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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场轶事南香余

发表于-2007年12月07日 中午12:39评论-1条

舞场不是舞厅,舞场是露天的,即使有乐队伴奏,门票也不会超过3元钱。舞场属于工薪阶层的乐园,款哥款姐们是绝少光顾的。

潮州的舞迷多,各类的舞厅、舞场自然不会少。除了要收费的,还有不少是舞迷们自发组织的,每天的清晨、夜晚,在街心公园、路边广场上都能看到舞迷活动的身影。舞迷大都是附近的居民,以中老年为主,挑头的负责带录音机,每月只向大家收两三元的电池钱。时间一长,不少人身上的病主跳没了,将脸上的皱纹跳平了,在娱乐中健身,大概要首推交际舞了。至于把家庭跳散了,跳出故事的,只是极少数。

西湖舞场能容纳上千人,地处西湖公园的湖畔;拥有进口的超级音响,一流的乐队,水磨石的地面;在露天舞场中算得上首屈一指。这里除了冬季只开早场外,其余季节均是早晚两场。每年的夏季这里更是火爆,除了西湖的常客,不少款们也会带着妖艳的女伴光顾这里。连那些在栅外伫足观望的金发碧眼的外国游客,有时也会情不自禁地买票进来疯上一会儿。

“六时五分”是西湖舞场常客中唯一搂着外国妞眺过舞的。那天一下子拥进来7位大鼻子,三男四女,三对大鼻子疯起来的时候,“六时五分”便上前请了那位被冷落在一边的外国妞,跳起了伦巴。

伦巴过后是:“潮州潮剧舞”,几个老外不会跳有些傻眼,又是“六时五分”奋勇上前请起了那位金发碧眼的女郎,用他那几句半生不熟的英语当起了义务教练,引得几位老外一个劲地鼓掌,着实让“六时五分”风光一番。

“六时五分”姓牛,当着面熟人都称他牛导。据他自我介绍导过不少电视剧,可他说的那些电视剧全没人听说过。“六点五分”是“小辣椒”给他起的外号,全因他的脖子总向右歪了几度。有人说像那位好当电视节目主持人的男影星,将脖子歪当成一种风度。只是“六时五分”长得远不如那位影星,他少说四十五六岁了,脸又黑得像烧炭的,一双肉包眼,一副塌鼻子,一笑满嘴黄牙。但在西湖的舞迷中又属他的舞伴换得勤,有人说这是鲜花专好往牛粪上插。

西湖舞场东西长约80米,南北宽约50米,只有一个大门在西南角。乐台设在了西面,挨着大门,北面是公园的围墙,南面则用一道栅栏将游人隔开。东边伸进了湖里,地面是用石头填起来的,高出湖面一米多。

东面因远离大门,较为僻静,彩灯设置得又少,有固定舞伴的都好往里扎,故而被称为特区。西南角因挨着大门,不带舞伴的,不属常客的舞迷都在这一带活动,被称为散户区。北面则是每天必到的常客活动的区域,因以中年人为主,故被称为中年区。大杨、老黄、老肖、“专家号”、“马哈鱼”、“小辣椒”、“一本儿”、诗人……全是中年区的中坚分子。

舞场门前的那家个体食品店是大杨每天换装的地方,笔挺的西装、锃亮的皮鞋全存在这。他来婆是出了名的醋坛子,搓麻将、打扑克牌行、跳舞、泡歌厅绝对不可以。大杨自有他的绝招,每天吃过晚饭便短衣短裤,趿拉着拖鞋出门,说是遛弯看棋,实则奔了舞场。舞完了,美够了,大杨借口喝瓶冷饮料,卸了装再回家。他老婆再精,弦绷得再紧,也不会想到他丈夫这模样会搂着别的女人美去了。食品店的老板能在这么繁华的地方设点是他帮的忙,大杨在区政府里有朋友。大杨换过装一出食品便被“小辣椒”碰了一个正着。“小辣椒”一改往日一身红的打扮,穿了一件白连衣裙。她见了大杨嘴一撇说:“每天跟唱戏似的,累不累呀?”

