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两支部队新太

发表于-2007年11月15日 早上9:40评论-2条

小明的大姐夫来了。此人一来,事情便出现转机,任何叫人烦心的事儿,在他嘴里都显得轻飘飘的并迎刃而解了。他说人往高处走,凤凰占高枝儿,那个毕业生不想分个好单位。看你们一点着重点中学的名,一擦着重点中学的边,心也跳了,气也急了。想碰不敢碰的,他就那么难以高攀啊。今天我就说这个大话了,保证叫咱内弟跨进重点中学大门,我要言而无信,你们照嘴巴扇我。

小明、小明的大姐、小明的妈都直愣愣地盯住大姐夫,显然,他们被他的气势给镇住了。稍缓一口气,小明的大姐说,你个吹货,什么大话也敢吹,你知道进重点中学什么行情,得找着什么后门才能走通,这可是小明工作分配的大事,你别给吹得这头抹了那头脱了。

大姐夫说,这是谁的事,这是咱内弟的事,我敢开玩笑吗。我豁出去当真把脑袋削成三棱的,像枪刺一样到处戳,也得把事办成,不然,在咱家我可就遗臭万年了。

大姐夫话多,爱动,交游甚广,为此常不能按时回家,成天游击队员似的乱窜,经常打电话回家说午饭不能回家吃了,晚饭不能回家吃了,弄得媳妇十分恼火,便啧有烦言怨声载道,在娘家也不忘数落大姐夫,说成天不着家,交些狐朋狗友,也没见办成什么大事。这就使得大姐夫的形象在丈母娘家不怎么挺拔。

小明师大毕业了,工作分配的事儿成了家中议论的头等大事。现实的情况是国家分配一两年都分不下去,常常还分的不够理想。那些有门子的毕业生,能分个好单位,而且还分得挺快。但有门子的能有几人,小明就没敢想他家有什么门子,所以就打算老老实实地死心塌地地等两年。可听大姐夫这么一咋呼,一保证,他的心活了,期望高了。他看大姐夫的形象也挺拔了。小明说,看来大姐夫酒海肉林的没在外头白混,关键时刻真能呼风唤雨。

大姐夫看着丈母娘和媳妇说,还是咱大学生能理解人,能从表现看到本质,不埋没人才,我还是跟小明详细说吧。小明狐疑地跟着大姐夫进了卧室,看他舒服地往床上一躺,开始说话。

大姐夫说,咱坚定信心,要进就进重点中学,那里校长好待遇高名声佳,在社会上跟人介绍说是重点中学的人,总被高看几分。

小明说,这还用说。咱是没有门子不敢想,现在你大胆承诺胸有成竹的,那当然是咬定青山不放松了。不过,我想知道你有什么金刚钻,敢揽这个瓷器活儿。

大姐夫说,我没有什么金刚钻,我就是相信在社会上我想踢开那扇门子就能踢开那扇门子。

小明说,你怎么那么自信,还是有高招。

大姐夫说,送礼啊!人托人送礼,人托人上天。不过,大姐夫又改口,对重点中学的老校长,这招适用不适用,还得试试看。

小明说,为什么?

大姐夫说,这多少年我也看出来了,这官爱收礼,单位肯定搞得一团糟。这是因为收礼的官不干事业还颠倒黑白。重点中学声名卓著升学率年创新高,当校长的不正直不公道不拿人当人看光是见钱眼开行吗。

听大姐夫这么分析老校长,小明想到了老邻居何叔。何叔在重点中学工作,对老校长崇拜、赞佩,说老校长待教职工热情平等,全校上下一心,学校和谐发展,引得小明未于老校长谋面就颇有佳见。

何叔说,有一段时间,小偷在社会上猖獗,在校园也猖獗,自行车成了小偷下手的重点。学校家属楼前几乎有车必失,老师们在教室门前放的自行车也常被盗走,闹得老师人心惶惶,讲一节课几次出来看自行车,影响了教学,闹得人人谈贼色变。

