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花园渐渐地被夜色笼罩起来,树间的灯好似突然地爆出光来,给园子里的一切都披上了一层神密的色彩。光与影交合成了一副迷人的图景,向世界展示着经久不哀的魅力。
一个老婆了拿了一只大扇子,一只小木板凳,顺着半人高的松墙间的小路,蹒跚地向花园一角走来。有一个小女孩忽前忽后地跟在老婆子的左右。不一会儿,她们两个就坐在了水泥的河岸边,她们一边是宽广的大河,一边是美丽的花园。在老婆子讲话的当儿,她们就可以一边赏着河里的世界,一边赏着园里的夜景。
“小琳,你最想听的那个个故事,我们讲到哪了。”
“你讲到一个母亲发现了自己的儿子爱上了一个姑娘。”
老婆子的身了突然地一阵颤栗,她拉过那个小女孩,让她的挨在自己的身边,以便于把扇子风吹向那个女孩。老婆子胸脯高高地提起,然后慢慢地落下去。她就从这里开始讲起昨天没有讲完的故事。
母亲发现了自己的儿子爱上了一个美丽的姑娘,心里当然格外的高兴了。尤其当儿子把她领到家里的时候,当母亲更是喜欢的没有法,不知用什么来表达一个老人对子女的关爱。那份高兴来自于从幼时一个一个的梦想,儿子长大了,成人了,也该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了,那是天下所有的母亲都引为自豪的事。另外,就是那个姑娘纯洁的心叫那母亲以为她多以来的虔诚感动了菩萨,赐给她这么一个心地善良美好的姑娘。她不在乎金钱,也不在乎儿子是一个砖瓦工,她冲他的儿子笑了,她冲他们这个穷家笑了。当然母亲也笑了。
“我们从小就是同学,我就喜欢他傻乎乎的样子!”
一个姑娘说出了这样的话,叫一个穷家里的母亲多么激动呀!她当时幸福地望着他的儿子,有一种叫愧疚的情绪一下就钻进了一母亲的心里!她觉得特别的对不起儿子,她要是能好似一般的母亲为了儿子,拿出哪怕是一千块,帮助儿子得到那份他应得的幸福,她心里该是多么的安慰呀。她呆呆地想着,儿子和那姑娘告诉他,他们去河边了去了。
他们为什么去河边呀,他们应该去火中冰,美中乐,迪迪巴,练歌厅。她知道,儿子和姑娘痛大家没有条件!年轻人的董事换来母亲更多的是疚愧的心,那母亲就想,用一个什么样的办法来帮助儿子尽快地得到爱情?
她想呀想,终于想到了!于是他就翻箱倒柜,不一会就从一只小匣子里捏出一个玉珮。那个小匣子是这个母亲出嫁时的嫁妆,那玉珮是她的老母亲送给他的传家宝,那块玉珮是宫里传出来的宝贝。那个母亲摸在手里,真是爱不释手呀,那是他们家唯一的传家宝。有几次为了老头子的病这个母亲想着把它卖了,可是,几次她都没有舍得卖,当有了她有了儿子的时候就想好了,一定把这个玉珮送给爱他儿子的姑娘。她攥在手里,那天晚上,她一直等到很晚。儿子回来了,他唱着歌儿回来了,看到他那个高兴劲,母亲心里也是由衷高兴。她为了叫儿子更高兴就把那个玉珮塞到儿子的手里。
“我还以为是大金条呢,”儿子笑着说。
母亲知道儿子在嫌这个玉珮不值钱。可是母亲就告诉他的儿子。
“这是一块传家宝,我要你亲自戴在姑娘脖子里。”
“这要是条金链子准能套住阿琳。”
儿子说着就向外跑,那母亲喊了一声。儿子回答说,“我要马上给他带上!”
母亲知道孩子的心,从她的手里接过去就跑了,当时做母亲的一边高兴,一边也觉得酸酸的味道,因为她觉得他的一颗心已然交给了阿琳。但是幸福的感觉还是远远胜于那种味道 的。下一步,她就逐磨着如何给姑娘卖两件象样的衣服。因为一个母样的心就是这样,她总是害怕孩子们从她这里得不到关爱。
可是,第二天,却了发生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家兴没去上班!这孩子从来没有旷过工,天天倒腾砖瓦的,累得又瘦又黑,就是头痛感冒了也从来不歇班!他知道一家子的希望全在他身上了。这是一个极为董事理的孩子。他没上班,他一趟一直趟的向外跑,最后回来,就象堆烂泥一样躺在床上不动了!一连两天都是这样,饭也不吃水也不喝,母亲看着自己的儿子,心里想,一定发生了严重的事情了。做母亲的看着儿子那样,心象刀剜的一样痛!她守在儿子身边也是不吃不喝。
第三天,儿子终于看着母亲,禁不住扑在母亲的怀里哭了起来。儿子哭了,母亲不知道 为什么,也跟着哭起来。可是,儿子却突然的说。
“妈,我不想活了?”