大杨以攻为守,上前拍着“小辣椒”的肩膀打着马虎眼说:“红辣椒变小白菜了,看着这么精神!今儿头三支曲子我提前挂号了。

“怎么,我也变专家号了?”她的口吻里有几许嘲讽,也有几许得意。

“绝对的专家号!”大杨灌了她一通米汤,来到门前又抢着购了舞票。

没有人敢得罪“小辣椒”,她那张嘴利害得像把刀子,不但善于演义,传播能力又极强。有人说她就像舞场里的情报站长,如同安了千里眼、顺风耳,谁和谁傍上了死伴,谁与谁偷着去了舞厅,下了馆子,她都掌握得一清二楚。大杨与“专家号”的关系她也没少烧过,只是大杨的分寸掌握得好,处处倍加小心,又有两个“电灯泡”跟着掺乎,始终没让“小辣椒”抓住什么。大杨是大机关的副处长,属于有脸的人物,当然要注意一点自身的形象。

虽然看见“专家号”早到了,大杨还是抢先请“小辣椒”跳了一支曲子。

刚起步,他便见老肖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饿虎扑食一般架起了“专家号”,弄得他心里酸溜溜的,一阵走神。

“嘿,跟我跳舞别走神行不行?”说这话时,“小辣椒”有意踩了一下大杨的脚,以表示她的不满。

大杨口不对心地说:“一跟你跳就美的找不到北,还能不走神!”说完动作夸张地带着她旋转起来。但眼睛却不时打量着老肖那边,他希望能碰到“专家号”的眼神,结果却使他非常失望,她与老肖跳得是那样开心。

她有个好听的名字——景冬菊,是区体校的游泳教练。她不但身条美,人也长得漂亮,40岁出头了,看上去俨然一位成熟的少妇。她舞跳得好,又从不拒舞,谁都请得动,请她跳的男士自然就多。于是老黄开玩笑说请教练跳要先挂号,一来二去没有人称她教练了,“专家号”就这么叫开了。但每天请她次数最多的只有3位,大杨、老肖和老黄。

大杨并不把老黄看在眼里,老黄将近60岁的老头子了,又是个一跳“快三”就气喘吁吁的风箱。只不过老黄好逞强,一请上“专家号”就撒欢。大杨的眼中钉是老肖,这小子整天油头粉面的,嘴又会哄人。本来大杨在机关给“专家号”通过电话,想当晚请她去舞厅的。不料她说当晚已答应给老肖带去一个电脑软件,没有答应。对方虽说可以改日,他还是觉得很没面子。他们一起去舞厅早就不是初次了,对他的邀请她虽也回绝过,但那都是有正当理由,不是家里来了客人,就是晚上有课。而这次却是为那个老肖,实在使他难以接受。

他迷恋景冬菊的感觉常令他想起自己的初恋,那是他大学时的一位女同桌。那时远不如现在这么开放,虽然近在咫尺,彼此却要不断地破译对方的各种暗示。既要避开众多的耳目,又要表现得磊落大方,魂奉梦萦,是那样的累心,又是那样的甜蜜,令人陶醉,心驰神往。只是好景不长,刚刚毕业那位女同桌便随父母山国定居去了,只与她通过一次信,从此再没了音讯。如今他又在舞场里看见了那久别的影子,重新找回了初恋时的感觉。然而她却始终对他若即若离,如同一首爱情诗里说的,时而近在眼前,时而远在天边。两人在蹭着“慢四”

的时候,他曾向景冬菊讲起那段校园的初恋,并强烈地暗示她如何像他的那位同桌。她当时只是淡淡一笑,便将话题岔过去了。

姓肖的像挂了长号,几个曲子过去了始终是他与景冬菊在跳。快三时两个人满场飞,跳探戈时又充满了表演的意识,动作格外引人注目。老黄被一个初学跳舞的胖女人缠住了,顾不上挂号,大杨又有意怄气,躲得老远,自然美了他一个。

诗人今晚的舞伴是“山田一本”,一位出租司机的妻子。这位女士长相十分甜美出众,只是言谈略显俗气了一些。常将老公的收入挂在嘴边,“三天一本儿,三天一本儿”的。潮州人管一千元叫一本,三天一本就是三天赚一千元。时间一长,“山田一本”这个带有日本味的名字便成了她的的外号。地方话三天又与山田是谐音。

这名字充满炫耀的含意,听别人这么称呼她很是得意。有人称她“一本儿”或“一本夫人”,她依然美滋滋的。“一本儿”不敢搭死舞伴,她老公看得很严,常常冷不丁会出现在舞场的哪个角落里,能做到赚钱、监督两不误。诗人许是又在给人编故事,冒坏水,跳慢三时逗得“一本儿”前仰后合“咯咯”地笑。

诗人奔50岁的样子了,创作热情依然不减,常在几家报社屁股上发表爱情诗,得了稿赞便请大伙儿喝汽水。诗人属于那种瘦肉型,一点没有发福的样子。如不是那满脸的“双眼皮”,看上去只30岁。诗人留有一头长发。

大杨估计诗人讲的内容十之八九与他有关,因“一本儿”不时地朝这边张望。大杨表面上对这位诗人很尊重,实则却很看不起他。甚至怀疑诗人在打景冬菊的主意。一次诗人将他发表的—首“舞伴”的长诗来炫馏,诗中将迷人的女伴描绘成一尊尊维纳斯。大杨当众挖苦说,您将这些舞伴的胳膊都写没了,还怎么陪您跳?