老校长决定集中力量治理一下校园治安环境,便以政教处牵头,抽调人员组成反击队,采用昼夜值班,盯紧可疑人的战术,展开了与窃贼的斗争。何叔在教务处,年纪也大了,反击队本不抽他,可他硬要参加,说他的工作能腾出时间。他要抓几个小偷出出心中恶气,也为学校环境安全做点儿贡献。何叔还对小明说,只要是老校长发动叫干什么,自己不出点儿力,总觉得心上过不去似的。什么年纪大了之类也成了拿不出去的理由。

小偷真的十分胆大,大白天旁若无人地就下手偷车,甚至连四下瞅瞅动静的警觉都免了,他们的狂妄已臻极致。可这回活该他们倒霉,隐蔽的眼睛早瞄上了他们,来一个偷儿逮一个,来两个逮一双。逮时,反击队几人四面出动,闪电包抄,围得小偷插翅难逃。只能束手就擒,人赃俱获,被送交警察带走。

何叔这一拨也逮住俩小偷。逮住小偷真解气,何叔越战越勇。又一回抓小偷时,何叔率先冲锋扭住小偷。可这个小偷力气大,把何叔甩个转圈,几个人过来,才将他制服。可何叔的腰给扭疼了,并且一阵儿疼过一阵儿,就被送进了医院。

老校长到医院亲切看望了何叔,并在学校大会上表扬了何老师老而弥坚奋不顾身的战斗精神,老校长还给何叔多发了奖金。后来,何叔的腰痛成了病根,老校长给他减少了工作量。可何叔并未从此就坡下驴,在功劳簿上躺下去,反到工作更积极了,加班的活儿也抢着干,不叫干还不行,老校长也越关心他。

小明家与何叔家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了。何叔从来就夸小明是好孩子,小明也觉得何叔非常亲密。何叔谈到他在学校工作得顺利,小明就暗暗祝福,就为何叔由衷地高兴。

小明想,重点中学声名显赫,老校长人心所向,何叔现身说法,加入其中而为一员当然荣幸。他就催姐夫,你快行动吧,我现在就盼着踏进重点中学大门了。

大姐夫说,我既然夸口了。自然要努力办。然后,他脸一沉,认真地说,不管老校长收不收礼,咱都打好送礼的准备,现在风气如此,送礼就是敲门砖、金钥匙。我这人与别人本事不同的是绕着弯儿的也能找到主事的头头,换个人,恐怕掂着猪头还找不着庙门呢。

接下来,大姐夫的脸色又恢复了轻松,露出笑容说,我看了一篇文章,题目挺奇怪的,叫做《腐败的好处》。咱只知道腐败有坏处,想不到有人还能分析出好处,就吸引了我的眼球,看来作者见解独到,这得领教领教。谁知一看,果然出语惊人,可不,没有腐败,官儿们一个个一本正经,满脸严肃,按原则办,按规定办,现在的条条框框又尽卡得是咱老百姓,他们左卡右卡,老百姓寸步难行什么事也不要想办成了。可这一腐败,一本正经给消解了,伪君子的面纱给掀了,事情办了,你说这不是腐败的好处。你姐夫我别的道理不明白,这个道理我一听就明白。好了,你等好消息吧。

小明兴奋地伸手啪地握住大姐夫的手,把他从床上拉起,说,快快,立马去办。

大姐夫调侃地答一声,得令,就起身要走。他走姿轻侉,浑身乱动,胳膊荡悠,小明的姐老骂他没有正形,小明也看着不顺眼。可这回,小明看着大姐夫的走姿顺眼了,觉得这种走姿不是丑陋而是与众不同,内含智慧、幽默、能量等常人少有而令人崇敬的东西。

转眼两个月的暑假过去了,学校开学也好多天了。毕业分配的事如石沉大海,大姐夫夸口的找门子也没见动静。

不过,小明到没有着急。他知道这事公家不急个人急没用,而大姐夫那边还未踢开门子急也没用。因此,不如心平气和等着。

大姐家的儿子毛毛听话可爱,假期,小明就拉他玩儿,觉得时间不长呢就开学了,就玩不成了。毛毛也惦记着小舅舅,放学早,还来找小明玩,小明就高兴地领他上街。

毛毛十岁了,上三年级,求知欲特别强。街上的广告、牌匾、标语,举凡有字的他都要念下来。他出门还要带一本课外读物,边走边看,还不时有问题向小明请教。小明夸毛毛学习好进步快,大姐夫笑了,说我没考上大学,我儿子准会像他小舅舅一样考上大学,给咱家光耀门庭。

