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所有的人都在昏昏欲睡。其实不然，可以说，这个时候每一个人都在高度警惕着身边的一举一动。那么多人，谁也不认识谁，谁知道有没有手指头比别人长出一截来的，或许还会有多长出一只手的呢，有意无意地就把多长出来的那只手伸进了别人的口袋里去！
很难说！
说人多，其实，连司机在内也不过二十几个人。就这二十几个人，横着坐的，仰躺着的，稀稀落落地把座位都占满了。以至于刚刚上来的这个圆脸盘小伙子，手扶着车门四下里看了一眼，便一屁股坐在了司机的身边。
圆脸盘的身份是小城的记者。他之所以坐在司机的身边，有他自己的目的。
这个位置十分有利于观察到每一个人的表情。如果坐在后面，看到的只能是一颗颗后脑勺，从后脑勺上是很难观察到一个人的内心世界的，要想深入地把握住每一个人的内心情绪，只有通过其眼神来领会。因此，圆脸盘出于职业使然，每次乘车，都是坐这个位置，并且以心代笔，随时记录下每一个人的瞬间表情，以备后用。
司机是位年过半百的老油子。寸板头上长满了花白的头发，和满脸的胡茬子沦为了一体要不是那两颗黑豆般的圆眼和两片厚厚的嘴唇在一张一合，乍一上车的人很难分清那个圆圆的物品到底是个什么！寸板头都胡子拉碴了，却偏爱听《纤夫的爱》。这不，他正随着激荡的旋律“妹呀哥的”胡乱哼呢。经他改后的歌词更加撩人了！圆脸盘扭头瞅了他一眼，却发现寸板头虽然嘴里哼着曲子，眼神却不敢有半点溜圈。其实，象寸板头这种人自己心里最清楚：跑车的，长年累月在外头跑，个月二十天碰不到老婆一回，有几个心不春的！可到了眼下这把年纪，心再春，也只是想想而已，在行动上别说是夏或者秋，就连冬也不敢比了哇！
人可不能老哇！寸板头司机目光聚精会神地平视着正前方，无限感慨地说到。车厢里，音乐十分撩人的调动着激情，寸板头司机知道：跑车这行当，万万大意不得。事故这家伙说不定哪一会儿就会跑到你的跟前来的，精力不集中可不行啊！寸板头从十八岁开始跑车，大半辈子过去了，他可不想把自己三十多年的辉煌历史栽倒在这即将就要退下来的最后一刻呀！所以，坐他的车，你尽可一百个放心好了！
圆脸盘坐定后，下意识的就把二十几个人的表情一一地收拢到了一起，用自己深沉的目光探照灯一般掠过来掠过去，把每一种表情默记好以后，又把目光撒向了窗外。这时，他看到外面的树、庄稼、村庄，还有整个的那一大块儿平原都在争先恐后地飞快向后跑呢！
看了一会儿，圆脸盘就收回目光，掏出两支烟来，一起塞进嘴里点燃，猛吸一口，将其中的一支递向司机。司机也不客气，把嘴朝圆脸盘这边一努，一只香烟就从圆脸盘的嘴角移到了寸板头司机的嘴里，顿时，车厢里就弥漫起淡淡的烟雾来。
那两股缕缕的烟雾绕来绕去，就汇总在一起，相互缠绕着飘到了长着一双丹凤眼的小售票员的眼前。咳、咳、咳！丹凤眼被呛的一阵猛咳，她伸出一只手来，一边呼扇着眼前的烟雾，一边迅速的把眼睛向四下里寻睨，满脸的厌烦：是哪个讨厌鬼，这么自私，一点也不遵守规矩，不知道吗，这是无烟车！
丹凤眼售票员为了躲避烟雾的骚扰，她只好离开座位，向门口挪去。起身时，也没有忘记朝圆盘脸瞪上一眼。
圆脸盘并没有感觉到售票员的不满。因为这时候，一起他自己时刻都梦想着遇到的车祸，正毫无根据地占据了他的整个意识，他完全沉溺在了其中。圆脸盘知道，如果真的在此时能发生一起车祸，该多好呀！那样，就可以现场获得到许多鲜为人知的第一手材料，就真的能弄出一篇“xx纪实”来，只要稿子上了头版头条，看你老渠还说什么？妈的，敢看不起这些哥们儿！