那边传过的笑声也使“小辣椒”吃心不小,嘟嘟囔囔地说:“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大杨恶狠狠地说:“那假娘儿们说不定又在给谁编故事呢!”

“要是编到我头上,好听的还行,难听的我可饶不了他!”

“那可没准!”大杨趁机将了她一句。因他急于知道那狗屁诗人说了些什么。

“小辣椒”会跳男步,下一支曲子刚起,她便抢先拉起了“一本儿”,将诗人晒在了一边。大杨坐在那里若无其事地抽起了烟。他见老黄终于抢在老肖的前面,请起了景冬菊,又撒开了欢。“马哈鱼”在一边起哄说他也挂一号。“马哈鱼”是个大胖子,只因跳舞的动作太大,又常哈着腰,才落了这么一个不雅的外号。

一看“小辣椒”满脸的喜色,大杨便知她一定有了收获。果然,下一支曲子刚起,她便主动请起了大杨。

“人家说的是一道智力测验,说这个舞场将来有一个累死的,一个美死的,一个气死的,一个被人爱死的,问他们各是谁?”说完她便“嘻嘻”心笑,显然她已知道了答案。

大杨一听便知道这几个人指的是谁,更清楚一定全是那狗屁诗人编排出来的。他故意摇摇头说:“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呀,乱七八糟的!”

“小辣椒”笑着用手一指老黄说:“瞧,累死的在那儿呢!”

老黄连续作战,正带着“专家号”跳第二个舞,又在咧着大嘴撒欢。

“那被人爱死的肯定指的是‘专家号’,那美死的是谁呢?”

“小辣椒”笑而不答,却反问道:“你先猜猜人家说的是谁是这里边气死的那个吧?”

大杨做出迷惘的神态摇了摇头。

“那气死的就是你呀!你以为你生气别人看不出来,这里边谁傻呀?想开点儿吧!”说完她便“嘻嘻”笑个不止。“放他妈个狗臭屁吧!我生什么气呀?那美死的该是老肖了?”大杨装出无所谓的样子,故作轻松地问。

“我刚才也猜错了。美死的还是老黄呀!诗人说他不是累死就是美死。人家说了,老肖是那情场老手,舞伴多得很,他才不会像你这么动心呢!人家只是逢场作戏,哪像你呀,这么投入!”

大杨觉得自己仿佛被人钉在门框上,赤luo裸的挂在了那里。

“六点五分”与“一本儿”粘上了,进了舞场往特区里扎,哪黑奔哪。这位牛导说要在正筹拍的20集电视连续剧里给她安排一个角色,说只是投拍就带去试镜头,还说一不留神没准又是一个巩俐,害得“一本儿”做起了明星梦,早将老公的禁令忘在了脑后。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仅西餐她就请这位牛导吃了两次,吃去了一本多。吃着牛排的时候,牛导抱怨他太忙,连交手机服务费的时间也没有,又是“一本儿”自告奋勇,用自己的钱为他交了费。过后牛导表示要还钱时,被她一口拒绝了,说那几百块钱也算个事!牛导说,也好,到时你的演出报酬我可以定高一些。

这天晚上,牛导来了便长吁短叹,愁眉不展的,那脑袋歪得快到6点1刻了。“一本儿”一问方知,他的家被盗了,说家里的现金被一扫而光,光美金就失去了八千多元。说那贼还算聪明,将他的定期存单全留下了,没敢去冒领。牛导特意带了了一张万元的存单,想押在她手里先换几千块的零花钱。“一本儿”说太小瞧人了,我明天给你带几本儿来你先用着。牛导说也好,反正案子早晚要破,说十之九八是熟人干的,是因为角色得罪了人。说晚上为什么出来跳舞?就为躲那些摸上门要角色的演员!说哪个也得罪不起。

大杨在舞场开始注意自己的形象,不再抢着挂景冬菊的号,与谁跳都装出一副很开心样子,来。即便是对他恨之入骨的老肖,也总要扶机会皮笑肉不笑地寒喧几句。他不能去扮演那个最终气,死的角色。他知道,诗人说的那些肯定有市场,人们对男女之间的事总是格外敏感,绝不是诗人有所察觉。

他是很看重自身形象的,从着装到仪态言谈都注意。在家里,在单位或是在外交场合,他都很注意别人是怎么看他的。他知道自己活得很累,但没有办法。他永远做不出姓肖的那样举动,当着多人的面肉麻地赞美景冬菊的美装如何漂亮;或毫不遮掩地将别处的舞票给她。更不会做“六点五分”那样,带谁跳都敢往黑处扎,一跳慢四就搂得人家喘不过气来。他觉得中年男子就该绅士一些。他约请景冬菊去跳舞的电话总是很婉转,要极力做得自然些,生怕对方看出他有什么杂念。