这天天气好,小明牵着毛毛的手愉快地玩,毛毛还忘不了沿街认字、看读物。小明觉得该考一考毛毛,就弯下腰用手摸着毛毛的小脸,指着一块匾说,你看那块匾上倒数第二个字念什么?毛毛稍加迟疑便想了起来,高兴地蹦一下高说,念“怡”。小明笑了,直起腰连夸毛毛聪明。

小明一直腰,见何叔正扛着几杆卷起来的彩旗走到他面前。就说,何叔,你这是干什么?何叔见是小明,就抖开旗子指着上面印的“庆祝教师节”几个字说,教师节慰问教师;刚说完,又把话强调得准确一些,慰问本校教师;又把话说得详细一些,我校兵分三路慰问,我这一路是教务处两人和校长助理组成慰问团慰问住校外的教师。这不,慰问完了,校长助理和那两个同事打车回校了,我已离家不远,就走回去。

小明说,这教师地位真是高了,慰问、打着旗子、宣传、造声势,这劲儿肯定是越鼓越足了。何叔说是是,人都怕抬举,一抬举,都来劲儿。小明说,何叔,光嘴上慰问,也不掂礼品,精神物质得双丰收,两手都要硬啊。何叔说有有,慰问完了,也送完了。

小明说,我怎么只见你扛着个旗子呢,你的礼品呢,不至于一个兜就塞下吧,那也太不排场、太寒碜了。

何叔的脸一下子红了,嗫嚅着说,我,我没有,慰问名单上没有。小明说为什么没你,你不也教师吗?何叔说我现在在教务处工作,是管理人员,不是一线教师。小明说,何叔你不也二十几年教初中课吗,到教务处没几年吧。

何叔说,是啊,学校取消了初中,老校长也退了,假期中学校刚换了新校长,新校长有新思维,新观点,进门就说学校是两支队伍,一支是教师队伍,一支是管理人员队伍,两支队伍分量不同,要区别对待,今后政策要向教师队伍倾斜,看来这就是倾斜了。

小明说,这不公平。你快当一辈子教师了,老了换换工作岗位,根本上不还在教育这块园地吗,这就成两支队伍了,就那个重要这个不重要了。这个道理我不服,人的头重要,心重要,手、脚就不重要了,不信把手、脚砍掉试试,就知道重要不重要了。这个新校长,思维极端,行为冷酷,重点中学有城破之声了。

小明越说越气,竟被何叔还气。小明就是这人,见不得不平事,别人摊上不平事,他先气得不得了。上中学的时候,见班主任老师处事势利,毫无正气,对让他讨过便宜得过好处的家长的孩子百般维护,对穷人家的孩子冷眼相看,就和老师顶了嘴,后来坚决要求转了班。

毛毛拉了一下小明的衣角,指着课外读物念“qi、shi”,问“歧视”是什么意思。小明就说,什么意思,就你何爷爷这个意思。毛毛不解,眨巴着眼睛。小明看着毛毛迷瞪的样子,真想给他详细解释一下,可此时他气堵着胸,不想说。他扭头一下子把何叔的旗子夺过来,说那两个人都回校了,为什么不让他们捎回旗子去?何叔说,人家是助理和带点儿官衔的,那能干这个 。 

小明一听,又是一气,就把旗子卷起,从路边叫做一个认识的蹬三轮的,说给你一块钱,下午上班时把旗子送到重点中学教务处这位何老师手里。蹬三轮的高兴地认一下何老师接钱卷旗而去。

小明没兴趣跟毛毛遛了就回了家。毛毛跟姥姥告状,说小舅舅态度粗暴,拖着他回家,就这样、就这样,他学着小明快速拉他小跑着回家的样子。姥姥对毛毛说,你小舅舅就这个性子,别人受气比他受气还着急上火。你何爷爷从小关心你小舅舅,你小舅舅当然就见不得你何爷爷受气了。