母亲被儿子话吓傻了,她以为儿子发高烧呢,她的经验告诉她,她把手伸向儿子的额头。儿子却实发烧了。可是,母亲不明白他说得话,她想,一个小小的感冒是不会叫一个这么董事的孩子不想活了。母样一再逼问。儿子才告诉母亲。那姑娘的父母嫌家兴是个没有出息的砖瓦工。说他们的阿琳决不能跟着一个砖瓦工受一辈子罪的。
母亲知道儿子失恋了,于是,她就对儿子说:
“既然这样,那我们另找吧!好姑娘有得是。”
可是,儿子却对母亲说:“我的心叫阿琳拿走了,没有他我没有活路!”
这时候母亲怎么劝也是无济于事,她只能每天寸步不离地盯着儿子,她不能叫他做傻事。老伴死了,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儿子每天在屋里不出门,躺在床上,录音机开到最大的声音,母亲听出有句词儿是:我枕着你的名字入眠。不管母亲怎么劝,不幸的事还是发生了。母样发现儿子跑了!还以为他上了厕所了,等了一会没有回来。一阵不祥的感觉袭上了那个母亲的心头。她跌跌撞撞地向外跑,她原来总是听说大河里捞上死人的消息。
是的,她的儿子跳了大河了,不过听说被人捞起来送去医院了。母亲悲天呛地的哭了一阵。就跑到了医院。
儿子在病房里打点滴呢。身旁坐着那个姑娘,那个姑娘见到了她对不起的人就吓的起来站在一边。
“我的儿呀,你就忍心扔下妈不管吗。呵……你这个不孝儿呀……”
当时,那个母亲,不知道果怪儿子还是怪那个姑娘。
那个姑娘就在一边怯声地说:
“伯母是我对不起你呀……伯母,都是我不好!”
“说这个还有什么用呀。”
而家兴见到母亲来了,就把脸转过去,母亲明白明白儿子为什么把脸对着墙,他从死神的手里挣出徕就感到了天底下最大的悔愧!他为了爱情把他的生命抛在了一边,就等于把母亲抛在一边。
做母亲的理解儿子的痛,所以他没有去责备站在一边的阿林,但是,做母的面对儿子轻易地放弃生命总感到是令人悲哀的。这份悲哀就是自己的命运所强加给儿子的命运!所以母亲很快被也被一种愧疚所折磨着的了。
母亲眼满含着悲伤的泪水看着儿子,她的苍白的嘴唇抖颤着,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家兴在对着墙 一动也不动,他也没有出声。阿琳也是站在一边,愣愣地眼睛望着家兴。
为了爱情,家兴选择了死亡,阿琳还有什么可说得呢!她很庆幸老天爷给了她这么个机会,让它感觉到和家兴已然然把爱情当成了生命。三个人谁也不说话,那种沉默真叫人难过呀。
过了一会儿,阿琳来到了家兴的床边她站在了家兴的面前,挡住了家兴视线,她以为家兴看到她就可以看到面前的路不是死亡。至少她是为了不让家兴再想到或看到死亡的魔爪。家兴把眼闭起来,他把眼闭起来,说明,他还是没有脱离那个坏念头。
“你真傻!你忘了我说得话了吗?不管别人怎么着,你把你的传家宝戴在我的身上那一刻,我就是你的人啦!你带我走吧,我们离开新区,……”
阿琳见家兴还是不吱声,就急的跺起脚,她抹着眼睛说道:
“你要是想叫我活下去的话,你就别再这样啦,好吗,好吗!”
