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白开水弦外音

发表于-2007年12月25日 下午3:02评论-0条

十月底了,进了十一月就是我离开中专学校一年的日子了,退学,工作,激情,然后又上学,生活归于平静。

我似乎是要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的,因为除了上学我找不到其他的成功办法,我要挣钱,挣很多很多的钱,能够维持我长久的挥霍,并且满足我在朋友,亲人面前的眩耀。

晓飞说“我要跟你作永远的朋友”,听到这些心里是有一丝感动的,毕竟在这个没有血色的城市里,这已是黑夜里开放的花。

每周五的晚上去网吧聊个通宵,彼此诉说着心底的疼痛,安抚是为了给对方一定的温暖,同样的也在吸取着别人血液里的爱。“你是我在大学的第一个朋友,我会好好珍惜”我说,她笑,笑容在黑夜里显得憔悴。

抵达不了内心的摆渡,所以语言总是苍白的,试想一下,如果我们相爱,那又会怎样。

“不想再受伤害”我对所有人说,也许是不能再受伤害,我只是一个听力不健全的孩子,饱受了六年的折磨,我已经死过了,你还要我怎样。

那是初中一年级的时候,听力忽然下降而我却不知道,直到因为听不到母亲的话不能按她的意思做事被她打骂时才发现自己已经病的很深,深,深到了别人在耳边大声说话,我也听不清楚。“只是听不清楚,不是听不到”我不止一次纠正医生所“声音是有的,而且很高,只是听不清他们说的是什么”。医生说得的是神经性耳聋,于是所有的家人都沉默了……

我哭,每受一次委屈的时候就躲在夜里哭泣,泪水流下来,流进耳朵里,那里有泉水流动的声音,我知道每一滴泪水都融进了太多的委屈和无奈。十一岁的我,第一次在作文本上写下“郁”两个字。

晓飞说“你的文章写的真好”,其实她不知道,写作如同慢性自杀,这是安妮说过的话,我知道它适合每一个躲在黑暗里的人。开始写作是在中专一年级的时候,同班的永沛说“你的文采很好”,于是开始放肆的写作,我的疼痛,我的落寞,我的宿命以及没有到来的死亡。也许这是我仅仅的让同学们注意并且知道我的存在的方式。

不要期待别人来发现你,你要学会展示自己,如果你不想埋没的话。

我喜欢把永沛称为精神上的朋友,而把国营称为物质上的朋友。国营是我中专时的同桌,一个性格外向的孩子,卷发,大眼睛,ab血型,[ch*]女座。

第一次对别人说了那么的话,虽然都是写在纸上的,可是心里有无限的欢喜以及甜蜜,爱我的人我会永远记住他,因为我也爱你们。期末考试的成绩发下来,我成了班里的姣姣者,老师呵护,同学羡慕,他们不清楚,为什么上课的时候我总是和国营聊天,或者看小说,可是成绩却总是这么好,说实话,我自己也不清楚,可能是上天觉得欠我的太多,算是给我的一种补偿吧!

那些日子是幸福的,我总是笑,梦里睡得那样安详。学校的樱花开了,捧了大把的樱花花瓣往国营头上撒,放肆的笑,然后围着操场追逐,幸福如同孩童时代的梦。

永沛看着我快乐的笑容说:“金辉,这才应该是你”。曾经对永沛和国营说过我的中学生活,那个时候总是被别人欺负,嘲笑,他们戏弄我,上课的时候故意骗我说老师叫我回答问题,在宿舍里更不好,晚上睡觉被挤到墙角,抢去我的饭卡,在床铺上撒尿……我气愤,更多的是无奈,抱怨在胸中集的跟气球一样,无处发泄,所以我恨,恨所有的人。

我说,四年的时间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是的,不是怎么过来的,而是怎么活下来的。对死亡已经没有感觉。

永沛是班里的文学委员,他对我说“你的文才很好”,于是开始放肆的展示自己的生活,将自己的故事转化成文字,那些凄美的文字,他们不信,他们觉得我在编造一个虚构的世界,我笑,会有人懂的,我的文字是为懂我的人而写的。

到了大学我仍旧是以文字的方式来发泄内心的感情,我不快乐,自从中专退学以后就一直处在沉郁的低谷,而这里的生活空虚的让人心里发慌,我在走一条苍白的路,所有的一切都是苍白的,我看到自己走在白色之中,消失在白色之外。

晓飞的出现是意外的,那天是八月十五,我因为丢了手机并且没有一个朋友,早就忘了日子。晚上舍友提议出去吃饭,他重复的告诉我,今天是八月十五。心里一下子有莫名的疼痛,第一次喝了酒,去网吧上通宵的时候在qq上遇到晓飞,她说要做我永远的朋友。酒精刺激着神经,脸上有烧伤的疼痛。

告诉她自己听力的缺陷已经内心的落寞和欲望。我说“我也要跟你做一辈子的朋友”。我笑,她也笑,笑容在黑夜里显得憔悴,像是开放的花朵,无力的挣扎。

她问我困不困,我说,不困,夜晚总是失眠的。

开始持续的失眠是在国营离开以后的一个月里,中转第二年,他因为忍受不了分校的萧条生活而退学,走的时候甚至都没有让我知道,心里委屈,那些曾经的往事一股劲儿用上心头,闷,窒息般的空白。

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在爱的时候心里也是空白的,难道只有失去后才懂得珍惜?不,十月的夜里,我对自己说,不,我是强者,我早已明白一切。沉醉在自己虚构的故事里,看着小说中那个面目全非的自己,忽然流下泪来……

我不哭,我对自己说,我不需要别人的可怜,可怜是别人给的耻辱。分离是为了更好的怀念不是吗?于是那一年的十月底,我也退学了。

写信对永沛说“难道没有说再见的离别就真的不会再再见吗?”写很多的文字,告诉他自己的新工作,认识的同事春香,以及我的爱情。彼此安慰地说着距离也改变不了我们的友情,心里都觉得可笑,明明知道我们已经走向两个不同的极端,在越走远远的现实里却要骗着自己把祝福的话说给对方,无耻的想要感动对方,以此来记得自己的好。

春香,确切地说,她应该是我接触的第一个女孩,一个外向并且大我两岁的女孩,她对我说,十六岁的时候就出来工作,已经五年,并不觉得厌倦。

因为她的大胆,让我有了许多非份之想,开始渐渐的视她为自己的女友。我知道这只不过是我一个人的幻想,可悲的。狂街的时候她会放肆的拉着我的手,为我挑选各种衣服。在工厂池塘石阶上脱光了鞋子,聊些只言片语,水总是那么的绿,柳条垂到了腰际,风里响起王心凌唱的《第一次爱的人》,我对她说,“你是我第二个能听清你说话的人,除了我的母亲,你是唯一的。”她笑,笑容如同三月的杨花。

我们在爱,这是真的,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所有的爱情和疼痛,在给予那一刻面临的是同样的消失和告别。为什么结局总是这样的让人窒息。

十一月的空气冷冷的,那些来自南方的黑人一进十月就带了厚厚的棉手套,冷,我也冷……

黑夜里倒了白开水,捧在手心里,暖暖的,暖暖的,下雨了,十一月的第一场雨,在黑夜里。

记起,那些曾经的曾经,樱花开满枝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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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悲秋道人点评:

失意和困苦教会了我们生活。文章虽然题为《白开水》,打开的却是一幅五彩斑斓的生活画卷,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