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不可避免地认为,生命这个话题是我所见过的最沉重的话题。或者说,生命就是一条的路,我们此生的全部都在这永无止尽的路上跋涉与行走,却看不到边界。
常在雨中驻足良久,希望听到雨点落在大地上的最真实的声音,“啪啪啪啪”,有急有缓,但那一刻我似乎听到的却是生命的声音,“咚咚,咚咚”,缓慢而有节奏,突然觉得此时自己很像一个小资,拥有小资点点滴滴的情调。可我很快就不这么认为了,因为我想到了山区,想到了山里的孩子,想到那些孩子门用贫穷与饥饿凝结成的忧郁的眼神,想到了他们的生命的声音也是“咚咚,咚咚”,缓慢,而有节奏。
在一个岁月的旅途里,我遇见了一个挺好的女孩子。她叫苏楠,我似乎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词去形容她,而只能用一个最简单的字眼——好。我想说的是,她的qq名字以前叫什么我不记得了,只是后来她叫“笑笑”,这期间她在不停地更改,只是我仍然能找得到她,因为他头像永远闪烁着一个生命的符号——微笑。后来她就叫笑笑。我对她说,你一定要把你的名字改一下。她打过来一个疑问的表情问为什么,我说,这和我在几年前看过的一个新闻短片有关。那个短片讲的是关于1998年武汉洪水灾害的,期间人们对灾区源源不断地进行着捐助和支持。有一天灾区收到一个包裹,是一个小学生寄来的,包裹上歪歪斜斜地写着三个字:笑一笑。
说完这些我就沉默了,然后苏楠打过来一个微笑表情。然后就在第二天,我看到她的qq名字是:笑一笑。
笑一笑,生命的声音。我希望苏楠的qq名字能像蒲公英一样在经历了一番漂泊之后在“笑一笑”这片土地上落脚,扎根,生长。然后倾听,然后笑一笑。
曾经一段时间沉寂在孤独之中。思想在一片狭隘的迷雾中寻不到方向,到处碰壁,觉得孤独就是灰色,生命的灰色,然而有一天,天空突然出现几片云彩,你会觉得,它们比任何时候都鲜艳都美丽。
他叫枷,一个孤独的男孩。可他的孤独是带着色彩,让我看到幸福之外的一种美丽。他曾向我倾诉他的一段人生,那真的只是一小段,却一直占据着他的整个生命。高一的那个夜晚,他尝够了孤独的滋味,他第一次哭了。他不甘心,他要在孤独中寻找到一份快乐与美丽。他想了一个美丽的主意。那个晚上他没有回寝室睡觉,而是一个人藏在另外教室的角落里,黑暗第一次这么亲近这么毫无吝啬地笼罩着他,他感觉好兴奋好兴奋。后来他把买来的荧光棒拿了出来,然后教室就有了美丽的光亮。然而这还不够,他要营造一场孤独的美丽。他要为自己编织一个童话。他把荧光棒割开,把里面发光的液体使劲外外甩,一束一束的光条流星般一闪而过,飞溅到墙壁上、天花板上、窗户上、课桌上,美极了。那一刻他兴奋得大喊大叫大跳大笑,似乎他生命中所有的花朵都在这一天绽放,所有的星星都在这一夜为他闪烁,整个班里都是梦幻的色彩,明媚的光亮他,他在孤独中探到了生命的芬芳。我听完他的讲述就会心地笑了,笑得是那么的舒心那么的美好,仿佛我也经历过一般,仿佛那晚我也在场,我也在那高兴地大喊大叫大跳大笑。
我突然意识到,原来孤独的生命也可以这样美丽。于是想起了一首歌,叫《孤独的花朵》,是袁泉唱的。一直很想看她排演的话剧《暗恋桃花源》,可一直没有机会。有一天在电视上看到黄磊对他的评价,就驻足听了一下,他说袁泉的嗓音很美很忧伤,有一种很安静但让人很心痛的感觉。他说在《暗恋桃花源》刚开始时,整个剧场都很嘈杂,然后袁泉坐在舞台的秋千上,缓慢而低沉地说着她的独白,然后随着她的声音整个剧场很快就静了,寂静寂静的,所有人都在听她说:“好安静的上海呀!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安静的上海……”于是我淡淡地觉得,她的声音她的歌曲是一首生命的声音,安静地吟唱,吟唱。
突然有一天在街上听到一家店铺在播放她的《孤独的花朵》。于是驻足聆听。“好像漫长的梦/越在时光海洋/咫尺天涯相思长/人各在一方/秋千随风摆荡/话还在我耳旁/一朝醒来发苍苍/心事却依然……”她的声音确实很淡定很从容,安静之中夹带着一股忧伤,缓慢却谁也抑制不住。这种美,让心中的某些东西荡然无存而自己却不知道是什么。然而在听了许多之后,我却恍然觉得,自己竟什么都没有听到,真的,一个字也没有。我知道,我只是在这首歌中听到了自己,听到了生命在自己身上留下的歌唱。是久违了的,站在远处的一个自己的声音。然后内心一片温暖。
有人说,生命就是一段旅程,而旅程又是一路孤独,无可避免的孤独。我认为,不是。因为孤独的生命自有她的美丽,自有她的回音,就像这个时代,自有她的繁华一样。
巴金老人说,生命的意义就在于付出,在于给予,而不在于接受,也不在于索取。但我觉得,他这话说得有些绝对了。巴金他是一个伟人,需要我们去仰望才能看到他和蔼的面孔。尽管他一心在淡化自己缩小自己,但一个无形的阶梯已把他牵引到巅峰,然后他就永远也下不来了。我想他老人家也不想的。只不过他阻止不了这种生命的运转罢了。所以他无法体会到另一种生命的意义。他不知道,还有一种生命的意义在于感受在于倾听,感受身边的美好,倾听生命的声音,抑或是,感受点点滴滴的温暖,倾听一种发自内心的旋律和感动。
倾听生命的声音,听另一个自己在说话,他会告诉你,生命到底有多美丽,他也会告诉你,生命的意义在于出发而非抵达,但他不会告诉你生命耳的声音到底是什么样,因为这一点,只有你自己才知道。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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