做母亲的还能说什么呢,她明白阿琳的话,她也明白阿琳父母亲的心。将心比心呀,说不定轮到自她会一样阻止这种没有前途的爱情。那母亲望了一眼阿琳,似乎从阿琳的哀泣的眼神里读到了一种坚定的信念,这两个人呀,母亲想怎能叫他们不分开呢。
阿琳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得,冲出了门。
母亲没有想的是,家兴不说话的真正原因。家兴是个懂得事的孩子,他显然知道爱情是美好的神圣的,可他同时也知道阿琳的父母那样做也是出于一份人间执爱,他们并没有错,也许家兴想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才决选择了逃避,等阿琳一出了门,家兴从床上跳起来,拨掉了手臂上的针,就对母亲说:
“我必须走,离开这儿,我一刻也不想呆在新区了。”
母亲异常担心地望着自己的儿子,对他的决定既感到震惊和担心,同时也感到一丝希望,也许离开是当时解决这个爱情问题最好的方法。
母亲的心和儿子的心灵是相连的,儿子的话刚一出口,做母亲的就明白了。
“妈相信你是条汉子,能挺住眼前的事。”
那母亲一方面应儿子,一方面为儿子的决定感到无比的欣慰,因为他好象从儿子的眼神和话语里看到了坚强的儿子从痛苦里走出来了。
母亲和儿子一回到家里,她就为儿子准备了几件衣服,她坐在床头上,双手紧摸着那个绿色的行李包,眼里不断地涌出泪花!此刻做母亲的心,已经打在这个行李箱中了!她和儿子一起感觉着那不可知的未来,一起被恐慌折磨着。
家兴走了,母亲的心也被带走啦!母亲悲伤地哭了一夜。她信守了自己的诺言,答应了儿子的请求,当阿琳提着行礼箱来找家兴的时候,她没有告诉家兴的去向。
其实她也只知道儿子去了南方找他的同学去了。阿琳哭了一阵,提着行礼就离开了那母亲。
儿子走了不久,新区发生了一件大事。阿琳姑娘嫁给了新区的百万富翁家的公子哥。那是全区里最有钱的人了。他们靠做塑料投机生意发了财。在新区的兴宛小区有一幢全区最漂亮的别墅。只是那个公子哥仗着父亲挣下的老本,不思谋进取,整天也出入酒吧 迪厅,聚众喝酒,赌博,最后还吸上了毒。只要一沾上毒,再有钱的主儿也那时,阿琳生了一个小女孩,不知为什么,他们给这个女孩起了一个怪名字,叫王木木要,她总是带着那孩子在小区的花园里坐木马,爬滑梯,那个母亲曾经找过阿林姑娘,那个母亲应是怀疑阿琳了解家兴的情况。可是,阿林总是茫然地摇着头说不知道。
世上的事,有时是很难预料的,阿琳的父母当初那么坚持把阿琳嫁给百强,心里是出于对女儿的爱,可没想到事与愿违,一个新区的首富说败就好象房倒屋塌一样。他们住着别墅,可谁知生活却拮据到借钱度日的地步!一个百万富翁落泊到这种地步,新区的人很快就众口皆碑了。可悲的是,阿琳把那木木寄在娘家,自己在一家大酒店当了小姐。
五年一晃就过去了,那母亲在哀叹命运的同时,不断地接到儿子的喜讯,那一年儿子终于回到了新区。
儿子完全变了一个人。母亲觉着家兴更象自己的儿子了,因为良善,因为吃苦耐劳,儿子的从建筑工人做起,一直当了一家建筑公司的经理。他是条好汉子,是一条龙,命运给插上了翅膀,他飞起来了!可是,母为了儿的成功高兴之余总是觉得有一种幸福没有给儿子,那就是儿子身边没有一个女人,她没有老婆。
母亲就左右托人给家兴张罗对象。但叫母亲失望的是,他没有打算和一个女人结合,从儿子的态度,做母亲的知道他依然惦着阿琳。
母亲想那是绝不可以的了。阿琳结了婚,又当了一个小姐。她是一个有夫之妇,那善良的有些保守的母亲无法容纳那么一个女人,何况他的儿子已今非昔比了。
那母亲就是后怕儿子重新去找阿琳,因为儿子的举动越来越证明了他当初是抱着一种向穷苦复仇的心情出走的,几年之间他已挣足了复仇的武器。他会去充新争取阿琳。
家兴回来的消息在新区不胫而走,亲戚朋友相互通告,就象当初对百强家的态度一样,人们把家兴说成了一个传奇性的人物,而且人们对这个传奇加上了阿琳的当初的背叛!人们有得说阿琳没有福,有得说这是贪爱富人的最该有的报应!家兴买了一栋别墅,也在新宛小区,正巧的是那幢阿琳结婚住的,那赌徒因为欠的遍地都是帐,经不过债主的逼迫,只好出售了。
母亲最担心的事出现了。家兴又和阿琳扯上了关系!他要干什么呢?儿子每天除了吃饭就是一头扎在屋里不出去。那母亲在屋里坐立不安,她总是在不固定的时间打开儿子的门,总是见儿子倚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天花板发呆!音响开到是大,重复地放着枕着你的名子入眠。
那母亲也总是走进屋里叭达一声关上电源,音乐一停,家兴突然惊起。才发现母亲站在屋里。他的脸上立刻换上笑容,那笑容就是洒在干燥的砖上的水滴,很快在脸上消失了。
“你总是不出去,你却不知道花园里来了马戏团,美女骑狮子,人家都跑去看呢!”
