧,县医万(丁文乾还是记不住,总把县医院的院读着万)的医生也是,虽然没有摸上摸下,但已经把所有的仪器都用上了,还是测不出什么病来,是一个差不多跟彩鹅一样瘦的年轻医生说,可能不是生理上的病,而是心理上的病,需要找心理医生。我说,哦,那上哪儿找心理医生呢?年轻医生说,你出去看吧,都有牌子的,叫“心理诊所”。于是我东找西找的找到了一家叫做“星星心理诊所”的心理医院。也是一个郎中一样黑不溜秋的医生,可他瞄了一眼彩鹅就说,她是忧郁症。丁文乾不懂什么叫忧郁症,便多问了一句,什么叫忧郁症啊?心理医生说,哎呀,你看上去五大三粗的,怎么忧郁症都不懂呢?丁文乾说五大三粗,就没文化啊医生。心理医生说,忧郁症就是不说话,整天郁郁寡欢的。丁文乾说,那该如何治呢?医生,请你指明一条道路啊。心理医生说,我也说不上啊,解铃还需系铃人哩,她是如何造成这病的,就找出解决的办法吧。我通过心理医生这么一说,就已经猜出八九不离十了,因为她时常做梦都提到你的名字哩,肯定她把儿时的事耿耿于怀了。彩鹅的病肯定与你有关的。可我怎么向彩鹅交待呢?叫她当了你的面把裤子都脱个精光,然后跟你一起过日子吗?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现实不允许,可能你也不允许的。

瓦尚春说,哎呀你可把我高估了,我可没那魅力的,玩笑开大了,不可能是这样的,可能是她其它有毛病哩?瓦尚春话虽这么说,但他觉得丁文乾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正如他念高中时遇到了一位漂亮女生,他现在都还在想她,不怕她与别的人结了婚,要是有机会的话,他绝对不会放过的。丁文乾把茶杯往炉桌上一扔怒火中烧的吼道,你看我像开玩笑吗?嗯!你知道彩鹅死的时候什么样子吗?瓦尚春赶紧说,老哥,你息怒,你息怒!丁文乾怒不可遏了,他的那对眯缝眼喷出的不是目光,而是喷出的一团火焰,仿佛间那些大眼睛还不能喷出这样大团火焰,而这种眯缝眼还能喷得出一大团火焰哩。他说,太惨了,只剩下一把排骨了。有时我很生气,说她,你犯得着在瓦尚春身上打丝绞吗?你一天郁郁寡欢的,想嫁给他,他怕还没听到说春哩。可彩鹅就是听不进,彩鹅仍然什么都不说,就那么病蔫蔫的。我看不下去了,我对她说,干脆我们离婚吧?离了你去找瓦尚春好了,你这样过下去,还不把我给逼死呀?彩鹅还是不说话。我说,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高兴呢?彩鹅还是不说话。瓦尚春说,那么她一天做活路么?丁文乾说,活路是做可始终心情不舒畅啊,一说不怕贼偷,只怕贼惦记,现在要反过来说了,不怕贼偷,只怕惦记贼了。瓦尚春说,难道我是贼吗?丁文乾说,你自己想吧,你与贼有什么区别呢?你偷的当然不是实物,而是偷的人心啊!

瓦尚春说,小时候的事,我是记不起了,但如果我真那样做了,那是我对不起彩鹅,但也不会有那么严重吧?丁文乾说,还没那么严重哩,我给你说吧,临死前,她已经绝食了,很远的,我就听到她的肚子里在咕噜噜直叫哩。谁都知道她是给饿的,可谁劝也没用,她就这样断送了生命。她还在喘最后一口气时,都还在滔滔不绝的念叨,瓦尚春,瓦尚春——她一边念叨,一边得个手挥一挥的,仿佛在说,我是为瓦尚春而死的,然后撇下我就走了!此时此刻丁文乾并没感到悲伤了,而是如一团燃烧的火正要喷发,他用手指住瓦尚春破口大骂,狗记性——

瓦尚春还没来得及反抗,丁文乾向瓦尚春迈进,瓦尚春尖叫,老哥,你要干什么?瓦尚春见情况不妙,起身逃跑,可被丁文乾摛住了。瓦尚春吓得屁滚尿流的尖叫,老哥你要干什么?嗯!此时此刻,瓦尚春的妻子听到了火炉屋里发出了不祥的叫声,便丢了手中的活窜到火炉屋来。她看到丁文乾把瓦尚春两手反扭着,说,你要干什么?丁文乾扭住瓦尚春的手,说,看他长记性不?