因为有这个预感，上车时圆脸盘就把车号一笔一划地记在了随身携带的采访本上。
“l—8684868”
有了这篇扛鼎之作，评高级、提职务……哈哈……圆脸盘仍沉浸在自己幻想的那个可能会使许多人献出宝贵生命的惊心动魄的时刻。他根本就没有感觉到丹凤眼售票员的不满。
看上去，售票员的年龄不过二十岁，才刚刚跟车一个星期。这是一个清清纯纯的女孩，脸盘，身段，动作，气质，尤其是那双丹凤眼，青春得不能再青春了！她一站起来，所有的人一下子就从昏昏欲睡中清醒了过来。
一时间，挥舞胳膊舒展身体的，深出手背使劲搓揉眼睛的，拉开窗子向外张望的，哈欠连天，车厢里顿时乱哄哄起来。
查票了，查票了。丹凤眼甜甜的声音很让人容易浮想联翩，她高声喊着把斜挎着的专用包拉到身前，径直走向车厢的最后一排。
最后一排的左边，往往是售票员查票的起点。
现在，这个座位上坐的是一个戴眼镜的大男孩，很文雅，小城很有名气的一个诗人！
在这之前，当所有的人都处在昏昏欲睡的状态中时，“眼镜”大男孩一直在聚精会神地翻弄一本诗集。诗集是他自己最近自费出版的，这在小城已是家喻户晓了。那还是一个月前的某一天，小城仅有的几家书屋的显要位置，几乎是同时摆上了这本有着省里一位著名诗人写序、名字叫做《风雨兼程》的诗集。尽管省里那个著名诗人在序中很好地赞扬了一番这些情诗，售书小姐也十二分热情地向读者推荐了这本诗集。可书店里本来就稀稀拉拉的顾客们，仍然只是胡乱地翻了翻，就又把书扔到柜台上。就这他娘的也叫诗呀！顾客们心里骂着，嘴里却连连表示：不简单，真的不简单，咱们这小小的县城里竟然也出诗人了！说完，再摇摇头，便把背影留给了售书小姐。小姐却一脸的茫然：这么多人，咋都不喜欢诗了呢！
真的是这么多人都不喜欢诗了么？还是当今的诗不照顾读者了！
这确实是当今社会的一大块心病！不过，要想弄清楚这块心病真正发病的原因，恐怕就很难说了！
“眼镜”诗人每时每刻都在期望着自己的诗有人喜欢有人读。诗人写了诗，要有读者才能起到一定的社会作用啊！“眼镜”大男孩常常随身携带着三五本自己的集子在身上，每每空闲下来，就掏出来，说翻阅也行，说显摆也不为过，故意弄得哗啦啦挺响，以引起身边人的注意。可周围的那些人，就好象谁也没有看见他似的，在这个匆匆忙忙的时代，居然还有一个自认为自己是写诗的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摆弄自己的破诗集，并望眼欲穿的期盼着什么！然而，周围的人仍是不以为然地迈动自己匆匆的步履奔向四面八方，寻找着自己所要追寻的东西！
每想到这些，“眼镜”大男孩就会大失所望。现在，他极不情愿地合上自己的书，抬眼看了一眼丹凤眼售票员，然后慢条斯理地把车票递过去。丹凤眼见“眼镜”如此地傲慢，十分的不满，她并不仔细看票，而是在心里鄙视地骂到：清高什么呀你，不就是自己出钱印了一本没人看的破书吗！骂归骂，她还是很倾心地看了“眼镜”诗人一眼，心中一种异样的感觉之后，赶忙把目光转向了下一位。
下一位是一对恋人，女的很前卫，乍一看，像个男孩，正双手抱在胸前，双眼微闭着仰靠在男的身上，处于一种高度的兴奋状态之中。男的则一头长长的披肩发，脸白白的，很柔媚。他一只手从后面搂着女友的腰，让她半趴半靠地偎在自己的肩上，迷着眼，很幸福的样子。丹凤眼却看见他的另一只手正在女友的衣服里面蠕动着。