不知怎么,小明对何叔没被慰问的事总耿耿于怀。过了两天,他去看何叔,谁知这回何叔更不开心,低头耷脑地盯着脸前的饭碗坐着,招呼小明也无精打彩。何婶说,奖金发少了,饭也不吃了。小明知道了何叔沮丧的原因,但他不知该如何给他宽心,他只能说何叔该吃饭吃饭。何婶说小明都劝你了,吃吧,吃了还得去上班。何叔这回嘴硬了,说我今天就不按时上班了,看他能怎样,几十年我按时上班,不也说少发奖金就少发奖金;我不按时上班了。也不过少发奖金吧。

小明不知该如何规劝何叔了。看到一贯谨慎老实的何叔也要消极怠工了,小明竟杞人忧天起来,想到了一个奇怪的蝴蝶理论,说某处蝴蝶偶然扇一下翅膀,远处的另外某地就会海啸或火山喷发。这是因为某种平衡实在脆弱,经不起那怕微不足道的蝴蝶翅膀的扇动,导致平衡被打破、崩溃。

这当然具有偶然性,可却能说明事物联系的广泛性和多样性。小明想重点中学的校长实行倾斜政策,人为划分两支队伍,主观上怎么想的,不去分析,可客观上肯定挫伤了非一线部队的积极性。难道学校的工作就不需要必要的平衡吗,非一线部队的人员要不好好配合工作,学校的工作能搞好吗,他们的重要性可比蝴蝶扇扇翅膀厉害多了。这样一想,小明更同情起何叔来,说,何叔,你吃饭,不对的东西总有走不通时候和必须改变的时候,你眼光放长远些。

小明回家后,大姐夫来了。他进门便眉飞色舞,忙着向小明表功、报喜,说事情成功了一半,不过,非得送礼不可。老校长退了,新校长咱不摸门,但不管怎样,咱找着了庙门,就差掂着猪头上供了。这回可不容易,动用了我一大半朋友,多方打探,连环请客,饭局一个连着一个,人托人上天,终于摸住了天梯。

小明没搭腔,大姐夫说,怎么,反响不强烈,见异思迁了?

小明说,你说吧,我听着呢。

大姐夫说,这还差不多,不过还没有完全振作起精神。我可是鼓足干劲给你找人了,最后,终于找到了教育局的郭局长。对,是副的。你别看是副的,可靠山硬啊,分管文教的副市长是他姐夫,跟你和我一样关系。他找哪个校长办事,都不敢不买他的账啊。

小明没啃声。大姐夫说,怎么,我说得不明白?小明说,明白。大姐夫说,明白也没个回音,也不缠着问问下一步该怎办,是不是一提拿钱就肉疼了。小明说,这不早有心理准备吗。

大姐夫说,给你个宽心丸,不用肉疼,这回钱给免了。这郭局长酷爱书法艺术,喜欢收藏名人书法作品。你们师大王国成教授的书法他久有心仪,只恨无缘求取。我听他这样说,心里暗叫巧了,王教授不是你的老师吗,不是很得意你这个门生吗,你求副字怕不难吧。郭局长要如愿以偿,一高兴,你这还不小事一桩。

小明想王教授确也承诺过学生,如有张口,决不吝笔墨,就说,好吧,我回师大一趟。

大姐夫说,这么大的喜讯好像也没吹足你这气球,谁又惹你了?

小明没答腔。

小明在师大,除求取了王教授的书法外,还看望了一些老师,与几个留校的同学聚了几天,拉了说不完的话。这样,盘桓了一个星期才返回家来。

小明刚到家,他妈就告诉他何叔病了,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小明问得了什么病,他妈说也不是得了什么病,是腰扭了,他不是就有腰疼的毛病吗,这回可是扭得厉害,疼得他哎哟哎哟的,我问他是怎么扭的,他说是踩凳子摔的,你说何叔多大年纪的人了,也不知趴高踩低的干什么,也不知道注意个安全。