家兴只说喜欢清静,母亲就又说:“邻居家的王仔刚结婚五个月就彺了一个又白又胖的大小子,家兴也知道母亲的意思,所以他说:
“我会生两个三个大胖小子。”
“猴年马月呀!”
家兴听母亲这么一说就不吱声了。他却实不能给母亲一个时间。于是,母亲趁机说。
“离着阿琳远点,别成了人家的话把儿!”
听了母亲的话家兴突然折身起来,穿上外套就向外走。
那天晚上母亲做熟了饭摆在桌上,她坐在沙发上一直等到十二点也没见儿子的影子,她给他打电话在又关机。下半夜,母亲从梦里惊醒!儿子回来了,浑身酒气,一蹓歪斜地晃着进了屋。
从家兴回来,这种事几乎经常发生,母亲担心的是儿子的身体。她记得以前的儿子从没有这样过。老实朴素的母亲想到五年前的儿子跳河的情形,她心里多后怕呀!她随着儿子在屋里的动而动。儿子到洗嗽间痛苦地吐了半天才出来,他倒在沙发里瞅着他的母亲突然的放声哭了起来。那母亲的心都碎了,什么事叫儿子这样伤心欲绝呀。
“我完了,妈,我完了!”
这句话儿字重复了好几遍,母亲听着深身就颤栗起来。她发现儿子手里举着那块玉珮,在自己的眼前晃来晃去。那块玉珮几乎被母亲遗忘了。现在,她想起来了,那是五年前的那天晚上,是她亲手交给了儿子,是他亲口说叫儿子把他戴在阿琳的脖子上。那是他的传家宝呀。
看见那块玉,母亲几乎一下就明白了,她对儿子说。
“儿子,一切都刚开始呢!那不是完了,一定会有一个配戴它的姑娘来到你的面前。”
“不,你知道,这是什么吧。”
“我们的传家宝。”
“不,他不是!”
母亲惊愕的目光,并不知道儿子说得是什么。
“你看看,这不是玉,他会动,他在跳,他在痛苦!他是我的心,我把心掏出来,把灵魂掏出来,用岁月捣碎了,注入了这块玉,他变成了有生命的我,你明白吗!阿琳是那个生命的土壤,是它快乐的源泉!可是,她把它扔给了我,它宣布了它的死亡!我完了!”
是非败家可。一听到死亡,母亲的心就揪紧了。医院里的阴影很快又浮现在她面前。儿子会不会再做傻事呀!大河可没有盖着盖哪。那一夜母亲就被这句话惊搅着,她守在儿子身边,一刻也没有离开。
天亮了,儿子对母亲说要出去办点事。可是,这一走就是一天,那母亲坐在电话机旁打电话,她每过二下分种就打一个电话,家兴总是说等办完事就回家。那母亲几乎认定家兴已经黑折白不分了。面对儿子那母亲就心急如焚!她现在已经完全控制不了儿子了,她相信儿子大了不由爷的话,但是她心里所向往的好儿子的标准又激励着她,她不能再对儿子放纵了。她要问一问儿子他心里还有没有这个母亲。
那天早晨,还没有起床,母亲就听见有人就砸门。那母亲没想到的事发生了。
阿琳早已不五年前的女孩子了,在母亲的眼里她变成了一个坏女人。女人一沾上坏名声,她的所有东西都变成了丑恶的了。她穿着一件半祼的黑衫,一脸的憔悴不堪,一脸的愤怒,那脸因为这愤怒已然叫这个善良的母亲感到心惊肉跳了。
“家兴呢,你叫滚出来!”