瓦尚春妻子冲丁文乾说,你要干什么,嗯,你们不是小学同学吗?丁文乾对瓦尚春妻子说,弟妹,你不管,我是要你老公长点狗记性!妻子看到丁文乾不仅仅是把瓦尚春的手反扭着,她还看到丁文乾不断的用膝盖头磕瓦尚春的屁股,嘴里说,我看你能耐,我看你能耐!

嗨,瓦尚春通过丁文乾这一扭一磕,的确长了记性,他想起三十年前的那个秋天了,那个秋天,天空晴朗,那时瓦尚春刚升小学四年级,他对一切都好奇,放学的时候,人们都走远了,那天是彩鹅与他打扫卫生,所以他们就被甩在后面了。就在路途中,瓦尚春做了以上所述的坏事,他竟然用那把小火管枪指着彩鹅,要彩鹅把裤子脱掉。其实瓦尚春也不知道彩鹅把裤子脱掉他到底要干什么?他只是想看看彩鹅的身体吗?瓦尚春回忆不起了。就在刚刚瓦尚春开枪的那一刹那间,丁文乾赶来了,丁文乾就是这样扭着他的手臂的,把他的手臂都扭得咔嚓响了,那时瓦尚春的手臂比较嫩,如果再用力,瓦尚春的手臂就全完蛋了!丁文乾也是像现在这样用膝盖头磕瓦尚春的屁股的,并口里说,看你能耐,看你能耐!

妻子上前去拽住扭住瓦尚春的丁文乾说,放开,不放开,我打110了!我打110了?目的自然是吓唬吓唬丁文乾。可瓦尚春却挺当真地说,别,别,别啊——

不动!瓦尚春来了记忆并挺冲动地说。

丁文乾说,怎么了?瓦尚春说,我有记忆了!丁文乾说,你记得什么了?瓦尚春说,我记得你叫丁文乾了!丁文乾相当恼怒,叫道,我不叫丁文乾未必我叫瓦文乾吗?要是我不给你说,你知道我叫丁文乾吗?瓦尚春说,我知道,当时我做傻事时,就是你扭住我的手的,并用膝盖头磕我的屁股,对不对?丁文乾说,对呀!就是我扭住你的手哩,还有吗?瓦尚春又想了想,说,当时你用一条稻草绳把我的手反剪着捆绑起来,就像揪当权派一样,说要把我送交给民兵们论处,对不对?丁文乾说,是呀,完全准确!想想还有吗?瓦尚春又默想了一下说,我说你要我钻裤裆都可以可千万不要把我绑到民兵那儿去啊!你当时答应了我的请求,让我在你的裤裆下钻来钻去的,就像一尾鱼在石夹夹里钻来钻去一样。当时尽管彩鹅被吓得三魂不知二五了,可她看到我钻你裤裆那滑稽的场面,也就嘻嘻地笑了,还说,天外还有天哩,看你还敢欺侮我不?

瓦尚春说,你就是那个打抱不平的家伙!丁文乾还把瓦尚春的手扭着一点没放松,说,我说你想不起哩,我说你没狗记性哩!看来你还是能想起哩!你还是长狗记性了哩!

丁文乾在瓦尚春跟前做过英雄哩!美女爱英雄啊,难怪彩鹅会嫁给丁文乾哩。

还是记着我丁文乾哩。丁文乾仍然扭着瓦尚春说。

我真真切切的记起你丁文乾了!瓦尚春忍受着丁文乾的粗暴行动,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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