近来他与景冬菊的电话少多了,即便他给她偶尔通个电话也不是提跳舞的事。过去那种酸溜溜的话也没有了。诗人说的那些屁话一定也传进了景冬菊的耳中,他不能让她小瞧了自己。他知道女人最瞧不起必胸窄小的男人。他要努力做出平静的样子来。而实际上他的心里像长满了草,梦里都在与姓肖的厮打。没人的时候常常一个人发呆,爱人以为他是工作累的,给他买来了各式各样的补品。

一连三天,在西湖没见景冬菊与老肖的影子。舞场休息的时候,“小辣椒”讥笑地对老黄说:“往后别惦记挂专家号了,人家和老肖结伴学跳‘国际’去了。”她有意嗓门很大,说完向大杨那边瞟了一眼又说:“老黄,对你这可是好事!”

老黄傻乎乎地反问道:“人家学国际关我屁事?有什么好不好的!”

“小辣椒”喝道:“免得你累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引得众人大笑,连老黄也红着脸傻笑。大杨觉得那笑声像刀子一样刺痛了他的心。跳国际标准的拉丁舞是要搭死伴的,要男女双方长期的磨合才能配合好。有人早就说过他的身条适合跳国际,他也动过心里学国际,并找景冬菊搭伴,但—切都晚了。

中秋节过后,景冬菊与老肖重新在西湖舞场露面的时候,他们的国际拉丁舞已配合得十分娴熟。老黄不再好意思上前挂号,倒是景冬菊总主动请他跳一两支“平四”。

已很久不见大杨的影子,“小辣椒”说他准是病了,那贼心没那贼胆儿,心又挺重的,不病才怪呢!也有人说他换了别的舞场。还有人猜测,他每天出来跳舞的把戏被他老婆识破了,如今看紧了他。

“一本儿”又归了队,不再往特区里扎。她与“六点五分”闹掰了,巩俐没当成,她的钱也全打了水漂。那次他约她去天祥舞厅跳舞,她晚到了几分钟,赶到舞厅门口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位浓妆艳抹的少妇正在与这位牛导厮打。那女人—口一个“流氓”“骗子”地骂,逼着他还钱,看热闹的人围得水泄不通。只听了几分钟她便明白了,她多了—个心眼,悄悄地溜掉了。怕他见到她下不了台,更怕众人知道她就是这个被人骂得狗血喷头男人的舞伴。

第二天晚上,她在西湖舞场见到他时撒了谎,说家里来了客人一时走不开。她发现牛导的脸上多了几道血手印,头也比往常更歪了几度。没等她发问,他便垂头丧气地骂起了家里的母老虎,哀叹没有爱情的生活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她突然发现在自己眼前摇动的这张歪脸是那样的可憎,但为了要回自己的钱,她还是若无其事地听着故事。

绷了几天,“一本儿”找出令人同情的借口催他还钱,谎说丈夫住了医院。“六点五分”当时答应得毫不含糊,但接着便是3天没有露面,呼他也没有回机。那天上午,他主动给正在班上的“一本儿”通了电话,说他正在山东拍外景,因走得急没抽出时间给他送钱。说要等两个月后才能回潮州。她知道又是在编故事,当时就想骂他,但还是强忍住了。周围不知多少耳朵正听着呢!她不能与他大闹,她家里的那位如知道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全让她便宜了野男人,还不剥了她的皮!

这天,“小辣椒”带来一个惊人的消息,“六点五分”被抓了,是从舞厅里被抓走的。说他根本不是什么导演,只不过跟着草台班子跑过龙套。说他专骗女人的钱花。这次又以试镜头为名骗了一位女学生,是受骗者家长告了他。

“一本儿”听了暗自庆幸,自己虽损失了几个钱,好在还没有来得及跟去“试镜头”。她正发呆,诗人过来请舞,口中念叨着说:“生活就是哈哈镜……”

她知道诗人又在酝酿新的诗作,又有稿费可赚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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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燎原百击点评:

生活是哈哈镜,舞场也是面哈哈镜,小说以生动活泼的语言形象刻画了不同类别的中年男人在社会上或舒展或无奈或狡猾或悲哀的心态,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和批判意味,不错。唯一一点,愚以为题材不该是言情,而该是生活,个见,问好。

文章评论共[1]个
秋江-评论

杂文妙笔生花,舞池飘逸潇洒!佩服!
  【浪里白跳 回复】:谢谢!在芸芸终生中,因各种各样的爱好走在一起,可是,喜欢的人却喜欢上了别人,一种甜蜜的感情经历!问好! [2007-12-7 21:31:50]at:2007年12月07日 晚上8: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