母亲不知阿琳为什么这样对家兴。但他直觉儿子肯定做了与这个女人有关的事。
这样很快她就觉得了一份愧疚,她代表儿子向阿琳道歉,但她没有打算让阿琳进屋。阿琳对此恼羞成怒,她一把推开那母亲就向里闯。
“你给我出来!”
阿琳一见着家兴就把手里的一个包摔在他身上。
“狗拿子,收起你的钱!我们的事你少管,我永远也不想再见到你!!”
那母亲看到自家儿子在这个女人面前象一个下人似的心里一定不是滋味。她扑过来为儿子申辩。因为她的儿子现在是最出色的,最善良的,最会体谅和宽厚待人。
“阿琳,我们家兴怎么叫你这样发火!”
“你的儿子狗拿耗子!”
“怎么?”
阿琳的声音象把尖刀一样不断地刺向那老人的心!她就仿佛感觉阿琳并不是一个女人哪,那两片惨兮兮的嘴唇也不是肉长的,而是钢铸造的。
母亲讨厌地对那姑娘说:
“我的儿子我比谁都了解!他不会干那些不得人的事!”
“他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然后阿琳把脸转向家兴:“以后你是你我是我,搞明白一点,别以为救世主。”
“我知道了!你给我滚吧。”
家兴发火了。他这一火,母亲心里顿时感到舒心一些。可是阿琳就是一愣,半天才回过神来。她低下头好象想起什么似得,但他突然抬起头,对家兴说:
“这才象个爷们儿样!”
阿琳走了,母亲叹了一口气,浑身觉得突然轻松的许多。可是看到儿子跟丢了魂似地在屋里转来转去,坐立不安,她的心又揪紧了。
“兴,你看见了,这已经很明白了!”
“妈,你不明白!”
“说说看,我不明白什么!”
“是我亏欠了阿林的!”
“可是,当初是她父母不让你进家门呀。”
“是,可是,在医院里的时候她发过誓要和我私奔的。”
于是,母亲就想到那天晚上阿琳担着行礼箱来家的情形。
“要是我带着他走,她绝不会落到今天这个样子。”
“世事天定,你要是带着她,你也不一定成为现在。”
“要是没有阿琳我也不会成为现在!”
“那你还指望阿琳吗?他和你已说的很明白了!!”
儿子沉吟良久,激动地说:
“妈你还是不明白,你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吗?当初我没带他走她恨过我!可这恨还是由爱而起。我回来之后一直找她谈,我叫他和那个人离婚,我可以替他还账,我可以给他一笔钱,我可以补尝这几年的亏欠!可是,阿琳一句话也不想听我讲,我明白,以他的本性,她是以为我是有钱的大老板,她是一个小姐,那样做她会影响到我的名声!再者,阿琳也是一个善良的人,在这时叫他离开百强,她办不到。所以我想我完了,但是我绝不甘心,事情走到今天,我的心还在阿琳那儿,她的一切都叫我难受,只有我看到她高兴起来,我才觉得安心。所以,我背着阿琳给了百强十万元钱。”
“你给他钱吗!那是一个无底洞。”
“我知道。可是我禁不住!我和他有过约定,我叫他拿了那笔钱做点正经事,我叫他拿了那钱对阿琳好一点。”
“可是后果呢。你看到了,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母亲,常听到过儿子说回南方的事。她趁机会叫儿子回南方。可是儿子却说:
“没用的,妈!她一天得不到幸福,我走到那里也是感到痛的。我的心从一开始就交给她了。我也曾恨过他的父母,可是总也代替不了我对阿琳的期盼,我想她好,完全的想他幸福起来。妈,你不知道,我甚至以为活着的就是为了母亲知道儿子的心,她无法劝说儿子从阿琳的身上把心收回来。可是她也不能看着儿子这样难过的。她的心随着儿子的痛苦也一样加倍地痛着。她甚至想着去见阿琳的父母,去谈谈这件事,是不是叫阿琳离开百强,她们既然当初有能力阴止阿琳跟了百强,今天也同样有可能左右女儿的亲事。他们无论如何不能无动于衷。可是,那母亲,走出门好几次,也来到阿琳父母的门口前好几次!她没有进去的原因很简单,要说原来这个母亲是因为自卑自家的条件不敢见人外,现在完全就是因为恨了。母亲从来没想过因为有了钱就瞧不起没有钱的人,这更叫好她恨起来。所以她还是回到家里。她也想到没有义务低声下气地求人家,也没有想到要拆散另一个家庭。