长头发正心旌摇荡地把手放在女友光滑似水的肌肤上，爬虫似的徘徊不定。这皮肤真是他妈的太让人激动了！长头发幸福地幻想着一个令人沉醉的时刻：橘红色的光晕，柔和的充满了整个房间，她半是兴奋、半是羞怯地望着他，一点一点向他敞开了自己的领地。长头发简直都要疯狂了！这可是第一次接触这块神圣的[ch*]女地呀！下意识中，那只爬虫般的手就朝着那个神秘的丛林深处爬过去……
这时候，丹凤眼已经在他们面前站了有足足三分钟，见一点动静也没有，心里骂到：再风流也要注意影响呀！看来，不得不提醒以下他们了。
哎，注意点影响好不好？查票了，查票了！
长头发惊慌失措地抬起头来。那只正朝着丛林深处探索的手也戛然而止。
票不是在车站买的么？
长头发显然十分怨恨眼前这个正散发着浓浓青春气息的售票员。一桩好事，他妈的让你给搅黄了，这个丧门星！他心里骂着，还是腾出一只手来，把车票递了过去。
刚才，前卫女孩正满心期望地沉醉在爱情的甜蜜中。其实，她早就盼望着男友如此对待自己了！当男友的那只手痒酥酥地爬上身时，她只是在心里羞怯地抖了一下，接着就闭上眼睛，依歪到他宽厚的胸脯上，任那一只犁铧般的大手，在自己情感的荒原上纵情肆虐，简直都有点控制不住了，她情不自禁地伸开了双腿……就在她大口大口地、急促地呼吸着新鲜的、令人永生难忘的爱情空气时，生命突然窒息，那匹奔突的野马一下子停止了耕耘。她恼怒的睁开了微闭的眼睛。
就在这时，她期望而又怨恨的目光和丹凤眼有点嫉妒的目光突然遭遇了，只听“砰砰”两声，四道目光撞击出两道灿烂的火花，四下飞溅，灼灼闪亮。
长头发心里骂到：都是这个小b*子扰乱了自己的好梦。真他吗的扫兴！骂着，他便把尖刀般的目光刺向丹凤眼。
看到刚才的一切时，丹凤眼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作为一个怀春的少女，她何尝不想得到那美妙无比的爱情呢？可是，那让人终生难忘的初恋在哪呢？唉！丹凤眼心里长叹一声之后，便恶狠狠地骂到：哼，小烂x玩艺，都搞到汽车上来了，大庭广众之下，也不知害臊！
心里正骂着呢，也不知怎的，丹凤眼只觉得脚下一阵抖动，紧接着就感到自己失去了重心，亭亭玉立般的身材不由自主地就朝着长头发扑过来，那姿势十分地优美，如一只翩跹的蝴蝶儿扑向自己倾心的领地……
开始，长头发看见售票员不顾一切地朝着自己扑过来，很是慌乱。但瞬间他就明白发生了什么，镇定下来。
干啥哩干啥哩？干啥里这是！长头发一边嚷着，一边就把还没来得及撤回的那只攥着车票的手，迎着丹凤眼高山似的胸脯触过去……
在这之前的那一刻，寸板头司机刚刚换好了一支香烟，正目不转睛地盯视着前方呢。突然，在他的视野里，正有几个人站在道路当中，冲着汽车不停地摆手，他一惊慌，就在脚下猛一用力，本来跑得正欢的汽车，一下子来了个急刹车。
车上的人一阵慌乱，纷纷吵嚷起来。
平静过后，所有人的把目光又纷纷转向车门。
新上来一男两女三个中年人。一上车，三个人的眼珠就四下里瞅，寻找着座位。车上的人并不很多，没费任何力气，三个人就都舒舒服服地坐了下来。
刚才的急刹车，仍没让坐在车门口的那个女孩醒过来。女孩大约十七八岁吧，比售票员略小一点。女孩穿着很朴素，怀里抱着一只鼓鼓囊囊的书包，仰在靠背上睡的正香。车子重新启动起来，女孩依旧似睡似醒，一滴口涎从嘴角边在缓缓的向下挂着，安详的睡姿很让人浮想联翩。也许她在睡梦中只是觉得在向后飞快倒退的车子似乎是要掉转方向，可最终也没有掉转过去，只是那么地一瞬，便又不紧不慢的继续朝后跑起来！
