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很久了。每一个中秋节总是要在外地度过。有时候母亲打来电话说在外边想家吗?声音中总有几许挂怀。我说不想啊!都这么大了!
母亲就笑了她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希望所有的挂怀都背在自己肩上·给异地的儿子留下一片无忧无虑的天空。
我没有对母亲说实话。月团圆人团圆·"不想家"只是一个不让自己眼泪脱眶而出的籍口和掩饰罢了。
这是一种习惯每一次拨通家里的电话号码聊不了几句我会说我挂了啊!
母亲也说,挂了吧省点钱。
自从小妹考上大学之后那些红红绿绿的纸片对于一个并不宽裕的家庭而言已经变的确实分量不轻。
我挂断电话时月已中天习习的清风在这座西部城市里已然有些凉意。我扣燃火机看着那束跳跃不止的火光在风里象一个迷失了归途的孩子摇摇曳曳的行走在乡间的田塍之上才突然发现自己真的还只是一个孩子。
二
在外地度过的中秋节里每每总是收到朋友的饿祝福很简单的一个月饼或者只是一句话。落在心里都极温暖。我是爱回忆的人还很会伪装。
经历过的几次离别我总是学着书中的话说人啊只不过都是生命中的过客是该忘记的时候了!但当我静静坐下来却又老是忍不住的去翻一眼往日定格在绿树或者楼群中的记忆。那些照片被我装进相册每一张后面还都写下了一些字。每一页后面都有一个故事!
相交有年的朋友在几年前为了未知的前程而各奔东西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轨迹象飘落水中的落英每一片都有自己的纹络。
这样的一个中秋。
这样的一个夜晚。
如果朋友也都如我静静的坐在窗前望着打进室内的一抹月华·他们回想到什么?! 那些不再回来的往事吗?!
恩。如果是那一定也是忧伤的,暖暖的。
三
女友回家了。 我想她·我把电话拨到她的家里·响了一声之后我立即扣掉了。
我害怕听见她爸爸威严的声音。我甚至有点嘲讽自己是一个没胆量没魄力的地下工作者。
没想到电话铃响了。她在彼端说喂喂。 我装作不知道是她说,有事吗?你找哪位?
她笑说别装了刚才不是你打的电话?
我说喔?你怎么知道?
她答我傻啊?脚指头都会想到的问题嘛! 她说,给我打电话干吗?
我说,原本想拜见一下岳父大人·
她在那边就笑了,说吃月饼了没?
我答,你不回来谁给啊?!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答,明天。
我问,接你吗?
她说,当然了。给你带那么多好吃的呢!
我说,别说了我口水都流下来了。
她连忙说,别,别,现在千万别·要是口水流光了,明天可就没法消化东西了!
我说,好,那我先留着。
她说,挂了吧!统治阶级来了。
"统治阶级"是指她的爸妈·我们的暗号。
我大义凛然的说,不用把电话给你爸我跟岳父大人摊牌。
她又笑了说,中秋节快乐等我。
中秋节快乐,我等你·我说。
电话挂断了。
等待是燃不完的劣质香烟是漫长的岁月是此岸彼岸的浩淼海水是坐立不宁的焦躁。记不得还有谁说过这些气馁的话了。但那一刻我感到的是快乐和幸福。因为月已中天今天和明天的距离只差一个酣然甜美的梦而已。
快了真的快了。
---------中秋夜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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