这时,一件更可怕的事发生了。那个百强因为贩毒被警察逮着,他突然的袭警,被一枪打死了。安说,这正是阿琳巴不得的事,家兴也会因此有了希望,她单身一个人了。要是做母亲的允许的话,儿子就可以和阿琳重新开始。可是儿子呢,那些天没有见得开朗起来,倒是更加忧心忡忡的。那母亲问儿子怎么回事。家兴就说:
“我确实又偷偷地给了百强二十万元,没想到他居然云贩毒!阿琳就以为我是有意害死百强的,她又哭又闹的!她说了,就是死也不会再和我有将来了。”
儿子伤心地哭了起来,他甚至把手机都摔在地上,那天晚上,他对母亲说:
“我决定走了,我要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一辈子也不会来了。妈你跟我一起走吧。”
看着儿子伤心的样子,母亲心痛的泪水排着队往下掉,她舍不得离开故土呀!这里有她年轻时的脚步,有它年轻时的声音,还有早逝的老头子的灵魂。她怎么能走呢。可是,她还是答应了儿子的要求。
万没想到的是,在那天晚上,母子两个收拾行礼的时候,有人把一封信交到家兴的手里。
母亲就在一边瞧着,谁来的信呢?就见儿子拿信得手抖成了一团儿,信没有看完,就掉在地上了。家兴突然冲出门飞奔而去。母亲拾起地上信,看了起来来。
有一件事母亲做梦也没有想到呀!那就是阿琳和百强生的王木木是家兴的骨肉。同时,母亲也知道了阿琳没回头的原因,真正是如家兴所言,她是对父母进行报复,另外,因为阿琳以为配不上家兴。那也是一个痛苦的心,闹了一转遭还是为了家兴的清名呀。那母亲当时差点没有昏过去!她突然地感动起阿琳的恩德起来,并为她的好心而愧的发慌!她想阿琳真是不容易呀,他怀着家兴的骨肉,却嫁给了别的男人为妻,她养了一个女儿,在百强的手下受的什么样的罪呀!一个好端端的女人被什么害成这样,屈死活人啊!阿琳为什么要给家兴写这封信呀,那母亲觉着事情严重性,她感到要发生什么事似的。给儿子打电话,儿子关机。那母亲提心掉胆地等待着儿子的消息。
很晚儿子回来了,儿子抱回一个五岁的女孩,那个女孩虽小,可是,那鼻子眼的象极的阿琳。她一抽一个疙瘩地趴在家兴的怀里哭着喊着要母亲。母亲去抱那孩子,家兴死也不松手。
他垂着头,一脸的悲哀,母亲问他也不吭声。但是过了一会他向母亲要那块玉佩。母亲的心还是没有放到肚里,她想阿琳也许答应了儿子的苦苦哀求,同意回到家兴身边。可是母亲突然看到家兴眼里冒出红色的泪光。
“她死了,她死了,阿琳死了。”
“这样呀,坑死活人呀。”
母亲看着儿子怀里的孙女,想着幼小的心灵失去了母爱,她的浑身颤栗起来,她抖索着手去柜里取出那块玉珮,递给儿子。
儿子把女孩放在沙发里,双手捋着细软的红丝绳,他的目光里崩发着悲伤,玉珮在他的前眼,很容易叫他想到了原来阿琳的影子。母亲看着儿子慢慢地把那块玉珮戴在女孩脖子上,他把脸贴在女孩的泪脸上,和女孩一起哭了起来。
母亲见此情景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她也抽咽起来。屋里三个人哭成了一团,泪不知流了多少呀。
……
老婆子讲到这里长长地叹了口气。小女孩一直听着,听到老婆子的叹息声就禁不住地问了一句。
“那女孩也叫王木木呀。”
“对呀!”
“和我一样的名字,他是不是也有和我一样的玉珮呀。”
小女孩从脖子里举起那块玉珮来瞧着。
“可能是吧。”
“那后来呢,后来,那小女孩是不是和爸爸住在一起呀!”
“海,后来的事,明天我再给你讲,宝儿,咱们回家吧。”
老婆子最后叹了一声,站起身来,她向大河心望了一眼,那话语那故事在那一刹间化做了一阵轻风,吹向大河,吹向了花园,在明与暗的交错中容进了整个夜。
完成于2007-4-23
看到阿琳的幸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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