车厢里又平静下来后，丹凤眼继续她正进行了一半的工作。客车上查票好象很有规律似的，历来都是从后向前，一个一个地赶。这样做，无论是先上车的，还是半道上搭便车的，谁也没机会溜过去成为漏网之鱼！
这时候，丹凤眼正站在一伙儿打工仔的跟前。
他们还真的没有买票。
补票。从哪儿上的车？到哪去？丹凤眼立马严厉地犹如是换了一个人！
打工仔之一刚说出目的地。售票员就唰唰撕下了几张票，忤过去。一个人八块钱，快点！
打工仔们面面相觑，一下子尝到了被人宰的感觉！
“不是七块八么？你咋要八块呢？”打工仔之一说。
其他打工仔们也怪腔怪调，前后左右地打量着售票员，说出一些酸溜溜的话语来。嘿，人靓刀子也不赖呀！这小马子还真挺好看哩！打工仔们仗着人多，心怀不宣的吃起丹凤眼的豆腐来。
人家都是七块八！你咋八块呢？
七块八行不？不行我们下车！
顿时，车上一片嘈杂。吵嚷声把人们刚刚散开的目光再一次聚拢到这里来。
丹凤眼白皙的小圆脸上，被染上了一片绯红色的恼怒，在她黑葡萄一般的眼睛里，几样复杂的东西也活跃起来。她知道这伙人的目的。
就你们这帮子恬不知耻的王八羔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这般猴模狗样还想占小姑奶奶的便宜？呸！
交不交钱？再不交，可别怪姑奶奶不客气呵！丹凤眼一发火，还真的把这伙人给震住了。到时候，万一她真的叫司机把车开到派出所，可就麻烦了！看她那怒气冲冲的小模样，还真的叫人心甘情愿呢，唉，男人就是经不起女人那水样的妩媚！
唉，八块就八块吧！认倒霉算了。打工仔之一显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自言自语到。
男人天生他妈的就是贱坯子，有种别交哇！就那两毛钱，争争吵吵的，也算是男人！啊，呸！丹凤眼直觉得心里好笑，但转念一想：也许是他们明白，挣这两毛钱所付出的辛苦……
下一个，票呢？
下一个就轮到刚才上车的那三个人了！
到哪儿去？
聊城。三个人中矮胖的妇女操着一口本地口音说到，多少钱？
五块。售票员撕下三张纸票，递过去。
我给她钱吧！三人中另一个城里人打扮的妇女忙说道。听口音，不是本地人。也有可能娘家是本地，嫁到外地时间长了，口音也变了。因为眼下，回老家过年的外地人，多数都该回返了。这几年，随着京九铁路的开通，聊城有了火车站。再说，聊城又是一座历史文化古城，名胜古迹多着呢！像市区内的光岳楼、山陕会馆、海源阁什么的，还有领导干部的楷模孔繁森纪念馆，就坐落在风光秀美的胭脂湖畔呢！在下边，有武松打虎的景阳岗、林冲发配时经过的野猪林、阳谷城里狮子楼、小旋风柴进招待门客的高唐州、以七步诗著称的东阿鱼山曹植墓、临清的舍利宝塔等等，其实，最迷人的还要算那碧波荡漾的东昌湖了，湖水环城城抱湖，那横跨湖面的东昌大桥，两边栏杆上雕刻的水浒一百单八将，个个栩栩如生，李逵是李逵，戴宗是戴宗。据说，现金的东昌湖比杭州的西子湖都差不到哪儿去呢。说不定啊，很多外地人，特别是那些已在外地安了家的本地人，做梦都想回老家来看看呢！故乡繁荣了，在外的游子自然也高兴啊！而那些本来的外地的人，也一定会这样认为：这辈子如不到江北水城来看看，是人生的一大遗憾！
所以，这几年来聊城旅游的外地人，可多了。不仅有外地人，还有外国人呢！
