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这里，杯中的酒液留在了纸上

许多人拎着一手衣服倾听雨中的声音

到处都是缩脚的高跟女人，一把把

花伞翻身的镜子

铺平一张张马路的红绿灯，啃食着尘土

公交车来过，又离开

一车的眼镜撕裂我毛衣的窟窿

对着倒退的肉体和一身的头屑

多少回，一本书的页码

带来几根线丝

从而出生的女婴有了念头：衔着秋天的光亮过一年

二、

这个冬天，那些名字领走了一拨绰号

像一个面孔磨损

回到嘴唇的鞭子熄灭了煤油灯

还有肌肤上那一道道疤痕

一个下午听见铁锹扭动，父亲

依靠的那块田种上庄稼

四十年的淤血和着债务慢慢浸湿

在灶火的中央烘烤的方言吞下剪刀，还有那

脱下头发的老人弄乱了指针，刺穿我毛衣的胡须

埋在了树下的沙子，除了呼吸

面对着江南的温度一层层，水牛的喉咙

远离着手机上散落的泥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