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的夜,风起,这个城市开始昏沉。
731.
在错的站等731,有轰隆隆经过的车响,或红或绿闪耀的光,暗黄路灯下拉长的影,以及,意气风发的人群。
这个城市原来很旧。
是的,错乱的苍茫感。
看站牌,731,一站站数过去,到那个地方需要那么久,24站。
有些惧要坐那么久的公交,但是总会有些理由让你奋不顾身。
忘了说,今天是中洁的生日。
坐了那么久,事实上是站了那么久。在下车的时候想到王菲的《乘客》,站的名字那么古怪,皂君庙。
给思思发了短信,要她来接我。
在中财的门口拥抱了中洁,和她说happy birthday。
到餐桌前坐下时,大家似乎都吃好了,笑着和很多人问好,有新的面孔,思思低下头来和我说,姚刚的家属。
几天不见,竟多出了家属,最值得高兴的是雄雄和吉吉,那么快就在一起了,那么甜蜜。
二哥醉了,听思思说是为着某个女生。
潇潇和赵鑫依旧在为自己还是单身频频干杯。
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那么想念的一群人,当他们真真实实和我坐在一起时,心里却不是原来想象的那种快乐。
和大家一起在校园里走,夜没有来得及让我看清这个学校的表情,但我还是抬着头,尽可能地感受它的质感,高的楼上有光从自习室泛出来,白色的。
很奇怪的,我感觉自己看到那些白茫茫的灯光在顷刻间变成了一片片飘零的纸屑,它们在空中翻舞,跌跌撞撞,然后又沉沉地坠落下来,一片片掉入我的眼,像一个盲乱的故事在经过挣扎和辗转之后,尘埃落定,最后归于平静。
这是结局。
忘了说,这个学校是中财,中央财经大学。
时间退回到两年前,或者更久。是夜,我和小安在镇上那条并不繁华的小街上走,那条街我们走了几百次,从学校到住所,再从住所到学校,来来回回重复着同一个姿势,只是当时的我们都不知道几百天后高考后我们会在哪,又会有何种处境。小安和我说他要到北京,要到中央财大,我说要上厦大,一定要上,我们说好不会给自己留后路,说好他会从北京飞到厦大看我。
这是我和小安最好的回忆了,时至今日,我仍会想得到我们在夜风瑟瑟的街上说这席话时的情景,像两个纯洁坚定的孩子在做约定一般,是的,当时的我们都是干净的孩子,没有利益,没有伤害,亦不会从彼此身上挖掘任何意义。
这些回忆是一条永远都不可能闭合的曲线,就正如故事本身一样,越往下发展就越背离了初衷,越来越错,亦不可能回到原点,最后,注定落空。
故事没有了它的初衷,似乎我们也背弃了自己的约定。小安没有到北京而是留在了昆明,而我也没有上厦大,却来了北京~~~~其实这些似乎都不重要了,因为故事才刚刚开始就失去了原有的意义,甚至朝着邪恶的方向发展,只是在两年后的今天,我经过了小安一直想上的学校,站在夜幕和灯光的交错中虔诚地感受着它,于是封存的回忆便肆意起来,抽出那些单薄美好的片断。
在这个学校待了20分钟便走了,从正门离开时,我看到那块标志性的大石头,上面写着红色的字,中央财经大学。再见,我温暖隽永的回忆,我对石头说。
后来去了一个叫“金樽”的ktv,大家飙了一夜的歌,而我似乎大半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早上七点从金樽出来,和大家说再见,旻告诉我们往前走会有地铁,和思思两个人挥手与他们告别。
而我和思思似乎是遇上了一场浩劫,这个城市温度骤降,刮很冷的风,那么冷,觉得自己是不是赶上了世界末日,我们一边在冷风中艰难地行走,一边抱怨着北京繁琐的交通,并怀疑今年的北京是不是没有秋天,从夏直接过渡到冬。
在地铁里睡着了,被思思叫醒,出站时看到了大片的阳光,那么明媚却没有给这个城市带来温暖,还是那么冷。
阳光只是假像。
后记。
这些文字很多天之前便写了,只是迟迟没有发出来,因为找不到一个它的名字,最近在据点网上看到了一个消息,我最喜爱的菊开出了新的长篇,名字是《爱别离》,看了一些简单的介绍,大抵是描写一场西藏的艳遇,关于书名的缘起,参照了佛家学说,佛家称世间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还没看这本书,因着对菊开的喜爱也给这些文字找到了名字,爱别离,只是一个归属,再不会有其它意义,仅此而已。
十一过后一切归于平静,早上6:50 起床,和小a从宿舍到学校,通过长长的天桥,路上多了大一的新生,我和小a看看他们,又看看自己,两个人相视而笑。还是看到了f,唠叨的f ,一个十一竟让我感觉有那么久没见到他,依然和他打打闹闹,一度觉得自己极其的幼稚,像俩小学生一样,总吵不完,真他妈的丢脸。
阿碧依旧定时地给我电话和短信,和我说要注意身体,和我说不要老泡在网上。
在嘈杂的餐厅接到了雪剑缘的电话,那么开心,原来生活真的会在曲折末尾处峰回路转,开出美好景致。
星期六,又在网上腐烂了一天,想起攒了一个月的衣物,对自己说,是时候去洗洗它们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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