我来吧！三个人中操变了味的东北口音，也是唯一的男人一下子站起来，就把售票员的暇思给打断了。丹凤眼并没有恼怒，而是微微地笑着，看三个人争抢着要付钱。
看那拉拉扯扯的样子，好象三个人都是大款，都在炫耀自己似的，惟恐别人抢在自己前面把钱付了。丹凤眼就在心里说：不管你们谁给，只要给了就行！她就等待着三个人中的某一个人把钱递过来。
可是，半晌过去了，三个人只是争吵着自己要付钱，并且也各自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腰包。注意，说的是自己的手！并不是小说开头担心的那样，是别人的手伸进了自己的腰包。可不知为什么，那一只只手伸进去了却迟迟掏不出来了，就象是真的伸进了别人的腰包而被发觉，抓住了似的。
丹凤眼在等着三个人中的一个人付钱呢。可等着等着，心里就浮躁起来：眼下这些人咋这样呢？谁愿付就付，不想付就别虚心假意地装模作样了呗。干嘛呢？看上去拉拉扯扯争着付钱，可实际上是谁也不愿意自己掏腰包！
这就是人的特性！人，真是一个难以琢磨的复杂动物啊！
假如是在社会交往中，人来人往之间如此的虚情假意，还有情可怨。可眼前这三个人，看上去，不是两个女的是亲姐妹，就是本地口音的女的与男的是一母同胞。既然如此关系，再这样争打死闹，可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售票员终于不耐烦了。
看你们争争扯扯的样子，就别那么谦让了，快拿钱吧，谁拿都行。丹凤眼说，要不，你们各人付各人的吧！aa制，这样最公平。
售票员的话，象一根看不见的针，一下子刺到三个人最敏感的那根神经上，那根神经就猛地一收缩，把瞬间的情绪迅速传递到三张面面相觑的脸上。三个人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脸上像是在向外冒火，同时也证实了各自的手确是伸进了自己的腰包里！
…………
丹凤眼终于一个一个地查完了票。带着满脸胜利者的姿态回到座位上。网好好的，没漏过去任何一条鱼。
丹凤眼好象很累似的，常常的舒了一口气。但她仍没有忘记瞪一眼圆脸盘。
咋样？寸板头司机问到。
还行！丹凤眼说。突然，她又冲司机说到：
崔师傅，你真的想看着我出丑呀？
咋啦？又咋啦？寸板头有点莫名其妙。
刚才那几个人那么难缠，你也不帮帮我！
嘿嘿，我当啥事呢？寸板头笑笑，一双色迷迷的浊眼看着售票员，就腾出一只手来，很耐人寻味地在她肩上拍了拍，说，我这不是在培养你独力工作的能力么，嘿嘿！你这小米子呀！
寸板头拍着丹凤眼的肩膀时，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呀。不知丹凤眼从那轻轻地一拍中，是否感悟出了什么！反正，圆脸盘觉察到了寸板头那暧昧的一拍。啥？圆脸盘是怎么觉察出的？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吗，他就是善于透过人的表情来观察其内心世界的。这是记者的职业使然呀！
啥，你问我在哪发财？嘿嘿，不好意思……
外面咋这么乱哄哄呢？车子怎么停下了？
噢，聊城到了。下去啦啊，再见！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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