小明说我去看看何叔。他妈说去吧,我已经去过了,就不跟你去了。

小明买了些水果之类去看何叔。到医院一看,何叔好了许多,腰不动是不疼了。小明就按住何叔说你别动,我自己倒水,你别操心。

小明问何叔腰是如何扭的,何叔嘴里马上喘出粗气,话语凝噎。小明看出这是有气憋着,不妨等一下。

果然,一会儿,何叔的话语喷薄而出。他说,我擦窗子,够着的地方都擦了,还剩一小块我掂起脚尖也够不到,可不擦完我又不甘心。我正寻思着踩个什么东西够一下,一个高个子年轻老师走过来,他足有一米八高,他要一伸手肯定就够到了。一小块玻璃,几十秒时间就擦了,举手之劳啊!我请这个老师帮一下忙,可他只笑不答,躲躲闪闪,怕我赖着他什么似的。校长可巧过来了,我向校长求援,说请高个子老师帮一下举手之劳的忙,可校长竟说,老师一线工作不干这个,老师要去上课。那高个子老师像法院判决胜诉了那样,朝我诡秘地一笑昂头走了。我不知怎么,竟气得像要和那个高个子老师与校长赌气一样,非得把这块玻璃擦掉。我就不信死了张屠户都吃浑毛猪,我就不信我也沦为跟他们一个觉悟一个水平。我搬来凳子,急切切往上踩,坏了,凳子踩翻了!哎哟!我的腰首先感到剧烈地疼痛。

何叔下意识地用手去托腰,停住话。

小明说,想不到你们校长的倾斜政策运用得如此娴熟、到位,并如此地深入教师之心,尤其是年轻教师之心。

病房的电话响了,小明接起电话。电话是重点中学办公室打来的,说是过一会儿校长助理来看望何劳师,先电话告知一下。小明对何叔说,一会儿校长助理要来看你。何叔说,是啊,我们二线部队的人病了,就是助理看一下。小明听话里有话,就问什么意思。何叔说,不是两支队伍吗,不是政策倾斜吗,一线老师病了,校长去看,管理人员病了,助理来看,这已有先例了。

小明一听,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什么,还这样分门别类,等级森严!何叔点头,痛苦地闭上双眼。

一会儿,敲门声响起,何叔睁开眼,小明说我去开门。

小明开门,见一人捧着几枝鲜花站在门前。那人说,我是重点中学的校长助理,来看望一下何老师的,他住这个病房吧。

小明说是,助理就要进门。小明拦住他,说你不用进去了,何劳师刚睡下,花我收下,表示感谢。

助理说,我得看看何老师,不然,我的任务未完成彻底。

小明听说助理把看病人当做任务完成,就更把重点中学校长的嘴脸看得丑陋不堪,他不由得粗暴起来,喝住助理,说你完成任务了,可以走了!

助理困惑地说,这是怎么了,你是谁?

小明说,我是他儿子。你回去告诉你们校长,猫哭老鼠,假惺惺地这一套趁早收回。说罢,将花啪地扔在门外,手朝走廊一挥,走!

助理嘴里嚷着奇怪奇怪,扶扶惊恐的眼镜,走了。

小明回到家,大姐夫来了,进门就问书法拿到了没有,说是只要把礼送去,不出一个礼拜,你的工作就能搞定。

小明说,我不去重点中学了。我等分配,等多长时间也行,分到那个学校都行,再不好的学校也行。

大姐夫说,你不知道,重点中学老师的地位可高了,快捧上天了。钱也越挣越多了,多亏来了个新校长,政策向教师倾斜了还要倾斜。

小明火了,说不要再跟我说什么倾斜,我听着不顺耳。你知道倾斜了再倾斜是什么概念,那就是要轰然倒塌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你等着看好戏吧。

小明的妈说,看你这孩子,你姐夫说重点中学好你唱反调,还说得那么难听可怕,你姐夫给你跑路子费了多大劲儿你总该知道吧,怎么说变卦就变卦呢。

小明说,我现在就是变卦了,重点中学八抬大轿请我我也不去。说罢,他不管妈和大姐夫如何瞠目结舌,就摔门而去。身后听见妈和大姐夫说,这孩子,中了什么邪。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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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评论共[2]个
谢一民-评论

小明说,我现在就是变卦了,重点中学八抬大轿请我我也不去
欣赏了问好!at:2007年11月15日 上午11:03

新太-评论

什么叫“正气”,小明的行为就叫正气。at:2009年04月22日 下午3: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